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荔避開了他的目光。易朝緩緩吸氣, 扯了扯嘴角, 略有些嘲諷, “想忘也忘不了。”阮雲荔:“……”阮雲荔怕狗這件事, 由來確實令人印象深刻。以前他不僅不怕狗, 還是敢逮住流浪狗親的勇士, 可惜親狗勇士終被狗咬,被賞了兩口後, 他就長了記性。不僅長了記性, 從那之後, 每次遇見狗都繞道走。鏡頭麵前,兩人點到為止。符澤方已經回來, 易朝衝著眾人道:“走吧, 噴泉距離我們不遠, 一公裏左右,很快就能到。”聽見是走路過去,其餘人都沒什麽反應,畢竟上一期的時候,他們幾公裏都走了。倒是冉貞和紀雪潔,彼此對視一樣,臉上有些不情願,可一想昨晚的輿論,還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阮雲荔剛想走。易朝再次一頓,轉過身對著他道:“你的糖呢?”其餘人皆頓住,又開始裝聾作啞。上期的時候,易朝也問過阮雲荔同樣的話,但那時誰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現在知道阮雲荔有低血糖,再聽他說這句話……嗯,裝傻就完了。其實大家都猜到了這兩人關係不一般,而且這兩人演戲也不走心!他們要是這都看不出來就離譜!盡管好奇,卻沒人大著膽子去八卦。阮雲荔一頓。他把自己的口袋翻了過來,乖乖給易朝看,展示完畢後,又道:“謝謝導遊關心,導遊真貼心。”可謂是盡力撇清關係。隻是這種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莫名帶了點棒讀的意思。一旁的付心宜不忍直視,沒忍住捂住了臉。易朝沒什麽反應,幽深的眸光在他的臉上略微停頓,緊接著就移開了視線,這次是真的帶著其餘人出發了。*水上之城的噴泉,建設在靠近城市中央的海麵上,是一個著名的景點,每年都有很多人慕名前來。所以到了後,有非常多的路人。噴泉還沒打開,他們這裏的噴泉花樣很多,並不是一味的噴水,噴出來的水柱能高達三百米,光噴出來的水的花樣,就有上百種,到了晚上的時候,還能觀賞到噴泉燈。雖說噴泉建立在海麵上,但靠得近了,還是會被波及到。因此不少人帶了雨傘、雨衣。節目組的人還有嘉賓們一到,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他們這一行的人,男帥女靚,平時就夠吸睛的,現在又帶了大部隊,無可避免的被許多人注意到。易朝道:“都跟緊點,小心走散。”在這樣的環境中,哪怕不是錄製節目的路人也非常不容易,走一步就能撞上一個人,更別提他們,還有扛著機器的攝影師。一般來說,他們手拉手能更保險點。但在場的人都不怎麽熟悉,估計沒人想要和不熟的人手牽手,都很默契的沒人提這件事。阮雲荔待在隊伍的最後,偶爾拿出枚糖來吃。他和易朝中間隔了幾個人,走在後麵時,隻能看見易朝的肩膀,他邊咬著糖,邊努力回憶以前的時候,易朝的肩膀是不是和現在一樣?估計不一樣了,十年過去,他不用上前,都能感覺他的肩膀寬厚了不少。現在靠上去,估計會很有安全感。阮雲荔看向了旁邊的海麵。或許是怕發生什麽意外,這邊的欄杆出奇的多,他們正走在一條長長的、被加固了的棧道上,抬起頭時,就是比人都高的網狀圍欄,從這裏看過去,頗有一種……坐牢的奇妙感受。阮雲荔慢慢把手放在了上麵,從中間的縫隙看向海麵。……嗯,更像了。符澤方看見他的動作,笑著湊上來,“你幹嘛呢?”阮雲荔已經被他給惹惱了,實在是不願意理會他,於是撇過頭去。符澤方也知道,他這兩天幹了不少賣隊友的事情,笑著湊近他,“生我氣了啊?”阮雲荔咬碎了糖,才道:“有點。”他這麽直白坦誠,反倒是惹得符澤方一愣。停頓了片刻後,符澤方眼中的調笑意味倒是散去不少,多了幾分認真,“我不知道你怕狗,剛剛的行為確實挺欠揍的,對不起。”阮雲荔頗覺意外,看了他一眼。“還有昨天的事情,”符澤方湊到了他的耳邊,“主要是我實在不想和易朝住一起,我看你們兩個好像挺熟,這才把你給推出去。”阮雲荔見多了做錯了事情不道歉的人。因而身邊突然出現個願意道歉的,反倒是覺得意外起來。正當他想接話,忽然意識到什麽,鬆弛的表情一下子崩緊,如臨大敵道:“誰說我們熟的?”符澤方一愣。“你不要冤枉我們,”阮雲荔眼神都開始飄忽,“這和冤枉好人沒什麽區別。”符澤方:“……”監視器前的導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過頭問副導演:“他剛剛說什麽?”副導演緩緩捂住臉,略一停頓,“他說,我們冤枉好人。”其實這句話多多少少帶了點狡辯的成分。但從阮雲荔的口中說出來,實在是令人討厭不起來,他就像是隻鑽進了洞裏,卻不小心把尾巴露出來的兔子,笨的讓人想笑。副導演肩膀聳動,笑得差點沒喘上氣。符澤方也笑了一會兒,他也不戳破,湊近阮雲荔,小聲道:“好吧,反正對不起。”阮雲荔看向他。符澤方含笑回望他,目光莫名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發現,阮雲荔的皮膚好歸好,卻也格外脆弱,被海風一吹,就紅了一片。“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符澤方收回目光,“那就走吧。”兩人同時轉過身,往大部隊的方向去。這時,符澤方感覺到了一道銳利的視線。他抬起頭時,正好看見易朝把視線收回,轉過頭去。不熟?符澤方漫不經心地看著易朝的背影,忽然笑了下。*噴泉白天不太好看,噴過幾輪後,眾人和節目組商量下,準備等到晚上再進行錄製。幾個人找了家露天商店坐下,看著街頭上人來人往。攝影小哥已經不再錄製了,機器放在一邊,幾個嘉賓難得能喘口氣,都有些放肆,在椅子上坐的七扭八歪,拋棄了形象。付心宜道:“白天有點令人失望啊,不知道晚上會怎麽樣。”一個工作人員道:“我查過資料,這裏晚上是很好看的,不僅海麵上的噴泉會噴水,咱剛剛站著的噴泉廣場上也會噴水,遊客可以在上麵灑水玩,不過晚上那裏是收費的。”“是嗎?”其他人也都挺驚訝。囊中羞澀的幾人好奇道:“多少錢?”“每個人的話……”工作人員伸出手指,比了下,“差不多這個數吧。”“嘁。”眾人又失望了,“太貴了吧。”不參加節目的話,他們當然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明星的收入可觀,想盡情的旅遊一次完全負擔得起。但參加節目的話,有了錢財的限製,就有些束手束腳了。眾人正歇了心思,又聽見了旁邊不遠的廣場上,傳來了陣陣歌聲。他們循聲望去,發現是幾個街頭藝人。阮雲荔自坐下起,就聽見了這些歌聲,其他人驚訝時,他連頭也沒抬。“唱的竟然不錯,”付心宜道,“我以前在國外旅遊的時候,就喜歡聽這些街頭藝人們唱歌,聽到好聽的就會給他們打賞點錢,萬萬沒想到,我現在手頭一毛錢都拿不出來了。”她歎了口氣。就在這時,她眼睛忽然一亮——她旁邊的沈繪容也是。付心宜躍躍欲試,對著旁邊的工作人員道:“節目組限製我們花錢……不限製我們掙錢吧?”阮雲荔忽然抬起頭,有些發怔。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反應。半個小時後,攝影小哥重新舉起機器,成員們為了幫助付心宜,四處去找樂器,最後是易朝,在一家樂器行裏找到肯外借樂器的老板。但在借樂器時,犯了難。他們一行人裏,隻有付心宜是歌手,紀雪潔是愛豆,也會唱歌——但是她們不會使用樂器。大部分歌手,都會稍微學一點樂器,因為他們前期默默無聞時,可能就像現在的這些街頭歌手一樣,在各種地方自彈自唱。然而,付心宜是選秀出道的,半路入行,隻喜歡唱歌。紀雪潔的話,一開始就簽約的正式公司,沒經曆過必須自彈自唱的時候。冉貞說話一向直白,“算了吧,別丟這個人了,大不了晚上不玩唄,不用非得逞這個能。”……這話紮心到令人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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