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在宮裏診出孕事,也別想隱瞞什麽了,不過一會兒,整個宮裏都知道端王妃懷孕之事了。


    安貴妃這會兒十分高興,一手抱著胖孫子,一手拉著兒媳婦的手,笑得合不攏嘴。阿竹覺得安貴妃這會看自己的目光就像看著隻會生蛋的金母雞,雙眼都冒著綠光,讓她有些不自在。


    雖然這樣形容有點兒損自己的形象,但安貴妃此時給她的感覺確實如此,雞皮疙瘩層層都堆起來了。


    “你身子重,以後就莫要太操勞,太醫說你的肚子還未足兩個月,這段時間就不用進宮來請安了,先在府裏坐穩胎再說……”


    阿竹自然沒有不應從的,怨不得她最近總是睡得太死,白天時精神也總是懨懨的,還以為是夏天到了,苦夏情緒又來了,沒想到是又懷上了。如此一想,讓她有些糾結,她還以為自己會像母親柳氏一般,子嗣上會有些困難,所以在生下胖兒子後,還以為可能會隔上個幾年才能懷上第二個,所以也沒有怎麽正經地避孕,沒想到……


    再看邊拉著她的手絮叨,邊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著她,簡直要將她像菩薩一般供起來養的安貴妃,阿竹頓時生起一種“女人能生就是寶”的逑敕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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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著,鳳翔宮、慈寧宮等都打發了人過來詢問,並且送來了長輩的賞賜。世人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能生的女人總要被人高看一眼,阿竹即便現在已經生了個胖兒子,但是陸禹膝下隻有個兒子,在世人眼裏,子嗣仍是算單薄了點兒,再生幾個都不嫌多。


    安貴妃今兒心情十分好,笑容可掬地讓人將各宮過來道賀的人都送了出去,對阿竹道:“稍會端王過來了,你們在本宮這裏用了膳再回去,明兒起便不用進宮請安了。”說著,有些不舍得懷裏的胖孫子,若是兒媳婦不進宮請安,自然也不會帶胖孫子進來,但想到近來宮裏不太平,咬了咬牙,又道:“你好生在府裏坐胎,等你坐穩胎了,再帶琛兒進宮來罷。”


    阿竹見她一副舍不得孫子卻咬牙忍痛的表情,心裏不禁沉了沉。


    從先前她聞到玉蘭花的香味反應大了點到現在,安貴妃種種舉動皆讓她明白,恐怕宮裏不太安生,所以安貴妃也不希望她帶胖兒子進宮,以免一個不小心便被人暗算了。


    心裏雖然有些沉重,但麵上仍是乖巧地應著。


    不一會兒,又有宮人過來稟報道:“娘娘,昭萱郡主過來了。”


    安貴妃看了阿竹一眼,笑盈盈地道:“快請她進來。”


    阿竹沒想到昭萱郡主會親自過來,心裏也有幾分欣喜激動。近來太後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她每次進宮去慈寧宮時,都見昭萱郡主在太後跟前侍疾,昭萱郡主原本身子便不好,近來越發的瘦弱了,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昭萱郡主同樣帶了禮物過來道賀,剛行了禮,便被安貴妃讓人揣扶起了。


    “沒想到又聽到端王妃的好消息,一時間有些忍耐不住,便親自過來了。”昭萱郡主笑盈盈地道,她的臉龐瘦削蒼白,沒有以往那般明麗的容貌,但笑容依舊明媚張揚。


    “你來了才好呢,你們感情親厚,說說話也好。”安貴妃笑嗬嗬地道。


    昭萱郡主看了眼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安貴妃,不由得抿嘴一笑,和阿竹對視了一眼後,便從袖子裏掏了枚玉佩出來,遞到正坐在安貴妃懷裏、睜著烏溜溜的雙眸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來,這是表姨給琛兒的。”


    阿竹眼尖地看到那玉佩是昭萱郡主一直不離身的東西,這是安陽長公主留給她的玉佩。眸色微深,阿竹按住她的手道:“怎地又送他東西了?琛兒的東西夠多了,這玉佩你一直帶著,不用再送了。”


    昭萱郡主卻拿開了她的手,將玉佩係到小家夥的腰間,朝他笑了笑,說道:“又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我想送就送了。”她又摸摸孩子的腦袋,然後回首朝阿竹笑得燦爛。


    若不是現在安貴妃還在旁邊,此地也不宜說話,阿竹真是又驚又怒地要問個明白了。


    昭萱郡主並沒有給阿竹問的機會,拉著阿竹家的胖兒子的小手說了會兒話後,又扭頭對阿竹道:“你現在又懷上了,可要仔細身子,小心一些,沒事就在端王府裏好生呆著,可別像生琛兒那時一樣了。”


    嘮叨了一堆,昭萱郡主終於起身離開,“貴妃娘娘,我先回去了,外祖母若是見不到我可要擔心了。”


    安貴妃爽快道:“郡主慢走,有空再過來玩啊。”


    等昭萱郡主離開,阿竹頓時有些沉默,原本被告知又要做母親的喜悅也去了幾分。


    不到午時,陸禹便過來接他們了。


    陸禹得了半天的假,下午不用去衙門,這是承平帝放給他的。聽聞端王妃又懷上了,承平帝心裏極是高興,他一直怕端王子嗣不豐,現在端王妃又懷上,可不是三年要抱倆麽?這速度也夠快的,而且都是嫡出,以後倒是不用擔心端王的後代之事了。


    陸禹來的時候神色極為平淡,他心裏早有猜測,自己也為阿竹把過脈,隻是關心則亂,沒能確定罷了。所以今日聽到宮裏傳來了消息,驚喜是難免的,驚喜過後,便很快接受了這件事情,並沒有像第一次得知阿竹懷孕時那般失態。


    在鳳藻宮用過午膳後,陸禹攜著妻兒同安貴妃告辭離開。


    安貴妃這次有些依依不舍,一直送到鳳藻宮的宮門,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直到他們走過轉角不見。


    阿竹忍不住扭頭回去看了一眼,她不蠢,自然知道今兒昭萱郡主和安貴妃的異樣舉動,都讓她心裏有些難受。


    陸禹抱著胖兒子,陪著她慢慢地走在宮廷之間,低首見她神色有些恍惚,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撫了下她的肩膀,在她抬首看向自己時,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雖然一如既往,卻又添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


    阿竹盡管心裏仍是難以釋然,但也回首朝他一笑。


    回到端王府後,阿竹明顯發現府裏的下人今兒情緒特別地高漲,一個個看著她的肚子,眉稍眼角帶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已經傳回府裏了。


    確實,端王府上下都知道他們王妃有喜之事,人人笑逐顏開,陸禹看著也高興,直接讓管家吩咐下去,賞兩個月的月例,這下子整個王府的氣氛更熱鬧了。


    回到延煦堂,阿竹便覺得有些累,直接歪在榻上不想起了。


    此時已到了胖兒子午睡時間,他揉著眼睛,奶娘要抱他去歇息時,一隻手還伸向阿竹那裏,含糊地叫著:“娘~~”


    以往都是阿竹哄他午睡的,所以即便現在困了,胖兒子也不肯讓奶娘抱下去睡。而且今兒一個早上,胖兒子都沒有得母親抱過,自然有些不依。


    阿竹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道:“先讓他在這兒睡會罷。”她是想抱胖兒子過來的,但是人人都將她當成水晶玻璃一般,也不讓她抱胖兒子了,阿竹自己雖然覺得抱抱胖兒子沒問題,但看周圍的人如臨大敵的模樣,便也不多事。


    奶娘將胖兒子放到榻上後,胖兒子馬上便爬到娘親懷裏,要親親,要哄睡。


    阿竹笑著將他抱到懷裏,小心地避開了自己的肚子,在他額頭上親了親,便將他放到旁邊位置,拍著他的背哄他入睡。待他睡著了,方讓人拿條小涼被過來蓋在他的肚皮上。


    哄睡了胖兒子,阿竹自己也覺得累了,直接歪在榻上一起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子騰空,猛地打了個激靈,睜開惺忪的睡眼,鼻翼間已經嗅到了熟悉的氣味,抬頭望去,看到一個光潔的下巴。


    “豚豚呢……”她縮著腦袋在他懷裏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含糊地問道。


    陸禹低首,見她仍是有些不甚清醒,溫聲說道:“讓奶娘抱下去睡了。你想睡就睡,不用擔心他。”見她眯著眼睛,暗忖這次的孕事,她似乎比較嗜睡,上回是害喜嚴重,倒是沒有像這般愛睡。


    等被人放到床上時,阿竹揪住了正在離開的男人的衣袖,打了個哈欠,說道:“天氣好,上來一起睡個午覺吧。”


    陸禹坐在床邊,拍拍她的手道:“你睡吧,我還有事要忙……”


    “事情是忙不完的,父皇不是放你半天假麽?好好休息方是。”阿竹仗著自己現在肚子多了塊肉,身子金貴得狠,直接纏上去。


    陸禹無奈,隻得除了外袍,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午睡。


    阿竹見他乖乖躺在身邊,拽著他的袖子,不一會兒便抵擋不住睡意,很快便又睡熟了。


    陸禹原本想要躺躺閉眼休息一下,不過見她睡得正香,睡意也來了,不一會兒也跟著入睡。


    這一睡,直到太陽落山阿竹才醒來,又因為天氣熱,滿臉都是汗漬醒來,甭提多難受了。


    難得清醒一下,便聽到外頭傳來了胖兒子含糊不清的聲音,似乎在叫著什麽。阿竹摸索著起身時,外頭聽到聲音的丫鬟馬上進來伺候了。


    “豚豚在外頭做什麽?”阿竹打著哈欠問道,努力地晃了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王爺正陪著小主子玩積木呢。”翡翠答道,利索地為阿竹更衣。


    等將自己弄得清爽了,阿竹方走出內室,便見到外麵的花廳裏,地上鋪著幹淨的四方形席子,陸禹正坐在席子上,和胖兒子玩積木呢。


    阿竹挨在門邊,看父子倆一個拿積木一個搭,看起來分外和諧。似乎是發現了她出現,等父子倆一同抬頭看過來,兩張相似的臉蛋,更讓她覺得可樂又幸福。


    “娘、娘、娘~~”


    胖兒子馬上化身為爬行動物,利索地朝阿竹爬過去。可惜才爬個幾下,便被他爹給揪住了腰帶,將他拎了起來。


    “豚豚,你娘肚子裏有妹妹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讓她抱了。”陸禹將胖兒子揪回來,放到一旁,不輕不重地警告道。


    胖兒子眨巴了下眼睛,一臉茫然。


    看那對父子大眼瞪小眼的模樣,阿竹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嗔道:“王爺怎麽知道我肚子裏的一定是女兒?”他不會還在惦記著胖閨女吧?


    陸禹挑眉,“一兒一女,恰是一個好,是個好兆頭。”


    “那也不是你說了算。”阿竹忍不住和他鬥起嘴來。


    對於自己又懷上的事情,阿竹雖然接受了,但有時候難免會忘記。所以在晚膳過後,被陸禹拉著到院子裏散步消食時,忍不住糾結地道:“真的又懷上了?感覺好快。”


    陸禹臉皮抽搐了下,回頭瞪她,“是快了點兒。”


    阿竹眯起眼睛,一點也不怕他現在滿眼凶光的眼神,挺了挺平平的肚子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怪我了?”


    “哪兒呢。”陸禹心裏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次也有些失算了,哪想到會這般容易就懷上的?不過,懷上了也好,這樣也有借口不用出門,隻要在府裏,倒是能保證她的平安。


    如此想罷,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麵容,說道:“如此也好,你便在府裏先坐穩胎,不用再進宮了。”


    阿竹聽罷,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小聲道:“阿禹,是不是宮裏……”


    她的聲音被一隻按在唇上的手指給製止了,卻見他低首看她,他的麵容背著夕陽的光線,看得不甚分明,唯有那雙眼睛,散發著清亮的光芒。


    “你放心,一切有我,不會有事的。”陸禹微笑道,笑容一如既往地讓她安心。


    阿竹即便不放心,又能如何?漫說她現在又懷了身子,不宜在外頭行走,單說她也不能不顧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做些什麽吧?而且,看樣子這孩子來得很是時候,所以才會讓那麽多人重視,也省了很多麻煩。


    陸禹難得一個下午及晚上都沒有去書房忙碌,極盡可能地陪她和孩子。直到將胖兒子哄睡了,兩人也在廊下那兩隻鸚鵡的提醒聲下,上床歇息。


    即便下午睡了很長的午覺,但是沾到床時,阿竹的眼睛又眯起來了,睡意很快便襲來。這讓她有些無語,明明昨天還沒有這般愛睡的,今兒知道自己懷上了後,這睡意也來得理所當然了。


    “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想睡就睡,府裏你最大,誰敢說你。”陸禹咬了咬她的耳朵說,讓她別再做出一副掙紮著要睡不睡的樣子。


    “會不會睡太多了?”阿竹有些擔心,孕婦也是要勞逸結合的,以後生產時才不會受罪,現在才剛懷上,睡多點不要緊,就怕五六個月以後,還那般愛睡,她就要擔心了。


    “沒事,我今兒去問過荀太醫了,婦人有孕後嗜睡是正常的事情。”陸禹的功課顯然做得很足。


    這是近一個月來,夫妻倆難得是在同一時間上床歇息,原本想多說點兒話的,但架不住睡意來了,還沒說兩句話,阿竹便睡死了過去。


    陸禹見她入睡,對她這般快速進入睡眠的速度也有些無語,伸手將她攬到懷裏,小心地避開她平坦的肚子,也擁著她慢慢睡去。


    *****


    第二天,阿竹醒來時自然是日上三杆了,胖兒子都嗷嗷叫餓了,阿竹這作娘親的才慢吞吞地起來。


    阿竹在用早膳時,胖兒子已經被奶娘丫鬟們喂飽了,不過他雖然吃飽了,卻喜歡坐在娘親旁邊,胖爪子抓著湯匙,在空碗上敲來敲去製造躁音,時不時地朝阿竹笑著,仿佛自己在玩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阿竹邊吃東西,時不時再塞他一口,等她吃飽後,胖兒子也吃得小肚子溜圓了。


    吃過也不知道是早膳或是午膳的一餐時,便有下人來報,她母親柳氏和娘家幾個姐妹們都過來探望她了。


    柳氏帶著梅蘭菊三人進來時,阿竹難得興奮地走出門來迎接,看她腳下生風的樣子,嚇得柳氏差點要罵人,嚴青菊和嚴青梅快步上前去扶住她。


    “你這孩子,忘記自己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麽?”柳氏嗔怪道。


    阿竹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無奈地道:“我不過是走幾步路罷了,又沒有跑。”


    嚴青梅和嚴青蘭等人忍不住偷笑,她們明白柳氏焦急的心情,畢竟柳氏自從嫁到嚴家後,那些年可謂是子嗣困難,也生怕阿竹像她這般,所以一直憂心著阿竹嫁人後同樣子嗣困難,不得公婆待見。即便現在阿竹已經生了個兒子,肚子裏又懷了一個,柳氏仍是不太放心的。


    待丫鬟上了茶點後,阿竹環視了一眼,發現梅蘭菊三個姑娘今兒都笑盈盈的,便道:“你們今兒怎麽都一起過來瞧我了?你們的孩子呢?都丟在家裏了?怎麽不帶過來?也好和琛兒有個伴嘛。”


    柳氏正抱著外孫逗他,沒空搭理她。


    嚴青菊挨著她坐,親熱地拉著她的手道:“孩子放在家裏沒事,就是怕帶過來吵到你。”


    嚴青梅也道:“是啊,你現在可不比往常,孩子太調皮了,萬一衝撞到你可不好了。”


    嚴青蘭道:“我婆婆舍不得孩子,去哪裏都要帶著他,我便不帶他出來了,省得婆婆又惦記。”


    眾人看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看來她是和婆婆相處得不錯的。可以說,梅蘭竹菊四個姑娘,還真是嚴青蘭嫁得最舒心,婆媳相得,家庭成員簡單,過得就像是在家裏一般,這脾氣還和以前做姑娘一樣爽利,有什麽說什麽,偏偏林尚書夫人還挺喜歡她這性子,果然是老太君會挑人。


    今兒柳氏等人過來確實是聽說她有孕後過來探望她的,也嘮叨叮囑了不少注意事情,即便阿竹已經生過了一個,對於懷孕期間的事情早有心得體會,仍是有些不放心地嘮叨著,阿竹也很用心地聽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阿竹舍不得母親和姐妹們離開,忙道:“不若你們就在府裏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柳氏輕輕地戳了下她的臉,嗔笑道:“都在京城裏住著,你的姐妹們都有自己的家,哪能留得這般晚?想她們了,以後便多走動便是。”


    阿竹撅了下嘴,確實不好留她們,便讓人送她們出府。


    嚴青菊最後才走,離開之前,與阿竹道:“近來天氣熱,天幹物躁,容易起火,你且小心一些。”


    這話頗有深意,阿竹心中一緊,忍不住望向皇宮的方向,小聲道:“你是指那裏?”


    “還不能確定。”嚴青菊沉聲道,拉著她的手緊了緊,輕聲道:“近來世子時常被派到外頭辦事,有時候要滯留個兩三天才回來。你知道,他執掌神機營,但皇上卻仿佛又喜歡將一些差事交給他,來回不易……”


    嚴青菊又低聲與她耳語幾句,阿竹心中駭然,麵上平靜地道:“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也小心。”


    嚴青菊微笑道:“三姐姐放心吧。”


    嚴青菊登車而去,撩起車簾,見阿竹站在二門處望著,忍不住回首望了她一眼,心裏有些沉甸甸的。現在三姐姐是雙身子,她真擔心那些“歹人”又想朝端王府下手,畢竟現在端王膝下隻有個孩子、另一個才兩個月大,若是除了他們,對端王而言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嚴青菊等人過府來探望後的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來天氣越來越熱,或者是宮裏的氣氛變得詭異,使得阿竹也覺得平靜的生活之下,仿佛正在醞釀著什麽怒濤,在某個臨界點時便會爆發。


    雖然心裏憂心,但是她自從懷孕後,容易嗜睡,睡意來了,想控製也控製不住。加上陸禹有心哄她多睡,睡得多了,腦子也開始糊塗起來,對外邊的事情更是顧不上了。


    就在這種吃了睡、睡了吃的糊塗日子裏,到了六月中旬,當她某一天睡醒時,便聽到下人急急來報:太後殯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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