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珩牽起季清棠的手, 走向門邊。


    攔著門的人看著這個氣勢強硬又分外陰冷的男人靠近,心裏有點發怵。


    他還沒開口說話,楚肖珩朝他的腿一腳踹上去, 那人猝不及防, 直接跪在了地上, 楚肖珩將他揮開,拉開門。


    楚肖珩太過凶神惡煞, 出手動作又快又狠,滿屋子的人都被整懵了。


    這些人隻是來討薪,並不想發生流血衝突, 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硬茬……


    楚肖珩牽著季清棠的手,帶著她離開會議室。


    季清棠跟著他往前走, 他高大的身影仿佛是一道屏障,可以抵禦外來的一切。


    兩人走出項目部, 外麵又圍了一群人,工人拖家帶口的過來堵門維權, 其中有女人也有小孩。他們被旭宇的人攔著,看到季清棠出來,都喊了起來。


    “旭宇給錢!”……“旭宇拖欠民工工資!”……“這是我們的血汗錢!”……


    群情激動, 快要衝破防線。


    項目部負責人快速道:“季總,你快走吧,我們已經報警了。”


    季清棠點頭。楚肖珩跟在她身後前行。


    一個不明物體飛過來時,季清棠和負責人都沒反應過來, 楚肖珩下意識上前一步摟住季清棠的腦袋, 將她按入懷中。一塊碎石砸在了楚肖珩額頭上,楚肖珩閉眼,伴著尖銳的劇痛, 鮮血滾落,他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楚肖珩鬆開季清棠,轉身看向那群人。


    那張英俊的臉上流著血,加之他陰戾的表情,看著分外可怖。


    扔石頭的男孩罵道:“大壞蛋!”


    身旁的女人趕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剛才還大喊大叫的一群人,突然都不敢說話了。


    楚肖珩的目光落在那個男孩身上,女人嚇的瑟瑟發抖,開口解釋道:“他不是故意的……”


    季清棠走到楚肖珩跟前,看到他臉上的血,心裏抽了下,抖著手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楚肖珩,道:“等警察來處理,我們先去醫院。”


    楚肖珩收回目光,隨季清棠一起上了車。


    季清棠跟楚肖珩坐在後座。


    她緊張的問:“你疼嗎?傷口深嗎?”


    楚肖珩捂著額頭,慢悠悠開口道:“挺疼的……”


    “……”季清棠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隻能道,“馬上就到醫院了,你再忍忍。”


    “傷口也挺深的。”楚肖珩又道,“這要是破相了,你還不讓我做上門女婿,我該怎麽辦?”


    季清棠被他弄的啼笑皆非,“還能開玩笑,看來也不疼。”


    楚肖珩轉過頭,幽幽看她,“沒開玩笑,我現在沒錢,就靠臉了。”


    “……你不去報考電影學院,真是浪費人才。”季清棠別過臉,不再理會他。


    片刻後,兩人來到醫院門診部。


    醫生給楚肖珩處理傷口,季清棠站在一旁,仔細看著。


    當那個血口出現在眼前,她的心不斷抽緊。


    楚肖珩看出她的緊張,輕輕拉住她的手,道:“沒事,小問題。”


    醫生為他將傷口消毒清洗後,比預料中的情況好一些,可以不用縫針,季清棠鬆了一口氣。


    傷口被貼上紗布後,因為有額前碎發擋著也不明顯。


    兩人一道離開醫院後,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季清棠選了一家粥店。


    等餐時,季清棠看著他黑發間的白紗,低聲道:“今天對不住了。”


    “那季總能不能給我個補償?”


    “……”季清棠沒說話,目光謹慎的看著他,怕有坑在等著。


    楚肖珩笑了笑,調侃道:“放心吧,我知道上門女婿沒這麽容易。”


    “…………”


    “當然,我也不會放棄,這是我的奮鬥目標。”


    “…………”季清棠無語三連。


    她也是想不明白,以前心比天高的楚肖珩,現在怎麽就那麽輕鬆的把上門女婿掛在嘴邊,還自稱是奮鬥目標。以前他盛氣淩人時,她毫無壓力直接懟。如今麵對這個從容不迫姿態又低的他,她反而束手無措。


    楚肖珩道:“我就是想要個東西,花錢就行了。難道季總連物質補償都不願意?”


    季清棠想了想,點頭,“你要什麽?”


    “到時候回去了,咱們去商場裏挑,我選好了你買單。”


    “行。”她應道。


    花錢而已,不是問題。


    楚肖珩嘴角漾起一抹淺笑。


    …………


    次日,季清棠把項目部的管理層召集起來開會。


    會上,季清棠道:“這件事不能這麽拖下去,就快要過年了,工人拿不到錢,情緒太重,容易出事。不管成祥那個案子進展怎麽樣,該結的款項我們先結了。”


    她這話一出,有人道:“犯不著吧?跟我們沒關係啊?幹嘛做冤大頭?”


    “我們是做企業又不是做慈善?”


    “季總你還是太年輕了,這麽點小打小鬧就受不了,我們見多了糾紛,這根本不算什麽……”


    “我們已經報警了,那些人再敢鬧就抓起來。”


    “……還怕了一群流氓土匪不成?”


    “窮山惡水出刁民!”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反對。原因很簡單,一旦這個款項付下去,到利潤考核的時候很難看,對他們的年終獎和業績有很大影響。


    他們寧願就這麽拖著,橫豎工程已經快完了,等撤場以後誰還能找他們麻煩。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表達不滿,希望季清棠改變想法。


    季清棠站起身,目光平靜的俯視眾人,因為她居高臨下的氣勢,帶了幾分壓迫感,會場內安靜了下來。


    季清棠道:“你們沒有責任嗎?”


    “合作方出了問題,你們沒有風險把控意識,直到事發才後知後覺,在座各位沒責任?”


    “你們一再拖延搪塞,激起民憤,考慮過旭宇的名聲和口碑嗎?那些拿不到錢的工人,他們的處境,你們考慮過嗎?”


    “企業不是做慈善,看重利益沒錯,可旭宇作為地產界頭部企業,該看重的不僅是利益,還有行業標杆和社會責任!”


    “這件事不用再討論,就這麽辦。”


    “另外,”季清棠的目光在場內遊移,語氣不輕不重道,“我已經跟警方交過底,徹查我們內部是否有人與成祥有利益勾連。”


    “季總,你這就過分了吧?不相信自己人啊?”


    “真是笑話,追贓追到我們頭上……”


    “你們這些二代都是浮於表麵,滿口理想主義,實際上能力不足,不會審時度勢……”


    …………


    季清棠無視場內的議論聲,起身,冷道:“有意見的,趁著我還沒走,把辭呈遞上來。”


    “…………”沒人說話了。


    坐在旁邊的楚肖珩彎了彎唇,收起做記錄的本子。


    季清棠轉身離去,他走在她前麵,替她把門打開。


    季清棠回到酒店後,跟分公司的管理層就這件事開了一個線上會議,形成最終決策文件。


    分公司負責整個大區的運作,雖然有相當大的自主權,但也要麵對集團嚴格的各項指標考核。好在今年整體盈利狀態良好,填上這部分損失,問題不大。


    結束會議後,季清棠闔上電腦。


    周遭一切安靜下來,房間裏隻有她和楚肖珩。


    季清棠看向一旁的楚肖珩,不經然問了一句,“他們會不會心裏不滿意?”


    高層收入跟利潤掛鉤,這個必然對他們的年終獎有影響。


    “我不知道。”楚肖珩轉動椅子,看著她笑了笑:“但是我也不關心。既然做了決定,就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


    季清棠:“……”


    男人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身上,道:“總得有個人解決問題,你的位置決定了你必須決斷。”


    季清棠垂眼,點下頭。


    …………


    深夜,洗過澡的楚肖珩穿著一件睡袍,敲響了季清棠房門。


    季清棠打開門,目光警惕的看他,“這麽晚了,幹什麽?”


    楚肖珩一隻手扶著門框,失笑道:“我能幹什麽?季總這麽快就忘了醫囑?”


    “……”季清棠的目光落在他的額頭上,瞬間明白過來。


    楚肖珩低眸看她,臉上寫著明明白白的傷心,輕歎一聲,“昨天才受的傷,今天就被人拋諸腦後了。”


    “誰讓你磨蹭到這麽晚……”季清棠低聲吐槽,又莫名有點心虛。腦子裏一直想著工作上的事情,確實忘了他的傷口。


    楚肖珩跟在季清棠身後走入房間。季清棠也已經洗完澡,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的真絲睡袍,腰帶隨便打個結,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細腰。


    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上前將她抱住,用自己的手掌感受那細腰的弧度和她身上勾人的香氣……


    可是他硬生生忍住了噴張的渴望。


    挨一耳光是小,怕的是破壞好不容易和平相處的局麵。


    這可是他費勁心力才換來的一絲相處機會。


    他不想淪落到之前那種隻要一出現就被她瘋狂嫌棄的境地。


    楚肖珩將裝著藥品的塑料袋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椅子上,麵對著季清棠。


    季清棠小心翼翼的將紗布掀開,當看到那道猙獰的口子時,心髒猛地抽了下,隨即一陣陣不可遏製的難受。


    她動作很輕很慢的替他消毒,上敷料。


    楚肖珩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身上,順著她雪白修長的脖頸滑到纖細的鎖骨,再到曼妙起伏的曲線……男人喉結上下滾動,索性閉上眼,按耐住再次被挑起的欲望。


    拒絕了視覺誘惑後,他的心神更加專注在感觸上。她指間碰著他的皮膚時,仿佛有微小又酥麻的電流竄過,輕輕的,卻能連通他全身血管在四肢骨骸散開。


    “疼不疼?”她輕聲問道。


    男人坐在落地燈旁,橘色燈光籠著他的臉,勾勒出那張線條流暢又優美的臉龐。


    他閉著眼,纖長的眼睫毛輕微顫動,用更輕的聲音回道:“不疼。”


    安靜的空氣,莫名染上幾分曖昧的氛圍。


    季清棠不太自在,轉移注意力,想到另一件事,問道:“弄傷你的人是誰?你看清楚了嗎?”


    楚肖珩道:“一個男孩。”


    “小孩?”


    “嗯。”楚肖珩輕嗤一聲,道,“算了,懶得追究了。”


    季清棠不知道說什麽,沉默下來。


    季清棠處理好傷口之後退開,站在桌前收拾袋子裏的東西。


    楚肖珩站起身,一隻手扶著桌沿,一隻手伸過去抽紙巾盒裏的紙巾。他幾乎是將她圈住,卻又不動聲色,隻在探過身抽紙時,輕輕碰了下她的後背,鼻尖傳來她發間的清香。


    季清棠察覺距離太近時,他已經退開,拿著紙巾,揉了揉鼻子,佯裝無事的往門邊走。


    他走到門外,回過身,道:“給我的補償,別忘了。”


    季清棠:“……”


    “晚安。”他轉身離去。


    …………


    周五,季清棠照例飛回c市。


    楚肖珩作為助理,給她訂票,並且與她同一個航班回程。


    兩人到了機場取票後,季清棠才發現他訂的是兩張頭等艙的票。


    她拿著手裏的票,對楚肖珩道:“我出行一般是經濟艙,這種短途,沒必要頭等艙。”


    出行從沒坐過經濟艙的楚大公子抬起手,手指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道:“連你這種千金小姐都不進行高端消費,你讓高端市場怎麽辦?”


    季清棠:“……”


    “適當消費,拉動gdp,是你們這些有錢人的職責,懂嗎?”


    季清棠被他逗的啼笑皆非,輕笑一聲。


    兩人往安檢口走去,季清棠突然道:“我一直沒覺得自己是有錢人,就算成了季家的女兒。”


    “為什麽?”楚肖珩問。


    “……不知道。”她低聲道,“仿佛隨時都會回到從前一無所有的時候。”


    楚肖珩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


    “幹嘛?”她扭頭看他。


    “從前也不是一無所有吧?”楚肖珩挑眉看她,“你不是有我嗎?”


    季清棠收回目光,沉默三秒,道:“可是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擁有過你。”


    楚肖珩腳步一頓,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拉開距離,陷入長久的沉默。


    上飛機後,兩人坐在相鄰的位置。


    楚肖珩胸口仿佛堵著什麽東西,堵的他難受。


    但在公眾場合,他也不想說什麽。


    這股勁一直憋到她送季清棠回家,車子停在別墅門口。


    他隨著她下車,叫道:“棠棠。”


    季清棠沒有看他,往裏走去,邊走邊道:“你還是叫我季總比較合適。”


    “不,我現在不是跟季總說話。”楚肖珩大長腿三兩步攔在了季清棠跟前。


    她蹙眉,不悅的看他,“你幹嘛?”


    “以前是我對你不夠好,沒有給你安全感。”他目光筆直的看著她,眼底充滿悔恨和自責,低聲道,“對不起。”


    “雖然知道沒什麽用,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他仰起臉,閉了閉眼,眼眶泛出紅暈。


    季清棠看了他半晌,忽而笑了一聲,“這可真不像你。”


    “人是會變的。”楚肖珩唇角勾起的弧度,“至少,我現在知道,曾經你對我的感情,是我用當年的恩情存下的,等我揮霍完了就沒了。”


    “棠棠,對不起。”他又一次道。


    季清棠移開目光,不再看那雙幽深又真誠的眼,淡道:“就算你再說一百次對不起,我也不會邀請你去我家吃飯。行了,你走吧,別耽誤我時間了。”說罷,她邁步離去。


    楚肖珩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他返身回到車上。


    他將車子開到別墅區外停下,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可是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擁有過你……


    這句話仿佛一把鈍刀子,不停的在他心上剮著。


    她說這句話的樣子太過平靜,而她越平靜,他心裏越難受。


    有時候最難受的不是失去,而是在失去之前本可以、本不必……


    他多想時光倒流,多想回到那四年好好照顧她、疼愛她,讓她成為一個真正身心富足的姑娘,而非到頭來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可是他沒辦法,這種心痛又無力的感覺,密密麻麻的啃噬著他的心。


    …………


    季清棠在回來之前,已經跟楚肖珩說好,周六下午抽出時間陪他去商場買東西。


    周六中午,季清棠才吃完午飯,楚肖珩的電話打來。


    “你什麽時候空?”楚肖珩問。


    “剛吃完午飯,咱們就兩點半,星光都會見。”


    “行,兩點半,不過還是我來接你,我在商場容易迷路。”


    楚肖珩掛電話後,看了下手機時間,差不多一點,再等一個半小時就行了。


    車子就停在別墅區外,他坐在車上,拿起平板辦公消磨時間。


    等待的時間並不覺得難熬,反而因為即將到來的約會,充滿期待。


    兩點半時,楚肖珩將車開進別墅區,停在季家大院外。


    季清棠穿著一件米色大衣,長發披肩,肩側背著一個紅色小包,高挑的身影正走出來。


    楚肖珩雙手交疊趴在方向盤上,看著女孩翩然行至,不經意間勾起唇角。就連這陰沉沉的天色,都仿佛變得明亮起來。


    季清棠上了副駕駛,道:“走吧,快去快回。”


    楚肖珩調轉車頭,駛出別墅區。


    兩人來到商場,楚肖珩帶季清棠在輕奢館轉悠。


    季清棠感覺楚肖珩不知人間疾苦,提醒了一聲,“就算是物質補償,也有個上限。”


    “哦?那季總的上限是多少?”


    季清棠想了想,道:“不能超過一百萬。”


    楚肖珩勾唇,“還行,我的傷口勉強算值錢。”


    楚肖珩將季清棠帶進了一家手表品牌店。


    楚肖珩在專櫃前轉悠著,指著一塊表,對導購道:“這個,我試試。”


    當那塊表戴在楚肖珩手上時,季清棠再遲鈍也能認出來,這就是當初她送給楚肖珩當做禮物的那一款表。


    楚肖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對季清棠道:“我覺得很不錯,你就把這個買了給我。”


    季清棠道:“這個不行。”


    楚肖珩不滿道:“不是說了隨我挑嗎?”


    “這一款不行。”季清棠依然堅持。


    “為什麽?”


    季清棠帶了一絲好笑的神情看他,問道:“你都丟了,為什麽還要買個同款?”


    楚肖珩坦然應聲:“當時是一時衝動,我現在覺得很好看,很適合我。”


    “那你自己買唄。”季清棠說完,轉過身,走出了手表店。


    楚肖珩取下手表,跟上她的腳步,抓住她的胳膊,“棠棠……”


    他站在她跟前,抓著她的肩膀,帶了一絲懇求,道:“你就看在我受傷的份上……給我買了那塊表,行嗎?嗯?”


    季清棠避開他的目光,看向走過的行人,道:“那是你自己要丟掉的東西。”


    “可是我現在後悔了!”楚肖珩不經然加重語氣,看著她道,“我現在後悔了,不行嗎?我現在想要它!我很想要!”


    季清棠不做聲。


    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我知道我當時太衝動,我也恨不得把那時候的自己揍一頓。”


    “…………”


    “你人美心善,給我一個後悔的餘地,好嗎?”


    “…………”


    “棠棠……”


    季清棠垂眸,斂住眼底的情緒,臉上沒什麽表情。她正要說話時,包裏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滑動屏幕,楚肖珩看到了屏幕上“顧亦弘”三個字。


    他臉色一沉,前一刻苦苦哀求的表情,變成了針尖對麥芒的敵意。


    季清棠走到一旁,拿起手機貼在耳邊,道:“喂?”


    “糖糖,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顧亦弘輕快的聲音響起。


    “好啊。”


    “那就五點左右,我來接你?”


    “不用呀,我就在商圈,到時候你直接給我發個餐廳定位,我們餐廳見。”


    “嗯,也行。”


    掛電話後,季清棠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盤,對楚肖珩道:“你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如果挑不出除了那塊手表以外的東西,我就當做你是放棄物質補償。”


    楚肖珩:“…………”


    他已經大概知道,顧亦弘是約她吃晚餐。


    他磨著後牙槽,壓下心裏那股翻江倒海的醋意,微笑道:“那算了,我選其他東西,咱們再逛逛。”


    楚肖珩把季清棠帶去男裝品牌店看衣服。


    他逛了一家又一家,試了一件又一件,時間不經意過去……


    五點半時,顧亦弘在微信上給季清棠發了餐廳地址,又說:“我已經到了。”


    季清棠看向又換了一件大衣走出來的楚肖珩,道:“你還沒選好?”


    楚肖珩站在季清棠跟前,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挺好的。”她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違心,他隨便挑一件穿上都比海報上的模特更出挑,店員們紛紛看直了眼。


    但問題是,他光看不買。


    “不知道怎麽選?”楚肖珩一臉為難道。


    季清棠起身,道:“不用選。”她轉頭看向店員,“剛才試過的,都買了。”


    楚肖珩:“…………”


    他被小姑娘的霸氣秀了一臉。


    突然間,真有種被包養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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