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沂道:“你讓我喝一罐啤酒,我告訴你。”啤酒度數低,趙醫生都沒有限製淩沂喝啤酒的樣子,封楚隻好打開一罐遞給淩沂:“太涼了,盡量少喝一點。”淩沂抿了一小口啤酒。封楚挑眉:“現在可以告訴我了?”淩沂道:“封先生,等我喝完再告訴你。”淩沂酒量雖然比不上封楚,也不算特別差,一罐啤酒不可能讓他醉倒,甚至不能讓淩沂變臉紅。封楚等著淩沂將這罐啤酒喝完,喝完之後他將易拉罐放到旁邊:“現在可以說了?”淩沂眨了眨眼睛:“我忘了。”封楚眸色一深。趙醫生和趙夫人在這裏,封楚當然不可能對淩沂做些什麽。四個人吃烤肉吃到了下午五點半,收拾完所有東西已經快六點了。趙夫人和趙醫生吃到特別撐,兩個人去附近散步。淩沂雖然吃得不多,但他在旁邊聽封楚、趙醫生和趙夫人一起聊天,依舊覺得很溫馨,就像尋常人家的爸爸媽媽帶著家裏的哥哥弟弟一起去野餐般自在。封楚剛剛吃了不少東西,現在和淩沂去附近走走,旁邊的樹林裏積雪未融化,基本上沒有什麽人過去。這麽多年封楚都沒有被什麽人當麵耍過淩沂倒是第一個如此大膽的人。周圍沒有其他人,封楚問他:“現在還沒有想起來許了什麽心願?”淩沂笑而不語。封楚將淩沂按在了一棵樹上:“真的沒有想起?”淩沂微微抬頭:“封先生,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與我有關的願望是想看見我,”封楚道,“那與我無關的那個願望是什麽?我隻想聽這一個。”淩沂道:“想每天喝酒。”封楚捏了捏淩沂的臉其他願望或許可以幫淩沂達成,這個願望卻不可以。淩沂的臉頰有些冰涼,兩人在戶外太久了,傍晚的時候氣溫開始下降,現在淩沂被冷風吹得手腳冰涼,封楚帶他回了房車洗個熱水澡。淩沂進了浴室泡澡,進門的時候將外套放在了沙發上。這個時候淩沂放在外套裏的手機響了一下。封楚現在知道如何使用淩沂的手機了,他拿過來看了一眼,是有新的短信提醒。這是一串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這個號之前沒有打過電話,也沒有保存在通信錄裏。“爸爸過年不讓你回家吧?我好好想了想,你畢竟是我哥,讓你一個人在外麵過年挺可憐的。訂婚禮改到了國內,如果你不參加我的訂婚禮,會有其他人說閑話,所以我說服了爸爸,允許你過年的時候回c市。不過家裏沒有你住的房間,你自己提前訂好酒店。”盡管沒有任何備注,封楚卻能看出這是淩沂同父異母的弟弟淩波。封楚翻了一下淩沂的手機短信。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裏,淩沂收到了很多條短信,有他的父親和家裏親戚的,更多是一些陌生的號碼。這些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無不帶著濃濃的惡意來嘲諷淩沂現在成了瞎子,已經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微信通信錄界麵也有很多人想加淩沂好友,淩沂一個都沒有通過。這些事情,淩沂從未告訴過封楚,封楚上次雖然看了淩沂家族群的聊天內容,知道淩家親戚勢力的嘴臉,因為那個群被屏蔽掉了,封楚以為淩沂看不到那些內容。淩沂洗過澡從浴室裏出來,他找到吹風機吹幹頭發,因為一直沒有聽到封楚的聲音,所以淩沂以為封楚去了車外。頭發吹到幾乎全幹的時候,封楚突然道:“淩沂,你今年要不要回家過年?”“今年不回去了,我弟弟要訂婚,一家人都不在c市。”“與你弟弟訂婚的人叫什麽名字?”“周知遠,c市很出名的青年才俊,周家與我家世交。”封楚將淩沂的手機遞給了他:“剛剛我看到了你弟弟給你發的信息,他將訂婚地點改成了國內,要你回去參加。我還看到了其他信息,你父親、繼母、姑姑一家,還有不知名的‘朋友’,他們發來的全部短信。”淩沂聽了一遍最新短信內容。封楚臉色略有些陰沉:“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正遭受這些人的羞辱。”淩沂不知道應該怎麽向封楚解釋自己的家庭和對方的家庭不一樣,甚至和絕大多數幸福的家庭都不同。那天見過封楚的母親,淩沂能看出封楚的母親通情達理,是個很好很好的長輩。而且從封楚平日的為人來看,封楚的家庭應該和趙夫人趙醫生的家庭一樣圓滿,所受教養極好,朋友極多,沒有遭受過很多惡意。淩沂不想讓這些負麵的事情給封楚帶來困擾,如果是快樂可以分享,如果是痛苦則無必要,痛苦無法稀釋。而且最重要的是,淩沂早就不將這些太放在心上了,他剛剛失明的時候遭受的惡意遠比現在多出幾十倍。倘若要以牙還牙,隻能等雙眼複明之後,要度過隱忍和蟄伏的階段。在失明的情況下,淩沂唯一要做到的就是盡量保持平和,不被這些人的言語所影響。淩沂將自己的手機打開,將所有短信清空:“封先生,他們隻是擔心我會恢複,見不得我好,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刺激我,我的眼睛恢複階段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我清楚他們的想法,並沒有放在心上。”刪掉也沒用,封楚已經截圖一些手機號碼了,他會讓助理去查手機號碼所對應的人究竟是誰。在不知道淩沂對待他那些家人的真實態度與情感之前,封楚暫時不會對淩沂的家人做什麽,但一些外人就不一定了。封楚道:“淩沂,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以後再有這些事情,無論你是不是放在心上,都應該和我分享一下。”淩沂眼睛失明了,脾氣溫和又無害,年齡又小,親人將他拋棄在外地,一點依仗都沒有,似乎什麽人都能上來嘲笑幾句。但封楚的眼睛好好的,他活了三十多年,還沒有遇到敢把他當軟柿子的人。第47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47大概是熟悉了這邊的環境,淩沂夜裏很快就睡著了。封楚一隻手臂將淩沂護在懷中,另一隻手拿了淩沂的手機去看。舊手機上所有數據都傳到了這隻新手機上,封楚看了淩沂所有的社交賬號,裏麵基本上沒有太多內容,微博上隻關注一些影視和讀書博主,上一次發微博還是在兩年前,也就是淩沂讀高中的時候。上麵隻曬一曬淩沂拍的風景照和手繪風景圖,都是很常見的場景,深夜花壇邊的流浪小貓、學校操場、路燈、人行道。其他app大多是工具類的,因為淩沂失明太久,很多都沒有登錄賬號。電熱毯開了最高的一檔,淩沂夜裏被熱醒了,他身上出了層薄汗,睡袋邊緣又不像被子那樣可以掀開,所以淩沂往溫度低的一角湊去。封楚按住淩沂的肩膀:“床太小了,你再往邊緣去就掉下了。”淩沂聲音裏滿是睡意,他手指汗津津的,想把手放出睡袋晾一晾:“封先生,你怎麽還不睡?你在做什麽?”封楚握住淩沂的手腕,讓他的手指在自己背心上蹭幹:“看你的手機。”淩沂的語氣略有些無奈:“真的沒有其他的了,我隻聽到了這些短信,他們沒有通過其他方式聯係到我。”社交賬號什麽的除了微信以外淩沂很少登錄。最近淩沂手機使用頻率開始變多,常常用微信這個軟件,可使用的原因也是封楚。如果不是想和封楚聊天,淩沂基本上不會開手機。封楚把淩沂的手機放在了一邊,翻身將淩沂壓在了下麵:“明天再檢查。”折疊床並沒有那麽牢固,封楚稍微翻個身就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淩沂本來就熱,被封楚壓在身上更覺得熱,他往旁邊挪了挪位置:“封先生,現在很晚了吧?”“九點半。”一般情況下封楚不會這麽早就睡覺,不過今天周末,而且又在外麵,和平時的情況不太一樣。封楚並沒有鬆手:“晚上會冷,不要往床邊靠。”淩沂本就是剛睡醒,現在睡意上來也顧不得太多,任由封楚將他壓在懷裏。第二天上午趙夫人想提前去溫泉酒店,露營兩天自然又想室內,覺得房子裏做什麽都方便。封楚好多天沒有泡溫泉了,在酒店裏確實比帳篷裏方便許多,一行人開車過去,趙夫人和趙醫生住一套房,淩沂和封楚住一套房。這家酒店房間裏有私人溫泉,外麵也有公共溫泉,這段時間客人不太多,公共溫泉裏基本上沒有什麽人。封楚將那些給淩沂發短信的手機號碼發給了自己的下屬,讓他們調查一下這些人的信息。淩沂因為雙眼失明的緣故成了這些人的嘲笑對象,封楚不可能對這件事情置之不理。這件事情並不難查,通過手機號碼獲取一些人的信息輕而易舉。下午的時候封楚的下屬就將這些人的信息發到了封楚的郵箱裏。封楚掃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與淩波的關係很好,c市一些出了名的富二代。和淩波訂婚的年輕人叫做周知遠,封楚在一些會議及飯局上和周知遠見過麵,不過兩人壓根不熟,周知遠在這些場合也沒有什麽資格和封楚討論事情。封楚看完這封郵件後順便處理了一下其他郵件。淩沂下午去和趙醫生他們在外麵溫泉裏泡澡去了,現在他穿著一身雪白的浴衣回來。封楚在客廳裏聽到身邊的聲響,一回頭看見淩沂摸書架上的書。淩沂眼睛看不見,為了快速熟悉一個地方他會用手觸碰一下各處的構造。其實不熟悉也沒有什麽關係,兩人在這裏隻住一個晚上,就算淩沂今天記住了哪裏有障礙物,明天還是要離開。但封楚知道淩沂的種種做法都和他的性格息息相關,對身處的環境有所了解會讓淩沂更有安全感。失明的人比普通人更為脆弱,很多正常人看來微不足道的事物卻有可能傷害到他們。不一會兒淩沂回了臥室。過了一會兒淩沂對封楚道:“封先生,這個是床嗎?”封楚進去看了看。這家溫泉酒店不算高檔,因為在這一帶過夜的遊客不多,周邊是一些村鎮,還沒有建設完善。他選房型的時候特意選了有雙人水床的套房,因為這兩天淩沂在折疊床上睡覺很沒有安全感,封楚想讓淩沂晚上睡得更舒適一些。但套房裏很幹淨,布局也很完善,這張圓圓的水床看起來就很舒服。淩沂還沒有睡過水床,剛剛他坐下去的時候有點驚訝。封楚道:“這是水床,泡溫泉累了?現在在床上睡一會兒,晚上帶你去吃點東西。”淩沂躺了上去:“封先生,它睡起來好奇怪。”“睡習慣就好了。”封楚坐在淩沂身側,“嚐試新鮮事物並不是壞事,對不對?”淩沂睡了一會兒觸碰床頭處的墊子,接著他發現床邊有個櫃子,本以為抽屜裏會有充電線什麽的,淩沂拉開之後摸到了一個長方形的塑料盒子。封楚把淩沂拉過來:“別亂拉抽屜,小心夾到你的手。”淩沂道:“封先生,這個盒子裏麵是什麽?”封楚臉色一黑。可能訂這個房型的情侶比較多,抽屜裏居然放了一些未拆封的情侶用品當然,如果把他們拆開是需要收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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