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乎乎的嗓音飄在空蕩的冰冷房間裏。等了很久,柚柚依舊沒有得到回應。“老公,我……我最近沒有那麽手忙腳亂了,如果……如果,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可以……幫您,或者,或者……我給您做好吃的。”很快,傅卿陽冰冷的嗓音響起。他說,“不用,你隻會給我添亂。”柚柚聽到了這句話,眼角濕濕,枕套上沁出一圈深色水漬。他不敢哭出聲。怕吵著老公,連睡在一起的機會都沒了。最近白舒柚睡的並不安穩,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也不敢跟陳姨說,害怕給她惹麻煩。上次明明都是自己的錯,陳姨卻因為給了自己相片,被老公凶凶的訓斥了一頓。他不想再牽累陳姨了。白舒柚醒來看著空蕩蕩的身側,想起昨晚鼓起勇氣老公依舊沒理自己。突然,臥室的房門被敲響。陳姨溫柔的聲音傳來:“柚柚起床沒?剛剛傅總發信息讓我幫他送文件,但我風濕病犯了,腿腳不利索,柚柚可以陪我一起去嗎?”小柚子噌的一下從被窩裏冒出小腦袋。“好……好啊,陳姨等,等等我。”“好,慢慢來。柚柚,我知道上次甜點的事情你惹了傅總生氣,但是沒關係,柚柚這次好好表現,傅總會原諒你的。”“陳姨說,說的對……”要好好表現,他是也可以給老公幫忙的乖柚柚!白舒柚動作迅速的換好衣服,洗漱完畢,背起小挎包找到陳姨說自己準備好了。陳阿姨叫了一輛車,和柚柚坐著車去傅卿陽的公司。傅卿陽說這是一個小時後需要的會議資料,現在提前了四十分鍾出發,時間很充裕。隻是陳姨和白舒柚都沒想到,就在離公司還有八分鍾車程的地方發生了追尾事故。第06章 笨手笨腳的,心裏沒點數嗎好幾輛車的後車廂變形的很厲害,整個車都無法正常啟動,隻能停在路中間。原本暢通無阻的道路瞬間擁堵起來。陳阿姨腿不利索走不了很遠的路,但是傅總需要的資料又不能不送。正兩頭為難的時候,一旁乖巧的小柚子捏著衣角,軟糯糯的嗓音夾著小心翼翼。“陳,陳姨……我,我可以一個人去,去找老公嘛?導,導航說,筆直走就到了……”陳阿姨看了看外麵,烏雲密布。“但是,這看起來好像快下雨了,柚柚,你身子弱不能淋雨。”“沒,沒事的……我跑的很快。”白舒柚怕陳姨不相信自己,連忙鼓起小腮幫又弱弱的加了一句。“我,我可以的。”陳姨略微思考了一下覺得可行,畢竟從這裏一眼就看得見傅總公司聳立的寫字樓。她把裝著文件的牛皮紙袋遞給小柚子,囑咐他要注意安全後,就忙著聯係保險公司。白舒柚抱著老公的文件不敢耽誤,沿路小跑生怕自己遲到了。吧唧沒注意到路麵小坑的笨柚柚被絆倒,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抱在懷裏的牛皮紙袋顛了出去,很不幸運的落在了樹下的泥裏。他忍著膝蓋傳來的痛楚,連忙撿起來繼續往前跑。這是第一次給老公幫忙,不能搞砸了!最近梅雨季節,還沒走兩步就開始下雨。白舒柚懊惱自己為什麽出門忘記帶傘了。他擔心老公的文件被淋濕了,連忙把牛皮袋藏進了毛毛外套裏保護好,因為總是害怕遲到,他都沒注意到牛皮袋已經沾上了髒泥。柚柚趕到公司大廳的時候,已經被淋濕透了,氣喘籲籲的。他小心地把牛皮袋遞給臉色冷淡的男人,琥珀眸子裏閃著期待。老公會不會表揚他呢?傅卿陽不知道路上出了追尾事故,他還以為是白舒柚故意找機會表現自己,才一個人從家裏給他送文件來了。等下幸好是公司內部會議,延遲半個小時並沒關係。如果是和其他公司的項目會議……他低頭看了眼還粘著濕泥的牛皮袋,冰眸逐漸染上不悅。“帶了手帕嗎?給我用一下。”小柚子心中一喜,今天正好帶了小手帕,這本來也是給老公的禮物,他還在上麵繡了字,現在正好找到機會送出去啦。他滿心歡喜地從小挎包裏慢慢拿出了一塊小手帕,還有點小緊張。不知道老公會不會喜歡自己準備的這個小禮物。傅卿陽不耐煩他慢吞吞的動作,一把拽過手帕擦掉牛皮袋上的泥,扔進手邊垃圾桶裏。“你遲到了十七分鍾。”白舒柚看著男人的舉動恍然無措,心底仿佛有烏雲遮住暖陽,隻剩下一片陰霾黑暗。傅卿陽轉身離開前,嗓音冷漠嫌棄。“笨手笨腳的心裏沒數嗎?盡幫倒忙,身上還搞的這麽髒。”小柚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糟糕的儀態,剛剛一路過來跑進公司肯定被別人看見了。他怯怯的揪揪手指,怕給老公丟人。最後看了眼躺在垃圾桶裏、粘著泥汙的手帕,揪心的柚柚低頭走了幾步準備離開公司,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似乎有一雙大手擰碎了心髒。連呼吸都帶著灼熱的刺痛……第07章 老公來接柚柚回家傅卿陽會議結束後,路過茶水間聽到精英組的人在閑聊。男人有些意外,畢竟高層精英應該都很忙,看來他們的工作量還可以更大。“路上出了追尾事故,我跑來公司的。那是傅總的弟弟吧……我正好看到那小少年摔了一跤,又淋了一路的雨,太慘了。”“有什麽事這麽急?”“好像是送資料,我在路上沒看到他手上有文件袋,估計是裹衣服裏怕淋了雨吧……”傅卿陽皺眉,推開茶水間半掩的門。萬景和柳瀟雅臉色訕訕。沒想到自己這一年不摸魚,一摸就被老板逮個準。男人微涼的視線落在萬景手邊的手帕上。髒兮兮的有點眼熟,是自己剛剛扔掉的那個。“呃,我看您弟弟好像很傷心,這手帕應該是他重要的東西吧,我就撿回來了……您要是看不順眼,我這就處理掉。”傅卿陽語氣冷硬:“手帕我拿走了,有功夫翻垃圾桶,不如多想想這次的項目策劃。”“是,傅總。”男人回辦公室看著髒掉的手帕有些嫌棄。小傻子什麽時候變矯情了。手帕扔就扔了有什麽好傷心的。傅卿陽有輕微潔癖,他決定還是把這髒東西丟掉。都進過垃圾桶了,誰還用?男人捏著幹淨沒泥土的一角準備把它扔走,手帕展開,露出了兩隻金兔子和一行小字。【希望老公喜歡,柚柚留。】男人動作一頓,蹙眉沉默。這是白舒柚繡的吧,醜了吧唧的。傅卿陽抿唇走向洗手池,用洗手液一點點把泥汙洗掉後,又把手帕消毒、烘幹收進了自己的公文包夾層內。回到辦公桌前,手機屏幕一亮。是陳姨發來的消息,男人看完後臉色微沉。柚柚正高燒不退,在醫院還沒醒。他迅速問了地址,下樓取車離開公司。趁著等紅燈的空擋,男人翻看陳姨發來的報告書。醫生說,白舒柚身子本來就比尋常人弱,抵抗力不行還有點貧血。而這次的病因是:心因性發熱。醫生開了抗焦慮和鎮定作用的藥物。傅卿陽聽過這個冷門病症。是內心過度焦慮不安、壓力太大導致。他模糊的記得,最近自己的小先生確實有點不愛說話。但更多的,他記不清了。男人皺眉,他記憶力很好,公司近期的項目數據基本上都能過目不忘,但有關白舒柚的記憶似乎被大腦當作無關緊要的部分清空。唯獨還有印象的,就是中午自己當麵丟了白舒柚的手帕後,他那慘白臉色和呆滯目光。男人緊了緊方向盤,唇角抿出冷硬線條。---白舒柚在醫院昏昏沉沉了一晚上,第二天才退燒醒來。小柚子躺在病床上,心裏有點忐忑。他暈倒了,昨晚還沒回家,他擔心自己是不是又給老公添麻煩了。不過轉念一想,老公也不太喜歡自己,也許他不在家,老公過的更舒心呢。原本元氣滿滿的小柚子,如今像缺了陽光的小向日葵耷拉著腦袋,蔫蔫兒的。就在柚柚正難過的紅紅眼圈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他看都沒看,軟軟喊了聲陳姨。推門進來的傅卿陽聽著那軟糯糯的嗓音滿是對陳姨的小依賴,男人心中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