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說路銘衡的車停在路邊,側麵突然橫衝直撞上來一輛車,對方被彈出來的安全氣囊護住,隻受了點皮肉傷。而路銘衡卻整個車頭被撞癟,車窗玻璃飛濺,直接報廢,人擠在了車座間,當場昏迷過去。經調查,那人是醉酒駕駛,被帶去了警局。“那個畜牲大白天的酒駕,”沈含邊罵邊哭,“他不想活了還要害別人!”路倏用力托住腳跟發軟的沈含,扶她到一旁坐下。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他自己也是心亂如麻,隻能沉默的幫她擦眼淚,一下一下拍背順氣。手術做了六七個小時,路銘衡肋骨和髖骨多發性骨折,四肢軀幹多處創傷,縫了很多針。但好在性命無大礙,人推出來後,進了術後觀察病房。中間警察來過一趟,給他們母子倆看了段事發現場的監控視頻。確實是酒駕失去了控製,徑直撞向了路銘衡的車,場麵觸目驚心,沈含不敢多看一眼。可視頻裏有處疑點令人費解。路銘衡自上車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發動引擎,而是一直停在原地。那輛車衝過來前,按理說原本是可以避開的。車從右斜前方橫跨馬路,中間的緩衝距離並不短,足夠路銘衡做出反應了,隻需要往後退幾米,就能完全避免這場飛來橫禍。哪怕是沒來得及發車,他推門下車離開也行,但路銘衡卻從始至終沒有動過。甚至將人送往醫院後發現,車鑰匙還在他口袋裏,也就是都沒有拿出來。那麽久的時間,路銘衡在做什麽?但無論如何,這個也隻能由他本人來解釋了,並不影響最終結果,警察例行公事的將案件原委告知家屬,離開了醫院。路倏眉頭緊蹙,心頭無端的一陣發慌。在術後觀察室待了一晚,路銘衡轉入單人病房,生命體征平穩,母子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一直沒心情吃飯,路倏餓得不行,和沈含說了聲後,去醫院樓下買早餐。沈含也終於騰出心思,收拾路銘衡住院需要的生活用品。她翻出隨手扔進包裏的路銘衡手機,這台手機當時和鑰匙一塊兒在他兜裏,幸免於難。充上電,手機自動開機。一條消息蹦出來,提示錄音已完成。沈含無意間掃了眼,納悶的點開。路倏買了兩份早餐,一份帶給沈含,自己那份吃得魂不守舍。心裏不僅記掛著路銘衡的傷勢,還有個到此刻依然杳無音訊的欽江。他滿懷忐忑的希望,又打了一回電話。結果一如既往,對方仍處於關機狀態。他不禁焦灼起來,盡管路銘衡托了熟人,可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人的。現在路銘衡又出事了,他擔心欽江也出什麽問題。再有任何不測,他真的沒辦法、也不知道要怎麽去承受。心事重重的走回病房,沈含坐在一邊,聽見腳步聲,緩慢抬起了頭。那一秒,路倏腳步幾乎刹在了原地。沈含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駭人。她衝過來,不管不顧把他拉入另一間空房。門關上,隻剩他們二人。沈含眼睛通紅,嘴唇幹裂,像是悲傷憤怒到了極點,她把所有激烈的情緒都壓在那句話裏“你告訴我,你和欽江做了什麽?”路倏心瞬間涼下去半截,提著塑料袋的手不自覺捏緊。他不確定這句話是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敢確定。可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能讓沈含激動成這樣。路倏的沉默,讓沈含再也忍受不了,她瞬間爆發:“你說話啊!你們做了什麽?你們在幹什麽?!”路倏有些無法抑製的耳鳴,他甚至不敢直視沈含。那一刻,悉數過往都一幀幀的,在腦海裏翻了出來。到底是哪裏,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為什麽隻是買份早餐的功夫,就驟不及防的東窗事發了。“路倏,你告訴我,告訴我究竟為什麽啊!”沈含死死拽住他,臉上神情極為痛苦,“你們是兄弟,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做出那種事?!”路倏踉蹌一步,臉色陡地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