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倏腦子放空,摸到旁邊的手機點開,上麵好幾條微信和未接來電。全是去首都那一家三口給他發的。挑了其中幾條回過去,路倏撥了個電話給欽江。那邊很快接起,欽江略帶興奮的聲音響起:“yan。”“嗯。”路倏靠在牆上,“安頓好了嗎?”“好了,”欽江說,“你之前,沒接電話,在做什麽?”“剛訓練完。”氣喘籲籲的疲憊緩過去後,路倏逐漸有點困倦,“現在在哪?”“房間裏。”因為每年都要往首都跑兩次,一次至少待上一個月,也為了更方便,路銘衡便在醫院附近長期租了套房,後麵也不用再找酒店了。欽江聽出對方情緒不高,惦念道:“很累嗎?”“還成。”路倏略過那個話題,問,“今天有沒有暈機?”欽江以前坐飛機,可能是由於缺乏安全感,以至於每次起飛那段時間,都會有眩暈反胃的情況,而這時路倏會拉住他的手,說一些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但這回自己沒在身邊,不知道他能不能適應。“沒有。”欽江答得很快。路倏笑了笑,慶幸的同時又有些許失落,“沒有就好。”“飛機上,我一直,在想你。”欽江說。電話裏靜了幾秒,路倏說:“是嗎?”“一直想你,不會暈。”他又道:“我現在,也很想你。”路倏手握電話,心髒微微一縮,難受的有些發癢。周圍偶爾傳來嶽卓君拉伸的輕微響動,靜謐的環境裏,身體疲累與困倦在那一瞬,都被人為忽略了。半晌過後,嶽卓君去了更衣室。路倏在無聲中反複徘徊,頻頻拉扯。終於,低而輕的嗓音認命般響起“我也是。”欽江慢慢哦了一聲,而後逐漸笑出了聲。路倏覺得自己沒救了。他在作繭自縛。笑了幾聲後,欽江十分有眼色的轉移話題。細數自己今天在首都吃了什麽好吃的,看見了什麽好玩的,還說首都堵車越來越嚴重了。接著又自覺上報明日行程,囑咐路倏到家後要發消息,便依依不舍道了晚安。路倏:“嗯,早點休息,明天好好做複健。”打完一通不斷攻破自己防線的電話,他疲憊的歎了口氣,換完衣服叫車回家。到家後發了條消息,匆匆洗完澡,路倏把自己砸進床裏,累得沒力氣再想些有的沒的,幾秒鍾就昏睡了過去。準高三生們期末考完,隻花了短短三天時間,調整自己考得稀爛自閉而又快樂的複雜心情,便再次被學校殘忍召回,繼續投身到喪盡天良的複習大業中。在各種學渣痛苦的嚎叫聲中,教室裏快要落灰的風扇重新旋轉起來,伴隨著蟬鳴與熱風,一同迎接冒著汽水味兒的夏天來臨。校服從外套長褲換成了藍白短袖,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的少年少女們,穿梭在校園的林蔭道和陽光樹影中,渾身朝氣都快要溢出來,比頭頂的太陽還要耀眼幾分。課表從上午四節加到了五節,課業繁重的同時,也加深了學生們對高考這道人生關卡的認知。不管是成績好的還是壞的,多少被這種緊迫的氛圍帶動了起來。第三節課課間,潘冕蹦起伸了個懶腰,手裏揉了團廢紙,站原地投了個籃。紙團命中垃圾桶的邊緣,然後滾啊滾,滾進了旁邊撮箕裏。馮長宇鼓掌:“好球!”潘冕展示了下自己的肌肉,不要臉的說:“閣下看我這技術,適合加入籃球隊嗎?”唐星辰翹著二郎腿,老大爺似的拿了把蒲扇扇風,舒服的眯眼:“你適合加入啦啦隊。”潘冕暴跳如雷:“去你個死不要臉的!扇子還我!”他撲過去把蒲扇搶了,隨即切換成自以為十分柔弱無助的表情,身體軟到在一旁的路倏身上,嬌滴滴喊:“路哥哥,他們欺負人家~”馮長宇:“嘔。”唐星辰讚歎不已:“比我家狗會撒嬌。”潘冕又蹭了一下:“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