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奶奶的白月光,看剛才那短短幾句對話,最多也就是個渣男火葬場的本,無語,話裏話外茶香四溢,祖上一定是欽點的茶商吧,不然怎麽浸得這麽入味】【老婆真棒,對付渣a就是要冷漠無情,不許回頭,咱家狗a不比綠茶a香多了(搓搓)】……其實不止是直播間的觀眾們抓心撓肝地想知道真相,就是聞歸自己也是滿腹疑問想問裴知故。但礙於還在直播,又在外麵,所以他隻能暫時把疑慮先放回了心底。裴知故像是猜到了他想問什麽,在離開一段距離後,他看著展館的布展,和聞歸說了句:“想問什麽,回去之後我都會告訴你。”有了他的這句話,聞歸的心也跟著安定了一些。裴知故說會告訴他,那就不會對他有其他的隱瞞,在這一點上聞歸從來沒有懷疑過。章挽的紀念展內容布置得很豐富,聞歸和裴知故從上午十點半開始,逛到了中午十一點半後出去吃了一頓午飯,下午又逛了一個小時,順便在放映廳裏看完了一部《窗前花》後才徹底結束。等到他們從藝術中心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四點了。不過裴知故倒是沒有急著和聞歸一起回家,而是帶著他穿過了藝術廣場,走進了一條短街裏。說是短街,其實也不全對,更像是一條主路分出來的支路,隻是盡頭是一堵牆罷了。這條街上左右開了好幾家酒吧,聞歸剛走到路口就知道了裴知故要帶他去那裏。他也不點破,順從地跟在裴知故的身邊,隨他進了一家原木風裝修的酒吧裏。酒吧的名字叫「隨風」。是他和裴知故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然後聞歸輕笑了一聲,俯在裴知故的耳邊問道:“裴教授,這也是你計劃好的嗎?”裴知故沒有應聲,挑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點了兩杯度數不高的果酒。等到服務生走了之後,他才回道:“算是吧。”如果沒有卓遠的話,他本來是不打算帶著聞歸來這裏的。但是為了把時間消磨幹淨,才臨時起意想起了這間酒吧。畢竟還在直播,在外麵總比在家裏好些。隨風的氛圍比起其他的酒吧要舒服許多,再加上天還沒黑,遠還不到來泡酒吧的時間,所以顯得格外安靜。聞歸和裴知故坐在角落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了剛認識時候的事情。原以為沒有什麽可聊的,但說著說著,裴知故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和聞歸一起做過這麽多事情。他們在巷口的那棵梧桐樹下一起抽過煙。那天剛下過雨,月亮朦朦朧朧的躲在雲後麵。他沒有帶打火機,聞歸就低頭用自己的煙點燃了他的煙。他不常抽煙,但他記得那根煙是薄荷味的。不知道是不是相觸的時候染上了聞歸信息素的味道,比普通的薄荷煙要更涼一些。路旁的霓虹燈照在他們的臉上,他隔著淡淡的煙霧,隻能看到聞歸在笑。他們還在酒吧的後門相連的小巷子裏接過吻。吻得有些過分。剛認識的時候,聞歸還沒有現在這麽沉得住氣,吻裏還帶著二十歲出頭的急躁和狠勁兒,不加掩飾的欲望。他記得酒吧後門的那盞燈一閃一滅的好像壞了,他記得月亮是上弦月是細細的彎牙,他記得那天星星很多,他記得身後有一塊凸起的石頭硌得他的後背生疼,他記得聞歸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腰,他記得……他記得很多事情,唯獨對那個吻記得不夠清楚。隻有一點他記得。他記得聞歸壓住了他的舌頭不許他拒絕。……他們聊起了很多,但大都點到而止,說了又好像沒有說,隔靴搔癢得讓觀眾們更是好奇。【你倆敢不敢把話給我描述的清楚一點?怎麽就突然後門了?然後怎麽了?後背疼是怎麽個疼法,你倆到底會不會聊天啊!】【qwq每次都是這樣,你們兩個要不以後還是聊這些話題了吧,我感覺我就像一隻隨時可以衝出籠子的雞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懂了,留白的藝術是吧,鍛煉我們畫麵空間的想象能力是吧,真是太用心良苦了,大家快說謝謝聞故知新】【謝謝聞故知新!(bushi)】聞歸和裴知故一直在酒吧裏待到了晚上天都黑了,回到家不久之後就結束了一整天的拍攝。送走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裴知故關上了門。聞歸坐在陽台上,也不著急開口問他。其實他有很多話想問,但每次話到嘴邊,他又覺得問出來好像也沒有多少意義。所以他一直在等裴知故主動開口。裴知故坐到了他的對麵,一時沒有說話。他的手指緩慢而有節奏地落在藤椅的扶手上,考慮著該從什麽地方說起。聞歸懷裏抱著禮物,安靜地等著。過了許久,裴知故才緩緩地出聲說道:“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一向認為alpha和beta之間不應該談感情,因為我很多年前吃過教訓。”聞歸點了點頭,等他繼續往下說。裴知故:“那個人就是卓遠。”“我和卓遠很早之前就認識了,算是鄰居,他大我一歲,後來又因為我父母離了婚,所以他父親就讓他再多照顧我一些。雖然隻大一歲,但他一直以哥哥的身份自居。”卓遠的父親和裴知故的父親是同事,他和卓遠又一直是同學,所以小學的時候放了學,他經常會跟著卓遠一起回家,在他家留到父親來接他。後來卓遠升了初中,離裴知故的小學很近,所以放學後還是會主動過來接他和他一起回家。因為他沒有什麽朋友,所以卓遠幾乎就成為了他整個童年唯一可以和他待在一起的對象。他的話少,卓遠就會不停地找新的話題和他交流,很難否認,這種從小的陪伴,讓他對卓遠有過近乎依賴一樣的感覺。裴知故把這些都快在他大腦的角落裏生黴的記憶又一點一點地翻了出來。他原本以為回憶起來會很困難,但真的提起之後,才發現原來有些事情並不是說忘就能真的忘得一幹二淨的。卓遠這個名字,幾乎貫穿了他二十多歲之前的整個生活。就算是用刀把它剜掉了,也會留下一個難看的疤。他接著說道:“我和他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同一所學校。我們在一起八年,從我初二的時候他和我表白在一起然後到我大三的時候他提出的分手。”“因為他愛上了一個omega。”時至今日回想起來裴知故仍然覺得好笑,因為這句話是卓遠在床上和他說的。他一邊和自己上床,在他的身體裏發泄,一邊又咬著他的腺體說,吱吱,你為什麽不是個omega呢?自從他成年之後,卓遠便沒了顧及,每次都盡情地折騰他。卓遠喜歡看他哭,喜歡看他忍耐,喜歡看他毫無底線地求饒,他都容忍了。因為他覺得卓遠和他在一起原本就放棄了很多,所以omega能做到的事情,他都盡可能地滿足著卓遠。然後卓遠告訴他,吱吱,我愛上了一個omega。還是在他的身上,捂著他的嘴巴,扼著他的脖子,像騎一條狗一樣不許他出聲也不許他回頭。真是諷刺至極。而他甚至沒有力氣回頭給卓遠一拳。而是隻能手指發顫地攥緊了床單。裴知故從來沒有這麽厭惡過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厭惡過beta的體力不如alpha。最後卓遠走了。這段長達八年的感情最後以這樣潦草的方式收了場。裴知故躺在床上,渾身都在疼,隨手扯了床單想蓋一下自己,臨了又嫌床單髒。最後躺了一會兒才起來挪進了浴室。泡到浴缸裏的水都涼了,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卓遠和他說了些什麽。他說,吱吱,alpha終究還是要和omega在一起才是對的。他說,吱吱,你知道嗎,beta的確比omega方便多了。他說,吱吱,你很乖,不像他一樣那麽怕疼。他說,吱吱,你別恨我,我真的愛過你。吱吱、吱吱……裴知故扶著浴缸的邊緣,忍不住幹嘔出聲。回憶起這段的時候,裴知故至今還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令人反胃的感覺,從他的胃一直到喉嚨口,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然後下一秒,就被聞歸握進了手裏。聞歸擔憂地看著他,輕聲說道:“如果實在不想說下去,那就算了。”裴知故倏然回神,從那段恥辱的記憶裏抽離出來,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看得聞歸心疼不已。裴知故垂下眼睛,搖了搖頭:“我沒事。”卓遠已經成了他心裏的一塊爛瘡,如果想治愈,隻有連根拔起。他頓了頓聲音,接著說道:“分手之後,我又找過他一次,揍了他一拳,在那之後我們再沒有聯係過。後來聽說他好像出國了,再見麵就是今天。”“後來我也試著再談過幾次,隻是並不長久。和我談的人裏像卓遠一樣的alpha不少,但都大差不差,所以聞歸,不是我不願意信你,是我沒辦法去信了。”裴知故看著聞歸的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我們能早幾年認識就好了。”他笑了一下,避開了視線,看向了窗外漆黑一片的天,忽然有些想抽煙。然後他說:“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聞歸彎腰把禮物放到了地上,讓它自己跑回了貓窩裏。接著他直起身來,問道:“你不喜歡我咬你腺體,是因為他嗎?”裴知故沒想到聞歸會問這個,但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回答了他:“是。”聞歸:“你一些行為耐受度這麽高,也是因為他嗎?”裴知故點頭承認:“是,他比你還過分。”聞歸靠著椅背,手指敲著桌麵,沉默了許久,久到裴知故以為他已經不想再問下去的時候,聞歸又忽然問了一句。“你不喜歡我叫你吱吱,也是因為他嗎?”裴知故聲音微頓:“是。”他不喜歡聞歸這麽叫他,除了不喜歡這個名字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名字是卓遠取給他的,像一個勒住他的項圈,讓他惡心。聞歸靜靜地看著裴知故,讓裴知故一時之間分不出他眼底的暗湧該說是危險還是難過。他聽見聞歸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聞歸的眉毛微微皺起,像是真的很苦惱一樣。然後他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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