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鶴眠哼笑:“行了,快去吧。”  如此,又過去好些天。  應煦的禮服改好了,禮服的配飾也挑好了。遲晏贈予他一枚胸針,供他作為禮服的配飾。香檳色的玫瑰盛放著,永不凋零,那是他們不被外人知曉的愛語。  終於到了宴會當天,應家老宅的仆傭大清早就開始忙碌。  一張張歐式大餐桌被搬到客廳,鋪上雪白的餐布,餐布處鏤空的花紋正與桌上的鮮花交相呼應,花紋美得素淨,鮮花美得繽紛。各種食物被端上餐桌,十分豐盛,令人食指大動。香檳酒壘成高塔,被水晶吊燈一晃,水裏好像沉下了一輪輪明月,更顯得華貴非凡。  這邊應家忙於優化宴會的細節布置,魏連霄那頭已經準備停妥,在赴宴的路上了。第59章   “很好看, 這件衣服很襯你。”  戚美菱看見應煦換好衣服,眼前一亮,笑盈盈地迎上去, 給他整了整衣領,拉了拉衣擺。她一靠近, 便有一股清香湊到了應煦的鼻尖,應煦聞著她身上的馨香, 也跟著笑:“那是媽媽眼光好, 給我挑了個好款式。”  戚美菱的手指正掠過他胸前香檳色的胸針, 聞言露出促狹的笑:“不單單是衣服好,這個配飾也挑得好呢,是不是要好好感謝人家?”  “媽!”  應煦忙打斷她的話,可不敢讓她知道,他已經支付過「報酬」了。  想起那份「報酬」, 應煦的目光閃動幾下,不免覺得臉上發燒。  遲先生什麽都好, 就是有時候太熱情了, 讓人招架不住……  “在聊什麽?”  應秋實親自把關,看過宴會的準備情況,折返客廳的時候正瞧見應煦和戚美菱說話,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人卻已經大步朝他們走來。  戚美菱把老公那點「爭寵」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就是從前,他是跟應星河「爭寵」,要多霸占她。  現在嘛,換成跟她「爭寵」了。  看在他今天辛苦的份上, 戚美菱決定不跟他別苗頭, 把他上下打量說:“這麽穿很精神, 顯年輕,難怪你要挑和小煦一樣的顏色。”  那是,這就叫做「父子裝」!  應秋實在外人麵前素來四平八穩,很難看到情緒波動,此刻卻忍不住挺胸,顯出幾分得意來。  應煦聞言,也誇他穿這身好看。  應秋實笑起來,大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你不是口是心非,心裏正怪爸爸喧賓奪主吧?”  “怎麽會!”  應煦忙表忠心,又逗得應秋實哈哈大笑。  這場宴會是應煦第一次以應家少爺的身份在眾人麵前亮相,可以說是他的「認親宴」。應秋明和藺無雙夫婦雖然覺得不爽,但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裝出一副樂嗬嗬的樣子。應盈倒是真的替應煦高興,應棠也特地請假,從劇組趕回來了,雖然他嘴硬得很,一直強調:“我可不是為了你,回來取東西罷了,湊巧趕上了。”  戚家派戚鶴眠提前過來,說是抽了他的懶筋,要他過來幫忙。應秋實當然不能真給他安排事,就讓應煦陪著他聊天。戚鶴眠見了應煦,就神秘兮兮告訴他:“小表弟,我今天給你準備了驚喜哦-你是不是很期待好戲開場?”  應煦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問他:“你做了什麽?”  戚鶴眠卻緘口不語。  應煦:。  總覺得不太妙。  不料遲晏早早過來了,應煦見了他,就把戚鶴眠拋之腦後,戚鶴眠所說的「驚喜」也被他忘到腦後跟去了。戚鶴眠看了,一陣無語:“哎,這可真是我的好表弟!”  “感覺怎麽樣?”  應煦陪著遲晏在花房裏曬太陽,忽然聽見他問道。  “什麽怎麽樣?”  應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會緊張麽?”  應煦聽了這話,像是想起了什麽,毛都要炸起來了:“不緊張!完全不緊張!”  “那就好。”  明明嘴裏說著「那就好」,怎麽聽起來就是覺得怪怪的,好像還挺遺憾似的?  應煦不經意把這話問出來,便聽遲晏肯定地回答:“是挺遺憾的。你要是緊張,我願意幫你轉移注意力。”  應煦:!!  應煦可不想再用那樣的方法轉移注意力了。  是,跟遲先生親熱過後,他是不覺得緊張了。  但,但總覺得怪害羞的。  而且遲先生太熱情了,他有點受不住!  應煦忙岔開話題:“遲先生,你看那朵花,開得好好!”  遲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朵怒放的向日葵:“是很好。”會讓他想起他的小朋友,經曆了那麽多風雨的磨煉,他也像這株向日葵一樣,終於找到了最肥沃的土壤,開出了最美的花。  應煦也看花,看著看著,看入神了:“遲先生……你說,這朵向日葵能結多少瓜子?”  真不愧是應煦,想問題總這麽務實。  遲晏失笑:“我也不清楚,要不我替你百度一下?”  應煦也被他逗笑了:“那還是算了吧。”  他收回目光,看向遲晏,發出一聲感慨:“真是不可思議啊,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忙著打工掙錢,還債,交學費,這會兒我卻住在海城最豪華的楓山別墅區……”  他終於被幸運眷顧了。  在他被應秋實和戚美菱認回來以後,他又有了疼他的爸爸媽媽,往他原本苦澀的心田裏注入了全新的希望與美好。他還有了做事一板一眼,笑起來卻有酒窩的幹哥哥應星河;有了吊兒郎當,不把事當事的表哥戚鶴眠;有了口是心非,容易生氣,老想把他培養成合格粉絲的堂哥應棠。有了會彈鋼琴的堂姐,愛釣魚的外公,燒得一手好菜的舅媽,還有為了哄外公絞盡腦汁的舅舅。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成為他們的家人,是他莫大的幸運。  但他同樣感激曾經的父母。  還有遲晏。  “謝謝你,遲先生。”他認真地說。  遲晏被他望住,有些莫名:“好端端的,謝我什麽?”  應煦沒說,隻是突然彎腰,在遲晏的嘴角偷了個吻。  “是謝禮哦。”  遲晏伸手來拉他,沒抓住他,被他躲開了。  “小煦,你的誠意是不是不太夠?”  男人的喉結滾動兩下,聲音裏藏著幾分沙啞,仿佛控訴。  應煦的誠意是夠夠的,但他不想一會兒宴會上嘴唇是腫腫的,那多難看!就裝傻:“遲先生,你看外邊,是不是有賓客來了?我們快回去客廳吧!”  很快到了宴會入場的時間,錦衣華服的男男女女從門外進行,臉上端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他們彼此寒暄,像是最熟悉的人,但在商場上,他們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對手。他們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在麵前應家人的時候格外熱絡,因為應家在海城的地位讓他們不敢輕視。  令眾賓客沒想到的是,應秋實和戚美菱帶在身邊的人從應星河變成了一個陌生的青年。應星河猶在忙著招待賓客,但他似乎刻意隱藏了自己,好讓那個青年變得更加突出。其實哪怕他不這麽做,眾人也會注意到應煦——一是因為他跟在宴會主人的身邊,二是因為他跟應秋實和戚美菱長得太像了,這一看就有故事!  應秋實也不憚於眾人探究的目光,見人就笑著說:“這是我兒子,應煦。”  眾人去看戚美菱的表情,卻見她也笑盈盈:“小煦,叫人呀。”  啊,這,真像是親親熱熱一家人。  但應家不是隻有一個孩子,應星河麽?  眾人的目光若有似無的,都落在了應星河的身上。  應煦正伸長脖子找應星河呢,終於找到了他,忙在眾人的注視下大步跑過去,抓住應星河的手:“哥,快過來呀,陳叔叔想見你呢!”  某姓陳的中年男人:我不是,我沒有!  當著應秋實和戚美菱的麵,誰敢明目張膽吃瓜啊!  應煦卻借著這個機會,把應星河拉到了身邊。  雖然知道他哥有一顆強心髒,他還是不想他哥在一邊兒承受他人打量的目光。  如此,宴會廳裏的眾人很快有了自己的猜測。  戚鶴眠正饒有興致地,等著魏連霄來送驚喜呢。不料沒等到魏連霄,先等到了某位舊情人。舊情人目光盈盈,說要找他複合,戚鶴眠自然不肯,原本還好聲好氣哄著,沒料到對方小姐脾氣來了,跟他起了爭執,潑了他一杯紅酒。  得,弄濕了外套,戚鶴眠隻能捏著鼻子跟應星河說一聲,去他那兒換件衣服。  偏巧戚鶴眠剛走,魏連霄就到了應宅門口。他原本沒打算接受盧昭的餿主意,還在想辦法弄邀請函。但戚鶴眠有心要搞他,放出了風聲,哪能讓他弄到邀請函?他沒辦法,隻能去天橋底下做了假的邀請函,拿到宴會上來。  為了今天,魏連霄是精心梳洗過的,穿一身手工定製的黑西裝,看著格外有精英範兒。餘逸和他一起來的,穿白,極具文藝範兒,像童話裏驕矜的王子。應家的管家是認識魏連霄的,卻猶疑道:“魏先生,您稍等一下,我需要仔細核對邀請信息。”  魏連霄心中有鬼,哪裏聽得了這話?登時沉下臉:“應家是海城豪門,應先生也是胸襟極其寬廣的人,家裏的管家就是這麽待客的?在我們之前進去的那些賓客,哪個需要仔細核對信息?你這是懷疑我魏連霄拿了假邀請函?!”  那可不。  管家偶然聽過一嘴,知道家裏的女主人沒打算邀請這位。  正要和魏連霄周旋,卻見魏連霄的目光刺向他的身後:“應煦?”  應煦驟然抬頭,看到了被攔在門外的魏連霄。  哦,還有餘逸。  魏連霄看見應煦,隻覺得心情複雜。他已經很久沒見應煦了,之前還讓私家偵探留意著應煦的情況,後來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也就沒再多過問了。沒想到再次見麵,竟然是在應家的宴會上。  應煦怎麽能進來?  還有他的穿著。  他穿的不是什麽品牌的衣服,但看布料和剪裁就能看出不凡。  憑他應煦的家庭背景,能來參加這種級別的宴會?能穿得起這麽昂貴的西裝?  魏連霄像是想到什麽,臉色冷了下來。他想質問應煦,但他的心裏翻滾著岩漿,頭腦卻格外冷靜。他不去跟應煦對話,以免失了身份,失了風度,而是去看應家的老管家:“管家與其懷疑我的邀請函,不如看看那個人——”  他指向應煦:“據我所知,他隻是一個窮大學生。他都能來參加應家的宴會?什麽時候應家的宴會檔次這麽低了?”  管家聽到魏連霄的話,臉色不由一變。他算是明白夫人為什麽不請魏連霄了,這家夥原來跟他們小煦少爺有過節!真是勇啊,明明和小煦少爺不對付,還湊到應家的宴會上來,這是來自尋羞辱的?  “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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