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長溜的圖片劃拉下來,我在裏麵看見的實錘, 可比剛剛那個所謂的多年前的吃瓜路人的‘實錘’多多了哈, 麻煩龍洋別裝死, 給我們解釋一下。][我現在有點懷疑,之前那個發長圖的路人,是龍洋的人吧?那張截圖裏的內容是真的嗎?有哪個路人會保存一張截圖這麽長的時間?][好家夥,這死長的名單下來,我有一瞬間都快迷惑自己吃的是哪家的瓜了,感覺本來是在吃阮雲荔的瓜,結果一瓜多吃?][如果事情是真的,我現在隻想替我們家哥哥手撕了龍洋。]易朝的這張長長的圖片,直接把矛盾點從阮雲荔身上,轉移到了龍洋的身上。阮雲荔這邊的情況一下子就好了起來。該龍洋那邊焦頭爛額了。高樓大廈中,原本龍洋娛樂的人準備下班去吃午餐,結果一條新聞出來,直接讓他們加班到下午上班的點。先前發現這件事的老員工站在老板的辦公室裏,低著頭。假如說,阮雲荔在這裏的話,一定能認出來,此時低著頭的人是範鵬義,而在老板椅上坐著的人,正是他大學參加的那個社團裏的社長,趙昌升。趙昌升在老板椅上坐著,麵色十分難看。就在半個小時前,他還在員工群裏指點江山,親自告訴員工們該怎麽做,怎麽去引導群眾的輿論。再早之前,範鵬義找上他時,他的原話也是,“幾年前姓阮的都拿不出來證據,現在他照樣拿不出來證據,你緊張什麽?而且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情!”範鵬義簡直想冷笑。當年他是想唱歌,趙昌升口口聲聲說能幫他,結果幫他的方式,是讓他去偷阮雲荔的手稿!明明錢趙昌升也賺了,那筆錢成了龍洋娛樂公司的啟動金,結果到了現在,在趙昌升的嘴裏,就成了他惹的事!“好了,”趙昌升似乎也知道自己過分,主動安撫,“沒有證據的事情,哪怕是麵對法律,咱們也沒什麽好怕的,甚至咱們還可以反告他們,緊張害怕又解決不了問題。”這句話,在易朝站出來後,成了個笑話。趙昌升麵對著屏幕,不敢置信道:“易朝?姓阮的怎麽會和易朝認識?”而範鵬義看著屏幕,竟然也沒覺得意外。他對易朝很麵熟,但不是從電視上認識的易朝。範鵬義手有點哆嗦,看著趙昌升半天沒能說出來話。*阮雲荔沒想到易朝是拿著他的微博做這種事情,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震驚道:“你瘋了?!”他的臉上難得出現這麽生動的表情。易朝看著他的表情,略微有些失神,就好像看見很久之前的阮雲荔在對著他耍脾氣一樣。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點不正常了。否則為什麽怎麽看阮雲荔,怎麽都覺得順眼呢?雖然以前也很順眼,但如今這種順眼,變成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可這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他對著弟弟做了那樣的夢,甚至經常看著他出神,還產生了不該產生的念頭——他是變態嗎?發現自己喜歡男人,和發現自己喜歡一起長大的發小弟弟,這兩者之間,竟然是後者對他的衝擊更大一點。是真的喜歡嗎?那為什麽之前那麽多年都不喜歡,現在卻喜歡上了?可這種情緒,如果不是喜歡的話,那又能是什麽呢?他能對著一個不喜歡的人做春夢嗎?連以前青春期發育開始,他們學校裏的校花都沒讓他做春夢的本事。易朝兀自出神。等回過神來時,發現阮雲荔已經隱隱有了急眼的趨勢,扒著他的他手說:“把微博刪掉!”易朝垂眸,把情緒掩蓋住,緩聲道:“發都發了,所有人都已經看見,刪掉也沒用。”阮雲荔深吸了口氣。他在沉默了片刻後,情緒就穩定了下來,仿佛方才的波動沒有存在,“你回複那個網友說的後麵還有,應該不是真的吧?你先把微博刪掉,後續我來想辦法,你根本沒必要來攪渾水……”“可是已經攪了,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你配合我幫助你,我把後續發上去,才能保住麵子,”易朝一頓,緊接著皺眉,“我明明記得你也是有脾氣的,現在怎麽變了?”要說受阮雲荔脾氣最多的人,非易朝莫屬。哪怕是阮雲荔的親爸媽,都沒享受到過阮雲荔耍無賴的待遇。平時的時候叫易朝哥哥,生氣的時候連哥哥也不叫了,直接說:“易朝,你是個大壞蛋。”或者說:“易朝,你是不是有病?”但現在站在易朝麵前的阮雲荔,沒什麽脾氣,或者他說把自己的脾氣給壓製的很好。易朝想起來他看見的那個“古早吃瓜路人”的截圖中,阮雲荔幾年前在公眾平台上,與龍洋對峙的過程。果然,阮雲荔道:“之前吃過情緒不穩定的教訓,人都是要成長的。”不管是多少年的朋友,再次和好,肯定是有瑕疵。甚至會產生一種“你變得不如從前了”的感覺。他以為易朝也是這種意思。然而易朝一頓,對著他道:“吃一塹長一智,是聰明人的做法。”阮雲荔眸子中的水光微閃。留給兩人的時間並不多,兩人對視片刻,同時收起視線,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看。易朝略微有些不自在道:“我回複那個網友的話,並不是隨口說說。”阮雲荔一愣,“什麽意思?”“當年龍洋娛樂站出來誣陷你時,曾經發過一張手稿,”易朝問,“是作曲前靈感的來源,對吧?”正如作家畫家在作曲前,有先打草稿的習慣一樣。作曲家在編曲時,也會先從紙張上下筆,然後再用電腦進行。現在電腦上的作曲軟件發達,保留這種習慣的人也變少了,阮雲荔就是其中一個。易朝道:“如果沒錯的話,我有你的那份手稿。”*龍洋娛樂的人中午加班還不算,晚上也被留在了公司裏。他們公司的氛圍原本就懶散,如今被強行加班,更是一片怨聲載道,而趙昌升身為老板,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他覺得員工拿了工資,就是該幹活的。他也不想想,員工們拿著一份的工資,幹著三個人的活,是不是有些過分。趙昌升在易朝冒出來後,就草木皆兵起來。“他這麽一個大咖,和誰過不去不好,非和我們公司過不去?他沒事摻和進來幹什麽?這不有病嗎?”伏案工作的員工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直到趙昌升狠狠歎口氣,轉身回了辦公室後,員工們才活絡起來。“人家犯得著和他過不去?我估計是當年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吧?”“你想想易朝發出來的那張長圖,裏麵起碼一半的明星我都在咱們公司見過,細品一下……”“這破公司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老子是人,又不是驢馬,上個月就開始加班,問題是這個月發工資後我一看,一分錢沒漲!哪怕是驢馬,也得知道給加個餐吧?!”“嗬嗬,你這才知道我們不如驢馬啊?”還有一個員工對著電腦——他就是剛剛發長圖微博的“古早吃瓜路人”。光是做那張長圖,就用了他不少的時間。他聞言表情複雜道:“老子的私人號也給貢獻進去了,現在一堆私信來罵我的,媽的,就你們想罵,老子也想罵啊!”“那姓趙的就是個周扒皮,我是從另一家公司被挖過來的,還以為這裏待遇有多好,結果呢?我甚至能想象出來姓趙的發家史,估計也是壓榨別人壓榨出來的吧?”“我瞧著阮雲荔和咱公司這事,八成是咱這邊的問題。”眾人深以為然。有人道:“既然都已經煩透了,你們說,咱們辭職行不行?”“還是先別,”一個職場上的老前輩道,“你以為辭職那麽容易呢?到時候會有數不清的問題,先工作吧。”眾人把心中的不平壓下,繼續盯著電腦。臨近半夜,有人拿了早已準備好的毯子,從公司裏睡下了。睡之前還要說一聲:“有情況了趕緊把我叫醒啊!”聽見同事的答應,他才放心閉眼。然而,剛閉上眼,就聽見同事道:“臥槽!”睡覺的人連忙起身,“怎麽了?易朝真的又發微博了?”“不是,這次不是易朝,”那人表情十分複雜,“這次是阮雲荔。”*半夜十一點二十八分,阮雲荔的微博發表了一個動態。和易朝全是廣告和代言的微博不同,他的微博裏比較空,畢竟常年鹹魚不主動接資源,加上他每次發微博,都有不同的人來攻擊,所以他的微博可以稱得上是雜草叢生。但這次——@阮雲荔:[有人問我為什麽當縮頭烏龜,那倒是也沒有。]文案下,又是一張長長的圖片。其實很多人都不耐煩去看一些長圖片長文字,但這次的瓜一個連著一個,網友們的熱情一下子被激發出來,哪怕是很長的內容,也積極主動的看了下去。眾人看了那麽多版本的視角,也看了那麽多的所謂的“真相”,短短一天的功夫,光是編故事蹭流量的人,就數不勝數,還有人越猜距離真相越遠。這次,圖片裏是阮雲荔的視角。多年前他考上了音樂學院,懷揣著對未來的忐忑和夢想,踏上了距離家鄉幾千千米的求學路,希望未來能在音樂的道路上發展。他說,為此他失去了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因為他的好朋友對玩音樂的人有刻板印象,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對音樂人的印象改變了沒,但當年確實是觀念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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