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夏煦臉色微紅，卻見一隻手伸到自己跟前來。　　手指過分好看了，筆直修長，關節分明，瑩潤白皙，指尖還是粉的，指甲修剪的是潔癖式的短，紅姐說的對，仿佛這雙手都是帶著香氣的。　　夏煦微微抬頭，對上南清晏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　　他伸出手去。　　時隔四年，兩人的手再次握到一起。　　手掌握住的一刹那，回憶撲麵而來，夏煦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牽手的時候。　　棠花盛開的季節，花香荼蘼，他和南清晏並肩而行。他的心跳那樣快，咽了口唾沫，手指蜷縮又伸展開，最後鼓足勇氣，去牽心中的仙女攻。　　他裝作不經意地觸碰到他的手，輕輕觸碰。　　初戀的所有都是第一次，手指的觸碰也讓人渾身酥，麻，他抿著嘴唇，興奮的臉都紅透了，然後就勾住了南清晏的手指頭。　　勾住，繞住，然後輕輕一握。南清晏卻突然包住了他的手，直接抓住。　　就那一下，他十七八歲的身體便如春訊來到，瞬間鬥誌昂揚。　　“你好。”他說。　　南清晏沒說話，隻淺淺地握住他的手，然後鬆開。　　張導又去給南清晏介紹其他演員，現場有幾個小鮮肉明顯是南清晏的粉絲，激動的手足無措。　　夏煦立在胡海等人中間，耳朵都燙了起來，皮膚似乎也瞬間敏，感的厲害，總覺得周圍的體溫過於灼，熱。　　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他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有人碰了一下他的手，他手指一縮，回頭一看，是柳奮。　　柳奮一臉興奮，恨不能當場就八卦起來。　　誰能想到南清晏會來演，還是演陳留青，這是什麽狗血劇情啊！　　他興奮地踮著腳，主動跟南清晏去打招呼說：“你好，柳奮。”　　“你好。”南清晏依舊沒什麽表情。　　媽呀，不笑都這麽好看！皮膚怎麽那麽好！　　其實論相貌，南清晏比不上夏煦，但南清晏氣質好，書香門第的貴氣，清冷的特別招人，內娛獨一份，這種人，就屬於見了一眼就永遠不會忘記的驚豔。　　“大家都入住了吧？”張導問。　　“導演要跟我們一塊住麽？”柳奮笑著問。　　張導說：“這幾個月咱們所有人都同吃同住。”　　張導帶南清晏去看他的房間，柳奮立馬躥到夏煦身旁，攬住了他的肩膀。　　剛攬上，他就看見南清晏在走動間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輕淡短暫的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麽，柳奮忽然有點怯了，把手收了回來。　　最興奮的是文宇，望著南清晏的背影，小聲說：“南神誒！”　　柳奮小聲問夏煦：“他怎麽會來啊？”　　夏煦還有點呆，聲調哀嚎：“我也想知道啊！”　　不一會祁紅就趕到了，她挎著小包，氣喘籲籲，額頭都是汗。　　夏煦知道她擔心什麽，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祁紅：“你放心，我不會跑的。”　　“那就好。”祁紅說：“我可沒有騙你，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消息，聽說南清晏是昨天晚上簽的約，劇組還在保密階段呢，連直播都沒讓他上。你說南清晏事先知道你和他配戲麽？他應該知道吧，咱們宣傳稿發那麽多了。那他怎麽想的，也願意啊？”　　她回頭看向夏煦，有些揣測她不好說。　　夏煦身上的光都沒了，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緊張，機械地整理著他的衣服。　　夏煦做家務很不行，衣服疊的亂七八糟的。祁紅看不過去，就幫他重新疊了一遍。　　“我今天在這陪著你。你等會要上課麽？”祁紅問。　　夏煦點頭：“嗯，有文化課。”　　張導拍劇出了名的嚴謹，他們這次集訓除了禮儀課，最重要的就是請了好幾個曆史學老師給他們講曆史文化課。　　“我覺得他既然願意來，肯定就是不排斥跟你搭戲，不管他是怎麽想的，走一步看一步吧，都這個時候了，臨陣退縮是不可能了。我感覺他這人也不像是愛恨多濃烈的人，可能人家早就釋懷了，不至於難為你。”　　上午他們上了第一節曆史課，給他們講課的是京大的知名教授，服裝，建築，禮儀，風俗，古人的生活習慣等等，夏煦拿著小本本，認認真真做筆記。　　身為兩大男主之一，南清晏就在他身邊坐著。　　前麵好幾架攝像機對著他們，頭頂還有兩個搖臂攝像機。　　他們這部戲就算是花絮也都會在星海網一道上線，這就要求凡是鏡頭能拍到的地方，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南清晏也會記筆記，但比較少，夏煦眼睛的餘光瞥到他的筆記本，上麵的字好看到讓他的回憶不斷地往外飄。　　南清晏有一手和他本人一樣好看的字，師從他爺爺，瘦金體，當年他沒少對著南清晏的字犯花癡，花癡完又握住南清晏那雙手，色眯眯地感慨：“老天爺啊老天爺。”　　南清晏將手抽回來，麵無表情地說：“好好做你的題，不要騷。”　　夏煦老老實實做他的卷子。　　南清晏說：“雞扒一樣。”　　夏煦看了看自己龍飛鳳舞的字：“我的字就跟我的人一樣，不拘小節，風流不羈。”　　南清晏已經懶得跟他說卷麵分有多重要了，傾身過來指出他的錯誤。　　“上次怎麽跟你講的？”　　夏煦聞到南清晏身上淡淡的香氣。　　像柑橘，又像綠茶，清新沉靜，浸潤口鼻，很淡，但特別好聞。　　他忍不住偷偷去聞。　　南清晏心細如發，就這都能察覺，問：“不想談戀愛？”　　夏煦立馬坐正點頭。　　“那就好好學，先考到前二十名再說。”　　夏煦真的沒想到自己追個仙女，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他壓根不是學習的料啊。　　那種學霸男友輔導，雙雙上京大的故事，隻發生在小說裏。　　是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啊。　　他一個練跳高的體育生！　　不過他學的很努力。　　因為他有動力。　　愛情就是男人的加油站，男人為此能付出的毅力和努力超出他人想象。　　而南清晏說到做到，這一年多和他之間幾乎沒有一點肢體接觸，公事公辦，黑麵無私。　　他有時候都懷疑南清晏是故意吊他。但南清晏顯然是成功了的，他天天守著個仙女，不能親也不能碰，簡直就像是在油鍋上煎，煎熟了正麵煎背麵，一不小心就熟透了。　　他一個花花公子，變得不要太乖。　　可事與願違的是，他一直到高考，都沒能考進前二十名。　　他們學校是名牌高中，班級能進前二十，基本能進一本。臨近高考那幾天，他特別失落。　　因為即便是最後一次模擬，他也沒能考進前二十名。　　這一下他繃不住了，成績公布當天，他一下課就跑了，跑在外麵偷偷哭。　　被自己氣哭，到手的仙女要飛走了。　　南清晏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操場上坐著揪草呢。　　“再揪就禿了。”南清晏說。　　夏煦扭頭一看，是南清晏，立馬擦幹眼淚。　　照南清晏後來的話說，他當時眼睛發著光，白白的，漂亮的不可思議，讓他特別心動。　　“我哪是發著光，我那是眼淚！”　　“知道啊。”南清晏聞著他脖子說，“看見你哭，我還挺興奮。”　　總之，他的眼淚起了作用，南清晏說，不用他考到前二十名了。　　高考結束，就和他談戀愛。　　“那現在不行啊？”夏煦急切地問。　　南清晏說：”不行。會分心。“　　他那時候不知道是什麽分心，直到高考結束以後，南清晏到他所在的考場來接他。　　高考剛結束，同學們都還在狂歡呢，南清晏就把他接走了。　　接到僻靜無人的小河邊，親到他說話都大舌頭。第9章 　　夏煦揉了一下眼睛，還沒能從緊張和慌促中回過神來。　　自從見到南清晏以後，他心跳就沒慢下來過。　　他不是小鹿亂撞。　　他是萬馬奔騰。　　“其實這一段我應該讓清晏來講，”台上京大那位教授忽然笑著說：“他之前選修我的課，期末論文寫的就是這一塊的，比我專業。”　　他這麽一說，周老師他們齊齊都看向南清晏。　　“我都忘了，他也是京大的。”張導笑著說。　　“我在老師麵前隻能算是班門弄斧了，當時就是突然對這一塊感興趣，屬於短時急攻，跟老師完全不能比。”南清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