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霄:“或者那個皇冠造型也不錯, 前幾天還有個藝人訂了個同款。”李星河:“……沒猜錯的話,那個藝人是女人吧。”厲霄不耐煩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倒是跟我描述一下。”李星河麻木地重複第三遍,“簡單大方, 適合男性。”這兩個要求, 很難嗎?他還不如直接找導購。厲霄苦口婆心地勸他:“鑽石買來不是隻應付求婚的,你還要考慮它是否保值, 你選的那幾個成色啦,切割啦都不太行,我們要以高標準去把握鑽戒的品控。”李星河:“…………”他又試戴了幾個戒指, 不禁感慨道:“小北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你來給他求婚。”“我求婚很奇怪嗎?”李星河也跟著專注地挑選。厲霄苦笑著搖頭, “不是奇怪,是怪惹人羨慕的。”李星河看了看他, 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跟大哥,到底怎麽回事?”厲霄摘下那枚不錯的戒指留作備選, 語氣沒什麽起伏的說:“簡而言之, 他把我甩了。”李星河發出“噗”的一聲, 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及時捂住嘴巴。“啊,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太讓人惋惜了。”他努力做出遺憾的表情。厲霄黑著臉說:“別裝了,你剛才都笑出聲來了。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他肯定沒少跟你說我的壞話。”“那還真沒有,他提都沒提過你的名字。”李星河發誓說。厲霄差點哽住,“是嗎,更紮心了。”他們逛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挑到了一個合適的鑽戒。李星河腆著臉說:“主編,你幹脆送佛送到西,跟我一起去把求婚場地策劃完算了。”厲霄按了按眉心,“我他媽是怎麽攤上你這種人的。”李星河自顧自地說:“雖然你挑戒指喜歡花裏胡哨的,不過場地布置就是需要花一點,事成之後我想辦法讓大哥把你微信加回來,怎麽樣?”厲霄一頓,說道:“誰要加他微信,我問你他的近況並不是為了要跟他複合,你不要誤會……”李星河拍了拍他,眨眼道:“我知道的啦,你不是為了追他,也不是為了了解他,更不是在擔心他。我們主編年近三十一枝花,追你的人從自由女神像排到埃菲爾鐵塔。”厲霄:“……”“你工作的能力要是能有你嘴皮子一半厲害就好了。”他極度語塞地說。李星河花言巧語,終於把厲霄哄騙的過來給他當苦力。他求婚的場地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裏,這幾天,趙雪盡和曹旭負責轉移趙卿北的注意力,夏綺、厲霄和羅鳴等人則得幫他一起布置現場。這件事他沒敢告訴薑宇恒,畢竟這家夥是個兜不住事兒的大嘴巴。在連續兩天曹旭約趙卿北去劇本殺之後,他終究還是起疑了。晚上回家後跟李星河抱怨:“曹旭這段時間是不是有什麽事?老叫我出去,還是我們倆單獨。”李星河當即在心裏罵曹旭這個二愣子,就不能多叫幾個人一起嗎!他表麵笑道:“沒有吧,應該就是工作壓力大,才叫你去玩劇本殺的,釋放一下嘛。”趙卿北看向他,“我還沒說他找我幹嘛,你怎麽知道我們去玩劇本殺了?”李星河簡直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假笑著靠過去,給趙卿北捏肩膀道:“當然是他告訴我的了,你以為我會完全放任你自由啊?我可是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的。”趙卿北笑了起來,把他拽過來坐在自己腿上,額頭抵著他的說道:“安插什麽眼線,你親自來驗驗貨不就知道了。”說著,就開始動手動腳。李星河英勇就義奉獻了自己,第二天扶著酸痛的腰,劈頭蓋臉把曹旭一頓罵。然後換了個信得過的夏綺上場。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夏綺也不靠譜。她找趙卿北的第一天,晚上哭著給李星河打電話,“阿星,這任務我接不了,你換個人去吧。你老公太恐怖了,我找他谘詢公司的項目問題,他讓我拿著ppt去會議室,當著一群人的麵跟匯報工作一樣闡明情況,然後帶著一堆四.五十歲的元老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痛批。上一次我這麽想原地自盡,還是在我的本科論文答辯會上。”李星河倒吸一口涼氣,恨鐵不成鋼道:“你就不能和他聊點別的,拖延時間很難嗎?”“很難,”夏綺哽咽著說,“他現在讓我今晚連夜把五年內的報表拿給他看,我今天打算熬夜到天亮了,明天我要請一天假,在網上發給他。嗚嗚嗚,我不想和他麵對麵說哪怕一句話了,他肯定會逮著我批一個小時的!”嘟嘟嘟,她吧嗒掛斷了電話。李星河迫於無奈,隻得再次給趙雪盡打了過去。趙雪盡溫和地接通電話道:“喂,星河,怎麽了?”李星河和他說了一下情況,他馬上爽快地答應了,“那行,我明天讓爺爺奶奶把他叫回來住一晚。”“大哥,還是你靠譜!”李星河感動得淚流滿麵。趙雪盡輕笑了一聲,說:“要是有個人也願意這麽煞費苦心的為我置辦一場求婚,怎麽樣都值得了。”“你這麽好,一定會有的!”李星河肯定地說。次日趙卿北北叫走後,他們的進度果然快了許多,連夜趕工到天亮的時候,會場總算是布置好了。羅鳴他們紛紛用手機拍照,說是等他求完婚要集體發朋友圈。-臨近求婚的前一天,李星河緊張得不行,和曹旭在外麵喝酒到很晚才回去。他悄悄踮著腳尖進門,卻沒想到客廳裏留了一盞燈。趙卿北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了,過來。”趙卿北招了招手,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怎麽愉快。李星河心裏一緊,以為自己露出了馬腳,忙佯裝鎮定地走過去道:“什麽事啊,寶貝?”趙卿北低聲問道:“你去哪兒了?”“我……和曹旭去喝酒了啊。”李星河捏了把汗。趙卿北湊到他嘴邊聞了聞,“去酒吧了?”“沒有,就一個小酒館。”李星河覺得他今天不太正常,好像有哪裏不對勁。趙卿北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好像從來沒好好看過他一樣。他的眼神弄得李星河更加緊張,腦袋裏飛速地想著自己是哪裏暴露了。難道是今天早上?或者是這幾天他晚歸了好幾次的原因?他還沒來及編造點什麽,趙卿北就蜻蜓點水了親了親他的嘴唇,說:“哪家小酒館?下次也帶我去吧。”李星河咯噔了一下,推開他問道:“你沒事吧?是公司出事兒了?”趙卿北笑了笑,但這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他沉默了片刻說:“沒事,我隻是覺得這段時間陪你太少了。”李星河鬆了口氣,“你別嚇我啊,我還以為多大事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時時刻刻陪著,你該幹嘛幹嘛去。”他心想,你陪著我才不好辦事呢。趙卿北把茶幾上的一堆東西往他那裏推了推,說:“今天臨時起意整理門口的郵箱,發現了這些。”李星河頓時卡住了,總算知道了他今晚奇奇怪怪的原因。桌麵上一堆花花綠綠的明信片,都是他放進去的。“你這幾年其實回來了很多趟對吧,隻是一直沒來見我。”趙卿北悶悶地說。李星河剛要說話,他便打斷道:“別說沒幾趟,這些明信片的日期都不同。”李星河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也就幾次而已。”他好幾次忍不住,一個人偷偷買了機票回來想看趙卿北,但又不想給他更大壓力,於是便在門口坐上幾個小時,等他回家。看著他從車上下來,在樓下用餐,上樓,打開浴室和房間的燈,再去書房加班。看著那些燈一盞盞打開熄滅,李星河覺得內心好似平靜了許多。他也不敢回家,怕被丁慧珊知道,就在這附近找家酒店住一晚,然後再買去國外的機票。這些年他出外拍去了很多地方,也會把那些照片做成明信片,每次回來的時候往信箱裏投一點,等到回國的時候,他自己都忘了這茬。趙卿北看著他,眼底有著壓抑不住的感情,“大哥都告訴我了,你的掙紮和猶豫……阿星,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覺得自己有時候太顧及不到你的心情。他說得對,對待自己的愛人,最應該做到的就是坦誠。”他輕輕地撫摸著李星河的臉,猶如對待什麽稀世珍寶,“這幾年每次我感到很累的時候,都會回到小時候等你的那個地方,在樹下麵坐上一會兒。說來很神奇,隻是在那裏呆幾分鍾,我就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好像某一天的黃昏,你會突然帶著一群踢球的朋友出現在那個路口。”李星河感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禁也有點眼眶濕潤。他靠近用鼻梁挨著李星河的鼻尖,輕聲說道:“從你回來到現在,我好像沒有正式告訴你一句,我很想你。”第72章 李星河以為這場求婚一切都已經全部就位了, 但第二天還是出了點狀況。首先是他早上起遲了,因為前一天晚上趙卿北太過熱情,纏著他做了好幾次。李星河身為比他大一歲的長輩, 難以消受這樣過度的運動,次日理所當然地沒起得來床。接著他就被一通電話給吵醒了, 曹旭咋咋呼呼地說:“星哥, 不好了, 之前我們找酒店經理訂的頂樓總統套房,他說已經有人先預定了。”那間套房是頂層視線最好的,落地窗外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江景, 而且剛好就在他求婚場地的正上方,很有儀式感。李星河皺眉道:“不能加錢嗎?”先前那套房在改裝, 所以遲遲沒有選定, 沒想到剛改完就有人先下手了。“沒辦法, 今天是七夕嘛,很多人早兩個月前就開始排隊了。”曹旭說,“不過那間房的對麵房間還在, 是那個經理給咱們留的。”李星河隻得道:“好吧,那就對麵那間吧。”雖然有點瑕疵, 但也不是不可以,都怪那個搶了他房間的混蛋。他支撐起身子道:“老曹, 今天可以兄弟的大日子, 你們都得給我支棱起來啊。”曹旭保證, “放心吧,會順順利利的, 鮮花店半個小時前說花都已經送過去了。”“行, 那我現在去搞個頭發。”李星河爬起來從櫃子裏拿出藏好的定製西服, 哼著歌去找早就約好的托尼老師了。這位托尼是厲霄的禦用發型師,不出一個小時,給他弄了個青春洋溢又不失端莊的蓬鬆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