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林特助與家主的非典型火葬場 作者:林沁人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林真仰頭對著天深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氣,然後把手機貼在自己耳邊,勸慰:“小率,他的命運如此,也許這樣對他來說,比天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要好很多,你不要太過傷心。” 就在剛才,林率打來這個電話,跟林真急急地說:“哥,爸死了,他複建的時候在地上摔了一跤,就死了。”第七十七章 李震白的決定 以後,你再不需要擔憂。 李老夫人醒了,不僅僅是睜開了眼睛,而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醫生說她因禍得福,幾次搶救後,腦中未檢查出來的很小的一個血管瘤被發現了,手術摘除後,人很快就恢複了意識,脫離了危險,現在看恢複情況,也許很快就能進入康複期離開醫院,隻是耽誤太久了,以後腿腳不會太好,走路注定是要靠輪椅了。 這雖然是個遺憾,但總比這幾天的數次病危的狀況和之前的無意識狀態好太多了。 李震白將消息通過微信發給林真時,林真心情複雜,一方麵他感到慶幸,李老夫人到底挺過了這一關,另一方變,他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雖然人醒了是好事,但那也意味著,他過去依賴著的惦念的人,已經有了變化,不再是過去他認識的那個人了。 王德興的葬禮是在三天之後舉行的,他一生有過兩次婚姻,按理說他本來應該和第二次婚姻的林母合葬,但過來幫忙安排此時的親戚過來問時,林真輕描淡寫道:“大媽一輩子不容易,沒跟我爸享過一天福,讓他和大媽合葬吧,我想我媽在地下有知,也會同意的。” 於是王德興的骨灰盒就被吹吹打打的送去了b市郊區另一處墓地,與林母的墓地隔了整個市區足足好幾十公裏。 送葬那天,林真、林率兄弟兩披麻戴孝,兩人都沒哭,隻沉著臉,扶著遺像沉默著。 明明路上天氣都還好,可到了已經挖開的墓穴那裏,天就開始打雷閃電下大雨,一時間竟然沒法埋下去了。 林真站在雨傘下,默默等著,直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接起來聽了一陣,說了聲:“好,我知道了。” 然後,他打著傘,走到被弟弟抱在懷裏的遺像前,說:“剛得到消息,大哥的案子剛剛宣判了,他被判了七年,今天下午就會從看守所轉到b市監獄。” 啪嚓,一道閃電劈裂天空,雷聲轟隆隆響起,像漫天而來的怒氣。 林真抬手抹了把被風吹到傘下,落在他眼睫上的雨滴,“爸,他做錯了事,自然要受到懲罰,這是法律,我和小率也沒辦法,以後他在獄裏好好表現,爭取減刑。 說不定能提前一兩年出來,到時候他戒了毒,出來以後本本分分的,日子不會過得很差的。 雖然您的遺產基本都拿去還債了沒剩什麽,但我也不會眼睜睜看他餓死,自然會幫他的。” 雷聲漸緩,林真嘴角彎起來,語氣一轉,“但是,如果他執迷不悟、不知悔改,我林真不是慈善家,再不會像您以前那樣慣著他了。” “爸,您在上天保佑他吧,畢竟,他要是再出事,以後就沒有王家,隻有林家了。”林真笑著道。 天空中的驚雷怒不可遏,閃電一瞬間更亮,但醞釀已久的雷聲才起了個頭,卻像被什麽捂住了嘴巴一樣,隻是一個悶響,就敷衍了事地過去了。 一陣大風吹過,隻幾秒鍾工夫,烏雲被吹散,閃電和雷鳴徹底沒了,雨停了。 林真放下雨傘,衝旁邊擺了擺手,道:“下葬!” …… 葬禮結束後,親戚們都陸陸續續離開了,隻剩下兄弟兩留在別墅內,今天王叔和王嫂放假休息,屋子裏空落落的。 自從王德興死了之後,林率剛得知消息後,哭得很凶,但那天之後,他就再沒哭過,就算剛才在墓地聽到了哥哥說的那些話,他也沒什麽反應,隻是蒼白著臉沉默著。 如今回到家裏,林率突然跪坐到坐在沙發上的林真腿邊,雙手抱住他哥的小腿,臉埋在對方膝蓋上,保持著這個姿勢好半天都沒出聲。 林真想伸手摸摸他的發頂,卻又收回手,歎了口氣,道:“你長大了。” 林率抬起頭看他,“哥,我不想參加高考了,我要出國。” 林真震驚地看他,這麽久了,他幾乎沒跟弟弟發過火,但這次他真的忍不住要生氣了。 林率看他哥的臉色不對,連忙解釋道:“哥,我想去你去過的地方看看,去你在國外的學校上學,去你住過的地方住一段時間,再去看看你在那邊的朋友。” 林真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下胸口裏的起伏,“小率,你不要任性,為了高考已經準備了這麽久了,想出國可以高考後再做打算。” 林率搖頭,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抱住哥哥的腿,哭著說:“哥,你就讓我去吧,簽證和語言學校我都查過該怎麽申請了,我的情況應該很快就能通過。” 林真垂眸看著他,“為什麽?” 林率哭著說:“哥,我不想再拖累你了,在你身邊,我永遠想依賴你,我知道我很不懂事,以後我也想讓你累的時候,能依靠我。” 林真拿紙巾給他擦淚,良久後,他說:“好……” …… 葬禮之後又過了大概一周,李家一直對之前的醜聞有明確的說法,關於這件事的熱度漸漸從各大媒體淡去。 畢竟李震白和林真都不屬於典型的公眾人物,不像明星之類的討論度那麽高,事情發生了,大家討論過了,該挖得也挖盡了,事情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不再那麽讓人感興趣。 但仍然有少數媒體在跟進此事,尤其是一位叫做安之的媒體人,每天都在網上直播事件進展,還揚言林真在通過資本的手段限製他的言論自由,證據是他在某博上發表的一些關於林真的負麵言論都被刪除了。 他甚至還找了幾個知情人戴上帽子口罩,隻照背影采訪,這幾個人有林真以前辭退的幫傭,還有擁吻照片裏那處地方的一個酒吧裏的顧客,還有一個是energy的離職員工。 那個幫傭說林真人品不好,在家時就對父親不孝順等等,那酒吧顧客則說那天碰見兩人時,兩人有多火熱之類的,描述得繪聲繪色,像是他全程跟在人家身後了似的。 那個離職員工則說早就看出不對,在公司的時候李總就和這個林特助眉來眼去,還說碰見過林特助整理著衣服從總裁室裏出來雲雲。 盡管安之牟足了勁想把這件事相關的新聞進一步擴大化,但就算他把這些人找來,說得天花亂墜的,水花也並不大,隻招來一些低質量的獵奇觀眾,有趣就聽,聽完就走,根本留不住。 而他的公眾號在熱度漸消之後,關注量每天都在陸續減少下滑。 安之很不甘心,卻又一時間沒什麽辦法。 …… 如此又過了三四天,林真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的聲音跟他說:“林真,我想見你。” 來接林真的人是李正簫,林真有些意外,但仍然上了車。 一路上,李正簫都很反常地沉默,直到到了醫院樓下停車場,他在熄火後突然開口道:“原來,你喜歡的一直隻有我哥。” 林真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他並不想在見李老夫人的關頭上,與李正簫吵架。 但再一次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李正簫說完這話後,就沒再開口,而是態度過於客氣和恭敬地幫他打開車門,讓他下車,然後沉默地跟在他身後,一直護送他上樓,直到到了病房所在樓層。 遠遠地,林真看見李芳冰從一間病房的門裏出來,在看見正走過來的他們時,李芳冰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她狠狠瞪了一眼林真,然後轉身就從走廊另一邊下樓了。 李正簫跟在林真側後方,低聲說了句:“你別介意,大姐她隻是一時想不開,過一陣就好了。” 林真沒明白他的意思,想要問,兩人卻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了。 李正簫伸手敲了敲門,有護士過來開門,他問道:“人來了,現在可以進去嗎?” 護士點頭:“可以,但是隻能進來一位探視。” 李正簫讓開門口,看向林真,林真衝他點了點頭,走進了病房。 一進門,林真看到的是一個套間的客廳,有兩組沙發,一個茶幾,還有飲水機微波爐等電器,算不上多豪華,但對於醫院來講已經很不錯了。 走進第二道門,就來到了真正的病房。 房間裏已經盡量減少醫院的感覺,往居家靠攏,但床邊的儀器等還是能讓人感受到那種身處醫院的緊張感。 林真進去以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斜倚在床上的李老夫人。 她雖然在病中,頭上纏了紗布,身上穿著的病服,但雙眼有神,姿態端正,看起來氣質很好的同時,隱隱有幾分威嚴感,隻是長久的重病讓她看起來孱弱而蒼白。 林真知道李震白身上慣有的那種氣勢是哪來的了,他真的很像他的母親。 林真迎著李老夫人的目光走到床邊,將手裏的鮮花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微微鞠躬,“祝您早日康複……”他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阿姨……” 李老夫人伸手示意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看了眼在房間裏忙碌的護士,那護士會意,告訴林真如果有事按床頭的鈴,就離開了病房。 林真坐在椅子上,李老夫人就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來回打量他,過了好久,在林真都快坐不住時,她笑著開口道:“以前我大部分時間都是糊塗的,零星時間清醒過來時,就想,你這孩子長得可真好,我們老李家有福了。” 林真訝異地抬眸看向她,李老夫人點了點頭,道:“是的,那幾年裏,我並不是完全的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清醒的時間很少,也沒法說話和做動作提醒別人,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林真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李老夫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她試圖伸手握住他的手背,但才起身就皺眉又靠了回去。 林真急忙起身靠近,主動把手伸過去給對方,被拉拽著坐到了床邊。 李老夫人仰頭打量著他,又歎了口氣,眼中露出明顯的慈愛和憐憫,說:“苦了你這孩子了!” 這一瞬間,林真的眼淚在眼圈裏溢滿,被他勉強壓製在了眼眶裏。 李老夫人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我打心眼兒裏喜歡你做我的兒媳,隻是正簫他太不懂事,辜負了你。” 一種說不出的心情倏地攫住了林真的內心,他幾乎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不是……我……” 李老夫人握住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安撫地捏了一下又放鬆,她說:“我都知道。” 林真抬眸看她,聽見對方說:“你和震白的事,我都知道。” 李老夫人在林真詫異的目光中說:“是震白讓我約你現在過來的。” “什麽?”林真不解。 李老夫人回答:“震白他……正在召開新聞發布會,他讓我拖住你。” “他要在發布會上宣布,卸去李家家主之位,脫離李家,並且退出集團公司。” 林真的雙眼睜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李老夫人看著他,笑了笑,說:“他說,他要給你信心,讓你以後再不用對你們之間有任何擔憂。”第七十八章 發布會 我就喜歡他這種壞男人,你說怎麽辦? 走出醫院時,林真精神恍惚,他幾乎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好好跟李老夫人告別,直到走到停車場自己的車前麵時,腦子裏還回蕩著剛才的對話。 林真問:“您怪我嗎?” 李老夫人搖了搖頭,說:“震白從十幾歲就被迫長大,要扛起這個家,他太累了,我是李家的兒媳,也是他的母親,出於一位母親的私心,我理解他遵從本心的選擇。” “他做得夠好了,我現在隻希望他能感到快樂。”李老夫人最後總結道。 林真上了車,晃晃頭集中心神,發動車子,直奔發布會現場而去。 …… 發布會現場人頭攢動,各路媒體早早就到了,爭取占到前排好位置。 李家的風波才過去沒幾天,李震白要召開發布會的消息今早一出來,人們立刻就明白,之前的事今天就要出結果了。 安之來得很早,搶到了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他心煩地在一個勁兒催促身邊的攝像調整好鏡頭。 剛才他聽到一個記者說,今天的發布會李震白會公布一件足以在熱搜上「爆」足一整天的事情,安之聽到時心裏一沉,幾乎以為李震白是要不顧一切和林真官宣結婚了。 他去跟那記者套話,那人卻說自己也不清楚具體的,但有朋友在energy中層工作,說最近公司內部人事變動大而頻繁,而李震白已退休的二叔李正突然又回到了公司,雖然職位不明,但每次開重要會議時他都會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