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競斜睨了他一眼,興致乏乏地從他手裏接過酒杯,仰頭喝了口酒。青年見蔣競不抗拒,壯著膽子湊近了點,“蔣總,您心情不好啊?”蔣競把剩下半杯酒一飲而盡,酒杯“啪”一聲重重放在桌麵上,沉聲道:“給我倒酒,別多問。”青年識趣地滿上酒,趁著遞酒杯的空隙,身體有意無意地貼近蔣競,“蔣總,自己喝酒有什麽意思啊,我知道有種特別好玩的玩法,您想試試嗎?”見蔣競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青年以為他默許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慢慢湊近蔣競的臉,嘴唇就要貼上去。就在兩人嘴唇即將貼上那一刻,蔣競腦中閃過邱天聞那張失望的臉,他一把推開麵前的青年,咬牙切齒地厲喝:“誰讓你碰我!”青年被酒水濺了一身,嚇得呆坐在原地一動不敢動。蔣存傑那頭正跟大學生打得熱火朝天,聽到這邊的動靜,他衝著青年擺了擺手,“出去吧。”青年委屈地抽了兩張紙巾擦拭衣服,起身退出了包廂。蔣競用力按住了太陽穴,啞聲道:“哥,我要回家。”蔣存傑靠在沙發上,一手摟著懷裏的大學生,問道:“不玩了?”蔣競搖了搖頭,目光失焦地盯著酒杯裏的倒影,“邱天聞又不在這,有什麽意思。”本來蔣存傑還想換個人伺候蔣競,但蔣競執意要走,蔣存傑隻好帶他回去。下車時蔣競走都走不動,全靠蔣存傑攙扶著。蔣存傑嘲道:“你這小子就是玩的人太少,等你嚐到滋味了,什麽邱天聞汪天聞陳天聞你都瞧不上。”蔣競搖搖晃晃地踏上台階,醉醺醺地說:“哥,你不懂,沒人比他好。”蔣存傑嗤笑一聲,“他好你以前怎麽看不上?非搞那個姓沈的破產貨。”蔣競心髒一痛,他哥的話就像往他心口狠狠紮了一刀子,疼得他喘不上氣。蔣存傑把蔣競放到床上,扯過被子給他蓋上,“行了,你就是喝醉了,等你睡個覺起來,保證這些事都忘記了。”隨著頭頂的燈熄滅,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蔣競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在黑夜裏喃喃自語地喊:“邱天聞.........”回應他的隻有一室死寂。接下來的幾天,蔣競一直待在蔣存傑的別墅裏。他每天就待在房間裏借酒澆愁,連公司也不去了,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消瘦下來。這天蔣存傑下班回家,正好碰見傭人端著餐盤下樓,做好的晚飯一口沒動過。蔣存傑皺起眉頭,“這小子又沒吃飯?”傭人點了點頭,“小少爺說他沒胃口。”蔣存傑眉頭越擰越緊,“他是打算絕食還是怎麽著?”傭人看了眼樓上的方向,悄聲說:“剛剛我送飯的時候看見小少爺給邱總打電話,不過邱總好像把他拉黑了,氣得小少爺把手機都給砸了。”蔣存傑眯了眯眼睛,透出一抹冷意來,“看來那小子還真是秤砣鐵了心,非要邱天聞。”傭人擔心地說:“蔣總,不然您去勸勸小少爺?他總不吃飯,這樣下去身體怎麽挨得住啊。”蔣存傑擺了擺手,示意傭人先下去,他抬頭望向蔣競的房間,眼眸深沉了幾分,藏著看不透的心思。第54章 別給臉不要臉邱天聞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星期。演戲演全套,他可不希望蔣競看出什麽端倪,又來對他死纏爛打。這段時間權當給自己放假了。不過邱天聞也沒閑著,每天讓曹助理把公司的文件送到醫院,等他批閱好後又送回公司。至於杜嶺那邊,打電話約了他好幾次,邱天聞覺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兩人便約好晚上在帝豪見麵。剛結束通話,熄屏的手機突然彈出一條短信,發件人是一個陌生號碼。“這次我真的和他說清楚了,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嗎?”“我再騙你我就是孫子!”“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給你道歉認錯,這樣還不行嗎?”“邱天聞,你到底怎麽樣才肯原諒我?”邱天聞看著這些短信,幾秒後,全部拉進了黑名單裏。如果道個歉認錯就能彌補出軌的過錯,那這世界上的複婚率估計比結婚率還高。邱天聞關掉手機,靠在床頭翻看文件,就在這時,走廊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一道熟悉而嘲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來見我的弟夫,還需要提前預約?”邱天聞眉心一動,轉頭望向病房外麵,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人站在門口,身材高大,五官硬朗,西裝和風衣不倫不類搭配在一起,大片紋身延伸到手背,被手腕間的名表擋去一部分,右手夾著根快燃盡的煙。雖然見過的麵不多,但邱天聞不至於連蔣競的親哥哥,他曾經的大伯哥都認不出來。邱天聞眉頭不易察覺擰起,不知道蔣存傑怎麽突然來了。自家老板不出聲,保鏢也不敢放蔣存傑進來,雙方就這麽在病房門口僵持著。蔣存傑透過人群望向病床上的邱天聞,嘲諷地一提嘴角,“如果邱總想讓我站在這裏和你談私事,我倒是不介意。”邱天聞麵無表情地說:“我和蔣大少似乎沒什麽私事可以談。”蔣存傑勾了勾唇角,顯露出幾分玩世不恭來,“你給我弟弟懷孩子的事,算不算私事?”邱天聞心裏猛然一沉,蔣競果然把他懷孕的事告訴了蔣存傑。思忖片刻後,邱天聞沉聲道:“讓他進來。”門口的保鏢猶豫片刻,往旁邊讓開一條路,蔣存傑邁著修長雙腿,閑庭闊步地走了進來,很不客氣地往椅子上一坐,給身旁的司機使了個眼色。司機把手裏提著的一籃子水果還有幾袋價值不菲的補品放到櫃子上。邱天聞看都沒看一眼,直截了當地說:“蔣大少大駕光臨想說什麽?”蔣存傑目光落在邱天聞平坦的小腹上,意味深長地說:“聽說弟夫做了點手術,我特意來問候一下。”聽他一口一個“弟夫”,邱天聞眉心動了動,平靜地說:“蔣大少應該不至於消息閉塞到連我和蔣競離婚的事都不知道吧?”蔣存傑挑了挑眉,“能離就能合,不就是邱總一句話的事?”邱天聞從這句話裏琢磨出幾分深意,看來蔣存傑今天是為了蔣競出頭來了。蔣存傑靠在後座,布滿繭子的指節隨意搭在中間,“聽我弟說,邱總懷孕了?”邱天聞撚著文件的手指一緊,即便這麽隱私的事被戳破,他也依舊維持著冷靜,直直對上蔣存傑充滿羞辱意味的目光。蔣存傑嗤笑道:“邱總,我弟單純,沒那麽多彎彎繞繞,我可不是傻子,一個大男人懷孕,說出去你信?”邱天聞從蔣存傑眼裏看出不加遮掩的懷疑,他扯了扯嘴角,譏諷道:“蔣大少如果好奇,應該回去問一下蔣董是什麽回事?”蔣存傑狐疑地眯了眯眼睛,“你這話什麽意思?”邱天聞合上手裏的文件放到一邊,“一年前我給你們蔣家的試藥公司當了試藥人員,結果回來以後就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說起來,我還應該找蔣家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蔣存傑麵色看不出任何情緒,“你的意思是,蔣家的藥出了問題?”邱天聞靜靜地抬起眼皮,“我聽說當初試藥結束後,蔣家並沒有上市這個藥品,如果不是其中出了什麽問題,你覺得還能還有什麽原因?”蔣存傑盯牢他的臉,沉聲道:“你最好沒耍我。”“蔣大少如果不信,不妨自己去試試。”邱天聞傲慢一笑,“說不定還能親力親為給你們蔣家留個香火。”蔣存傑看邱天聞不像說笑的樣子,陷入沉思。如果邱天聞說的是真話,蔣家的藥物真的出現問題,那其他人吃了,是不是也能懷上孩子?蔣存傑不知想到什麽,幽黑的眼眸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他閑散懶淡地靠向椅背,話鋒一轉,“邱總是真打算和我弟斷了?”邱天聞定定看著他,知道這回說的才是正事。蔣存傑撥弄著手裏的戒指,不緊不慢道:“我弟告訴我,他已經和外麵那個姓沈的斷了,邱總何必那麽狠心,好歹在一起八年,一點舊情都不顧?”邱天聞微微一曬,“所以他和沈書臨分手,我就必須重新就接受他?”蔣存傑一隻手搭上椅背,悠悠道:“我知道邱總介意什麽,不過男人哪裏有不偷吃的,邱總自己也是男人,應該知道有些時候會身不由己吧。”看著蔣存傑麵不改色說出這套顛覆三觀的言論,邱天聞在心裏冷笑,難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姓蔣的兩兄弟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見邱天聞不吭聲,蔣存傑輕描淡寫地勸道:“做人別這麽斤斤計較,你看現在結婚的有幾個不出軌不家暴的,隻要人還在你身邊不就行了,外麵的再怎麽鬧,也終究上不了台麵。”邱天聞唇角勾起淺淺弧度,語氣戲謔,“照這麽說,如果蔣董在外麵包.養個二奶三奶,給蔣大少再添個弟弟,蔣大少也無所謂?”蔣存傑聽到這話,幽深的目光沉了幾分。邱天聞揚了揚眉,意有所指地說:“更或者,蔣大少包.養的那個小明星在外麵偷吃也可以?畢竟大家都是男人,控製不住下半身也是很正常,蔣大少應該能理解。”蔣存傑笑容染上一抹冰冷,“有沒有人說過,邱總這張嘴很欠收拾?”邱天聞挑釁一笑。蔣存傑看著邱天聞高高在上的態度,眼神裏多了幾分玩味,“難怪我弟對你念念不忘,別說那小子,我現在也對邱總挺感興趣的。”邱天聞語氣不鹹不淡:“那真是可惜,我對你們姓蔣的這一家子沒什麽興趣。”不等蔣存傑再開口,邱天聞又說:“如果今天蔣大少是為了來當說客的,那就不用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我已經和蔣競說的很清楚,複合是不可能的事。”這句話已經可以稱得上不給麵子,蔣存傑聲音沉了幾度:“我弟為了你連飯都不吃了,邱總連關心都不關心一下?”邱天聞淡聲說:“我說過了,他的事和我無關,蔣大少不用在我身邊費功夫。”說完邱天聞下了逐客令,“請蔣大少出去。”無論是蔣競,還是蔣存傑,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和蔣家的人扯上什麽關係。蔣存傑死死盯著邱天聞,聲音冷得像寒冬冰屑,“邱天聞,你別給臉不要臉。”邱天聞看都沒看他一眼,“送客。”幾個保鏢走了進來,把蔣存傑團團圍住,他站起身,手裏的煙頭用力按在床單上,燒出黑乎乎的小洞,痞氣而冰冷地一笑,“邱天聞,你他媽別後悔。”蔣存傑邁開步伐離開了病房,留下一股刺鼻難聞的煙味在空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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