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冕前兩天已經被轟出了家門。用他家那位說一不二的老佛爺原話講就是,快三十的男人了媳婦媳婦找不著,工資工資上不去,洗個碗都能把下水道堵了,親戚上門拜年她都沒那厚臉皮接待。隨即又下了最後通牒,要麽年三十帶女朋友回家,要麽就滾去大街上和流浪漢睡天橋。潘冕捫心自問,用五天時間找女朋友,不如讓他去搶銀行來得實在,所以自覺滾了。滾出來又覺得憋屈,幹脆開個大別墅玩他媽兩天,花錢出口惡氣。路倏和褚欽江一進門,潘冕撲上去就一人給了個擁抱:“我他媽想死你們了!”潘冕光榮的離家出走事跡,已經被馮長宇編成十幾個版本對外大肆宣揚。褚欽江拍他後背說:“你這難逃得舒服啊,勇氣可嘉。”潘冕還挺瑟:“再不浪就浪不動了。”路倏將擂茶遞他手上:“勇士,吃頓好的再走。”“去你的。”潘冕笑罵一句。剛結束一場牌的另三人走出客廳,馮長宇張開雙臂,衝褚欽江說:“來來來,趕緊抱一個,我都快認不出你了。”褚欽江笑了笑,和他擁抱,問道:“家屬呢?”“擱家休息呢,我求了三天三夜才給我放出來。”馮長宇說。唐星辰走到路倏身邊,低聲問:“好了沒?”他問的是褚欽江身體,當初路倏說他在國外生了場病,一直在住院治療。路倏:“差不多了。”應程和褚欽江相互頷首,微微一笑。“去擂茶店了?”應程看著桌上的包裝袋問。“給你們買的。”路倏說。應程拆開其中一碗,自己喝了勺,再舀到唐星辰嘴邊:“你上次是說想去試試?”唐星辰咬住勺子,品味了下:“還可以,過兩天去吃。”旁邊的潘冕:“......”“我先說好啊,”他也拆開一碗,皮笑肉不笑道,“今天這裏隻能有兄弟,誰敢在我麵前秀恩愛,誰就成為我年底刀下最後一對亡魂。”沒帶家屬的馮長宇立即跟風:“對對對,包括等會兒不管是打牌也好,還是玩其他的什麽,敢暗度陳倉放水的一律被我踢出去。”剛剝了顆橘子,準備喂褚欽江的路倏:“......”他若無其事收回手,送進自己嘴裏。快過年了,還是做點好人好事。幾人回到客廳,圍著沙發坐下,唐星辰問潘冕:“你怎麽回事兒啊?不都相過幾次親了嗎,沒看上?”說起這個,馮長宇比當事人還來勁:“相了三回,全失敗。第一個見麵他睡過頭了,好不容易趕過去,大上午的帶別人看電影,還挑個恐怖片,把人姑娘妝都嚇花了。”“第二個總算正常吃飯了,好,結果他自己吃海鮮吃壞肚子,約會三小時,拉了兩小時五十分鍾,還是人姑娘給買的紙。”“第三個”“馮長宇,”潘冕滿臉黑線,咬牙切齒,“你信不信我抽死你?”馮長宇假裝識相的閉了嘴。第三個說不說也無所謂了,因為其他幾人要笑瘋了。唐星辰樂得人都快掉地板上去,火上澆油說:“你他媽是有點出家的天賦在身上。”“笑你們大爺!”潘冕氣得直往馮長宇身上招呼巴掌。“你怎麽就打我啊?”馮長宇邊說邊躲,“你看那姓路的,脖子都笑紅了。”潘冕剜了在場每位賤人一眼,深覺是自己腦子壞了,才會請一幫祖宗過來找氣受。褚欽江稍微有點良心,收了笑,清嗓子說:“順其自然,這事急也沒用。”應程是第二個比較有良心的:“用不用介紹?”唐星辰頓時警鈴大作,眯眼道:“你認識哪個我不認識的年輕單身女性?”“我不認識,”應程說,“阮慕應該認識。”阮慕,阮書梵親姐,也是唐星辰堂嫂。唐星辰哦一聲,放心了,轉頭對潘冕說:“我嫂子身邊都是美女,還真能給你介紹。”“算了吧,”潘冕滿目滄桑,“我大概是沒什麽天賜良緣,寡就寡著了,隻是苦了我家老佛爺那顆心,天天念叨說被我氣出心髒病。”眾人說說笑笑,從潘冕那岌岌可危的姻緣轉到了其他話題。幾個大男人湊一塊兒,娛樂活動無非是那幾樣,最常見的就是打牌。因為人多,他們挑了個新玩法,用三副撲克玩六人鬥地主。隨意選一張明牌,拿到的人為明地主,而抓到其他兩張相同花色點數的人,則為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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