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感極了,微微顫抖,臉熱身更熱,皮膚上凝起一顆顆的小小疙瘩,她輕輕閉上雙眼,似乎有種失重的感覺。


    他俯下身,一手輕揉她胸前豐盈,卻含住另一邊的小巧嫣紅,唇舌並用,吸吮舔弄,將她化成一池春水,喉間發出無力的呻吟聲。


    天旋地轉,身體像被漩渦給席卷,帳頂上的花紋和結帶震動著,像是風吹過的水麵。


    雙喜紅燭,燭心結了花,啪地一聲爆開來,燭焰陡然一高,又縮了回去……


    他狠,他身子強健,他是個表裏不一的男人……


    童心在入睡前,滿肚子全是惱恨,以為是白麵書生,原來是玉麵俠客,以為憐香惜玉、予她一方林蔭,卻是雨打豔麗落英繽紛、一樹梨花壓海棠,他在這個晚上,一口氣橫渡陰山不打緊,還來來回回攀登好幾遍,真當是春遊還是練武功呐?


    苦啊、惱啊,她真不明白,好端端的幹麽嫁人,拿著嫁妝離家出走不是更輕省?黎育岷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覺得軟香在懷,幸福常在。


    人人都說祖父眼光好、看事透澈,他從來都當是旁人的阿諛之詞,但這回他完全同意這句話,祖父英明!祖父偉大!祖父千歲千歲千千歲!


    【第七章 有人覬覦嫁妝】


    童心起不了床,紫袖、紫衣幾個輪流來拉她,她打死都要賴床。


    到遠方行商,沒有這麽折騰過,與人鬥心機、牟取利益,也沒這麽傷神過,她終於明白,為什麽男人要用一紙婚書把女人給牢牢拴住,因為不拴好,沒有女人願意為男人的開枝散葉做出這等重大犧牲!


    「小姐,起床了,再不起床會來不及。」


    紫衣推搡她,童心轉過身,把棉被往頭上一蓋,不理。


    「小姐,今天要給長輩奉茶,你不能讓所有人等新媳婦。」


    紫袖拉她,她發狠抓起枕頭把自己的頭蓋住。


    「小姐,胡老板來了,你再不起床,生意要讓人搶走!」


    紫裳大喊一聲,童心的小心肝猛然一顫,彈坐起來。


    她看看左再看看右,看清楚自己已經嫁人的事實。這些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連主子都敢眶騙?可她沒力氣罵人,她隻想睡覺,伸出食指往嘴巴貼上,噓一聲,側過身拉起棉被,聖旨來都打死不醒。


    已經打理好自己、精神奕奕的黎育岷進屋,發現四個愁雲慘霧的丫頭圍在床邊,心裏有些不快。


    他不習慣自己的地方有這麽多人,過去他連貼身丫頭都不肯留,隻在屋外擺兩個二等丫頭,讓她們跑跑腿、整理屋子,現在……一群女人擠在他床邊、拉扯他的女人,讓他感覺自己被侵犯似的不痛快。


    「通通讓開!」他低聲斥喝,幾個丫頭乖乖退到一旁。


    童心閉眼、心頭不滿,連她的丫頭都能罵?怎地,被睡一晚,她從頭到腳、從內到外、所有的身家財產全記到他名下?


    她氣惱,卻也明白這就是人在屋簷下,奉勸天下女子,沒事別跑去成親,一成親,人家就把你當成私產,愛怎麽擺弄、怎麽使用全由人家,就算人家把你給「用」壞了,也別指望聽見半句道歉話。


    童心很想冷嘲熱諷幾句,無奈累得眼皮睜不開,隻能暗恨道:等本小姐精神來了,再同相公好好算帳。


    但是她寬容,人家可不大度,她累死是她家的事,他要老婆起床、維護在長輩前的麵子,她就得乖乖配合。


    於是下一刻她被打橫抱起,基於求生本能,童心下意識攀住他的脖子,本想一掌狠狠甩過去,讓他明白,就算是陰山也有脾氣,卻沒想到目光接觸到他俊美無儔的笑臉時,又傻了。


    如果毒藥是一種武器,會讓人失血丟命,那麽他的笑臉也是武器之一,因為光是笑著,就會令她手軟頭昏,失去正常反應。


    他笑著抱著她,舍不得放開,即使她已經因為自己的動作而清醒。


    她喜歡他的笑臉,而他喜歡她的傻臉,少了聰明睿智的眉眼唇鼻,讓她有了小女孩的柔和天真。


    因為舍不得放下,所以把她一路抱進淨房,她的臉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被熱騰騰的水給蒸紅還是被他那張笑臉給羞紅,在她還尚未搞清楚狀況時,她已經連人帶衣被泡進木桶裏。


    尖叫!但叫聲才衝到舌尖,自尊就逼迫她把尖叫聲召回,因為天底下還沒有能讓她花容失色的東西或……人。


    等等,他在幹什麽?!


    幾個丫頭飛快追在黎育岷身後進入淨房,眼睜睜看著小姐被姑爺丟進浴桶中,爭先恐後搶上前來,企圖解救小姐於水難之中,卻沒想到早已經洗過身子的姑爺居然開始寬自己的衣、解自己的帶,搞得幾個紫丫頭嚇得擠在門口,不知道該前進或退後。


    紫襄反應最快,一把將所有人全推出去,啪地關上門。


    難道是紫襄天生性子穩定,腦袋清明?並不是,而是因為昨兒個在耳房伺候,被吵鬧了整整一晚上,經驗告訴她,她家的新姑爺身子有多勇猛。


    紫襄歎氣,男人果然不能沒有通房丫頭,要不要建議小姐幫姑爺挑幾個,免得日夜「操持」,小姐累得不成人形?


    「你!」童心帶著警戒目光,瞪著朝自己走近的黎育岷。


    「你要做什麽?我現在沒有體力。」


    「為夫明白,這不是來幫娘子洗浴了嗎?」


    話才出口,人已經進入操盆中,他是認真的、負責的人,展現了充分的善意,幫童心從頭到腳、從內到外洗得……幹幹淨淨。


    洗得她呻吟不息、洗得高潮迭起,這一洗,非常之好,前頭的長輩不等這對新人還真的不行。


    雙腿發軟、動作別扭,童心讓紫衣、紫袖扶進黎府大廳時,幾個坐在堂上的長輩看見她遲緩的動作,眼角眉梢忍不住帶上喜意。


    很顯然,長輩們對於黎育岷的賣力表現非常滿意,由此可見,大房真的很缺子嗣。


    黎育岷領著她一一奉茶,每次起身,他都適時扶持。因為他體貼熱心,錯!是他不想丟臉失禮,若不出手幫上一把,她會直接癱軟在地上。


    向四房叔嬸,也就是黎育岷的親生父親和嫡母敬完最後一杯茶後,大房婆婆笑著對黎育岷道:「快扶童氏坐下,別教她累著。」


    話雖這麽說,童心真能坐下?滿屋子的哥哥嫂嫂全在場,他們連張板凳都沒有,她要真坐下,還不得上一句「商戶女就是缺禮儀」的評語。


    童心笑著向大房婆婆李氏屈身為禮道:「多謝母親體貼,媳婦不累。」


    見她落落大方、舉止合宜,哪有外頭傳的那樣,分明就是個有教養的好女子呐。


    李氏衝著媳婦猛瞧,越看越稱心滿意,尤其是那副身子板,定是個能生養的,她笑得眼睛眯起來,與老夫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心裏忖度著,回頭要給媳婦送點補品,好好將養才是。


    童心低頭,表現出幾分害羞,即使她沒有半點羞澀感,但新嫁娘的角色就得配上這樣一副表情。


    她不想同意,但娘的確是對的,身分不同了,行為舉止再不能像過去那樣,何況黎府是個講禮、講規矩的官家。


    在敬茶時,她悄悄打量過黎家人,高坐在上頭的老太爺雖然堆起滿臉笑意,卻是個城府深沉之人,他的眼光精明爍厲,臉龐不怒自威,並且同黎育岷一樣,教人看不透。童心相信,若是個可以輕易被看穿的,如何成為皇帝近身的朝臣。


    至於老夫人,一眼即可看出是個聰慧睿智的,雖多年不操持家務,養出幾分平和性子,卻不是可以被輕易糊弄之人。


    大老爺黎品方有點嚴肅、不苟言笑,身材是四兄弟中略矮的,大夫人李氏是滿臉的慈藹和善,即使童心天性多疑,也得相信自己運氣特好,攤到一個好婆婆。


    二房老爺黎品正形容與大老爺有些相似,不過眉眼間多出幾分靈活,至於妻子莊氏那就……初次見麵,她不想使用太多的負麵評語,若每個家族中都會出現一個挑事、愛是非的,那麽不必懷疑,莊氏就是那個人。


    她的身材略顯豐潤,不過五官明媚,年輕時定是個招人喜愛的大美人,可惜眼神不定、不斷上下打量童心的服裝首飾,眼底的貪婪啊,恨不得把她給剝幹淨,將她全身上下的好東西全納入自己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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