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布魯林在米亞蘭格城鎮散步後的當晚。


    我結束下午與亞爾格先生的訓練後,便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休息,思索著今天的訓練。


    我的訓練姑且還算順利。


    在與蕾歐娜小姐的訓練中所進行的回避,因為已經有了基礎,所以並不是那麽難。不過,戰鬥姿勢的矯正與戰鬥方式,需要耗費相當多時間,所以並非一朝夕可以學會吧。


    在與卡龍先生交手前肯定來不及。


    以長期來看,進展得相當順利,但要在短時間內學會簡直天方夜譚。


    在這一點上,就毫不急躁地持續訓練吧。


    「還有增幅魔源呢。」


    見到蕾歐娜小姐的增幅魔源後,我重新審視我的增幅魔源。


    在離開林格爾王國後持續鍛煉的增幅魔源,在這幾個月中變得相當穩定了。


    我可以將魔力維持在濃密狀態也不會弄得滿手傷。


    「本來應該接近完成了啊……」


    不過,我並不覺得這是治愈魔法的增幅魔源。


    「有點不太一樣。」


    我的治愈魔法,並非奧爾加先生那樣的漂亮綠色,顏色雖然相當接近,但卻有些不足。


    今天我詢問了蕾歐娜小姐關於增幅魔源的事,卻沒得到答案。


    見到我尚未成熟的增幅魔源後,她沮喪地說「我感覺會失去信心……」,但當我說出我是怎麽訓練增幅魔源的之後,她便臉色慘白地說「含蓄地說,你的練習是一種很沒有常識的行為!」。


    我因為蕾歐娜小姐直接了當的措辭而感到有些受挫,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算了,事到如今再來談我增幅魔源的訓練方法有錯誤也沒有意義。


    雖然請蕾歐娜小姐看了我的增幅魔源,但也不知道是哪裏不足,她反而覺得我的增幅魔源相當成功。


    不過,我自己卻無法釋懷。


    「……我現在還離獨當一麵很遠啊。」


    腦中浮現的身在林格爾王國的師父。


    我尚未成為羅絲理想中的治愈魔法使。


    我再度意識到這個事實,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臉頰。


    「要更努力才行呢!」


    畏畏縮縮的可不是我。


    我在救命團中學到的是正向積極。


    我當初靠著曆經地獄磨難後方能得到安寧的這種悖論式想法,才能撐過魔鬼式訓練。


    「好,為了迎向明天,差不多該睡了。」


    當我這的心想並打算走向床鋪的時候,有人有些大力地敲打著我的房門。


    嗯?這時間點會是誰呢……是天瑚嗎?


    「兔裏大人!」


    是侍女小姐的聲音。


    我對這不像平日穩重的她所發出的驚慌語氣感到訝異,並打開了門。


    「怎麽了嗎?」


    「不、不好了!」


    門外是氣喘籲籲的侍女小姐。


    無視我一臉困惑,放緩呼吸的她抓住我的手逼近說:


    「諾倫陛下昏倒了!」


    「欸!?昏倒了!?」


    諾倫陛下昏倒就表示結界將會消失,卡龍就會前往這裏了。


    如此一來,我們就必須在尚未準備好的情況下不得不戰鬥。


    我焦急地拜托侍女小姐帶我去諾倫陛下的所在處。


    ***


    我與侍女小姐一起匆匆忙忙地前往諾倫陛下昏倒的謁見聽。


    然而——


    「真是的,我隻是跌倒了,你也太誇張……」


    抵達謁見聽的我們麵前,隻見一臉無奈的諾倫陛下在揉著額頭。


    聽說她昏倒的我一見到諾倫陛下若無其事地坐在寶座上,不禁愣在原地。


    「雖然很開心有你關心我,但至少先聽我說完話阿……我隻是稍微絆倒而已,你卻臉色大變地去找人求救……」


    「小、小的萬分抱歉。」


    「兔裏大人,抱歉驚動您了。」


    「不,比起這個,諾倫陛下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也可能真的有什麽萬一,所以我並不覺得這是徒勞無功。


    而且,雖說是跌倒,但她畢竟連日不眠不休地維持著結界,也不一定是粗心大意才跌倒。


    事實上,諾倫陛下的臉色很差。


    雖然透過治愈魔法治好身體的異狀,但卻有些憔悴。那並非身體的問題,而是因為精神上的疲倦,才導致臉色很差吧。


    「諾倫陛下,讓我施展治愈魔法吧?至少能治好身體的疲憊……」


    「……是呢,那就拜托你了。」


    諾倫陛下苦惱著說,動作緩慢地朝我伸出了手。


    我盡可能恭敬地觸碰她的手,對她使用了治愈魔法。


    諾倫陛下的臉色因為治愈魔法變得好一些,她望向依然憂心忡忡的侍女小姐,尷尬地開口說:


    「你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不要緊的。那個……讓你擔心了。」


    「是的!」


    露出笑容回答的侍女小姐恭敬地行禮後,便離開了謁見聽。


    靜靜目送她背影的諾倫陛下對身旁的我說:


    「她負責這座城裏幾乎所有的工作。」


    「……幾乎所有嗎?」


    「當然並不是全部,但她的確負責維持王城以最低程度運作的工作……除了她以外,留在城裏的人們也都是為了獨自守護國家的我才留在這裏的。」


    獨自守護國家。


    我很難想像這到底是多大的覺悟。


    甚至不惜犧牲睡眠時間,現在也依然守護著國家,這並非普通精神力能做到的事情。


    「我不希望他們留在城裏,說老實話蕾歐娜也是。」


    「您打算獨自作戰嗎?」


    「雖然我最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呢,就算我能使用梵爾伽大人製作的魔具,卻沒有戰鬥的能力。無法戰鬥的我隻能在這裏布下結界維持現狀而已。」


    諾倫陛下望著手上的法杖,露出自嘲的笑容。


    她垮下肩膀,發出「唉——」的散漫歎息聲後,便虛脫地靠著寶座。


    她的模樣與其說是女王,更像是隨處可見的普通女性。


    「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應該多讀一點書或練習劍術了呀,真沒想到現在才來後悔當初沒認真接受王城的煩人教育。」


    「是、是喔……」


    就算你講出這種類似大考前學生會說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啊。


    正因為我是現役高中生,所以能感到共鳴,反而更覺得尷尬。


    「當時我不太清楚『王』是什麽東西……等到真的當上後,就不得不理解了呢。」


    「理解什麽呢?」


    「理解到我必須保護大家呀,常言道立場不同,心境也會跟著改變。我用半吊子的心態成為了女王後,從王城望向米亞蘭格的街景,這才終於感受到女王這個身分的重擔。」


    「身分的重擔……」


    雖然立場不同,但我也有類似的經驗。


    作為救命團的一員在戰場上奔馳時,我的肩膀上也背負著在戰場上戰鬥的騎士們的性命這項重擔。


    現在的諾倫陛下一定也處於相同狀況裏。


    「梵爾伽大人的事情也是我在成為女王後才知道的。」


    「欸?是這樣嗎?」


    「是呀,梵爾伽大人的存在隻會讓王族和身分特殊的人知道。身為他國人民的你們原本是不可能見到的喔?」


    擁有與邪龍同等力量的的龍理所當然會受到隱瞞。


    「初次聽見梵爾伽大人的聲音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腦子不正常了呢。因為當時的我像現在一樣坐在寶座上休息時,就聽到不知從哪傳來『那邊的黃口小娃,無所事事倒是無妨,但要端起女王架式』。」


    「哈哈哈,那真的會嚇一跳呢。」


    不知從哪傳來,是像直接在腦中響起的感覺嗎?


    若是突然聽見在地底聽到的那個聲音的話,任誰都會嚇一大跳的。


    「不過,我能撐到現在,也是多虧了梵爾伽大人的協助喔。當我快要維持不住結界時,梵爾伽大人就一定會對我說話。那些對我嚴苛的言詞,事後想想,也全都是為了我好。」


    ……我稍微有些理解。


    在我們抵達這裏之前,諾倫陛下究竟是如何持續維持著結界的。


    藥水的效果有限,盡管如此,她依舊能撐下去便是因為梵爾伽大人在幫助她吧。


    「兔裏,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


    「是的,您狀況如何呢?」


    「托你的福,已經好很多了。」


    我對露出淡淡微笑的諾倫陛下點點頭,鬆開了她的手。


    我僅僅是治療了身體的疲憊,但她的表情顯得有些開朗。


    「讓你聽我抱怨了。」


    「不不不,我也正好解答了一些疑問。我反倒擔心自己是否能勝任陛下的談話對象呢。」


    「不用擔心,雖然你的治愈魔法幫了大忙,但隻是這樣聊聊天,對我也很有幫助喔。」


    我目前能幫助致力於維持結界的諾倫陛下的便隻有施展治愈魔法,或是充當她的聊天對象而已。


    如果我能派上用場的話就太好了。


    「那麽,我回房間去了。」


    「好的,因為外麵很暗,請小心腳邊……」


    諾倫陛下話說到一半,按住了太陽穴。


    「諾倫陛下?」


    「兔裏,稍微等等。」


    「是、是的。」


    她閉上眼睛不發一語,仿佛與人對話似地點著頭。這是……梵爾伽大人在對她說話嗎?


    我察覺到這件事在原地等著她,她睜開眼睛,一臉嚴肅地望著我說:


    「……兔裏,去叫大家來。梵爾伽大人說你的武器完成了。」


    「欸!?」


    我對諾倫陛下聲音低沉的話感到吃驚。


    我交給梵爾伽大人的勇者短刀,要成為我專用的武器歸來了。


    我的武器到底擁有什麽力量呢?


    一想到這件事,比起期待,我心中更是充滿不安。


    ***


    知道武器完成的消息後,首先便去找在房間休息的亞爾格先生等人。亞爾格先生與天瑚立刻就起床了,但涅雅就算敲門也爬不起來。


    因為她沒鎖門,所以我就進去看看,發現她癱在床上睡死了。


    雖然我對她的粗枝大葉感到無奈,但我判斷難以叫醒呈現這種狀態的涅雅,便幫她蓋好棉被後離開了房間。


    結果,我、天瑚與亞爾格先生三人一起來到了謁見聽。


    在謁見聽等待的隻有諾倫陛下一人,蕾歐娜小姐似乎先前往梵爾伽大人的身邊了。


    我們站到謁見廳中間的地板上,地板如同電梯一樣開始下降。幾分鍾後抵達了地底,便見到梵爾伽大人的龐大身軀,以及站在祂麵前的蕾歐娜小姐。


    梵爾伽大人瞥了一眼降到地底的我們後,便發出與祂不相稱的低沉歎息,對微微低垂著頭的蕾歐娜小姐道:


    「即使吾說住手,汝亦不會聽從吧?」


    「……」


    「……蕾歐娜,切勿忘記剛才的話,汝之行為作為一名英雄確實為相當崇高之舉,然而同時之間,亦背叛關懷汝之人們。」


    「……是的。」


    談話似乎結束了,蕾歐娜小姐默默地一鞠躬。轉向我們這邊的她看起來似乎在逞強硬撐。


    而諾倫陛下的想法似乎與我相同,她露出擔憂神情對蕾歐娜小姐說:


    「蕾歐娜,你和梵爾伽大人在說什麽呢?」


    「是有關與卡隆一戰的事情,我剛才……因為不慎出言無禮,所以接受了責罵。那並不會影響接下來的事情,還請您不用擔心。」


    「……這樣啊。」


    關於與卡隆一戰的事情啊。


    這似乎不是謊言,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諾倫陛下也一副無法釋懷的模樣……


    「兔裏,吾在等汝。」


    轉向我們的梵爾伽大人對我說。


    「讓您久等了,那麽,聽說我的武器完成了……」


    「正確而言並非完成,其尚處於完成前一階段,待汝完成之。」


    欸?我嗎?


    這需要什麽技術性加工嗎?


    梵爾伽大人對驚訝的我繼續道:


    「無須擔憂,汝需所做事情並無困難,重要的是明確之意誌。汝追求何種力量又將如何使用,以其為核,令武器成形。」


    梵爾伽大人的口中飛出一顆銀色球體,在祂周圍漂浮。


    這大概是原為勇者短刀的東西。


    球體在梵爾伽大人麵前停下後,輕飄飄地飛到我的麵前,我則用右手接住它。形狀不斷改變的的球體,傳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我的武器會是什麽樣子……天瑚覺得呢?」


    「棍棒、巨槌、流星錘。」


    「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為什麽都是些鈍器啊?嗯?」


    我清楚知道我在天瑚心中究竟是什麽形象了。


    雖然我自己也覺得鈍器相當合適,但我可沒野蠻到會想出那種武器啊。


    「哈哈哈,兔裏大人應該也很適合盾牌之類的呢。」


    「也可以將活用他速度的武器列入考量呢……嗯——兔裏能用的武器候補太多了,無法猜測會變成什麽……」


    另一方麵,蕾歐娜小姐與亞爾格先生則認真地預測我的武器。


    實際上,我自己也不曉得我希望得到什麽武器。


    「梵爾伽大人,這之後要……」


    「僅想像即可,汝之生存之道以及汝之過往來路,如此一來,吾之碎片便會自然化為最適合汝之理想。」


    「我的過往來路……」


    我邊感受掌心上球體的存在感,邊閉上眼睛回想。


    我的過往來路——那是從遭到召喚犬上學姊與一樹的儀式所牽連的那一天開始。


    我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加入了救命團。


    受到羅絲鍛煉,為了幫助林格爾王國作戰的騎士們而奔赴戰場。


    身為救命團的我根源為想幫助傷者、不想看到有人為了生命消逝而悲傷,想被羅絲認可……然後,想幫助犬上學姊與一樹。


    然後,我在路克維斯遇見了納克。


    我向被米娜霸淩所苦的他指出了加入救命團的道路,那與我曾受到羅絲教導自己應在這個世界所做的事一樣。


    在前往薩馬利亞的途中與邪龍的一戰。


    邪惡之龍的複活也是這次事件的起因之一,一時之間差點成為將導致大量性命陷於危險之中的嚴重狀況。


    最後,我、天瑚、亞爾格先生與布魯林齊心合力打倒了邪龍,沒讓任何人犧牲就渡過了難關。


    接著前往薩馬利亞。


    我為了摧毀侵蝕薩馬利亞公主.伊娃身體的詛咒而奮戰,元凶則為受勇者力量蠱惑的術法師。


    最終我們解放了被詛咒束縛的薩馬利亞人民與王族,奪了伊娃的肉體,解決了這次事件。


    這是一段似長又短的旅程。


    我受過重傷,精神也差點崩潰,這雖然是在原本世界無法想像的充滿騷動的異世界生活,但我意外地不覺得辛苦。


    至於這是為什麽呢?這是因為在這個世界裏,我邂逅了許許多多的人。


    在腦中浮現出數也數不盡的緣分,便是我過往來路並非徒勞無功的最佳證明。


    因此,我也想好好珍惜這些緣分。


    我想要的並非傷害他人或是打倒他人的力量。


    我想要的是守護他人的力量。


    我所想要的是在我能力所及之內、足以消彌一切威脅的力量——


    「兔裏手上的球體變形了……」


    聽見天瑚的聲音,我睜開眼睛。


    一看之下,發現我手中的球體閃耀出光芒,並且流動覆蓋在我的指尖至手指。


    一般而言,這是相當驚奇的畫麵,但我卻莫名地平靜。


    過了十秒左右,毫無縫隙覆蓋在指尖至手肘的光芒綻放出七彩炫光後,便破裂似地消散於空中。


    我手上留下的是銀色的臂鎧。


    臂鎧除了看似梵爾伽大人龍鱗的紋路以外毫無奢華裝飾,也沒有難以活動的感覺。


    「這就是我的……」


    這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類似鎧甲,但它的形狀卻在某種意義上如我預期。


    我試著旋轉手腕,它果然比外表所見地更加方便活動。


    「……汝與那小夥子果真不同呢。」


    「梵爾伽大人?」


    「那麽,讓吾看看汝之手臂。」


    「是、是的。」


    我朝似乎感慨至深的梵爾伽大人露出了手上的臂鎧。


    祂眼中浮現類似術法的圖樣,照亮了臂鎧。


    凝視臂鎧數秒後,祂的表情有些扭曲。


    有、有什麽問題嗎?


    正當我感到不安時,消去眼中術法的梵爾伽大人便張開巨口,大笑出聲。


    「呼、哈哈、哈哈哈哈!!」


    「!?」


    「騙人!?梵爾伽大人竟然笑了!?」


    聽見梵爾伽大人發出響徹地底的大笑聲後,不隻是我,蕾歐娜小姐與諾倫陛下也感到驚愕。


    笑了一陣子後,梵爾伽大人終於克製住笑聲,俯瞰著我們,並愉悅地說道:


    「抱歉,因過於超乎想像,吾便忍不住了,甚久無張口大笑了。哎呀呀,壽命漫長的話,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請、請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怎麽辦,我讓神龍大爆笑了。


    這該不會是蠻糟糕的事情吧?


    麵向感到不安的我,梵爾伽大人心情不錯地指著我的臂鎧道:


    「汝所創之臂鎧擁有能抵禦一切之無比硬度,炎熱、寒冷、魔法、咒術,欲加害於汝之萬象事物皆會被臂鎧所阻絕。一言以蔽之,那臂鎧能力僅隻無堅不摧,如此而已。」


    「您說得好像很簡單耶!?」


    「一般而言,那是會被烙上失敗咎印之武器,那倒也是,畢竟隻具硬度之臂鎧用途有限。然而,主人若為汝,便有雲泥之別。蕾歐娜啊,汝與兔裏交戰過,應該能理解吧?」


    聽見梵爾伽大人的聲音,蕾歐娜小姐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這確實乃為汝而生之臂鎧,汝憑藉卓越動態視力與反射神經感應威脅,即使麵對強大力量亦能以己身臂力反擊,汝當可完美運用它吧。」


    ……我好像終於掌握到自己的戰鬥方式了。


    這個臂鎧並非用於攻擊的武器,而是抵禦攻擊的盾牌。


    能防禦一切不就代表也能抓住卡隆先生手上凝聚著寒氣的戰斧。


    而且,也可以毫無窒礙地編進這幾天的訓練計劃中。


    「其不僅堅硬,兔裏啊,試著朝臂鎧灌注魔力。」


    「是的……!?」


    我依照梵爾伽大人的指示,朝臂鎧灌注魔力後,便立刻發現不同之處。


    「魔力的操作變得比以前順暢了……?」


    試著製作治愈魔法彈,花不到一秒就能在手中凝聚相當程度的治愈魔法。


    咦?隻要在操作魔力間花費一些巧思的話,不就能變化出許多招式了嗎?


    「吾說過了吧?此臂鎧乃為汝而生。」


    「不過,這是不是有點樸素……?」


    「但汝並無不滿吧?」


    那倒也是。


    能輔助魔力操作、隻具備堅韌度的臂鎧啊。


    總覺得……很有我的風格呢。


    「過去授予吾肉體碎片之人,皆創造出強大武器。小夥子造出能封印與解放各種事物之雙刀,失控的卡隆碰觸法杖後,變形出能凍結一切之戰斧。汝卻創造出毫無攻擊力,僅隻堅不可摧之臂鎧,這豈能教人不笑?」


    「呃、呃——……」


    「吾並非貶低汝,反而欲讚賞汝生存之道。麵對化身為龍之卡隆,汝卻依舊造出並非為傷害所生,而是為守護所生之武器,汝確實具備擁有吾之武器的資格。」


    我、我沒有那麽能受人誇張稱讚的想法啦……


    「我就算拿著厲害的武器,也隻會毫無用武之地,因為……我大概會猶豫不敢使用。這麽一來,還是像我自己地用拳頭毆打比較好……」


    「嗯,那的確比較像兔裏。」


    糟了,給天瑚吐槽的機會了。


    而且,站在我身旁的她望著欲言又止的我,不解地歪著小腦袋。


    「吾之碎片就交與汝了,那原本為前任勇者之物,但如今為汝之武器了。」


    「是的。」


    「汝便帶著吾之碎片踏上未來旅途吧,守護吾認同之人的未來亦為一種餘興。」


    我再度望向自己的臂鎧後,用力地朝梵爾伽大人點點頭。


    梵爾伽大人也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語氣平緩地對我們說道:


    「那麽,話說完了,今日便歇息吧。」


    梵爾伽大人以這句話為契機,為談話畫下句點。


    我們也依循祂的吩咐,準備回到地表時……我望著右手上的臂鎧,暫時僵住了。


    見到我不發一語地望著臂鎧數秒,天瑚疑惑地歪著腦袋問:


    「兔裏,怎麽了?」


    「抱歉,我回去一下。」


    「欸!?」


    我小跑步前往打算回到泉水之中的梵爾伽大人身邊。


    擔心我的天瑚等人也跟在我身後,但我卻沒理他們,朝轉向我的梵爾伽大人舉起手上的臂鎧說:


    「那個……對不起,請問這個要怎麽脫掉呢?我就算用力好像也拔不掉……」


    「汝真是瀟灑不起來呢……」


    「兔裏,你太扯了啦……」


    我望著幾乎與手臂融為一體的臂鎧,不安地心想「如果以後都這樣該怎麽辦?」。見狀,梵爾伽大人與追在我身後回來的天瑚等人對我投以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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