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邱天聞心裏輕鬆不少,頭一回這麽期待出國的生活,至少沒人再一天到晚對他死纏爛打。車子開下高架橋,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司機正準備轉彎,餘光瞥見對麵馬路有什麽東西往這邊過來。他扭頭望去,一輛黑色轎車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這個方向衝來。眼見兩輛車就要撞上,司機猛打方向盤,後座的邱天聞被慣性帶得身體一歪,手裏的平板從腿上飛了出去,重重掉落在地。他意識到不對,猛地睜開眼睛,若有所感地轉頭望向窗外,那輛駛來的黑色轎車驟然出現在窗外,下一刻,狠狠撞上後座,玻璃四濺。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邱天聞所在的車子瞬間被巨力頂飛,直接撞向綠化帶。整個世界恢複寧靜。於此同時,蔣競開車回到公司。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區離開後,他的右眼皮就跳個不停。秘書端來早餐,見自家老板臉色不好,識趣地退出辦公室。自從出軌熱搜爆出來以後,蔣競每天臭著一張臉上班,一旦誰犯錯就被罵得狗血淋頭,底下的員工過得民不聊生。蔣競看都沒看麵前的早餐一眼,拿起手邊的日曆,用鋼筆在某個日期上畫了圓圈。一想到還有七天才能見到邱天聞,蔣競恨不得時間過快點。把日曆放回原位,蔣競掏出手機,給邱天聞發短息:到了地方記得給我發條短信報平安。明知道邱天聞不會回複,蔣競還是不死心地盯著手機。直到內線電話響起,才把蔣競的思緒拉了回來,他隨手拿起話筒,電話裏傳來前台的聲音:“蔣總,有位沈先生想見您。”蔣競不在狀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沈先生?”秘書的聲音有些猶豫,“就......就是沈書臨。”兩人的關係在公司裏不是什麽秘密,加上蔣競出軌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公司上下沒人不認識沈書臨。蔣競聽到沈書臨的名字,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你就說我在忙,沒空見他。”前台支支吾吾:“沈先生說,他知道您不想見他,他說跟您說幾句話就走。”蔣競沉默了一下,“讓他上來吧。”大約五分鍾後,辦公室的門打開,沈書臨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比以前消瘦不少,臉色蒼白,左手的手腕內側用創可貼貼著,遮擋了割腕的痕跡。自從那天在醫院分開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麵。這段時間蔣競每天追在邱天聞屁股後麵跑,都忘了還有沈書臨這號人物。蔣競淡淡地說:“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沈書臨從一進門就盯著他,眼神裏充滿複雜,啞聲道:“蔣競,我想你了。”蔣競頓了頓,低頭翻開文件,“我上次已經說過,以後別再見麵了。”沈書臨嘴唇咬得蒼白,“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你,我真的做不到。”沈書臨本來以為隻要他割腕輕生,蔣競會像上次一樣來照顧他,可是過了這麽久,蔣競都沒來看他一眼,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蔣競輕吸一口氣,“該說的我之前說完了,你走吧。”沈書臨看著眼前陌生的蔣競,聲音帶了點隱顫,“你真的舍得對我這麽狠心嗎?”蔣競握緊了手裏的鋼筆,“你上次做了什麽你心裏有數。”沈書臨一出現,蔣競又控製不住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如果不是沈書臨在背後搞小動作,邱天聞不會那麽果決把孩子打掉。蔣競明知道是自己拖泥帶水的錯,卻沒辦法不怨恨沈書臨。一想起邱天聞把孩子打掉的事,蔣競心口還會疼,他不想再和沈書臨聊下去,冷漠道:“你走吧,以後別來找我了,不然邱天聞看見很容易誤會。”聽到邱天聞的名字,沈書臨猛地握緊拳頭,指尖深深陷阱肉裏。他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聲音,“你們已經複合了嗎?”蔣競沉默片刻,“和你沒有關係。”沈書臨眼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他站定片刻,仿佛放棄般轉身往辦公室門口走去。就在蔣競以為沈書臨會離開的時候,耳邊響起辦公室上鎖的聲音,他抬頭一看,沈書臨不知道什麽時候脫光了衣服,渾身赤裸站在他麵前。蔣競蹙起眉頭,把頭轉向一邊,“你幹什麽?”沈書臨繞過辦公桌,從後麵抱住了他,哀求道:“蔣競,我知道上次是我錯了,別不理我好嗎?”蔣競眼底閃過一抹淺淡的厭棄,拿開了他的手,“別這樣,把衣服穿上。”在蔣競以往的印象裏,沈書臨絕不是個會為了討好男人出賣肉體的人。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也許以前是他把沈書臨想的太美好了。沈書臨緊緊抱著他不肯鬆手,“蔣競,隻要你能原諒我,我什麽都願意做。”見蔣競毫無反應,沈書臨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氣,主動蹲下身,就要去解蔣競的腰帶。蔣競渾身一激靈,猛地推開沈書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夠了!”沈書臨毫無防備被推倒在地,他狼狽地抬起頭,難以置信看著蔣競。他本來自信地以為蔣競會抵擋不住誘惑,畢竟兩人同居那會兒,蔣競並不是對他毫無興趣。蔣競語重心長地說:“書臨,別再糟踐自己了,就算你做這些,我也不會回心轉意,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明白嗎?”當初就是他搖擺不定,邱天聞才會打失望地打掉孩子,同樣的錯誤蔣競不會再犯第二次。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個氣氛。一看見來電顯示,蔣競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是邱天聞打來的電話。蔣競手心出汗,心底被一陣狂喜淹沒,他深吸了幾口氣,故作鎮定地接起電話,“邱總,今天刮的什麽風啊,居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聽到電話那頭說的話,蔣競陡然臉色一變,“你說什麽?”電話裏的護士耐心重複了一遍:“病人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搶救,你是他的家屬吧,請馬上趕來人民醫院。”蔣競渾身血液冰涼,腦海裏不停回蕩著這一句話。邱天聞出車禍了。明明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會出車禍?蔣競背後驚出一聲冷汗,他馬上去拿搭在椅背上的西裝,看都沒看沈書臨一眼,快步往辦公室門口走去。身後陡然響起沈書臨歇斯底裏的怒吼:“蔣競,你真的要對我這麽狠心嗎!”蔣競顧不上搭理沈書臨,他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吩咐秘書:“把我今天的行程全部推遲,還有,把他送走。”秘書還沒來得及說話,蔣競已經跑進電梯,隻留下一個慌張的背影。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家老板這麽失態的樣子。秘書走進辦公室,尷尬地看著渾身赤裸的沈書臨,“沈先生,那個,我送您下去吧。”沈書臨盯著蔣競離去的方向,指尖深深地陷進地毯中,留下幾道劃痕。他都犧牲到這個地步了,蔣競居然還是無動於衷,而邱天聞隻是出個車禍,就能讓蔣競這麽著急趕去醫院。連他當初割腕輕生,也不見蔣競這麽緊張。沈書臨血紅的眼裏閃過濃烈的恨意,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拒絕了秘書的幫助,踉踉蹌蹌離開了辦公室。蔣競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他連車都顧不上停好,飛快衝進大廳,從前台那裏問到急救室的位置,三作兩步衝上了樓。好不容易找到急救室,沉甸甸的大門正好打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蔣競一把抓住醫生的白大褂,緊張地問:“醫生,我愛人怎麽樣?”醫生摘下口罩,抹了把汗,“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隻不過還處於昏迷中。”聽到這話,蔣競掛在懸崖峭壁上的心猛然跌回原位,他雙腿一軟,差點沒有站穩。還沒等蔣競鬆口氣,又聽見醫生說:“幸好病人出事前及時護住了肚子,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第69章 還被蒙在鼓裏蔣競突然聽不懂話似的,張了張嘴,“什麽孩子?”醫生看了他一眼,“病人懷孕你不知道?”蔣競瞬間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邱天聞不是把孩子打掉了嗎?他猛地抓住醫生的袖子,聲音猶如崩緊的弦,沙啞發顫:“醫生,你說的是真的?”醫生對蔣競的反應一頭霧水,很肯定地說:“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怎麽能開玩笑,病人已經懷孕快五個月了,你作為家屬不知情嗎?”蔣競嘴唇微微顫抖起來,“可是五個月怎麽可能不顯懷?”邱天聞幾乎每天都穿西裝上班,如果真的懷孕,他不可能看不出來。醫生解釋道:“病人送來的時候肚子上纏著醫用繃帶,所以看起來和普通人沒兩樣。”蔣競渾身一僵,“繃帶?”醫生沒注意到蔣競的表情,還在繼續說:“你們做家屬的也該勸一下,這樣束著肚子對孩子的發育很不利,而且孕夫自己肯定也很不好受,雖然男人懷孕比較特殊,但也不必覺得羞恥........”蔣競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嘴裏不停喃喃著這兩個字,這一瞬間,他突然想明白了。那天在醫院,邱天聞是故意演戲給他看的,他聯合郝醫生欺騙自己,就為了讓他相信孩子已經沒了。其實邱天聞根本沒有做引產手術。蔣競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渾身發軟跌坐在長椅上,他彎腰捂住臉,突然又哭又笑起來,引得路過的護士紛紛側目。邱天聞睜開眼時,已經躺在了醫院裏。渾身的酸痛回籠,他正想動一下,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他,“別亂動,你受傷了。”邱天聞轉頭,就看見蔣競麵色陰沉坐在病床邊。邱天聞眉心一動,開口的聲音沙啞:“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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