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對麵就有一個酒樓, 這個酒樓也是傻子的專屬“食堂”,他經常會去後門的泔水桶裏吃東西。


    樂景就打算去那家酒樓吃飯


    臨走之前, 梅瑛梁突然說道:“前輩, 等一下。”


    樂景:“?”


    他睜開眼, 一臉正容的掐起了手決:“讓我算一算我應該先邁那隻腳。”


    樂景:“……”你果然不是瞎子。


    “是右腳!”梅瑛梁鬆了口氣, “不好意思讓前輩久等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樂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這個人其實不是什麽修真者,就是一個瘋子吧?


    ……


    樂景領著梅瑛梁要進酒樓時,直接被跑堂的給攔下了,他嫌棄地揮了揮手,“滾滾滾,這也是你能來的地兒?別影響我們做生意,晦氣不晦氣!”


    梅瑛梁唬了一跳, 條件反射性去看前輩臉色,麵色如常,這讓他鬆了口氣,還好前輩沒有生氣。


    想想也是,大佬畢竟是來渡紅塵的,自然應該不會和一個無知凡人計較。


    所以……刷好感的時候到了!


    梅瑛梁挺身而出,怒斥道:“你怎麽說話的?你憑什麽趕人?這就是你們酒樓的待客道理嗎?來者是客懂不懂?我們又不是吃飯不給錢!”


    跑堂傻眼了, 他的目光在髒兮兮的小乞丐和仙風道骨的老道士之間來回遊移,遲疑問道:“你們是一起的?”


    梅瑛梁昂頭挺胸,“對啊, 有什麽問題嗎?”


    跑堂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陪著討好的笑容:“沒、沒問題。對不住,是我眼拙。兩位客官,您裏麵請~”


    梅瑛梁側了側身,對樂景恭敬說道:“您先請。”


    跑堂在他們身後,稀奇地看著這一老一少的互動,這兩人的相處還真是說不出的古怪。那個老頭兒那麽大年紀了,卻偏偏在這個小乞丐麵前跟個孫子似的點頭哈腰,那腰彎的就跟煮熟的大蝦似的。


    他小聲嘀咕道:“兩個神經病。”


    ……


    樂景和梅瑛梁在店小二的引導下,在二樓雅間落座。


    “前輩,你想吃什麽菜?”


    樂景也沒和他客氣,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錢,所以他很豪氣地對店小二說:“把你們店裏的招牌菜都給我端上來。”


    他現在餓的可以吃下一頭牛!


    “好嘞,您稍等。”小二眉開眼笑得離開了。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樂景顧不得什麽飯桌禮儀了,首當其衝先撕下來了一根大雞腿塞進了嘴裏,三兩口吞吃下肚,才假惺惺地對梅瑛梁說道:“不好意思我太餓了就先吃了,你不介意吧?”


    梅瑛梁早已經被他這行雲流水般的一係列動作而看傻了眼,連連擺手道:“不介意,不介意。”


    要他說這渡紅塵的前輩還真是不容易。為了入世,不僅要裝成小乞丐,還要學凡人那樣定時吃飯,怪不得人家是大佬呢,這饑餓的模樣演的太逼真了。


    “看我幹什麽,你不吃嗎?”


    梅瑛梁糾結地看著滿桌珍饈,扭捏道:“晚輩已經辟穀多年……”


    你先把手裏的雞腿放下再說啊!


    樂景就見梅瑛梁幾乎一口就咬掉了半個雞腿,那模樣看起來比他還餓。緊接著,梅瑛梁就哭出了聲。


    “???你怎麽了?”


    “肉啊……”梅瑛梁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我都多少年沒吃過肉了,自從辟穀後就天天在山裏喝西北風,我太難了嗚嗚嗚……”


    “……你慢點吃,別噎著。”


    “前輩你說這修道有什麽用?連口肉都吃不上!”


    “……嗯,那是挺沒用的。”


    梅瑛梁端起飯碗罵娘道:“垃圾修真界,遲早要完!”


    樂景:……你開心就好。


    ……


    中國自古以來都是飯桌上容易拉交情,樂景和梅瑛梁一邊吃飯一邊不動聲色地套話,飯剛吃了一半,他就差不多把梅瑛梁的底褲都給扒幹淨了。


    原來梅瑛梁找人的過程中還不忘擺攤算命,是受了師兄的點撥。


    梅瑛梁道:“我們這一支,就是以算入道,萬物皆可算,為了提高熟練性和準確度,所以平時要經常練習卜算之術。師兄說我就算下凡了也不能荒廢了修煉,就給我支了個招,讓我去街邊擺攤算命。”


    樂景秒懂,這不就相當於數學刷題嗎?


    梅瑛梁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忍不住吐槽道:“唉,初期我算命根本沒有客人,後來我才琢磨明白了,因為我太年輕了!做我們這行的,越老越吃香,凡人隻願意找白胡子老頭兒算命,如果這個白胡子老頭兒又是個瞎子,那就是人們心目中的活神仙了!”


    現在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梅瑛梁索性也懶得偽裝了,掐了一個口訣,直接大變活人,從須發皆白的老頭兒變成了風華正茂的黑發道長。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劈裏啪啦一陣響,長出一口氣,“我可算鬆快了。”


    樂景:……行叭,這起碼證明了他真是修真者,不是瘋子。


    梅瑛梁不好意思笑了笑:“說來慚愧,晚輩實力低微,不過剛剛築基,就卜算之道上不算精通,就一點三腳貓功夫,讓前輩見笑了。”


    他這點三腳貓功夫,在修真界當然不夠看的,但是拿來糊弄糊弄凡人也差不多了。


    隻是他到底學識不精,道行有限,總是會算錯。所幸他們這一支,別的不好說,就一張嘴皮子厲害,所以總是能圓過來。


    他忍不住嘀咕道:“怪不得師門長輩們總是說:算的好,不如說的好,說的好,不如騙的好。”


    聽到這裏,樂景的表情已經有些微妙了,所以說他們師門其實是滿門神棍?


    兩人吃吃喝喝間,樂景也從梅瑛梁那裏得知了很多修真界八卦,實在是開了眼界。


    在梅瑛梁的形容裏,修士們都格外有性格,都是真性情!


    “我們派的木長老,真性情,也喜歡扮演乞丐,不知道前輩認識不認識?”


    樂景:……這修真界修士都是什麽毛病?


    不過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麽梅道長稱他為前輩。


    “不認識。”


    梅瑛梁還有些遺憾,“可惜了,我覺得你們之間一定很有共同語言,哪天前輩你要是去我們臨清派,可以找我們木長老玩。”


    樂景眸光閃了閃,“如果有機會的話。”


    點餐的時候,樂景覺得自己餓得能吃下一頭牛,所以一口氣要了十幾盤子菜。現在才動了一點點,他就吃飽了,剩下的菜都幾乎被梅瑛梁給包圓了。看他那吃飯的架勢,都差點把盤子都舔一遍了。


    也不知道他肚子是怎麽裝那麽多東西的。


    這修真,還能把胃修大?


    梅瑛梁到底不敢讓老前輩等他太久,他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筷子和飯碗,理智也慢慢回歸,幹笑幾聲:“其實修道挺有用的,真的。隻要得道成仙,我們就解放了,將來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了。”


    這樣的話樂景之前聽過很多次:“隻要考上大學,你們就解放了,以後想怎麽玩怎麽玩。”


    樂景沉默了。


    按照古往今來老師家長的套路,他對成仙解放一說持懷疑態度。


    就像上了大學,新生們才會聽到這句話:隻要專業選的好,年年期末勝高考。


    不過梅瑛梁倒是有句話說的對了。


    ‘隻要得道成仙……將來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了。’


    真正的自由不是肆無忌憚無所顧忌,而是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在樂景看來,修道的最大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掙脫天地萬物的桎梏,擁有最大程度的自由。到那時候,這天地哪裏他都能去得。


    梅瑛梁也知道就剛剛的表現來看,他現在說的話無疑很沒有說服力。


    也怪他意誌不堅定,輕易被幾塊肉給腐蝕了心靈,果然師兄們說的沒錯,肉才是最大的邪魔!


    要不是為了陪前輩吃飯,他才不會破戒吃飯,沒錯,就是這樣的!


    梅瑛梁愉快地把這件事甩鍋到了前輩的身上,終於獲得了良心的安眠。


    他又和樂景寒暄了幾句,說足了恭維話,才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對樂景說道:“前輩,那個,您之前說幫我找人……”


    樂景笑了笑:“我倒是的確有一點線索。”


    梅瑛梁大喜過望,“不知晚輩要支付怎麽樣的代價?”他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男孩收起笑容,正容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梅瑛梁見此更是忐忑,正色道:“您說。”


    “憑良心回答,你覺得你們臨清派怎麽樣?”


    梅瑛梁雖然茫然,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挺好的,我們門派是這方圓十裏外最大的修道門派,這次十年一度的升仙門就是在我們門派進行。”


    “升仙門?”


    “是啊,數數日子也沒幾天了,今年不知道我們能從凡間選到多少優秀的弟子。”


    樂景有些明白了,聽起來是這升仙門是修道門派從凡間選拔弟子的途徑。


    “怎麽才能去升仙門?”


    梅瑛梁愣了一下,恍然道:“前輩是也想去收徒?正好我過幾天也要回去,到時候前輩可以和我一起。”


    樂景知道他誤會了,但是他也沒有解釋。


    就像他在民國時告訴李淑然的那番話:“我在歲月的長河裏跋涉,所求的不過是自由二字。”


    “自由是超脫,是自在,是流浪,是獨行,是獨上西樓,望斷天涯路的孤寂,也是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一往無前。”


    他今生所求,不過是自由二字。


    為了自由,他也會踏上修道之旅。


    現在既然機會擺在了眼前,他自然會不折手段把握機會,不會錯過。


    作者有話要說:  去了道門,卻在最後成了佛修,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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