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他一陣顫栗。李清羽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感覺底下有些不對勁。最開始的時候,他暗罵自己的齷齪,竟然在程未的臥室裏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就是從那天開始,他幾乎每天早上都要經曆一遭。為此,李清羽還特意去醫院掛了個號。年近古稀的老醫生給出的解釋是正常生理現象,不過要注意,可能是易感期快到了。易感期的真實概念其實對一個新晉omega而言還是有些遙遠,而他連眼下的正常生理反應都無法解決。李清羽不禁苦惱,程未回來了可怎麽辦才好。要是程未回來,發現了他的情況,他真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李清羽又不禁開始回想,他似乎從沒有見過程未有過什麽生理反應。唯一一次大概是他分化時的那場意外,可是那時候他迷迷糊糊的,整個人都已經不是自己了,所以對很多細節性的東西都記不清楚了。照理來說,一個功能正常的alpha和與他信息素高度匹配的omega同床共枕,總得有點什麽反應吧。難道自己就這麽沒有魅力嗎?想到這裏,他的心裏生出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氣悶。得知程未歸期將近,李清羽又去了一趟醫院,這次坐診的不是那名老醫生,而是白樊。這麽尷尬的事情,其實李清羽不是很想找熟人,但是他又怕白樊回頭把他來醫院的事情告訴程未。隻能硬著頭皮找人說了情況,並和人約定好。這種尷尬的事情就別說出去了。白樊一臉「你放心我是專業的」表情。白醫生問:“程未這次出差很久了吧?”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程未兩個字的時候,李清羽莫名臉上有些燒,他揪著衣角,點了點頭。白樊看他那副小媳婦兒的樣,特別想逗逗,但是轉念又想到要是被程未那老狐狸知道不好收場,畢竟這人的占有欲強的實在離譜。她收斂了心思,飛快做出診斷:“應該是長期的分別讓信息素攝入不足,導致的信息素紊亂引起的春夢現象。”李清羽有些局促地抬頭。他那點小心思幾乎寫在了臉上,白樊安慰他:“放心吧,等人回來了應該就好了。”聽到白樊這樣說,李清羽才鬆了一口氣。李清羽是從早上從學校請了兩節課的假才去的醫院,他要走的時候剛好中午,白樊幾步追上他:“等等,我剛好也下班,和你一起走。”兩人坐上電梯,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李清羽其實和白樊不太熟,幾次見麵都是在醫院,不在醫院也是有程未在場。而眼下少了程未這麽個中間人,李清羽對陌生人的尷尬癌就有點犯了。況且,白樊還見過他上次假性發情的樣子。白樊不知道他心裏那麽多的彎彎繞繞,雖然她覺得這個小朋友怪可愛,很想逗逗人,但是礙於程未,也就沒出手。兩人一路走到醫院外麵,白樊說:“我送你?”李清羽忙說:“不用了,我打了車。”白樊看出李清羽有點社恐屬性,也沒為難他,程未寵著的人,她沒必要去為難,反正以後再接觸的機會多的很。“行,那你自己小心。老程回來的時候,你讓他叫上楚鄺,我們一起吃個飯。”李清羽聽過楚鄺這個名字,程未打電話的時候似乎總提起這個名字。他知道對方是程未的朋友,可是白樊為什麽要讓他和楚鄺幾個一起吃飯?自己對他們而言,隻是一個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吧。這些疑惑憋在心裏,白樊去停車場取車去了。李清羽在等網約車的時候,看到醫院門口有一個賣花的老奶奶。老奶奶雖然穿的有些寒酸,衣服都被洗得發白,但是看上去非常整潔,是個體麵的人。擺在她眼前的花,非常新鮮漂亮。明明都是被折枝的東西,可是老奶奶的花看上去就是要比很多賣的更有生機。李清羽蹲下身,認真挑選起來。他不是很懂花,但是在看見向日葵的時候還挺驚訝的。他知道,向日葵是七八月份才開花的,現在應該隻是播種的季節。老奶奶看他盯著唯一兩朵向日葵瞧,說:“我老伴是農業大學的前教授,整天宅在家沒事兒幹,天天做什麽反季節花朵研究。喏,這就是他的研究成果,前幾天神神秘秘說送給我,我要這玩意兒幹嘛啊。”老奶奶話聽上去嫌棄,可是語氣裏那抑製不住的炫耀與幸福。李清羽說:“奶奶,那這花能賣給我嗎?”他就是覺得這向日葵怪好看的,看著也特別的有朝氣,如果程未回家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客廳裏生機勃勃的向日葵,肯定很開心。奶奶給他包好:“拿去拿去,不要錢。這玩意兒也不值錢。”“啊?”除了阿姨,李清羽還沒遇到過這種硬被人送東西的情況。賣花的奶奶笑笑:“我看你剛從醫院出來,是來看男朋友的吧。”“這向日葵正好適合送對象,我們老了懶得整那一套,幹脆送給你們小年輕好了。”最後李清羽還是給奶奶塞了錢,在網約車來的時候飛快跳上車,這才完成一筆交易。他抱著向日葵坐在車裏,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向日葵的花語。看到上麵解釋,向日葵代表向往光明與愛慕,適合用來送戀人。隻是看著戀人兩個字,李清羽莫名紅了耳根。他揉搓了幾下耳朵,又覺得懷裏的花也跟著燙手起來。回到家裏,李清羽原本想把花放回自己的房間。但是他樓梯走到一半,最後又折回來,還是把向日葵插在了客廳的花瓶裏。他四處眺望,想著放在什麽位置比較合適。放在展櫃上太偏了,茶幾上不夠精美,窗台邊構圖不對..家裏的各個角落被他試了個遍,最後感覺都不太滿意。完美展現什麽叫做強迫症犯了。光是擺弄這個花瓶都浪費了他大半天的時間,中途班長問他在哪兒,怎麽請了早上兩節課的假,下午也沒見人回來。李清羽抬頭看,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現在去學校上課雖然來得及。但是..他不是很想去。程未晚上就要回來,而家裏都還沒收拾好。三好學生李同學,第一次給班長回消息扯謊,說他身體不太舒服,今天不去上課了。導員知道他身體不舒服,還特意給他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李清羽緊張的不行,這還是他第一次說謊。事後想起來,他的心髒還在不停砰砰跳。天呐,他都做了什麽。他居然因為程未要回來,鴿了學校的課程。班長催他去上的是現代美術鑒賞課程,邀請的是最頂尖的老師,李清羽從學畫畫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他。在得知石強要來他們學校授課的時候,李清羽興奮地兩天都沒睡好。而現在,他居然鴿了他最想上的這堂課!李清羽坐在客廳的地毯上,雙手搓著臉。他搓著搓著。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他比期待能夠聽最喜歡的老師上課,更期待程未回來。“程總,我已經另外安排好了專車,請問您是要回西苑還是..”從s市回a市的航班晚點了三個小時,原本應該11點到的飛機結果到淩晨兩點才落地。機場在東郊,程未近日來住的綠湖高地在西郊,從機場開車過去少說也得要兩個多小時。如果這個點回去,程未至少得淩晨四點多才到家。公司九點有個重要的董事會,程未不能缺席。而程未在機場半個小時路程的西苑也有一套房子,之前落地太晚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去那裏住,所以西苑的房子也一直有人在打理。程未的眉心難掩疲倦,但他仍舊不容置喙道:“回綠湖高地。”王偉還想再勸一勸,畢竟時間成本來說實在不劃算。這次s市的生意很難談,程未媒體早出晚歸各種疏通關係他是看在眼裏的,一天能睡夠五個小時都算多的。而眼下,在有最優選擇的情況下,他們家老板還是選擇回綠湖高地,為了什麽不言而喻。王偉知道程未的脾氣,其他的事情他還能勸一勸。但是一遇到那位和二少關係好的李同學,他們家boss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程未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因為長時間睡眠不足,以至於太陽穴有些刺疼。但是他也已經習慣了,那麽大一個集團扛在他身上,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在嚴苛的不能再嚴苛的教育下,學會了像一個機器人一樣運轉。但是他終究不是鋼鐵之軀,在高強度的工作和勾心鬥角的人際交往中,依然會感覺到疲倦。疲倦到最後就是一種麻木的狀態。程未到家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他摁了摁太陽穴下車,淩晨四點的小區很安靜,幾乎連蟲鳴都快歇了聲。除了幾盞孤寂的路燈,四周漆黑一片。程未忍受了很多年這樣的孤獨,倒也覺得習以為常。輸入密碼開門,入目竟然不是一片黑暗,玄關處留了一盞明黃色的燈。那盞燈光像是寒夜中的火燭,瞬間驅散他心底的麻木陰霾。他回家要穿的拖鞋已經對著門擺好在玄關,脫了鞋就能穿。而平日裏這雙拖鞋都被好好地歸整在了櫃子裏,是誰特意拿出來的不言而喻。程未的心裏突然泛起一陣非常奇妙的感受。玄關客廳非常整潔,一些物品的擺放都與從前有所不同,像是突然換了風格。家裏雖然定時會有家政來打掃,但是顯然家政阿姨不會這樣去動主人家的東西。客廳處,入目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杯子,旁邊還壓著一張小紙條:喝一點有助於睡眠哦程未摸了摸杯壁,早已涼透。他其實不愛喝奶,但是上次李清羽給他倒了一杯,他撒謊,說好喝。想必是上次他提前失眠的事情,李清羽在心裏記下了,特意為他準備的。他想到那晚,青年在他懷裏哭得傷心。不停自我懷疑與自我貶低。但是程未知道,其實他很溫柔,而且對待每一個人都很溫柔。雖然在和人相處的時候有些慢熱,但是事事都會為別人著想。又因為曾經受過傷,而身邊沒有什麽人去引導,以至於他越來越封閉。而和他熟知的人,又因為習以為常,所以總是忽視他的這份溫柔。這個世界上,他最看得清李清羽的閃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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