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主角早就定了。”  付辭怔了怔, 反應過來後,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說我嗎?”  祈言是對著他說的,應該說的是他沒錯吧?  “不管, 你肯定說的是我!”付辭像是怕祈言否認, 又加了一句。  他還是第一次聽祈言對他說出這種話, 盡管有些含蓄, 也可能隻是為了在賽前安撫他的情緒,不過也夠了。  付辭嘴角翹的很高,拉下祈言放在自己頭頂的手,一會在對方手腕揉揉,一會在指尖捏捏, 像是不知道怎麽表達那無處安放的喜悅。  祈言能感受到付辭的激動,有些好笑, 付辭怎麽這麽好哄的?  付辭哪裏沒看出祈言是在笑話他,忍不住用力揉了揉他的發,“笑什麽?我就是高興。”  自從兩人將性向說開之後, 他感覺祈言不光沒有再拒絕他,更是頻繁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主動跟他親近,這要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這讓付辭無比期待試用期之後的轉正兩人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可能他每天做夢都能笑醒吧?  “祈言,我什麽時候能轉正?”付辭巴巴地看著祈言, “要是還有什麽考驗,你告訴我?或者有什麽跟之前不一樣的, 你教教我,我肯定好好學。”  他最近也沒少看戀愛攻略, 可他覺得兩人之間現在的狀態其實跟正常情侶沒啥差別了。  不對,還是有差別。  付辭的目光不自覺落在祈言的唇上,可能是因為剛從室外回來,祈言的唇色很淡,配上那副一貫清冷的表情,讓他完全想象不出如果接吻,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祈言哪裏沒察覺到付辭直白的目光,他不自覺抿了抿唇,等做完又感覺哪裏不對,隻得掩飾性地別過臉,“你先打比賽,結束之後我教你。”  最近事情太多,他也一時自然地接受了兩人這樣的相處模式,倒是忘了最開始的目的。  他是要讓付辭適應並且接受同性戀的。  正常場上此時有人叫付辭的名字,讓人準備熱身了。  付辭應了一聲,轉頭笑眯眯地看向祈言:“那就說定了,比賽結束你教我。”  “等會記得給我加油。”  可說完,又喃喃道:“算了,你別給我加油了,好好看比賽就行。”  他跟於開濟同一隊,祈言這樣豈不是間接也是在給於開濟加油,他才不讓於開濟占這種便宜。  祈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無奈地勾了勾唇,替人撫平折起的球衣下擺,仰頭看他:“笨蛋,隻給你加油。”  怎麽這麽能吃醋的?  “那你每次加油前記得加上我的名字。”付辭這才滿意,還不忘捏了捏祈言的臉,“好了,我下去了,乖乖等我。”  比賽還沒開始之前,他心底還隱隱擔心付辭會不跟於開濟好好打配合,可等開始,他才知道自己多慮了。  饒是付辭對於開濟有很大敵意,在兩人同隊比賽的時候,付辭還是充分發揮了他的位置該有的作用,甚至好幾次可以自己投籃出風頭,他卻把球傳給了於開濟,讓這個告別球賽的主角成為場上的真正的c位。  比賽結束,付辭所在的隊伍不出意外地贏下比賽,打的幹淨利索,又不失觀賞性。  場上響起熱烈的歡呼聲,祈言也放下畫筆,給人鼓起了掌。  他笑著看著場上的球員們互相慶祝,自己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剛剛畫的草圖,確定了想要表達的感覺之後,就將繪畫板裝進了書包,等之後再細化和上色。  剛拉好書包拉鏈,他不期然聽到後座女生討論的聲音。  “哇哇哇,於開濟太帥了,可是他馬上就要進行封閉訓練,估計很少回學校了,不知道下次看到他是什麽時候嗚嗚……”  “a大又少了一個大帥哥,太可惜了。”  幾人感歎了一下,又很快打起精神,“不過付辭不是還在嗎?剛剛在球場上他竟然沒有被於開濟比下去,兩人配合的實在太好了,付辭最後那個起跳扣籃,還是一如既往地扣在了我的心巴上!”  “對對對!不愧是a大校草,發揮穩定!愛了愛了!”  祈言聽著後座的讚美以及語氣裏對付辭濃濃的好感,嘴角的弧度一點點壓下來。  他一直都知道付辭很耀眼,特別在球場上,出眾的外貌以及高超的球技讓他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很多人的欽慕,追求者絡繹不絕,他跟付辭走在路上,都能經常遇到來攔路告白的,無論男生還是女生。  祈言看向場中一臉燦爛笑意,跟隊友擊掌擁抱的高大身影,心中突然不可抑製地產生了有些異樣的想法。  他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耀眼的付辭,不想讓他們隨意地在付辭身上傾注那種炙熱,充滿愛慕的目光。  以前的自己從來不會在意這些無法阻止的小事,他也知道那些觀眾可能也隻是口頭上表達一下現在激動的心情,不一定真的就對付辭多喜歡。  可現在,他就是壓不住自己心底的酸意。  明明,付辭是屬於他的。  祈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竟然沒發現什麽時候付辭已經來到了他身前。  付辭伸手在他頭頂拍了拍,“我打完球都沒有一瓶水的嗎?”  剛剛祈言的目光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不是,連他走過來都沒察覺。  祈言收回思緒,遞給人一瓶水,語氣淡淡的,“剛打完球,別摸我。”  “嘶……”付辭聞言又重重揉了揉他的發,“我特地洗過手的,你還嫌我髒?”  他水都顧不上喝,俯身定定地看著祈言,皺眉:“誰惹你了?”  怎麽一臉不開心。  “沒有。”祈言下意識否認,將手中的水擰開遞給付辭,“不是要水嗎?”  付辭打了這麽久的球,的確渴了,更何況祈言都體貼地替他擰開瓶蓋了,他怎麽可能有不喝的道理,他喝了幾口,瓶子很快見底,隨意捏扁,抬手,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精準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動作流暢帥氣。  隨著瓶身落入垃圾桶的清脆聲響,祈言能清楚地聽到後座女生壓抑又興奮的驚呼。  祈言垂下眸子,沒說話。  可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人抬起撓了撓,“怎麽無精打采的?是不是餓了?想吃什麽,我換個衣服就帶你去。”  祈言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無奈,付辭根本就沒有將目光分向後座一絲,饒是那麽多人都在看他,可他隻關心自己的情緒。  “不餓。”祈言回答。  饒是如此,付辭還是勾起祈言懷裏自己的外套,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檸檬糖,剝開,遞到祈言唇邊:“張嘴。”  要是往常付辭在公共場合這樣做,祈言肯定會避嫌,可這次,他鬼使神差的,張嘴吃下了付辭喂給他的糖。  付辭見祈言這麽乖,又忍不住捏了捏他含著糖鼓起來地臉頰,“看來是真餓了,等會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剛打完球,其實他身上一直在冒汗,其他人都已經去洗澡了,隻有付辭看出祈言情緒不對,趕忙過來了,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麽事。  他隨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將發撩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自身的帥氣瞬間放大,整個人身上充斥著無法忽視的魅力,肆無忌憚地向外發散,連祈言都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付辭身上。  付辭毫無所覺,他隻想將臉上的汗擦幹淨,免得讓祈言覺得不舒服。  可汗就是不聽話,還順著下巴往下滴了一顆。  付辭嘖了一聲,下意識想用球衣擦,可剛垂手碰到衣服下擺,就被人摁住。  “不許!”祈言語氣罕見地有點重。  盡管比賽結束,場館裏依舊還有很多觀眾並未離去,付辭就不會注意點影響嗎!  付辭看到祈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有些納悶,用衣服擦汗,不是很正常的嗎?  祈言也沒解釋太多,將旁邊早就準備好地毛巾遞到他跟前,“用這個。”  付辭正準備接,餘光突然看到於開濟朝他們走來,抬手地動作一下子停了,反倒俯身,湊到祈言麵前,笑眯眯的,“你給我擦,我剛打完球,好累。”  祈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剛剛捏礦泉水瓶力氣不挺大的嗎?  不過,當他看到付辭臉上的汗珠,還是下意識地抬起毛巾給人擦幹淨,付辭非常配合地側臉,還仰著脖子,“這裏也要擦。”  於開濟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座位上的容貌清雋的男生拿著白色的毛巾,抬手給身前的人擦脖頸上的汗,分明是稍顯親昵的動作,偏偏祈言做的無比自然。  而付辭則是眯著眼,越過祈言的頭頂看著他,目光帶了一點得意,也含著隱隱的警告。  於開濟步子緩了緩,不過依舊朝兩人走了過去,叫了一聲:“祈言。”  祈言聽到於開濟的聲音,轉頭,“你好。”  兩人生疏又尷尬的對話讓付辭有些滿意地勾了勾唇,接過祈言手上的毛巾,搭在頭上囫圇地擦了擦,然後裝作不經意地擋在祈言身前,“隊長怎麽來了?不去洗澡?是不是人太多了,現在應該空出地方了。”  他說完好哥倆似的攬著於開濟的肩,將人往淋浴室那邊拖,“走了前隊長,我給你找個好位置。”  說完還不忘朝身後的祈言眨了眨眼,示意他等等。  祈言瞧著於開濟幾乎是被付辭生拉硬拽走的,不由莞爾。  醋包。  付辭匆匆洗了個澡,就帶著祈言出了體育館。  他隨意地披著外套,被祈言說了兩遍之後才不情不願地係上扣子,“你還沒跟我說我今天表現帥不帥呢!”  “我可是投了好幾個三分球,還有最後一個扣籃,我都聽到場上的歡呼了。”  付辭神采飛揚,言語中頗為自豪。  祈言隨口道:“嗯,挺帥的。”  最後那個扣籃,他幾乎被後座女生的尖叫衝破耳膜。  付辭聽出祈言語氣中的敷衍,臉一下就垮了,不過感受到祈言今天好像格外安靜,那點失望又被擔心衝淡,“怎麽了?是不是打太久了,看累了?”  畢竟都是一個社的,他們也不好讓對麵輸的太難看,而且大家彼此熟悉,打的的確有來有回。  比賽結束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祈言還要耗精力給他們畫畫,他怕把人累到了。  他問完,就牽住祈言的手,“那我們早點回宿舍,你好好休息一下。”  之前他本來打算帶祈言去吃夜宵,可對方堅持說自己不餓,他也就作罷。  可他拉著人走了幾步,祈言卻不動了,站在原地,靜靜地仰頭看他。  祈言看著付辭臉上的關切,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累。”  付辭越是不懂,他心裏的那股酸意越發的濃,他現在才知道,當兩人的關係變了,很小的一件事都能引起他情緒的變化。  他之前還覺得付辭喜歡吃醋,他何嚐不是,理由更是莫名其妙。  在感情上,所謂的理智根本就不存在,連他也不例外。  付辭感知到祈言一下低落的情緒,用指腹蹭了蹭祈言柔軟的側臉,“到底怎麽了?”  他說完,實在忍不住,將祈言抱在懷裏,哄道:“你跟我說,我幫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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