9月8日1730時,巴拉斯城外,安特遠征軍司令部。


    王忠早早就通過俯瞰視角發現巴拉斯國王圖特卡和普洛森帝國全權大使施密特被押過來了。


    他很自然的走到地圖跟前,擺出一副心係城內戰況的架勢。


    這段時間王忠越來越理解地球的某位五星上將的做法了,形象和宣傳非常重要,決定了你能拿到多少資源,分到多少功勞。


    地球的那位五星上將就愣是靠宣傳步步高升,而相應的打仗更厲害的小喬治巴頓就直到死還是四星上將。


    可惜王忠不抽煙,不然就可以拿個煙鬥來徹底的效仿一下那位“五星評論家”了。


    大門嘩啦一下打開了,派去追擊逃跑國王的突擊隊押著一胖一瘦兩個俘虜進來了。


    瘦俘虜一身普洛森軍裝,黑不溜秋的配色看著和巴拉斯的地理環境格格不入。


    王忠一臉驚訝的扭頭,看到兩人後驚呼:“真的在那條公路上抓到這兩人了?”


    “是的。”帶隊的海軍步兵上尉敬禮,高聲道,“將軍您的神機妙算真厲害,我們到的時候剛好碰到他們出逃!”


    王忠:“哈哈哈哈,我沒有什麽神機妙算,我隻是作出了合理的邏輯推理罷了。確定敵人會在這條公路上等飛機的還是巴甫洛夫參謀長呢。”


    巴甫洛夫:“我隻是熟悉戰場的地理資料,剛好想起來普洛森人承建了這條公路而已,主要還是將軍判斷出了敵人的動向。”


    王忠不客氣的把恭維收下,然後優哉遊哉的踱到了施密特——好吧現在理論上王忠還不知道這個德國人叫施密特,總之他踱到了這家夥身邊。


    “我怎麽不記得普洛森在巴拉斯有正規軍啊?”


    施密特笑了笑,用相當標準的安特語回答道:“我們是駐巴拉斯使館人員,奉命營救巴拉斯國王到普洛森建立流亡政府。”


    王忠:“哦,這樣。你是個上校啊,這個行動的級別很高嘛。”


    “當然。”施密特回答,“我們很重視巴拉斯的國王圖特卡陛下。”


    王忠:“你們從什麽路徑出的城?”


    “一條古代的地道,是當年負責建設巴拉斯王城的普洛森工程師留下的,相關設計圖隻保存在我們國家的宮廷檔案館裏,所以聯合王國的諸位並不知道這些。”說著施密特看向了聯合王國的諸位。


    本傑明上校和幾位聯合王國軍官麵麵相覷。


    王忠:“很好,你們差點就成功了。那麽敢問這位上校大人,怎麽稱呼啊?”


    “您可以叫我弗朗茨。”


    王忠一挑眉毛。


    施密特立刻改口:“當然,這次任務我一般以施密特的名號行動。”


    王忠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微表情露餡了,暴露了自己知道這人叫施密特這件事。


    但是他決定繼續裝:“哦,這樣啊。那您的本名叫什麽呢?等將來我軍攻入普洛森境內,你如果在戰俘營表現好,我們可以盡量不傷及您的家人。”


    施密特一臉難以置信:“您說什麽?”


    “當我們進入普洛森境內的時候,會善待那些在戰俘營表現好的普洛森戰俘的家人。”王忠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話。


    施密特大驚:“您是不是很久沒有關注國內的戰報了?我們現在正在高歌猛進……”


    王忠:“對,按照我們的計劃高歌猛進。賽裏斯有個非常著名非常經典的戰術叫誘敵深入,不知道你是否清楚?”


    施密特一臉不信:“你是想說我們高歌猛進是你們的計策?接下來伱是不是要說去年你們在戰場上那悲慘的失敗也是計劃?”


    “那些不是,我是說,夏季和秋季的那些不是。但冬季那次是。”王忠兩手一攤,“當時我製定的計劃就是後退到首都前麵,拉長你們的補給線,配合泥濘季節徹底切斷你們的補給。然後反擊。我覺得執行得還不錯。”


    施密特的表情嚴肅起來:“你是想說這次也是你的計策嗎?”


    “是啊。”王忠點頭,“和上次一樣的計策。當然你肯定不信,但是我問問你,從今年五月開始,你們進攻那麽順利,那除了濱海方麵軍之外,還包圍了我們多少部隊呢?”


    施密特嘴巴張開又合攏,像隻金魚。


    王忠:“沒有了,你們沒有再包圍殲滅我們一支部隊,因為這些部隊都有序的撤走了。當然你們還是擊潰了一些部隊,但這些部隊到了後方又能重新恢複建製。


    “就算以你們統帥部那些注水的戰報來看,今年你們殲滅的安特部隊比去年同期少多了。”


    施密特說不出話來。


    王忠彎下腰,湊近他,用一隻手在他麵前比劃:“等到今年的泥濘時期,你們的狀況會比去年更好,但這次補給線更遠了,還要經過安特基礎設施最差的南安特。


    “而那個時候,我們會用夏季秋季戰役跑掉的部隊在整條戰線上發起反擊,你們不得不各處分兵,而進攻阿巴瓦罕的部隊得不到足夠的增援也得不到足夠的補給,又連續作戰,筋疲力盡,裝備損失巨大……”


    王忠忽然把張開的五指握拳。


    “我們會包圍它,然後消滅它!”


    施密特搖頭:“不不,你的計劃不會那麽順利的,而且陛下的決心很大,就算你們全線進攻,陛下也會從國內調來更多的部隊。”


    “他不會的!因為盟軍的全線反攻也要開始了,整個地中海都會燃燒!巴爾幹會像蓄勢待發的火山!而皇家空軍會轟炸你們的西牆防線,皇家海軍的艦炮也會像快車一樣每天準時炮擊——你們會腹背受敵!”


    王忠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你們會在安特,遭遇恥辱性的大敗,盟軍會突然發現,你們隻是一隻紙老虎。雅科夫,把我寫的那本小冊子扔過來!”


    雅科夫立刻從桌上那一疊小冊子裏抽出一本扔過來——這是王忠擔任蘇沃洛夫軍事學院院長的時候寫的諸多小冊子之一,主要論述敵人為什麽必將失敗。


    王忠把小冊子扔到普洛森人麵前的地上,對海軍步兵說:“給他鬆綁,讓他能看書。”


    海軍步兵立刻給施密特鬆綁,並且推了一下他的背脊,讓他整個人撲在王忠的小冊子上。


    王忠則轉向巴拉斯國王:“國王陛下,您好啊,您也要像普洛森的全權大使閣下那樣頑冥不化嗎?”


    “不不不,我立刻說我的全名。”


    然後肥胖的國王吐出了一大串名字,長到王忠這個準安特人都懶得記。


    王忠打了個響指:“讓邁爾過來。”


    很快邁爾·阿普杜拉就帶著米斯塔法過來了,看到國王陛下的背影的瞬間,邁爾雙眼就噴出火焰:“這個混蛋!”


    他衝上來,一腳把國王踢翻在地,然後抓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把項鏈的吊墜拉出來:“看看這個!這是一個孩子的手指骨!我看著他餓死在村莊門口的樹下,我當時很憤怒,衝進村莊想要質疑這些看著孩子餓死的惡棍!然後我發現,全村都快餓死了,他們真的沒有糧食去救這個孩子了!


    “全村人,都快餓死了!每一個孩子都皮包骨頭!所以我埋葬了那位可憐的孩子,把他的手指取下來,我發誓要把手指帶到造成這一切慘劇的人麵前!就是你!”


    王忠一下子就共情了邁爾,於是說:“把這位國王交給你處理了,邁爾。不對,他已經不是國王了。”


    邁爾猶豫了一下,這才收起手骨站起來:“不,這不是我個人的複仇。他必須被公審,然後吊死!”


    說著邁爾看向王忠:“我們必須接受另一位國王嗎?”


    王忠開口前,艾米莉亞搶白道:“安特也有國王呢,我是說,皇帝,還是你的老師的義妹。有國王沒什麽不好的,邁爾·阿普杜拉,國王也可以是明君啊。”


    王忠輕輕把擋在自己麵前艾米莉亞推開,對邁爾說:“你可以把所有的道路都試一試,選最好的一條。在那之前,先把本領學到,軍隊練起來,這樣將來你們可以把選擇權握在自己手上。”


    邁爾瞪了一眼艾米莉亞,點頭:“您說得對。”


    這時候圖特卡國王哀嚎道:“不要審判我!不要審判我啊啊啊!我可以禪讓,可以退位!聯合王國的諸位,我什麽都做,我再也不想抗拒你們了!”


    說著他匍匐在地上,向著艾米莉亞的腳爬來,看起來打算親吻艾米莉亞的鞋子。


    艾米莉亞一臉厭惡的向後退,遠遠的拉開距離。


    王忠:“他惡心到我的朋友了,把他帶下去,等待巴拉斯人民來決定他的結局!”


    馬上海軍步兵上來把胖成球的圖特卡王拖走了。


    國王的哭嚎在離開司令部後很久還能聽得到。


    等終於聽不到國王的動靜了,施密特站起來。


    海軍步兵立刻上前要按住他,但王忠揮揮手:“不,不必了。”


    然後他走到施密特跟前:“有什麽見解嗎?你的安特語應該能讓你看懂吧?”


    施密特咬著嘴唇:“我要想一想,我要想一想才行!不對,我要看今年年底你會不會得逞!”


    王忠:“好,把他帶下去,讓他好好想。順便給他一本世俗派聖典,讓他好好看好好想。”


    王忠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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