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易淮走過去,看到自家媽媽正在賣廢品。  “過年之前做掃除收拾出來一堆東西,正好今天看他們收廢品的上班了,就叫他過來收,你要是在家還能幫上點兒忙,”祁航直媽媽看到了祁航直身後的易淮,“這是你同學?”  “阿、阿姨好。”易淮磕磕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對方寒暄一下留個好印象,想了半天,看著滿車的廢品憋出來一句:“阿姨,您家的廢物真多。”第135章 怪我廢話多  祁航直頓了一下,把臉偏了過去,肩膀輕微地一聳,是在忍笑。  易淮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話說得有歧義,他一著急就更慌:“阿姨您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是說這一車的廢物都是你家的……”  祁航直這下直接笑出聲了,他挑了挑眉,抱起胳膊觀賞易淮急得滿臉通紅的樣子。  易淮放棄了找補:“算了阿姨,您別搭理我了,都怪我廢話多。”  祁航直的媽媽倒沒覺得有什麽,她兒子一直跟個小大人似的,有時候比她還老成,從來不把同學朋友往家裏帶,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到易淮這種性格的小孩兒。  再加上易淮的長相本來就是很漂亮的那類,她看著就喜歡。  “廢話多怎麽了,不跟祁航直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多好。”祁媽媽笑眯眯地說。  易淮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形容祁航直。  “媽。”祁航直微微皺眉叫了一聲。  祁媽媽怎麽會不懂自己兒子的意思:“這下自己掛不住了吧,剛才還笑話人家……”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了易淮一下:“哎,你就是易淮吧?”  易淮愣了愣:“您認識我啊?”  祁媽媽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認識”。  從小到大祁航直很少在家講到同學的事情,連廖正一這種認識了很長時間的發小都需要她問到,他才會稍微講一兩句。而方年年雖然跟他們家沾親帶故,但因為祁航直跟她一直不太對付,也不會主動提。  而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易淮”這個名字在他們家出現的頻率高了起來。  好像就是祁航直高一下學期那會兒,有一個周末他在家裏的飯桌上隨口說:“班裏轉來個新同學。”  祁媽媽“哦”了一聲:“叫什麽?”  “易淮。”祁航直說。  那時候她覺得稀奇,多問了兒子兩句:“新同學怎麽樣?”  祁航直想了想說:“挺幼稚的。”  她下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這學期開學一個多月那會兒,應該是月考考完,祁航直跟她說他們班贏了場球賽。  “還是你們那幾個人,廖正一和馮什麽杜什麽?”她問道。  祁航直淡淡地補上了一個名字:“還有易淮。”  後麵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次數就開始多了起來,這回去開期末家長會,她發現自家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這個易淮成了同桌,又過了幾天,祁航直居然跟她說要和易淮去外麵租房住。  說起來祁媽媽一直不太滿意自己兒子那種冷冷淡淡的性格,雖然他人緣不錯,但真要說朋友可能也就廖正一這麽一個能跟他有說有笑打打鬧鬧的,她覺得高中生就應該多交幾個知心朋友才對,所以關於祁航直跟易淮走得很近這件事,她倒也沒什麽意見。  “易淮要不來家裏坐一會兒,大過年的祁航直也沒在家待幾天,我買了好多吃的,吃不完要浪費了。”祁媽媽和顏悅色地說。  猝不及防的見家長環節讓易淮有點兒發蒙,他將求助的眼光投向了祁航直。  祁航直有心逗他玩:“想去就去坐一會兒。”  祁媽媽熱情地邀請易淮道:“來吧,阿姨家養了條狗,特別可愛。”  易淮一下子有了興趣,轉頭問祁航直:“你家還養狗啊?”  祁航直無奈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前幾天我跟你爸去寵物店挑的,你說你平時住學校,周末才回來,現在連假期都不在家了,總得有人陪陪我們吧,沒有人有條狗也行。”祁媽媽說。  易淮聽了這話不自覺地開始心虛,覺得好像是自己搶了祁媽媽的兒子一樣。  三個人一起上樓,祁媽媽開門之後讓易淮先進。  易淮緊張到同手同腳,不小心在門檻上絆了一跤。  祁航直下意識地攬了一下他的腰,易淮渾身一僵,頓時小心翼翼地去瞄祁媽媽的神色。  好在對方似乎並未發現什麽異常,隻是說:“易淮走路看著點兒,別磕著自己。”  易淮這才放心,跟祁航直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  祁航直看他這避嫌似的舉動覺得好笑,但當著媽媽的麵也不好說什麽,就隻依著易淮的意鬆了手。  易淮第一次來祁航直家,房子不像何燕燕現在住的地方那樣大,但是處處都布置得很得體,井井有條之間還透露出一股溫馨的氣息。  不過他剛一轉頭,就看見了客廳裏一地的花生殼。  易淮決定收回自己剛才的評價。  剛才看著還慈眉善目的祁媽媽三步兩步衝進書房,拎出了祁航直的爸爸:“你剝殼不能拿個垃圾桶接著啊?”  祁爸爸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這不是我剝的。”  “不是你吃的還有誰,難道是狗吃的?”祁媽媽氣勢洶洶地問。  祁爸爸想了想,從桌上撿了顆完整的花生,然後往周圍掃了一圈,對著明顯鼓出來一塊的窗簾喊道:“煤球,出來。”  易淮萬萬沒想到跑出來的是一隻白得跟雪團兒一樣的狗,渾身上下毛絨絨的,像穿了一身棉襖棉褲。  祁爸爸把花生丟給了煤球,煤球歡快地用兩隻前爪扒拉過來,叼住咬破吐殼一氣嗬成,看得易淮目瞪口呆。  他回過神來,問祁航直:“什麽狗啊?”  祁爸爸搶先回答道:“巨貴。”  易淮呆了呆,小心翼翼地問:“有多貴?”  祁航直“嗤”地笑了,慢條斯理地提醒易淮道:“有沒有可能,這隻狗的品種就叫巨貴。”  易淮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祁爸爸瞅了易淮半天,像是現在才意識到他的存在:“你是航直的同學?”  “他就是易淮。”祁媽媽說。  祁爸爸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易淮更加不知所措了,怎麽祁航直家裏人都認識他。  祁媽媽看易淮耳朵尖都紅了,撲哧一笑,善解人意地轉移了話題:“哎,老祁,今天我出去賣廢品,樓下那個宋老師說要謝謝你,因為他兒子昨天差點被惡狗咬了,最後還是你幫忙攔住的,你怎麽都沒跟我說這事兒啊?”  祁爸爸咳了一聲:“宋老師兒子拿薯片給狗吃,那惡狗不吃野食……而且那狗就是咱家煤球。”第136章 辦紅事兒  原本祁媽媽要留易淮在家吃晚飯,最後還是祁航直說要跟籃球隊的人聚餐她才作罷。  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轉暗,易淮說:“你家狗怎麽叫煤球兒啊?”  “不喜歡?”祁航直側過臉看他,“那給它改個名?”  “改什麽?”易淮隨口問。  祁航直勾了勾嘴角:“淮淮好不好聽。”  易淮推了他的胳膊一把:“你磕磣誰呢。”  祁航直準確地圈住了他的手腕:“你不是我的小狗兒麽。”  最後一場籃球賽在開學前一周舉行,這期間祁航直沒再過問易淮的心態,在坐車去鄰市的路上,易淮終於忍不住問:“哎,你怎麽到現在都沒給我做點兒心理建設啊?”  祁航直鬆鬆散散地轉過臉看他:“不是說了沒關係麽,是輸是贏都無所謂。”  易淮不說話了,他能懂祁航直的意思,就像對方之前說的,想不通也可以,對祁航直來說,真的不要緊。  隻不過那之前他都以為那是祁航直用來勸他的權宜之計,總有一天要把這事兒掰開揉碎了給他疏通一遍,然而到現在,到比賽日這一天,對方卻還是神情散淡地告訴他,沒關係。  他懸了很久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隻不過是青春期裏的一場球賽而已,哪有那麽多沉重的意義。  比賽的流程跟前兩次差不多,先抽簽再候場,不過這次因為是總決賽,多了領導講話的環節,場外還配了一個解說員,跟著實時轉播的大屏幕點評。  上場前祁航直問易淮:“還記得咱倆第一次打球是什麽時候麽。”  易淮下意識地說:“東城雪糕廠,跟體校那幫混混二打三。”  “想想那個時候你是怎麽打比賽的,這次就怎麽打。”祁航直說。  易淮愣了一下。  那場夜裏的野球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當時他差點要一打三,而他知道自己必須贏。  明明是比現在更難的處境,可那時他卻沒有一點壓力和膽怯,反倒渾身上下全是用不完的鬥誌。  還沒來得及深想,裁判已經吹了哨,易淮跟祁航直配合默契,拿到了開場球權。  易淮運著球跑過中線,迎麵堵上來一個人,張著胳膊半彎著身子要防他。  籃球從易淮左側來到胯下,又越過小腿回到身前,對手看得稍微有點眼花,不知道他要往那個方向跑,易淮便趁這個機會向左突出去,不過這畢竟是總決賽,對手的實力也不弱,立馬跟了上去,像隻螃蟹一樣橫著跑,居然也能跟易淮保持差不多的速度。  不巧的是沒跑幾步,易淮就遇上了另一個守株待兔的對方球員,他意識到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包夾,連忙一個急刹,後撤一步,仰著身子起跳投籃。  那個螃蟹球員與他同時起跳,朝他的方向伸長了胳膊  好險易淮沒被蓋帽,籃球跟螃蟹的指尖交錯過去,劃出了一道不長不短的拋物線。  進了。  “遠川五中得兩分!”解說員喊道。  廖正一看著卻覺得可惜:“易淮剛才差一點兒就出外線了,要是他那一步撤得大,這把就是個三分球。”  杜風客觀地評價道:“但是他剛才能從那兩個人的包夾裏跑出來已經夠不容易了,更別說還進了個球。”  “你說得對,”廖正一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不過他可是易淮。”  易淮進了這一球之後球權換給了對方,對麵穿五號球衣的球員跑到中線附近,馮宸和杜風一左一右過去盯人,五號也不知道他們倆水深水淺,但本著小心為上的想法,先做了個假動作,把杜風引開,隨後將球拋給了此時靠近籃下邊線的二號。  馮宸趕緊去堵二號,二號一轉身,左手持球右手伸開攔住他,反應過來的杜風立即跟上,靠身體硬吃對方,逼得這個二號再一次將球出手,擊地向身後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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