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順搭一程,嚴爺不用客氣,再說,這回在船上要不是受你們相助,咱們夫婦就有危難了,這救命之恩咱們還未言謝,之後請嚴爺務必到府上坐坐,讓我與蘭兒一表感激之意。」雷青堂說。


    朱名孝腦袋炸開了。二爺這話表示……懷裏的丫鬟真是自己的女主子?!


    二爺娶親了?!他大驚特驚,怎麽主子一趟回去,一聲不響就多個二少奶奶回來?!


    「什麽救命之恩,雷二爺的話說得太過,咱們一條船上的人,當然得互相救助,這事雷二爺不用放在心上。」嚴文羽爽快的說。


    「既然嚴爺如此說,那我也不再多言,不過,嚴爺長我幾歲,以後就不要再稱呼我雷二爺,不如喚我一聲青堂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喚你青堂,你就稱我一聲大哥吧!」嚴文羽笑說,兩人這交情是真正建立起來了。


    「好的,嚴大哥。」雷青堂難得與人稱兄道弟,這回對嚴文羽是真欣賞了。「大哥,小弟有個不情之請,那日船上遇劫之事,能否當作未曾發生?」他忽然嚴肅的請求。


    嚴文羽輕笑,似乎早知道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趙英與唐雄也互看一眼,果然如嚴爺所料,雷青堂想息事寧人,私放那兩位偷上船的玉石匠,不願牽涉其中了。


    嚴文羽點頭回道:「我明白了,咱們都是生意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蘭兒也己無事,這事就過去了。」他看了眼微蹙眉的水玉蘭,顯然沒能有機會平反自己父親的事,她是失望的。而他既與雷青堂稱了兄弟,自然就直呼水玉蘭的名,不再生分的稱她雷二少奶奶。


    「多謝了,若嚴大哥在杭州有任何事,盡管知會一聲,青堂會盡綿薄之力的。」


    「會的,我不會客氣的,這就先告辭了。」嚴文羽帶著手下離去了。


    在旁邊等了很久,一肚子疑問,急著想開口插話的朱名孝,得了個機會嘴才剛剛張開,謝晉元又過來了,他隻得忍住滿腔疑問再度閉嘴。


    「你交代的事我都處理好了,至於小喬姑娘,我已經讓人先抬上你們的馬車,而我這艘船還得順道從杭州載些貨物回去交差,咱們這就暫時別過了。」謝晉元也是來道別的。河北有人指名杭州的貨要回去,雖然量不多,但價錢不錯,回去時可以順便賺一筆。


    「嗯,你回程一切小心。」雷青堂囑咐。


    「放心吧。」他瀟灑的揮揮手要走了。


    「謝公子,請等等!」水玉蘭忽然把人叫住。


    謝晉元笑著回過頭來。「怎麽?舍不得我走,還是想再跟我回去?這可不行啊,實實可沒交代再將你載回去的,你還是乖乖的留在這裏,伺候‘丈夫’吧!」他作弄她習慣了,忍不住揶揄的說。


    她小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謝公子,您就知道欺負我,回去我必定要跟四少奶奶提這件事,讓四少奶奶請四少爺教訓您!」


    他一聽,不敢再作弄她,馬上討鐃的說:「我的好蘭兒,你就行行好,別告狀了吧,我也不過逞些口舌之能,這一路上對你可是好得很,沒讓你受一絲委屈吧?」


    「哼,您這會知道怕了,可也已經遲了!」她氣呼呼的說。


    「好好好,我錯了,你說吧,這是讓我幹什麽去?不管殺人放火我都替你幹了!」為求饒恕,他連胸脯都拍響了。


    她斜視他。「瞧您這說話分明沒誠意,殺人放火是奴婢想得出來的事嗎?」


    「這……」他求救的看向雷青堂,讓雷青堂幫著說幾句好話解圍,可雷青堂沒吭聲,一副不打算插口的意思,他一咬牙。「我說青堂,你這位二少奶奶有春實實當靠山,又有你這樣無法無天的寵著,瞧這都敢威脅我了,你真不管管?!」


    雷青堂睨他一眼,反問:「管管?在雷府時,你有瞧見我管得動她嗎?」


    他嘴裏塞鴨蛋,說不出話了,在雷府時,他就曾見過水玉蘭拂他的意過,這丫鬟連雷家老二都敢給臉色看的,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自己造的孽,隻得自己擔了。


    「那……那好吧,我說……蘭兒,你想如何就說吧,我盡力去做就是。」他十分低聲下氣了。


    她見他真帶誠意了,這才開口道:「其實奴婢沒要您做什麽,就幫我帶些東西和話回去給雷府的大家——」


    「這事下船前你不已經交代我了,會的,我會將你路上買給青雲夫婦以及其他人的禮物帶回去,一件也不會少的。」以為她要說什麽,原來為這事,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可他才說完,卻見到她居然掉眼淚了,他嚇了一跳。「你……你怎麽了?」


    雷青堂也立即斂下眉來。


    「麻煩您轉告四少奶奶,蘭兒在這裏會盡力幫二少爺的忙,可她答應若蘭兒想回去時,隨時能派人來接蘭兒回去,這事請她不要忘了。」她抽噎的說。


    謝晉元小心翼翼的瞧向已經鐵青了臉的雷青堂。這丫鬟都與雷家老二夫妻相稱了,這會竟然還想著回去?


    「這個……」


    「還有,請告訴四少奶奶,若是可以,三個月後就讓蘭兒先回去一趟,蘭兒想念她了……」提到春實實,她們姐妹情深,這又是一把眼淚了。


    謝晉元看雷青堂臉色越來越難看,頭皮一麻。「哎呀,我這一堆事還得去辦,就先告辭了,你交代的事我會轉達的,會轉達的……」邊說人己溜回船上去了。


    水玉蘭見他跑了,曉得他根本是在敷衍,又惱了。


    「二爺,這位真的是您的——」朱名孝要開口問了,驀地迎上一對陰鬱的眼神,他膽顫心驚地收回聲音。


    「有話回別府後再說吧,走了!」雷青堂形容陰森,抱著水玉蘭往馬車去了。


    朱名孝愕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第五章 別府誰說的算】


    水玉蘭盯著朱紅大門上方有塊寫著「人命至重,有貴千金」的燙金匾額,而在祁州的雷府正門,同樣也有一塊,這是雷家世代流傳下來的傳家典範。


    此處就是雷青堂在杭州的別府了,雖然沒有祁州雷府的氣派,但也十分有規模,且聽說別府所在的位置是全杭州最貴的地段,這棟宅子價值不菲。


    當雷青堂抱著她跨進到大門內時,站在最前麵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幹練女子,在眾人之前先迎了上來,瞧見雷青堂抱著女人進門,暗自驚訝,眼神立刻詢問向跟在雷青堂身後的丈夫朱名孝,見他隻是愁眉灘手,一副什麽都不知的表情,她微蹙了眉後,才趕緊朝雷青堂彎腰鞠躬道:「二爺您總算回來了。」她聲音幹淨俐落,就如她的個性一樣,一絲不苟。


    「嗯,這段時間勞煩胡姑姑打理別府,辛苦了。」雷青堂說。


    這女子即是朱名孝的妻子,她比朱名孝大上三歲,因此眾人慣喊她一聲胡姑姑,就連雷青堂也這麽喊。


    「二少爺,既然到了,可以放奴婢下來了,奴婢的傷其實己無大礙了。」水玉蘭紅著臉說,讓雷青堂快放她下來。


    因為她己瞧見胡姑姑那不讚同的眼神,即便自己受傷,但這樣讓主子抱進門實在不合體統,這別說在雷府,就是一般的大戶人家也不容發生的。


    再說起這位胡姑姑,二少爺之前曾簡單對她提過別府的情形,讓她心裏有個準備,這人與朱總管是夫妻,朱總管替二少爺管外院,胡姑姑則管內院,聽說胡姑姑是個做事有規矩、一板一眼、行事嚴厲的人,平日二少爺很放心將別府內的事交給她掌理。


    見胡姑姑攢眉的樣子,她難為情的想立刻離開雷青堂的懷抱,雷青堂見她不自在,也不強逼了,先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坐下。


    當她坐定後,小心朝廳上瞄去,這才發現數十雙眼睛正盯著自己,每個人對她都十分好奇,盡管好奇,但也都還算和善,唯獨……


    在人群中她見到兩個人,這兩位打扮美豔,長相亦討喜,是標準的美人胚子,可此刻她們的美目正瞪著她,一副恨不得砍死她的表情,令她起了一陣哆嗦,身子在椅子上挪了下。她疑惑著,這兩人是誰?


    雷青堂見她動了動,馬上關心的問:「怎麽,傷口又疼了嗎?」


    那兩位美人聽見他關切的語氣,眼神更帶起尖銳的刺了。


    水玉蘭不想惹事,忙朝雷青堂搖首。「不疼,不疼,就剛坐下想挪個舒適的姿勢,您別擔心。」


    「那就好。」他神色明顯放鬆。這可讓大家都瞧得清楚,他多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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