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個月沒回家,戚白家裏積了薄薄一層灰,他放下行李就開始換床上四件套。擦家具上的灰時,戚白第一次羨慕樓下住戶的極簡奢侈風。好打掃衛生。回到南楓市後日子恢複如常,蘭溪校區的項目解決,畫室還在休息期,戚白整日就窩在家裏不出門。他微博賬號又接了兩個合作,一個是為某大牌乳業的某款酸奶設計新外觀,一個是某雜誌的插圖。兩位金主爸爸出手闊綽打錢速度快,戚白簽合同也爽快。酸奶外觀設計定稿都磨了四五天,戚白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調色都調得眼暈,吃飯都是點外賣。而江鑒之一回南楓市就開始忙,兩人一直機會沒見麵,聊天次數也不多。不過江鑒之在戚白朋友圈出鏡過一次他們從別梔市回來時,經江鑒之提醒,戚白拍了張兩人不露臉的合照發朋友圈。配字:過完年了,返程。評論區都在問他是不是和男朋友一起過的年,戚白大大方方回複了一個‘是’。眾人震驚了:握草,你們這麽快就見家長了?戚白回複:早見了,不用羨慕。這條動態他是故意發給趙元凱看的。趙元凱這陣子沒作妖,但是初一那天還是換號碼給戚白發了幾條新年祝福短信,問他新年是怎麽過的,想要什麽新年禮物。戚白當時沒理他。戚白朋友圈發完,就在他身邊的江鑒之最先點讚,江母江父緊隨其後。當時戚白還問江鑒之點什麽讚,後者答:“顯得真實。”戚白豎起大拇指:還是你考慮周全。……時間一晃而過,南大開學,江教授更忙了。某天晚上在小區樓下散步透氣時,戚白終於見到了多日未見的人又有人送江鑒之回來。這次司機換了個人,也換了一輛更壕的車,但司機看著都五十歲了,看著很是老實忠厚。司機停好車後,殷勤地給後座的江鑒之開車門。戚白見此下意識擰眉:江先生的客戶年齡跨度這麽大的嗎?看著司機滿臉堆笑的模樣,戚白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不等他細想,後座又下來一個陌生男人。男人看著比司機年輕一些,但大腹便便,走路都得扶肚子。戚白:“……”他看明白了,前麵那個司機真的是司機,江先生的客戶是後麵這個戴著大金表的男人。江鑒之和大金表站在一起,身高、體型、顏值的對比都過於慘烈,導致戚白心情複雜江先生都不挑客戶的嗎?!大金表男人笑容親切,嘴巴一張一合,在和江鑒之說些什麽,十分熱情。而江鑒之還是慣常淡漠的表情,對男人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略一點頭就轉身離開。被忽略的男人也不生氣,笑著把手收回來,對著江鑒之的背影揮了揮,微微提高了音量:“那江先生,周四早上九點,我讓人來接你!”回答大金表的,是江教授冷漠的背影。目睹一切的戚白有些感慨,沒想到江鑒之在客戶麵前也這麽傲……最重要的是,客戶竟然還笑臉相迎不生氣。不過想到南大物理係也有教授是江鑒之的客戶,戚白又覺得很合理。世風日下,連高知分子也抵擋不住江先生的個人魅力,何況是大金表?不愧是江先生!現在回去撞上江鑒之的話太尷尬,戚白又在樓下晃了幾圈,等十九樓陽台有燈光亮起時,他才晃晃悠悠回家。另一邊,大金表收起臉上熱切的笑意回了車上,讓司機開車。前排的司機從後視鏡瞄了自家老板一眼,想起江鑒之剛才冷冰冰的態度,有些替老板打抱不平:“張總,這個江先生也太傲了,您跟他說話都愛搭不理的。”張總摸著手腕的大金表,毫不在意:“當你走到他那個位置,肯定比他更傲。”司機說我們公司花大價錢讓江先生辦事,後者怎麽都不該這個態度。司機:“張總您親自送他回家,竟然連個謝字都沒有,也太不懂事了。”“你要搞清楚。”張總睨了司機一眼:“不是他給我們辦事,是我捧著錢,求他幫忙。”自古以來花錢的才是大爺,司機不懂這邏輯關係。張總:“……不然我怎麽是老板呢?”***南大蘭溪校區,物理係教學樓。上課鈴還未敲響,早就來到的階梯教室的大二學生,沒有一人看書或玩手機,都在小聲討論:“聽說咱們這節微積分是江教授代課,真的假的?”“真的,聽說老朱生病住院了,就讓江教授頂班。”“江教授還教微積分?”“笑話,江神什麽不會?”“真是江教授嗎?從來沒搶到他選修課的我圓夢了!”“上他的課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希望上課時你還能保持這樂觀的心態。”“我微積分本來就不行,江教授上課會抽問嗎?要是抽中我答不上來,江神會覺得我是草履蟲嗎?”“江教授長得是很帥,但是要我選授課老師的話,我選老朱。”“難得有機會近距離接觸男神,我能拍照嗎?”“上過江教授選修課的告訴你,不要在他的課上摸手機,會變得不幸。”“說起來我上次看論壇,有人說看見江教授穿情侶裝,他是談戀愛了嗎?”“謠言啦,男神不食人間煙火,怎麽可能談戀愛,想也知道不可能。”“也是,從來沒聽說江教授有喜歡的人。”“……”臨時換了教授,還是由出了名的大魔王代課,這一群學生緊張又期待,都想瞻仰一下江神的風采。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鍾時,教室外響起頓錯有致的腳步聲。下一秒,拿著教案的江鑒之出現在門口。原本吵鬧得跟菜市場的階梯教室,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江鑒之身穿白襯衫黑色西褲,外搭垂感十足的黑色羊絨大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漠禁欲氣。見此,大部分學生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不少女同學不約而同的想這顏值,就算是大魔王也認了!緩步走上講台,江鑒之掃了一眼瞬間變成鵪鶉的學生們,淡聲開口:“誰是班長?”一位戴著眼鏡的女生顫顫巍巍舉手站起身,喊了一句江教授。江鑒之垂眸單手翻著教材:“你們上節課講到哪兒了?”今早朱俊良下樓摔成了骨折,躺在醫院給江鑒之打電話,讓他幫忙代兩節課。臨危受命的江鑒之不清楚他們的教學進度,也沒時間備課。明明江教授沒看自己,班長還是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小聲答了。江鑒之聽後略一點頭:“請坐。”在大二年級三個班、上百學生的注視下,江教授沒下文了,就站在講台前翻看教材,時不時在書上寫一兩個字。屏息以待的學生:“……”沒了?您不多說幾句話嗎?很快,上課鈴響,江教授合上書,一句廢話也不多說,開始上課。江教授板書的字也很好看,一邊說話一邊寫字,有條不紊,不慌不忙。剛開始還有學生有閑心觀賞男神的顏值和那一手好字,漸漸地就分身乏術了,記筆記的手都跟不上江教授板書的速度。幾個小時後,蘭溪校區論壇首頁多了一個熱帖:笑死,終於明白大家為什麽叫那個男人大魔王了。樓主:上他的課,筆落在地上我都不敢彎腰撿[再見]。作者有話要說:小白歌單:威風堂堂,日文加翻唱,好聽的全版本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