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斯揚不說話,隻是這麽抱著他,繞過辦公桌把人放在了皮質的椅子裏。  展星橋剛要說什麽,懷裏突然被塞進一大束開得正好的玫瑰。  撲鼻的花香驟然將他要說的話堵了回去。  代斯揚坐在辦公桌上,將椅子拉到自己麵前,右手按在椅子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陷進皮質座椅裏,懷抱著玫瑰的愛人。  “對不起啊星星,這麽久才又一次送你玫瑰花。”  剛確定關係的時候,代斯揚也不知道應該送戀人什麽。  展星橋傲氣又清貴,送金銀珠寶,送車送房好像都是一種折辱。  於是代總每次約會都會送玫瑰,漂亮的小男生收到花會低垂著眼睫說一聲“謝謝”。  代斯揚那時候想,他要送他一輩子玫瑰,像他永遠熾烈的感情一樣。  但後來他在垃圾桶裏看到那束玫瑰後就再也沒送過。  他沒有問“為什麽”。  最大的問題不是他誤會了那束玫瑰,是他沒去問“為什麽”。  以前代斯揚是這麽想的,他比星星大了六歲,又是個粗人,別什麽事都刨根問底的,讓人家麵子上難堪。他得當個紳士,別把那些匪氣用到自己愛人身上。  現在代斯揚想明白了,去他媽的紳士風度,他證都領了憑什麽不讓他耍流氓??  “我會把玫瑰都補上,”代斯揚俯身,在戀人的額上落下一個吻,“老婆,你什麽時候願意再跟我回家啊?”  .  紅燈。  齊珊珊正說著最近的行程安排。  “《v.x.y》的采訪定在了周六下午兩點,下周四晚上有李總牽頭的慈善晚宴,《朝堂天下》馬上也要殺青了,根據橋哥你的要求,我跟關姐篩選了一些項目,都發到你郵箱啦。”  說完,齊珊珊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橋哥,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啊。”  展星橋正看著窗外,聽見這話轉過頭來:“是嗎?”  “是的呀。”  展星橋笑了一下:“我本來今天心情可以更好。”  細聽還有點咬牙切齒。  齊珊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樂嗬嗬的:“對啦橋哥,你手裏拿得是什麽文件呀?”  “沒什麽。”  文件展星橋就翻開看了兩眼。  其實玫瑰這事……他在結婚前就知道了。  那天他聽完店員說了代斯揚不僅給自己訂了花,還給別人訂了花之後消沉了一段時間。  他有想過要麽幹脆就這樣裝不知道,反正代斯揚也再沒送他玫瑰了。  但沒過多久,代斯揚就求了婚。  鑽戒,音樂,周圍人的起哄。  可唯獨沒有玫瑰花。  展星橋呼吸緩了兩秒,最終理智又沉穩地回應:“代總,我明天給你回答可以嗎?”  在那天晚上,展星橋安靜地走了五公裏的路,在十點前來到了那個花店。  幸運的是他的粉絲店員那天值班,展星橋支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偽裝著平靜,問別的花都送到了哪裏。  他攥著那個地址,搭車到了那個小區,在樓前的花壇邊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陽光照下來,從樓上下來了一家三口。  女人從自己門牌號的郵箱那兒拿出一支百合,很驚訝地問身邊的丈夫。  “你們代總最近不是不給他男朋友送花了嗎?怎麽咱家郵箱裏還多了支百合?”  曾經跟展星橋見過兩次的徐特助沒回頭:“可能誰送錯了吧。快上車,兒子上學要遲到了。”  車子遠去之後,展星橋將臉埋進手心裏,肩膀聳動。  如今報告翻兩頁他就知道了,當初那根深深紮進心底的刺確實是一場誤會。  那位辭職的徐特助知道代總平時工作繁忙,訂花那點錢他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於是每一次訂花的時候,代斯揚吩咐的一束花會變成兩束,甚至三束四束。  反正發票拿回去也沒人會細查這點錢。  而那根早就拔出的刺已經結痂,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疤痕,展星橋早就不介意了。  他就是想……想再收到玫瑰。  想讓對方知道,他期待這束遲來的玫瑰期待了六年。  終於,這個讓他難以說出口的心願被達成,展星橋心情確實很好。  直到下戲之後,齊珊珊高興地將一份小蛋糕拿過來。  “橋哥,男二號的女朋友來探班給的。”  展星橋沒說話,隻是將蛋糕推給了她。  “你吃吧。”  回去的時候恰逢上下班的時間點,高速上堵成一片。  展星橋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過了半個小時,車子起步後又突然刹車。  司機忍不住罵:“都堵成這樣了還插車,有沒有點素質啊?!”  後座的展星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揉了揉太陽穴。  “還有多久?”  “估計還得堵半個小時,橋哥你再睡會兒吧,等到了我喊你。”  展星橋卻睡不著了,他癡癡地看著窗外的車流,淒苦的笑了笑。  這樣平凡又自由的日子……以後怕是不會再有了。  他歎了口氣,認命地跟齊珊珊說。  “你給代總回話吧。”  齊珊珊:“啊?”  展星橋閉上眼睛。  像他這樣腺體損壞,信息素又不穩定的omega,市麵上沒有任何一種抑製劑可以對他起作用。  他想像個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就必須依賴這個alpha的標記和安撫,他注定要像個玩物一樣被那人攥在手裏淩辱!  “你告訴他……他的條件,我同意了。”展影帝落下一滴淚……呃,不知道為什麽,沒哭出來,“我會好好在家裏等著他。”第21章 回去就補  下午展星橋離開後,代斯揚就在辦公室開始鑽研學習《霸總的黑化嬌妻:籠中雀之囚愛路漫漫(abo)》。  這本書一共三百多章,簡述劇情就是:他逃,他追,他又逃,他又追……他插翅難飛。  三百多章的文,攻不是在強製愛就是正在強製愛的路上,別說道德底線,法律底線都沒有,所作所為那可真是太刑了。  文章開頭就是受生殖腔受損,腺體等級跌落到b級,攻表麵安慰了受,轉頭就因為受不能生孩子而張羅著找別的小o。  後來受發現攻在外麵有人了,自尊心極強的受痛苦,掙紮,想要分手,卻又因為信息素的原因不得不委身於攻,攻自信他離不開自己,於是毫不收斂的虐待摧毀著愛人,直到後來受再也無法忍受羞辱,也無法接受被信息素掌控的自己,於是生挖腺體,死遁七年。  七年後,思念成疾,已經近乎精神瘋魔的攻在機場看到了12345……一共七個小孩,長得與自己一模一樣……  還能這樣?怎能這樣??  代斯揚一直知道自己是個粗人,沒文化也不潮流,沒跟展星橋在一起之前最大的興趣愛好也就是刷刷土味視頻,養養花種種菜。  戀愛後為了跟比自己小六歲的小戀人搭上調,代斯揚還偷偷報了點周末輔導班,什麽鋼琴曲賞析,古典音樂鑒賞……他怎麽也想不到,原來現在的文化人其實都愛看這種東西?  這是什麽神奇的小說啊。  這劇情,代斯揚不能理解,書裏的攻明明喜歡受,為什麽要出軌?出軌後還要把情人帶回家,“讓受認清自己的地位”?什麽地位?他是你老婆,你不好好寵著還要羞辱他??這是什麽腦子有病的攻???  拳頭都硬了。  硬完再一想教授說的話:代入的角色跟自身的情況有很多重合。  這不可能。  代斯揚以前別說像小說裏這麽又是囚禁又是虐待,他連在床上都不說渾話。  唯一一次跟人調笑著說了句不中聽的,眼看著展星橋露出那樣難堪又脆弱的表情,看著他在自己麵前那樣偏過頭掉了眼淚,代斯揚怎麽敢再說第二次。  那就是第二種情況了:角色擁有愛人希望經曆的一些劇情發展。  代斯揚懂了。  “原來星星喜歡粗暴的。”他喃喃自語,手下不停的往某寶購物車裏丟了一大堆東西,心裏還略有些遺憾。  早知道就好了。  其實兩人的第一次並不是結婚那次。  那是展星橋大三那年,他剛過了二十歲生日。  代斯揚雖然很珍惜他,但那時候二十六歲的代總血氣方剛的,戀人又那麽幹淨漂亮,腰細的一把就能攥住。  他比自己小,年齡小,身型也小一圈,代斯揚輕鬆就能把他籠罩在自己身下,不用費力就能製住他的反抗和掙紮。  代斯揚當然在心裏無數次地想過要把人吃進嘴裏。  但展星橋是個太守規矩太保守的好學生,是個再熱的天都要在襯衫裏套背心,生活裏絕不穿膝蓋以上短褲的小古板。  多少次了,代斯揚克製著自己那些肮髒的想法,怕自己那些念頭侮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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