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n之崩壞，地下的職責大幅度改變了。包括生產和消費和基礎設施在內，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了。
在這點上，下水道和暗渠也一樣，水的流向都發生了改變。
主要河流的水位線都不到原本堤壩的三分之一，明明連接著葉脈色的放水口卻沒有水流出來。
暗渠也並不怎麽臭。因為沒有什麽汙水被排進來，而且暗渠中間等隔亮起的魔法燈光使細菌之類的無法活發。
有的地方排列著小艇店鋪，有的則是生活住所。
“怎麽了？”
“沒什麽……”
我再次看向錯綜複雜且眾多的暗渠放水口，
“隻是太過安靜了。雖然人群太多是個麻煩，但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難道……”
【被引誘進來了。】
魅魔做出不詳的發言。
然後我們的前方綻發出耀眼的閃光。
“嘁！”
我連忙拉起哈特菲莉亞的手躲到其它放水口後，但很難說這就算安全了。應該考慮除了我們前麵的顯眼的目標外，周圍還配置了無形的刺客。
前方，也就是光的那邊傳來了年輕男人的聲音。
“無視吸血鬼，集中到人類身上。我們已經把你們隔離了，我們也沒那麽多工夫，想投降要在死前說啊。”
真亂來……但可氣的是不得不承認十分有效果。
聲音聽起來不是吸血鬼哈裏斯妲蕾雅，應該是和她聯手的人類。
“……那麽。”
我一邊和哈特菲莉亞背對背警戒著全方位一邊對他喊道，
“你們的要求是什麽！？”
“放棄上宇宙。我們從哈特菲莉亞進入橫濱時就在監視了，看樣子你們是準備去浦安吧？”
“……雖然知道，但你們卻沒有破壞過山車的力量，不對，是權利嗎？”
我舔舐嘴唇，
“先隔離我和姐姐，又在意城市和城市間的權力製衡。你不是吸血鬼呢，而是同流合汙的橫濱人吧？”
說到行政最想到的是王侯貴族，但那些人不可能會跑到最前線還來到河裏。
根據排除法。
“【大學】嗎……？傳言有自詡參謀操縱王侯貴族的家夥呢。”
也就是順利從n高校畢業成功的一例。雖然想讓畢業生大前輩溫柔對待我這在校生，但似乎不可能呢。
“隨你怎麽妄想，但時間不等人。你覺得你還剩多少時限？”
“你既然是哈裏斯妲蕾雅的同夥應該知道吧，他們擅自將這顆星球當做最終處理廠，把各種危險生物扔到各處，引發了n之崩壞！你覺得遵從他們的方針真的正確？不想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嗎！”
報複之類的都是扯淡，我現在隻是想動搖對方而已，
“並且哈特菲莉亞是船的主人所以能驅動它，它一旦離開地球就能解除我們的一個心頭之憂。那東西整天上，你們也睡不好吧！？”
“我不這麽覺得。”
意外的回答。
當然，這話有可能是出自什麽意圖而不是發自真心。
“先不論是自然發生還是人為設計，這顆星球確實成為危險生物的最終處理廠了，這也是n之崩壞的契機……但是其出處真的是【宇宙】嗎？如果是就產生了個疑點。”
【原來如此。】
魅魔比我先一步嘀咕道。
然後聲音從另外一個放水口傳來。
“吸血鬼是吸人血的生物，不可能在其它星球上生存。”
確實。
和我背靠背的哈特菲莉亞的壓力變得遙遠。
“我們認為宇宙說是謊言，因此存在不得不撒謊的理由。簡單來說浮在天上的是巨大的虛像，實際上它並不存在。無論從世界上的哪處眺望都極其顯眼的強襲宇宙揚陸艦，隻要看到這東西所有人都會誤以為是世界的秘密是外星人設計的吧？”
“那，那啥。也就說你們認為吸血鬼的秘密在地球上嗎？”
“在地下。”
年輕男性速答道，
“吸血鬼討厭陽光，因此比起沒有大氣圈守護的宇宙，那裏更適合作為住所不是嗎？”
“……”
“這顆星球的某處存在著出入口，能讓他們定期投棄危險生物和捕捉作為食物的人類。正因為他們怕出入口被發現受到反攻，所以才造出了強襲宇宙揚陸艦這巨大的虛像。你已經明白我們的目的了吧？情報是必須的，所以我們才裝做傀儡接近吸血鬼樣本，但成果不佳。就在這時我們確認到了和強襲宇宙揚陸艦有淵源的吸血鬼哈特菲莉亞。在刺客到來前把她交給我們，我們就會放過你。隻要得到了必要的情報，橫濱就能和吸血鬼斷絕關係。”
見鬼，主導權被對方奪取了。
並且我也對背後的哈特菲莉亞的委托起疑心了。
“給你五分鍾。選什麽才是為自己好，認真用你聰明的腦袋好好考慮考慮。”
我深呼吸了一次。
“剛才的話你怎麽看？”
“不知道。”
“強襲宇宙揚陸艦真的存在嗎，還是隻是浮在天空中的虛像？”
“我真的不知道！那、那確實是我的所有物才對！虛像、謊言、地下世界？我從來沒聽說過！！”
【能想到的可能有兩個。】
魅魔慎重地說道，
【第一個，哈特菲莉亞記憶中的強襲宇宙揚陸艦是另外一個東西。她雖聲稱沒窗戶的船和窗外攝像頭拍攝的影像，其實真的是在地底深處生活。但無法判斷那男人給的情報是不是全部都是謊話。】
半透明的惡魔沒有特意說出第二個可能，但不說我也明白。
那就是哈特菲莉亞在撒謊的可能。
假如用假委托讓我們飛出宇宙，那裏卻什麽都沒有。撲了個空的我們很可能就會死在太空。
並且哈特菲莉亞有血之契約。
規則是無法傷害我。
想盡早和我斷絕關係，最好的方法就是間接殺掉我。
……哪個可信度更高一眼就能明白。
“我不知道……”
過於簡單的接觸。
但失神的哈特菲莉亞就連滿心懷疑的我們都沒在意。
“我不知道。如果，如果那真的是虛像，我到底要回哪裏……”
魅魔瞄了一眼我的手。
準確來說是抓著背靠背的哈特菲莉亞的手的手。
確實。
在貨車的龍發瘋時，我沒選姐姐和妹妹，而是最先抓住了哈特菲莉亞的手。
但這真的是信賴嗎？
就憑這點？
如果放任吸血鬼自由，她就能在橫濱隨心所欲的製造同伴並以此間接地攻擊我。難道不是正因為害怕這點，我的身體才自行將她拘束起來了嗎。
主流，也就是光那邊的男人說話了。
“兩分已過，還剩三分鍾，趁早決定吧！”
“……”
思考後，我特意出聲和魅魔交流。
“魅魔，搜索一下。哈特菲莉亞可信的材料有多少。”
和我背靠背的影子輕輕顫抖了起來。
狀況開始推進了。
半透明的惡魔輕歎了口氣回應道。
【沒有，作為完美導航的我搜索不到。將她交給被分類為敵人的人的選項生存率最高。】
我想也是。
雖和我期待的回答完全不同，但以此為基準做決定是可信的。至少比因顧慮哈特菲莉亞而不開口浪費時間好。
完全不符合期待。
不過即使正相
反也十分歡迎。
“但我想相信她，即使沒有可信材料也想相信她。”
被調戲孤獨時她咬緊了牙關，想必心中有什麽存在。
她追求強襲宇宙揚陸艦隻是單純地想要火力嗎？
如果不是，如果有這以外的理由。
如果是渴望回歸故居，渴望有人在那裏等她。
我想相信她。
我想相信那種可能！
【搞不懂契機呢，哈特菲莉亞一開始可是想殺害並吸人類大人的血哦。】
“但除了一開始的睡糊塗，她都沒有襲擊我。”
我說出這話後，又再一次思考。
沒錯。
“即使被封住行動了，想要間接殺害我根本不用插入我和姐姐的衝突之中，直接站到姐姐那邊不是更好嗎。街上的怪物因為香辛料發瘋時，她也能趁亂咬路過群眾的，但也沒有做。哈特菲莉亞確實想利用我們，但她的利用方法中沒有惡意，說是正合我意的利用也不為過。具體的契機是認同我們的實力，所以想正式委托我們去宇宙。但最後，不，一開始，強襲宇宙揚陸艦就是彌天大謊，她其實想依靠這個巨大的虛像間接殺害我。這麽做實在太繞圈子了吧。”
如何。
我推心置腹了，吸血鬼。
滿嘴我要殺了你的你自身究竟是什麽樣的角色。
哈特菲莉亞確實是從一見麵就盯上我了。
但那隻是剛睡醒判斷力低下所致。
可如果那是周圍的人擅自將她定位為凶惡，像囚禁猛獸一樣將她拘束起來。
不談判，不視為談判對象。
這樣一來。
這家夥是在哪裏怎樣下定決心扮演角色，通過這樣保護自己的。
“……扯、淡……”
和我背靠背發抖的吸血鬼嘴裏漏出了呲呲的聲音，
“扯淡！！我確確實實盯上了祭品！隻要成功一下就能殺掉！但回過神來就被鎮壓了，沒有反駁的餘地還沒緩過神來就順勢到了這種地方！你們不是也把我當怪物嗎，把我當成毫無人性隻要稍不留神就會襲擊人，一年到頭隻想著吸血的野獸嗎！！我想道歉，想低頭，想說對不起，但你們連這些都不允許！！那種四麵楚歌，連諷刺都沒有，無法期待對話和感情的狀況！怎麽搬得出自我這種東西啊！！除了接受角色外還能做什麽！？你們認為你們的世界裏，有我的一席之地嗎！！”
通過背後的觸感我明白，少女的肩膀劇烈起伏。
但我沒有回頭，隻是傾聽著混在喘息裏的嗚咽。
然後我說道。
“魅魔。”
【我在。】
“這能當做信服的根據嗎？”
【太天真了。這隻是人類大人入情太深，並且沒有客觀根據。哈特菲莉亞也許隻是在演戲。也就是說風險沒有變化。】
“這樣啊。”
既然完美導航的惡魔都這樣說了。
想要去除風險，想要用排除法獲得安全，滿分答案就是拋棄啜泣的女孩獨自逃走。
“那麽就讓我吃苦頭吧。”
於是我樂天地說道。
也必須這麽說出口。
魅魔的做法是最妥善的，但能得到的東西不會超過預料範圍。想要守護平日的生活隻要照她說的去做就行。
那是沒有吸血鬼的生活。
忘掉對自己不利的記憶，笑著回到相識之前的生活。
那是作為人類的最佳選項。
但是，我大概是做不到的。
即使我理解對我解釋的魅魔十有八九是正確的，但內心還是在抗拒那個答案。相識前與相識後的狀況並不相同，若是缺了、不對，是拋棄一人，是難以不抱著負麵感情，笑著活下去的。
確實無法百分百相信。
即使想相信也沒有材料依據。
被夜襲的話死的會是我。
但並不是隻有拋棄這一選項，在吃到苦頭前不斷前進也是一種選擇。盡情驗證，如果能證明哈特菲莉亞是個正常人最好，不行的話再次降服她就行。
至少比在這種黑白不清的灰色狀況中拋棄她，然後為這件事糾結上五年十年更好吧？
因為，這麽想的我的心情舒暢極了。
這種稍稍的親切心和爽快感，是在n之崩壞前就存在的啊。
半透明的惡魔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但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有點開心。
【那麽要怎麽做？作為魅魔小姐，我都想扔鑰匙了。】
“能明白那些家夥的戰力嗎？”
魅魔用手指撫摸並深入龜裂的灰色牆壁。
【暗渠的主道河川裏有剛才的男人和他麾下的五個魔法師，但他們不是主力而是格裏芬的抑製員。隻要解放就會一邊填滿地下空間一邊朝我們襲來。即使是借給人類大人的possession係列也沒用，因為不是人型。】
“刺客呢？”
【完全是未知數，規格、物量和位置都不明。】
“……捕捉不到就說他們擁有那種妨礙力吧，但一對一會被我的possession·body或哈特菲莉亞的翅膀壓製。”
“喔、喂，但格裏芬怎麽辦。在這種狹小的洞窟中被突擊可無法左右閃避啊，即使正麵硬抗也是有極限的。”
吸血鬼慌張了起來，但她說的不是重點。總之閉上嘴吧，我可是在為你而戰啊。
“魅魔，我確認下，他們飼養的是格裏芬吧？”
【是從魔法師的係統推測出來的。他們大概是想堵塞各處的大放水路，然後用人類刺客清查狹小的地方吧。想象成牙刷和牙線就成了。】
已經推測出對方的打算了，現在要注意的就是生鏽的閥門了。
“隻要被統一成陸棲了就沒問題。最好不要混有sky和克拉肯。”
【那樣會使管理用的魔法衝突所以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可能會將陸棲格裏芬和水棲克拉肯配置到同一隊伍裏。】
“那就好。”
我不禁笑著說道。
接著光那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時間到！沉浸在感傷裏使判斷力低下是你那邊的責任，全員準備！！”
“……對，擅自攻過來是你那邊的責任，會變成怎麽樣我可不知道噢。”
哈特菲莉亞用生氣而不是疑惑的語氣詢問道。
“喂，你想和那格裏芬戰鬥嗎，在這種不利條件下！？”
“別擔心，數三下就完事了，跟上。”
“去哪！？真是，這家夥怎麽回事啊。這生鏽的招牌上寫了什麽！”
“寫著逃生路往這走。”
事情十分簡單。
我們是身在何處呢。
這裏又是為何而造的地方呢。
怎麽從中逸脫才會變成如今的形式呢。
隻要將這些問題逐個解開，就能找到答案。
也就是。
隻要轉動控製水門的握把就行了。
之後濁流就會將礙事者們衝走。
咚！！
淒厲的聲音和壓力爆發，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即使用巨大的格裏芬從地麵上塞住，也無法匹敵暗渠的主人。
“什、啊！？”
如果是克拉肯和sky還能挽救這個局麵，但格裏芬是陸棲，掉入水中會溺水這點跟我們人類沒什麽兩樣。
“即使明白，但還是覺得壯觀啊……”
咚咚咚咚咚！！放水聲已經變成了震動，搖晃著龜裂的混凝土牆壁。
並排的把手和計量表。
室內的哈特菲莉亞在內側望著生鏽的閥門。
“這個房間沒問題嗎？”
“這裏是水門管理室，不可能被設計成會淹到自己的。”
像狹窄通道一樣的放水路中有個房間，但這裏沒有進水。n之崩壞後，城市的樣貌改變了，如今的水流也改變了。但我將它複原了。因為隻是這樣的惡意，襲擊者也能輕易預測出水的流向。
動員複數格裏芬和趕走地下市民真是個失敗呢，無名氏先生。拜其所賜我動起手來也無需擔心什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
“？”
“雖然不知道n之崩壞後有幾年沒用了，但我聽說不用的設施會極速腐朽。這個房間的表麵不會像地上的斜塔那樣倒塌吧？”
“魅魔？”
【……】
“魅——魔——！！”
在完美導航的魅魔做出不詳的沉默後，巨大的水壓衝破龜裂的混凝土，將濁流灌進了這邊咕咕咕咕咕
總之算得救了。
裝逼果然遭雷劈啊。
“咳咳！咳咳！！”
我們被衝出了暗渠，正趴在太陽底下的河岸邊。半個身子浸泡在髒水裏，吐著地下的汙穢，然後勉強起身。
不，正當我準備起身時，身體突然被勾住了。
“？”
“哈、哈、唔噗！”
被我單手抓著的哈特菲莉亞被淹在了濁流裏，但她並不是不想來到太陽底下，因為她的烏鴉翅膀就在她頭上。
魅魔慌張得叫到。
【吸血鬼無法渡過流水，不過現在可不是那樣！】
我終於發現了，還有一個人在這。
一個抓著哈特菲莉亞的一隻腳的腳踝的人。
“…還沒、完。”
黑衣墨鏡男，是大學的成員，
“我不會在這種地方……！”
我這邊的力量可不是無限的，濁流的勢頭加上兩個人的體重以及因水濕滑的手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我正在被拉下去。
哈特菲莉亞靜靜地搖頭了。
她的眼神在示意我放手。
不過。
“不用這麽悲觀。”
我說著用嘴咬住咒符，因為我單手抓住哈特菲莉亞兩人所以無法用手。還有真可悲啊，【大學】，你是左撇子啊。現在你大難臨頭了。
“啊，等……”
等你個大頭鬼啦。
我毫不猶豫的將咒符貼到左肩上，然後像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手榴彈保險針那樣剝開，將其伴隨著灼熱解放。
possessio arm。
我動起奪來的左手，張開了五根手指。
一臉驚訝的黑衣人就這樣消失在了濁流之中。
隻有哈特菲莉亞的話沒什麽問題，直接將她拉到了岸上。
“q555555……”
吸血鬼哈特菲莉亞眼睛直打轉。真不知道她是上來後感到疲憊還是被水給淹到了。
因為有烏鴉翅膀圓傘在，她避免了被日光直射殺死的即死結局。
我把哈特菲莉亞拉到橋底的陰影裏後，終於能緩一口氣了。在她醒來前我就這樣躺在地上恢複體力吧。
“……喧囂停止了，是姐姐她們阻止了地麵的混亂嗎。”
【完全不想去想她們具體用了什麽方法呢。】
半透明的惡魔看向了我的手腕。
對了，這個傷最好不讓姐姐看到才行呢，要不然圓滿解決的事情又要白費功夫了。
【不過真奇怪呢。】
“指什麽？”
【那名怪物大姐心中家人的安危勝過一切，如果她現在是在地球背麵流浪還好說，但同在橫濱卻放任襲擊者傷人太匪夷所思了。】
“……”
【並且開閘放水的異變應該傳到城裏了，但到現在還沒趕過來。】
“被人擋住了？但她可是橫濱軍神，有誰能夠和能用雙手撐起天空大陸的姐姐正麵對弈啊。那要怪物到……”
我說到一半，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道。”
“……”
橫濱軍神理所當然地護著身後的妹妹邊看著前方數米的位置。
這是與擁有【almighty】稱號之人對峙時足以喪命的距離。
一名長黑發女性站在那裏。
如果是n之崩壞前，人們會以大學生年齡的豐滿美女形容她吧。
她穿著像南國蝴蝶般鮮豔的藍色短下擺和服，但她腰下別著的大刀的朱鞘像劇毒一般顯眼。
……和吸血鬼一起製造混亂的【大學】一開始就知道這城市裏有個像怪物一樣強大的寶物獵人。
雖然是眼中釘，但考慮到和周邊都市的權力製衡，軍神是無法割舍的。並且即使想將她作為礙事者排除也難以暗殺。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能將軍神無力化，並且不用殺她就能結束一切的王牌。
並且【大學】將橫濱作為據點，所以不能進行將城市轟飛等級的戰鬥。
能接受這個艱難的條件的人是誰呢。
“啊啦啊啦，原來如此。”
橫濱軍神輕笑道，
“龍光絢香。沒想到是京都的守護神並且是對麵的physical unity【家庭教師】的頭牌直接出場啊。為了做牽線人，橫濱到底被賣出到了什麽程度呢。”
“你們上頭的事不歸咱管。”
守護神將手放到大刀的護手旁笑道
和隻是名留網遊空間的n高校正相反，【家庭教師】是重視物質性接觸以少數精英一對一進行如今已經不複存在的備考戰爭一邊磨煉人類的異形集團。
即使明知是無謂的掙紮仍無法拋棄學習的相近又相遠的鄰居。
龍光絢香。
“隻要得到和你戰鬥的機會就行了。被抬舉成軍神和守護神後，很難再全力對決了呢。”
“嘿，難道你還在在意嗎？”
軍神露出了絕對不會給弟弟看的表情。
當然，在她身後的妹妹也無法知道。
“隻憑我一人就能對關西全域發動戰爭那話。”
唧。
空間被碾壓了。
“那又不是我散播出去的，而且敵對廣告本來就是通過毫無根據地貶低對手高漲自身陣營戰意的常用手段哦。”
“是誰起頭的都無所謂。”
那是個足以割裂肌膚的冰冷聲音。
“問題是有多少人相信這事，你明白被謠言限製行動自由是多麽愚蠢的一件事嗎？”
“不知道。”
橫濱軍神歪起脖子，
“也沒興趣知道。”
之後閃光交錯。
橫濱守護神京都守護神兩者的位置沒有改變。
隻是各自的手之印和剛之刃閃耀，魔法就將空氣切斷了。
可是。
“……”
“半減期。”
沉默的軍神的一根頭發被切斷，飄舞在空中。相對，與【almighty】龍光絢香毫發無傷。
“原來如此，這就是司掌守護的神格的真相啊。”
“咱和你不同，無法流暢地精煉元素使用將其凝縮的魔法……咱掌握的是倍率變動，也就是倍增和衰減。”
明顯的異常。
隻有頂點和頂點能理解的世界。
“即使你是最強，隻要將那份力量半減就什麽也不會剩下。”
如果離開妹妹就會使妹妹孤身一人，因此軍神作為姐姐站在妹妹的身旁。
執著
於勝利，與守護不符的某人嗤笑道。
“無論是何等微小的魔法，隻要加倍提升就能達到最強。【不瓦解橫濱，不殺軍神，但要使其屈服。】能接下這亂來的任務的也隻有咱了。”
別焦急。
冷靜下來。
即使真是這樣，和軍神姐姐同級的百萬都市核心魔法師出差來到了這，我即使趕過去也什麽也做不到。隻會增加姐姐必須守護的弱點而已。
沒其他我能辦到的事了嗎
橫濱騷亂的元凶在哪裏。【大學】的年輕男性被衝走了。那麽就要從另一個方麵下手，也就是說隻要斷掉源頭就能讓其他城市的核心魔法師撤退了。
“嗚….”
暈在漲潮的岸邊的哈特菲莉亞發出了呻吟。
弱流水的吸血鬼終於醒來了。
“抱歉，我考慮不周。”
“就是。”
渾身濕透的吸血鬼按著腦袋挺起身子，
“與我們作對的人類們去哪了。”
見我用大拇指指了指變成泥土顏色的河川，吸血鬼滿意地點頭道。
“那就好。”
“過獎。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再次詢問到，
“飛在天上的強襲宇宙揚陸艦是虛像的可能性很高，我覺得即使再怎麽深究也隻是竹籃打水。”
“……”
哈特菲莉亞從橋下望向遠處的街道以及飛在藍天上的巨大飛船。
“我該做的事沒有變。”
她最終說道，
“無論其中具有怎樣的意圖，是誰在欺騙利用我，我都要回到我的船上。無論真正的船是在宇宙還是地下。”
她雖然有些口吃，但仍清晰地說出口了：
“現在的我沒有任何根據，沒有任何依靠，甚至就連在棺材中俯視所見的影像都無法辨明真偽。我能找到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回到那艘船上。我的情況和走遍藕斷絲連的眾多城市並對學校懷有曖昧回憶的你不同，所以要做個了斷。無論等待我的是什麽，不從那裏出發我的旅途就不會起步。”
“也就說委托依然有效咯。”
沒錯，姐姐和妹妹處於爭執中，那麽我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件事了。比起和憑雙手就能接住天空大陸的怪物對戰，打擊造成這種狀況的黑幕更為簡單。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回過神來時我們的手已經互相握緊了。
【可是人類大人，你知道具體的地點嗎？雖然知道是地底，但總不可能將整個行星翻過來吧？】
“暗渠中的那幫【大學】的話如果是真的，哈特菲莉亞和強襲宇宙揚陸艦是轉移吸血鬼社會在地下的真相的幌子。如果這幌子徹頭徹尾是這作用的話，我有個眉目。”
【？】
“哈特菲莉亞最初沉睡的洋館。當人抵達最下層隻見著一個棺材且沒有吸血鬼以外的東西，應該會直接折返的吧？”
吸血鬼懷疑地皺起眉頭。
“就憑這點？作為證據有點不靠譜啊。”
“按常規思考，確實如此。”
“？”
“魅魔，你姑且也有學校學籍，應該早點注意到的。有那個哦。”
“喂，說清楚點。”
聽到哈特菲莉亞的催促，我聳了聳肩。
“你沉睡的大宅底下有著各種各樣的裝飾，其中有個用被詛咒的純金製成的字母對吧？”
“具體是哪個字母？”
我的提問被她用提問回答了。
“我一開始認為是z，是終結的文字，作為住有吸血鬼的房子來說再適合不過。但不對，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對，非常簡單的事情。”
“你能說清楚點嗎，祭品。”
我遵從她的要求，簡潔地說出一個字。
“n。”
現在姐姐估計在一邊保護妹妹安娜一邊戰鬥。我們心懷要迅速結束一切的煩惱在城外的草原上急奔。
從橫濱去到之前那個沉在像是被巨人踩歪的海岸線裏的廢物得花上一天的時間，一般來說單挑對決是不可能會纏鬥一天以上的，但姐姐那種等級隻要躲在陰影裏小睡片刻就能繼續戰鬥，戰上一兩周時間不在話下。
而且，怪物間的戰鬥怎麽可能會在五分十分內結束。
比起姐姐本人，我更擔心跟姐姐在一起的安娜。
妹妹一旦疲憊，就會給保護她的姐姐增加很大的負擔。
“……喂，真的有哦。”
所以發現通道時我疲憊地說道。
翻開最下層的棺材地板後，下麵意外沒有進水，反而有扇n之崩壞前的銀行金庫似的圓形大門。
【知道打開方法嗎？】
“應該不會告訴誘餌的哈特菲莉亞開門方法，告訴她這誘餌就派不上用場了。但方法絕對是有的，因為他們在害怕什麽。”
但用撬鎖工具根本撬不開，我的possession·body也對無機物無效。
如果有哈特菲莉亞打不開的限製，她的翅膀估計也派不上用場。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哈特菲莉亞挽起手臂說道。
“水壓！這裏近海，引大量的海水過來應該能破壞這個門吧。”
“得據情況而定，但水密門做起來也不會費什麽功夫。潛水艇的艙門雖小，但可是能耐幾百氣壓呢。海水估計弄不壞這個大金庫級別的門。”
“那麽就靠氣壓！地下應該有空氣，那麽隻要將外麵變成真空門就會張開了。”
“你是想製造壓力係的潮流吧。”
她該不會是在哪偷看了n高校的物理實驗視頻吧？不過總比閉口不提建議更有建設性就是了。
“……哈特菲莉亞，你對這洋館還有留戀嗎？”
“嗯？”
“假設想要的開這個門必須將這個建築物全部破壞掉，你會點頭嗎？”
吸血鬼少女沉默了一會。
她思考過後說道。
“這裏對我來說確實是個具有意義的場所，也有棺材之類想拿出去先放好的物品。”
她為了能繼續前行，緩緩地說道。
“可我想回去的地方不是這裏，那麽就必須照你的做。你想到了什麽對吧？”
既然她下定了決心，我也必須坦誠相告。
我將在腦海中整理的意見鄭重地說出口。
“你曾用大質量的翅膀防住了姐姐的攻擊，因此應該具有相當龐大的威力。那麽你能不能攻擊地麵製造人工地震呢。”
雖然這想法荒唐無稽，但我姐姐可是超規格的，能和那種超規格的姐姐對拚的哈特菲莉亞不可能做不到這種事。
【打算弄歪地盤扭開這扇門嗎？但這扇門可是以哈特菲莉亞為基準設計的呀。】
“不是。”
我搖頭道，
“我們去引發附近火山噴發，抬起天空大陸吧。然後上到那座天空大陸，再像之前那樣使它墜落。把它摔到門上說不定能打穿呢。”
為海岸線增添另一個巨人足跡，也就是環形山。
很簡單就做到了。
所以吸血鬼才會使用強襲宇宙揚陸艦那種氣派的假想，掩蓋這方麵的頭緒。
破爛的洋館建築像設計過剩的驚嚇箱一樣飛散後，其中央原本是門的地方出現了個深邃的洞穴。
幸好，海水沒有流進破掉的門中，而是流進了像仙貝一樣裂開的龜裂之中。
“……”
“……”
【……哦哦。】
門後的洞穴毫無疑問能塞進一座信號塔，並且還擁有著方形的斷麵和沿著內壁延
伸的樓梯。
裝潢，可以這麽說吧。
和現實崩壞前的景色不同。
也不是fantasy。
也不是sf。
真要形容的話的話。
“真像製作出問題的空間啊。”
用電視遊戲來形容，就是鏡頭探進了多邊形模型之中的感覺。一種讓人理解世界的扁薄的景象。
茫茫然的一片純白。
既不像金屬又不像塑料，也沒有焊口和沒有髒的地方。完完全全隻有平麵在延伸。
“如果真是從這裏拋棄龍和格裏芬的話，應該有怪物掙紮的痕跡啊。如果是麻醉後綁起來再扔的話，應該有大型電梯才對。”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魅魔稀奇地謹慎起來，
【別以為我等訴說的世界是可以用區區三次元空間說明的。發揮可能性和想象力，至少說是平行世界……她是這麽說的。】
“？”
【這是空間整個塌陷的碧海。不，是通過11次元打入了時空樁嗎。這地盤就是被用那種方法被挖掉了……雖然作為惡魔的我沒資格說，但本應不存在的吸血鬼能在現實闊步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吧。】
“11次元？時空樁？”
當我跟不上節奏時。
“等等……”
“？”
先行一步的哈特菲莉亞停下望向了我，我的身體隨之一僵。我抬頭仰望，也跟她一樣發現了問題。
“這……這不是向下的樓梯，而是那個有名的悖論！我們被關進了那幅錯覺畫裏！？”
擁有四個頂點的樓梯畫，無論怎麽走都是在向上的錯覺畫。
無論上下都像對鏡一樣無限延伸。不，並不隻是這樣。扁薄的牆壁透明化，前後左右都衍生出了有棱有角的螺旋樓梯。
我咽了口唾沫後，背後的魅魔對我說道。
【我來導航，請以一步為單位行走。走錯一步就會被放逐到完全不同的異世界裏。請謹記這是比深愛的文件被勒索軟件暗號化還要麻煩的事。】
“隻要注意上下不行嗎，隻要不被前後左右迷惑，一直向下……”
【並不是這麽單純，一旦認知到迷宮就會越來越多。請想象成無限落選簽中隻有一個中獎的。】
本以為頭上的宇宙就是一切。
浮在那裏的強襲宇宙揚陸艦就是崩潰的源頭。
但現實萬千，有認知限製的宇宙又無限連接了起來。
“……”
哈特菲莉亞從剛才開始就閉口不言。
雖然像是在沉思，但在我看來那是對初次來到陌生的城市的不安。
吸血鬼社會。
強襲宇宙揚陸艦的真相。
被排擠在外，不知真相一直沉睡著的她到底懷抱著什麽樣的感情呢。
我們遵從不知按照原理不明的魅魔導航慢慢走下螺旋樓梯，時縱時橫。感覺就像在無限且巨大的拚圖中徘徊一樣。我們沿著四角螺旋樓梯抵達與其它四角立方體色子的接觸點，然後進一步往下。
每當我們走下一道道樓梯，思考就越來越內向。
即使抵達了底部，也沒有什麽實感。
樓梯就像因某種bug斷絕了，不能再下樓梯反而讓已經習慣下樓的我有些不適應。
無限連接的世界又重新變回了一個，透明的牆壁消失，白色正方形的地板毫無溫度地宣告著終結。
“什麽都沒有……”
也許這也是萬幸吧。
這裏沒有門沒有房屋也沒有能交談的對象，隻是一個正方形的地底空間而已。
這裏就是吸血鬼社會嗎？
雖然無限擴展的次元迷宮確實厲害，但那隻是綜合上來說，分拆成單一就隻是個地下空間而已。
也就說穿過迷宮回到單一世界的我們所在的也隻不過是個封閉的空間而已。
為了麽即使要犧牲同胞也要隱藏這種什麽都沒有地方啊。
既然什麽都沒有，那麽破壞我們世界的怪物又是從哪來的？
當我這麽奇怪時，變化發生了。
“？”
最初我以為是風，但這種寬闊又整齊的密室空間不可能有風。
那又是什麽？
答案就在正方形空間的中心。
“……灰塵。”
【不對，人類大人請警惕！】
“那跟我的翅膀一樣，是外部擴張物體！！”
從什麽都沒有的虛空中出的現超越灰塵定義的細微粉末聚集了起來,組成了由骨骼外觀的巨大四足野獸。
那是足以匹敵大型拖車的狼骨。
能認知到的世界並不是一切，隻相信親眼所見的東西並不一定科學。這就跟主張魚非卵生，而是由水孕育而成一樣。
要去理解，我之所以看不見任何東西是我欠缺了什麽。
從宇宙大爆炸到宇宙的終焉，其中存在著無法認知的世界之理。那世界之理就在我的眼前。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我沒隻注視從正方形空間中出現的巨狼骨骼，而是整個空間。
烏鴉和狼。
汙穢的野獸。
裹著足以成為感染症的某種象征【外衣】。
“他們就在這裏，並且放棄了人形稀釋成了肉眼不可見的尺寸。這個空間果然是吸血鬼的社會。”
【正確。】
機械性的女性聲音穿狼骨中傳來。
別說發聲器官了，她就連最低限的肌肉和內髒都沒有。不知道這是他們構築肉體的極限還是最大限度的讓步。
那聲音仿佛在訴說。
知曉恐懼吧。
光是有可以發泄感情的方向就該謝天謝地了。
【因此，你們隻是抵達這裏結局就已注定了。我等無所不在，化作細微的粉末存在於你呼吸的空氣之中。】
“……”
【這裏的一切都是吸血鬼，你明白這對於人之容器是何等危險的狀況嗎？】
先散布開再選擇擊殺對象，簡直就是有指向性的細菌兵器。
對方確實不是拳腳功夫能都對付的對手，我和他們的戰法差距太大了。
不過。
“不能就此放棄。”
【？】
“你們不是真正的細菌兵器，而是變成那樣的吸血鬼而已。想要對付你們古書比起細菌學更有用，因為吸血鬼的弱點還是那些。”
【你的根據是？】
“如果你們真的是超規格的逆天存在並且人類對你們無計可施，你們吸血鬼也不會害怕得躲進這個深邃的地方裏。也就說你們畏懼這什麽。”
雖然說得過去，但我們麵臨的困境仍未改變。
對手可是吸血鬼，沒有底牌一對一對人類來說太艱難了。能做到的也隻有姐姐那種超規格的人了。
溶進空間的不可能隻有一個，肯定有眾多吸血鬼。他們所有人都不自傲，包圍著我並且能隨心使出王牌實在是令人絕望的狀況。
【大上段嗎，不過我等隻要有心就能瞬間將你消滅。】
“但你們沒動手。而且隻要你們不出聲，我們也隻能回去而已。這是為什麽？”
獸骨稍作沉默。
真不知她是代表，還是總體意識。
最終，機械性的女性聲音這麽說道。
【我等正為質的低下而煩惱。】
“質？”
【人類的質。忘了嗎，我等吸血鬼是如何增加數量的。】
咬人。
像細菌兵器的擴散那樣。
【我等吸血鬼的質是和人類的質攸關，特地橫渡次元也是為了得到合格的人類社會。沒想到，就連抵達的地方也是如此惰弱。】
“等等…”
【第二次跳躍具有各種問題所以執行起來並不現實，雖然可以跳躍，但要連接正確平行世界的計算過於龐大了。不，已經跳躍失敗的我們的計算是否真的有用，尚有再思量的餘地。因此我們隻能教育這個發展錯誤的次元的低等人類。首先是調整數量，然後配置規定的敵人，讓人類像通關角色扮演遊戲那樣自然完成學習課題。】
我腦海中瞬間想到一個成功案例。
就像姐姐那樣？
可是，這樣一來。
“招來n之崩壞的怪物不是被投棄的，而是被計算好的嗎！？”
【那是我等在這個次元打入樁子時，其它近似次元被卷進了n之扭曲的結果，是意外飛來的生物。我等最初將他們關進地下牧場打算按順序處分的，不過幸好找到了其它用途。】
擅自被帶過來，擅自被殺掉。
在這種意義上，不會說話的怪物也是被害者嗎！？
【雖然得到了一定的效果，但人類社會比預料的還要脆弱。通過文明被整個破壞得到的成長還遠遠不夠，所以我等根據現狀構築了新的角色扮演遊戲。】
“……”
糟了，這趨勢。
【即是選拔出能查清n之崩壞的原因，抵達設置在全世界12個地方的測試用社會的人類。成長到這種地步，人類才初步擁有能被我們吸血的資格。恭喜你，人類。你幸運地獲得了尊貴的長生不老資格。】
這下糟了！！
在我背後湧現出一陣惡寒的那一瞬間。
巨狼骨骼和細微粉末，死與殺戮的風暴從我身體內外兩處襲來。
無計可施。
無論再怎麽努力，做好何等萬全的準備，隻要弄錯前提就不可能成功。
想一口氣喝幹海水。
想摘下天上的太陽。
想逆轉時間回到過去。
這也跟那些一樣嗎。
人類無法戰勝吸血鬼。
對於統領微觀世界的豺狼虎豹來說,在宏觀世界徘徊的一個人類就如同路邊的石子一樣能夠輕易踢開。
這樣一來。
但即使如此。
轟！！旋風大作。
不，嚴格來說是狼骨來襲……不，準確來說是襲擊我的狼的粉末。
總之，我毫發無傷。
從四麵八方殺來的骨粉和進入我身體中的異物都無法出手。
這是因為。
“……忘記了嗎。”
聲音的主人並不是我，而是身為吸血鬼卻被同胞背叛且夢想著其實是鬧劇的強襲宇宙揚陸艦的一名少女。一名即使知曉自己被騙，也要為了查清真相而邁進的孤高吸血鬼。
哈特菲莉亞。
“烏鴉翅膀和狼的骨骼，能隨心所欲地操縱這些【衣服】的並不是你們的特權。而且舍棄自身五體化作兵器的你們打得過我這原原本本的吸血鬼嗎！”
……也就說是像駭客攻擊那樣嗎？
哈特菲莉亞擴張操縱翅膀的機能，將他人的狼骨都納入自己的指揮了。所以我才沒有失血而死，也沒有變成吸血鬼的一員，才這麽平安無事……？
可是，這個戰力差是怎麽回事。
雖然知道對方已經稀釋在了這個空間裏，但應該不隻有一兩百人吧。哈特菲莉亞隻憑一人就鎮壓住了他們？這家夥也是超規格的嗎。
【所以你才是門衛。】
這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嚴重的異常和錯誤才是。
但機械性的女聲聽起來卻一副欣喜的樣子。
【拿下這門衛，並獲得了超越等價交換等利害的信賴的人類。名至實歸是成為我們的一員的人才。我等的眼睛果然沒有看錯。】
“承蒙誇獎，但不巧我並不想成為你們吸血鬼的一員。”
【為何？我等吸血鬼宣言要增加同伴時，過去1490的試做過程中有無數願意的人類前來。對於那種對長生不老的欲求和願望，我等都避而遁世。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理由很簡單，無論有多麽合理的理由，我都不打算放棄這個身體。我可不想變成五官和手都沒有，誰都看不見的骨粉永遠飄蕩下去。”
【這隻是價值觀的不同。我等的自我延存無需捕食與消化，我等的自我繁殖無需性行為，因此我等不需要物體。隻要有著吸血功能的牙存在，一切皆可滿足。五體和髒器等結構，隻不過是我們離開起點後名存實亡的東西。】
“你那並不是完整。正因為你這麽想，才無法進一步成長。你已經走到死路裏了，正因為無法向上才會誤以為自己身處頂點。你僅僅是在漫長的人生攀岩中選錯了路線,頭頂被岩盤堵塞，無路可走隻能在原地屈服。”
【根據何在？】
“因為你的生活方式完全不讓我眼紅。”
說了，我說出口了，
“身為最強魔法師的姐姐，棺材中的美麗吸血鬼，貪財的妹妹。她們身上都有我羨慕的地方，雖然我絕對做不到，但如果能交換人生一天，我絕對會十分享受。我對她們會有這種想法，但對你卻沒有。舍棄身體變成骨粉，無人知曉地永遠活在空氣裏……這算什麽？我能斷言，那種人生很無聊。即使這是最完美的生命，沒有任何危險和弱點，但我仍拒絕這種活法。我寧願身懷弱點和危機並行，展開雙手麵朝上天地在這個世界活下去。這才是人生。不自由的永遠，跟被關進牢裏又有什麽區別。”
“不。”
接我話的是同為吸血鬼的哈特菲莉亞。也許正因為是同族，她才有資格說話。
“別忘了。這些家夥並不是自設牢籠。不僅引發n之崩壞和破壞人類社會，還是將我騙進棺材中沉眠的大罪人。是在牢裏給別人添麻煩的最罪惡的囚犯！盡情反駁吧，不管你們是何等優秀的生物，那種給人添麻煩的人生見鬼去吧！！”
【這說法真奇怪呢。】
機械性的女聲說道，
【我等乃吸血鬼。吸人血使其變為隨從，是以沐浴人的恐懼為前提的生物。哈特菲莉亞，你正無視自己的構造進行著不合理的思考。】
“吸。”
“這奇怪嗎。”
吸血鬼少女瞬間倒吸了一口氣，因為我為了幫她插嘴道。
不要臆測，既然做了正確的事就要挺起胸膛。
“哈特菲莉亞可是說了，其實她是想道歉的，想為剛睡醒的失控咬我一事道歉的。這裏麵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至少，哈特菲莉亞和你不同值得我尊敬，能讓我有和她交換人生一天的想法。吸血鬼的身份可不是借口，哈特菲莉亞已經把它否定掉了。否定了，道歉了，並承認傷害人並不是件好事！”
【……….】
“所以我不會同情你。吸血鬼是吸血生物，不吸血就會死所以襲擊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不能用善惡來評價他們……我不會讓你用這種借口敷衍過去！今天，我要在這裏為n之崩壞做個了斷，要清算欺騙哈特菲莉亞讓她進入棺材的罪孽！！我不會把所有吸血鬼都當做惡人，也不會將吸血鬼定做人類天敵。這世上有好吸血鬼也有壞吸血鬼，而你是壞吸血鬼。這點毫無斟酌的餘地！！”
別想得太複雜。
別被魔法師的手指迷惑。
所有的牌都攤開在台上，無論他們主張什麽卡牌的數量和花紋都不會改變。
隻是為生而食根本不需要引發n之崩壞。
隻要不製造n之崩壞這龐大的事件，他們也不會懼怕人類，
把強襲宇宙揚陸艦和哈特菲莉亞當做誘餌和保險使用。
這全部都是這些家夥的任性和自我陶醉。
他們造成的結果是不會改變的，也改變不了。無論再搬出什麽樣的理由，我們頭上的正義之冠也不會掉落。
所以不要膽怯，要勇往直前。
堂堂正正說出該說的話。
“你已經完了，隻有這樣才合理。”
【具體要怎麽做？】
機械性女聲詢問後，哈特菲莉亞製造出了碾壓什麽的聲音，那估計是在咬緊牙關的聲音吧。我回頭一看，發現她滿臉都是汗水。
哈特菲莉亞僵硬地瞪住正方形空間的中央，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沒問題，祭品你繼續你的戰鬥就好。”
“……”
果然不可能完全鎮壓啊。哈特菲莉亞一旦被鎮壓，我的下場也一目了然。
“不用不安。我姑且坦白，我很開心。吸血鬼裏有好人也有壞人，我不會把所有吸血鬼都當做惡人。謝謝你這麽說，這句話，讓我認為和你成為同伴真的是太好了。所以讓我努力到最後吧，別不識趣地想要奪走本哈特菲莉亞·拉庫斯·戈爾德布拉德的人生樂趣啊，祭品。我現在！正在興頭上呢！！”
【無用功，自動防故障裝置。】
機械性女聲像在倒數一樣淡淡道，
【這是結果已經注定的戰鬥，哈特菲莉亞，憑你的製禦法是無法將我等全部鎮壓的。就連僥幸都沒有。】
整個空間震動了起來。
隻有肉眼的我根本看不到事態，隻看見了哈特菲莉亞後退了兩三步。
然後我理解了，某種模式某種力量關係改變了。
烏鴉的翅膀被狼骨壓製住了。
【在設計等級的階段我等將你設計成贏不了我等，因此這並不是機智和技術的問題。而是像青蛙打不過蛇一樣，你是戰勝不了我等的。】
噗嗤。
我口中溢出了一股討厭的味道。
我體內那具有鐵鏽味的東西正在逐漸被削減。
雖然不想表現出來，但果然還是撐不下去。我的身體仍舊不聽使喚地彎曲起來，即使用手捂住嘴，紅黑色的液體仍不斷溢出。
啊啊，哈特菲莉亞的加護正離我遠去。
進行不可視的纏鬥的哈特菲莉亞看向我。
她的臉上淨是汗水，明明是吸血鬼但看到人類溢出紅色卻膽戰心驚。
追擊在這個最壞的時機到來。
那不是嗤笑，而是冷靜分析的語氣。
【哈特菲莉亞，你認為隻有自己是例外嗎。認為隻要和人互相理解互相聯手，就能加入他們的社會嗎。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我們早已將你調整成無法辦到那種事的了。】
“你說什麽……？”
【充斥著眼花繚亂的人與物與情報的橫濱感覺如何，你認為看不懂字不會算數的你能適應那裏嗎。當然不能。人的速度和你的速度不同，理解的速度不同。你定會在某處引發糾紛，使得吸血鬼的力量反彈，然後被彈出圈子。我等就是如此設定你的。】
“我並不是不知道……”
哈特菲莉亞的肩膀顫抖起來，然後爆發了，
“而是被你們奪走了嗎！？是你們奪走了我那理所當然能加深理解活下去的恩賜嗎！！”
【你隻能成為門衛。】
那聲音十分柔和，且冰冷。
可稱為完美的話語化作凶器向哈特菲莉亞刺去。
【即使你從現在開始學習，自學是無法追上他們的，要拜人類為師他們也不知道吸血鬼的逆鱗。即使開始十分順利，也會在某處分裂咬殺，悲劇終會到來。】
哈特菲莉亞語塞了。
即使為掠奪而憤怒，她也是明事理的。
【你無路可走。】
奪回是不可能的。
用已經僵住的腦袋重新學習是痛苦的。
【你隻能駐足於此。】
正因如此，吸血鬼鋪設的軌道十分堅固，無法脫軌。
【收場由我等負責，你就回到門衛的崗位去吧，哈特菲莉亞。以天之舟為目標在棺材中沉睡的少女，我等不會連夢想的自由都剝奪。】
物理上的戰鬥被壓製，精神的支柱被折斷。
哈特菲莉亞的身影由此變得越發越渺小。
我感覺到了。
燒灼痛楚在胸口裏亂竄，疼到我都忘記了自己在吐血的事實。
思考莫名清晰。
我終於下定決心了。
正義必勝，邪惡必亡。這樣不可以嗎。不可以將它展現在淚流滿麵的女孩子麵前嗎。
“我說。”
對方不是人類。
放生後不知道她會在哪裏引發什麽預想不到的大亂子，也許會給橫濱帶來災難。
開什麽玩笑。
“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她可是會為他人的受傷而痛苦。
她可是比起自己的目的更關心他人的痛楚。
她可是會為自己的不足而羞恥並且想要彌補。
隻要這樣，就能做到。
就能和哈特菲莉亞·拉庫斯·戈爾德布拉德一起走下去。
……為此所需的機構，我可是清楚得很。
雖然學曆社會和終身雇傭都被n之崩壞破壞殆盡了，已經不存在鋼筋混凝土的校舍了，那隻是用網遊空間再現出來空有名字的東西，但即使是這樣仍是存在的。
能讓她步入門衛之外的道路，脫離混賬的軌道自由生活的鑰匙是存在的。
那十分合適她，因為是網遊空間所以能共享在一起的時間和體驗，也沒有和對方見麵的必要。無論出現什麽意外，都不會產生突然咬人的風險。
最後隻要她有這個意向就萬事俱備了。
“我不是指輸贏，而是一切結束後沒有束縛能自由暢遊世界的時候，你想做什麽？”
這可能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不直視自己麵臨的危機做出無稽之談簡直是腦子有病。
但我這不是即興演說，而是有著強大原動力的戰鬥。
“……想。”
接著，孤高的吸血鬼緩緩動起嘴。
“即使被說是任性，即使被嘲笑也無所謂。”
“……”
“即使是幫倒忙，即使幫不了人！即使沒有任何意義，即使聽起來是無稽之談！！”
哈特菲莉亞瞪著將至的敗北呐喊，
“我！”
發出嘶吼。
爆發出無論再怎麽咬緊牙關也無法製止的巨大熱量。
“我——！”
她的目的從一開始隻有一個。
她想得到強襲宇宙揚陸艦並不是想得到要到性的武力。
來到這被隱藏著的洞穴也並不是想展開這場紛爭。
少女的目的是，孤獨的吸血鬼在世間追求的是。
“我想得到能和‘大家’在一起的歸宿，想得到能一起共享的時間！想聚集在一個房間裏，擺好桌子一起學習！！”
【校長你終於回來了啊！？】
【你好啊會長，這提醒軟件是你自己組裝的？我偷偷登錄居然都被發現了。】
n高校no.1和no.2在虛擬走廊中對話著。
【根據未確認情報，你不是正和京都的守護神對戰著嗎。】
【不能囫圇接受這種來曆不明的情報哦……我可愛的妹妹長了黑眼圈，火一上來直接揍飛那八婆了。半減期？把宇宙體積削一半是多少，不斷減半終有一天就能抱在手裏嗎。】
【嗚哇哇哇，你這怪力白癡！？】
黑發巨乳的常識人尖叫起來，但她沒發現對方正在享受她做出的滿分反應。
【順便，你不覺得氣氛很緊張嗎？估計是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終於願意做事了。今天又有誰在某地被拯救了。接下來，不偶然做些校長該做的工作姐姐的麵子就保不住了，轉學手續的表格在哪來著。】
【哎，哎哎？我們收到報告你弟弟再次前往發現吸血鬼的無人港，也就說他參與進了和吸血鬼有關的事件中嗎？你幹嘛還這麽自在啊！以他的成績他的生還幾率令人扼腕啊。】
【哎呀哎呀，你真是太低估他了。】
華麗的虛擬結社做出了嬉笑的動作，
【而且你也誤會了，你以為n高校的no.1就是我吧。】
【哎……。】
【魅魔討伐任務。】
校長姐姐叫出繁多活動記錄中的其中一個記錄，
【我和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動真格打起來了，普通來說任誰都阻止不了我的進軍，但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當和惡魔契約擊破了理論和法則扭曲了那個結果。所以魅魔仍活蹦亂跳地憑依在他身上哦。】
【憑個人之力……壓製住橫濱軍神？】
【真是可愛又迷人啊，所以我為了再一次見到他那時的認真模式經常去找他麻煩呢。】
校長笑著總結道。
【所·以，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想贏是不會輸的。他某種意義上比我還旁若無人，特別是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背負某人生命和人生的時候，就連我也想不出打倒他的方法。】
空間因被碾壓發出了悲鳴。
“哈特菲莉亞·拉庫斯·戈爾德布拉德。”
但我對那並不關心，現在最該優先的事另有它在。
“直接使用在校生權限，承認你即刻成為橫濱電子網內完全招待製假想學術機關【n高校】轉校生。”
【這是……？】
足以匹敵大型卡車的狼骨開始張望四周。
它也目睹了我將羊皮紙咒符貼到了右腕上，然後我像拔掉人體手榴彈的保險針一樣拔掉深入體內的紙張。
【魅魔，深層解放，全連接。】
【遵命，批準請求。但勿忘生理鹽水是桅杆。和至今不同不會再留情了，詛咒的侵蝕率過高一擊就會引發休克症狀。】
無所謂。
現在可以說出口了。
即使全身被詛咒燒灼仍要與姐姐對抗的那一天所說出的最棒又最差勁的話語。
“overlevel·possessiht arm。”
劇獸狼骨對我的舉動發出了疑問。
【是要奪取哪裏？利用二足行走的五體的憑依詛咒無法對應化作四足野獸的我等，並且對象也不可能是哈特菲莉亞。】
“……”
不明白嗎。
不，你們應該明白。
【並且這破碎聲是什麽！？輕易地超越我等的全力，即使讓吸血鬼這一種族全體吸幹所有生命也無法得到這種幹涉力。這影響範圍已經超越一個宇宙了，明明從一個宇宙中誕生的生命是不可能引發這種現象的！！】
魅魔給我的possession·body是利用自己的身體暫時奪取他人相同的部位。
目標的設定隻限於目所能及的範圍，並且還有身體要與人相似的限製。
可是如果那家夥無處不在，如果那家夥擁有無以倫比的力量，如果那家夥是擁有與人相似的身體的存在。
我們人類在n之崩壞後拚命適應這個亂七八糟的時代與世界，拚命吸收能用上的一切。比如說對曾嗤之以鼻的古文書出手，解析各地遺跡的筆畫，為了生存就連魔法都稀釋殆盡。
我想道。
魔法，不，被人類控製前的神秘和超常難道不是某人的持有物嗎。
我沒有姐姐那樣的技術，無法操縱元素。就連【和非人存在結締契約】這唯一魔法都被魅魔占據了。我擁有的隻剩別人借我的東西了。
但每當我看著美麗，又或者說作為我審美的具象化的魅魔時都會不由自主想到。
人能夠使用能夠嚐試，也就說神秘和超常也是屬於能夠嚐試的範疇的體係吧。
也就說在操縱著神秘和超常的任誰也看不見的存在，其實跟我們人類長得差不多吧。
並且在n之崩壞後出現在各地的巨人爪痕和足跡，那不就是以自身五體為形象去操縱神秘和超常嗎。
所以即使種族的不同也無需糾結。他說不定是手持要用雷霆形容的武器的長須老人，又或者是摘蓮花上坐禪並用偶爾開啟的第三隻眼凝視世界的形象。
而我的 即使對方不是人類，隻要身體相似就連惡魔和吸血鬼都能操縱。
而且惡魔都在我的眼前了，與惡魔相對的對象不可能不在這個世界裏。
“說吧。”
我對敵對者笑道，
“用你們聰明的腦袋推出答案吧，吸血鬼。道出那句禁忌，道出毀滅自己之物的名字吧。”
【難道……】
那是打退堂鼓的語氣。
由於過於聰明，他們已經理解自己無處可逃了。
隻能呆然地道出那個終結之名。
【n本身……是指接觸無法觸及之物（noble body）的意思嗎……】
現在我奪走的是那個存在的一隻手，之後隻要解放就行。
他到底是有多大的體積，他到底有多大的質量。
雖然不明，但我仍揮舞起他那能像開罐器一樣挖開這個世界並破壞一切的爪子。
世界這東西十分容易改變。
如今學校和社會也都在網絡的角落名存實亡。
現在是劍與魔法的時代，
強襲宇宙揚陸艦仍漂浮在天上。
妹妹的賭場大賺特賺，姐姐是最強，橫濱城也是這個時代的一部分。
所以我的執著對於主流根本沒意義。
但正因為是這種時代，我才想堅持貫徹至終的意誌。
所以我為了渺小的結局，揮舞起了能撕裂世界的力量。
《聲音輸出輔助模式》
吸血鬼哈特菲莉亞·拉庫斯·戈爾德布拉德的轉校手續完成了。
我想今天應該能給大家介紹新朋友了。
在這點上，下水道和暗渠也一樣，水的流向都發生了改變。
主要河流的水位線都不到原本堤壩的三分之一，明明連接著葉脈色的放水口卻沒有水流出來。
暗渠也並不怎麽臭。因為沒有什麽汙水被排進來，而且暗渠中間等隔亮起的魔法燈光使細菌之類的無法活發。
有的地方排列著小艇店鋪，有的則是生活住所。
“怎麽了？”
“沒什麽……”
我再次看向錯綜複雜且眾多的暗渠放水口，
“隻是太過安靜了。雖然人群太多是個麻煩，但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難道……”
【被引誘進來了。】
魅魔做出不詳的發言。
然後我們的前方綻發出耀眼的閃光。
“嘁！”
我連忙拉起哈特菲莉亞的手躲到其它放水口後，但很難說這就算安全了。應該考慮除了我們前麵的顯眼的目標外，周圍還配置了無形的刺客。
前方，也就是光的那邊傳來了年輕男人的聲音。
“無視吸血鬼，集中到人類身上。我們已經把你們隔離了，我們也沒那麽多工夫，想投降要在死前說啊。”
真亂來……但可氣的是不得不承認十分有效果。
聲音聽起來不是吸血鬼哈裏斯妲蕾雅，應該是和她聯手的人類。
“……那麽。”
我一邊和哈特菲莉亞背對背警戒著全方位一邊對他喊道，
“你們的要求是什麽！？”
“放棄上宇宙。我們從哈特菲莉亞進入橫濱時就在監視了，看樣子你們是準備去浦安吧？”
“……雖然知道，但你們卻沒有破壞過山車的力量，不對，是權利嗎？”
我舔舐嘴唇，
“先隔離我和姐姐，又在意城市和城市間的權力製衡。你不是吸血鬼呢，而是同流合汙的橫濱人吧？”
說到行政最想到的是王侯貴族，但那些人不可能會跑到最前線還來到河裏。
根據排除法。
“【大學】嗎……？傳言有自詡參謀操縱王侯貴族的家夥呢。”
也就是順利從n高校畢業成功的一例。雖然想讓畢業生大前輩溫柔對待我這在校生，但似乎不可能呢。
“隨你怎麽妄想，但時間不等人。你覺得你還剩多少時限？”
“你既然是哈裏斯妲蕾雅的同夥應該知道吧，他們擅自將這顆星球當做最終處理廠，把各種危險生物扔到各處，引發了n之崩壞！你覺得遵從他們的方針真的正確？不想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嗎！”
報複之類的都是扯淡，我現在隻是想動搖對方而已，
“並且哈特菲莉亞是船的主人所以能驅動它，它一旦離開地球就能解除我們的一個心頭之憂。那東西整天上，你們也睡不好吧！？”
“我不這麽覺得。”
意外的回答。
當然，這話有可能是出自什麽意圖而不是發自真心。
“先不論是自然發生還是人為設計，這顆星球確實成為危險生物的最終處理廠了，這也是n之崩壞的契機……但是其出處真的是【宇宙】嗎？如果是就產生了個疑點。”
【原來如此。】
魅魔比我先一步嘀咕道。
然後聲音從另外一個放水口傳來。
“吸血鬼是吸人血的生物，不可能在其它星球上生存。”
確實。
和我背靠背的哈特菲莉亞的壓力變得遙遠。
“我們認為宇宙說是謊言，因此存在不得不撒謊的理由。簡單來說浮在天上的是巨大的虛像，實際上它並不存在。無論從世界上的哪處眺望都極其顯眼的強襲宇宙揚陸艦，隻要看到這東西所有人都會誤以為是世界的秘密是外星人設計的吧？”
“那，那啥。也就說你們認為吸血鬼的秘密在地球上嗎？”
“在地下。”
年輕男性速答道，
“吸血鬼討厭陽光，因此比起沒有大氣圈守護的宇宙，那裏更適合作為住所不是嗎？”
“……”
“這顆星球的某處存在著出入口，能讓他們定期投棄危險生物和捕捉作為食物的人類。正因為他們怕出入口被發現受到反攻，所以才造出了強襲宇宙揚陸艦這巨大的虛像。你已經明白我們的目的了吧？情報是必須的，所以我們才裝做傀儡接近吸血鬼樣本，但成果不佳。就在這時我們確認到了和強襲宇宙揚陸艦有淵源的吸血鬼哈特菲莉亞。在刺客到來前把她交給我們，我們就會放過你。隻要得到了必要的情報，橫濱就能和吸血鬼斷絕關係。”
見鬼，主導權被對方奪取了。
並且我也對背後的哈特菲莉亞的委托起疑心了。
“給你五分鍾。選什麽才是為自己好，認真用你聰明的腦袋好好考慮考慮。”
我深呼吸了一次。
“剛才的話你怎麽看？”
“不知道。”
“強襲宇宙揚陸艦真的存在嗎，還是隻是浮在天空中的虛像？”
“我真的不知道！那、那確實是我的所有物才對！虛像、謊言、地下世界？我從來沒聽說過！！”
【能想到的可能有兩個。】
魅魔慎重地說道，
【第一個，哈特菲莉亞記憶中的強襲宇宙揚陸艦是另外一個東西。她雖聲稱沒窗戶的船和窗外攝像頭拍攝的影像，其實真的是在地底深處生活。但無法判斷那男人給的情報是不是全部都是謊話。】
半透明的惡魔沒有特意說出第二個可能，但不說我也明白。
那就是哈特菲莉亞在撒謊的可能。
假如用假委托讓我們飛出宇宙，那裏卻什麽都沒有。撲了個空的我們很可能就會死在太空。
並且哈特菲莉亞有血之契約。
規則是無法傷害我。
想盡早和我斷絕關係，最好的方法就是間接殺掉我。
……哪個可信度更高一眼就能明白。
“我不知道……”
過於簡單的接觸。
但失神的哈特菲莉亞就連滿心懷疑的我們都沒在意。
“我不知道。如果，如果那真的是虛像，我到底要回哪裏……”
魅魔瞄了一眼我的手。
準確來說是抓著背靠背的哈特菲莉亞的手的手。
確實。
在貨車的龍發瘋時，我沒選姐姐和妹妹，而是最先抓住了哈特菲莉亞的手。
但這真的是信賴嗎？
就憑這點？
如果放任吸血鬼自由，她就能在橫濱隨心所欲的製造同伴並以此間接地攻擊我。難道不是正因為害怕這點，我的身體才自行將她拘束起來了嗎。
主流，也就是光那邊的男人說話了。
“兩分已過，還剩三分鍾，趁早決定吧！”
“……”
思考後，我特意出聲和魅魔交流。
“魅魔，搜索一下。哈特菲莉亞可信的材料有多少。”
和我背靠背的影子輕輕顫抖了起來。
狀況開始推進了。
半透明的惡魔輕歎了口氣回應道。
【沒有，作為完美導航的我搜索不到。將她交給被分類為敵人的人的選項生存率最高。】
我想也是。
雖和我期待的回答完全不同，但以此為基準做決定是可信的。至少比因顧慮哈特菲莉亞而不開口浪費時間好。
完全不符合期待。
不過即使正相
反也十分歡迎。
“但我想相信她，即使沒有可信材料也想相信她。”
被調戲孤獨時她咬緊了牙關，想必心中有什麽存在。
她追求強襲宇宙揚陸艦隻是單純地想要火力嗎？
如果不是，如果有這以外的理由。
如果是渴望回歸故居，渴望有人在那裏等她。
我想相信她。
我想相信那種可能！
【搞不懂契機呢，哈特菲莉亞一開始可是想殺害並吸人類大人的血哦。】
“但除了一開始的睡糊塗，她都沒有襲擊我。”
我說出這話後，又再一次思考。
沒錯。
“即使被封住行動了，想要間接殺害我根本不用插入我和姐姐的衝突之中，直接站到姐姐那邊不是更好嗎。街上的怪物因為香辛料發瘋時，她也能趁亂咬路過群眾的，但也沒有做。哈特菲莉亞確實想利用我們，但她的利用方法中沒有惡意，說是正合我意的利用也不為過。具體的契機是認同我們的實力，所以想正式委托我們去宇宙。但最後，不，一開始，強襲宇宙揚陸艦就是彌天大謊，她其實想依靠這個巨大的虛像間接殺害我。這麽做實在太繞圈子了吧。”
如何。
我推心置腹了，吸血鬼。
滿嘴我要殺了你的你自身究竟是什麽樣的角色。
哈特菲莉亞確實是從一見麵就盯上我了。
但那隻是剛睡醒判斷力低下所致。
可如果那是周圍的人擅自將她定位為凶惡，像囚禁猛獸一樣將她拘束起來。
不談判，不視為談判對象。
這樣一來。
這家夥是在哪裏怎樣下定決心扮演角色，通過這樣保護自己的。
“……扯、淡……”
和我背靠背發抖的吸血鬼嘴裏漏出了呲呲的聲音，
“扯淡！！我確確實實盯上了祭品！隻要成功一下就能殺掉！但回過神來就被鎮壓了，沒有反駁的餘地還沒緩過神來就順勢到了這種地方！你們不是也把我當怪物嗎，把我當成毫無人性隻要稍不留神就會襲擊人，一年到頭隻想著吸血的野獸嗎！！我想道歉，想低頭，想說對不起，但你們連這些都不允許！！那種四麵楚歌，連諷刺都沒有，無法期待對話和感情的狀況！怎麽搬得出自我這種東西啊！！除了接受角色外還能做什麽！？你們認為你們的世界裏，有我的一席之地嗎！！”
通過背後的觸感我明白，少女的肩膀劇烈起伏。
但我沒有回頭，隻是傾聽著混在喘息裏的嗚咽。
然後我說道。
“魅魔。”
【我在。】
“這能當做信服的根據嗎？”
【太天真了。這隻是人類大人入情太深，並且沒有客觀根據。哈特菲莉亞也許隻是在演戲。也就是說風險沒有變化。】
“這樣啊。”
既然完美導航的惡魔都這樣說了。
想要去除風險，想要用排除法獲得安全，滿分答案就是拋棄啜泣的女孩獨自逃走。
“那麽就讓我吃苦頭吧。”
於是我樂天地說道。
也必須這麽說出口。
魅魔的做法是最妥善的，但能得到的東西不會超過預料範圍。想要守護平日的生活隻要照她說的去做就行。
那是沒有吸血鬼的生活。
忘掉對自己不利的記憶，笑著回到相識之前的生活。
那是作為人類的最佳選項。
但是，我大概是做不到的。
即使我理解對我解釋的魅魔十有八九是正確的，但內心還是在抗拒那個答案。相識前與相識後的狀況並不相同，若是缺了、不對，是拋棄一人，是難以不抱著負麵感情，笑著活下去的。
確實無法百分百相信。
即使想相信也沒有材料依據。
被夜襲的話死的會是我。
但並不是隻有拋棄這一選項，在吃到苦頭前不斷前進也是一種選擇。盡情驗證，如果能證明哈特菲莉亞是個正常人最好，不行的話再次降服她就行。
至少比在這種黑白不清的灰色狀況中拋棄她，然後為這件事糾結上五年十年更好吧？
因為，這麽想的我的心情舒暢極了。
這種稍稍的親切心和爽快感，是在n之崩壞前就存在的啊。
半透明的惡魔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但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有點開心。
【那麽要怎麽做？作為魅魔小姐，我都想扔鑰匙了。】
“能明白那些家夥的戰力嗎？”
魅魔用手指撫摸並深入龜裂的灰色牆壁。
【暗渠的主道河川裏有剛才的男人和他麾下的五個魔法師，但他們不是主力而是格裏芬的抑製員。隻要解放就會一邊填滿地下空間一邊朝我們襲來。即使是借給人類大人的possession係列也沒用，因為不是人型。】
“刺客呢？”
【完全是未知數，規格、物量和位置都不明。】
“……捕捉不到就說他們擁有那種妨礙力吧，但一對一會被我的possession·body或哈特菲莉亞的翅膀壓製。”
“喔、喂，但格裏芬怎麽辦。在這種狹小的洞窟中被突擊可無法左右閃避啊，即使正麵硬抗也是有極限的。”
吸血鬼慌張了起來，但她說的不是重點。總之閉上嘴吧，我可是在為你而戰啊。
“魅魔，我確認下，他們飼養的是格裏芬吧？”
【是從魔法師的係統推測出來的。他們大概是想堵塞各處的大放水路，然後用人類刺客清查狹小的地方吧。想象成牙刷和牙線就成了。】
已經推測出對方的打算了，現在要注意的就是生鏽的閥門了。
“隻要被統一成陸棲了就沒問題。最好不要混有sky和克拉肯。”
【那樣會使管理用的魔法衝突所以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可能會將陸棲格裏芬和水棲克拉肯配置到同一隊伍裏。】
“那就好。”
我不禁笑著說道。
接著光那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時間到！沉浸在感傷裏使判斷力低下是你那邊的責任，全員準備！！”
“……對，擅自攻過來是你那邊的責任，會變成怎麽樣我可不知道噢。”
哈特菲莉亞用生氣而不是疑惑的語氣詢問道。
“喂，你想和那格裏芬戰鬥嗎，在這種不利條件下！？”
“別擔心，數三下就完事了，跟上。”
“去哪！？真是，這家夥怎麽回事啊。這生鏽的招牌上寫了什麽！”
“寫著逃生路往這走。”
事情十分簡單。
我們是身在何處呢。
這裏又是為何而造的地方呢。
怎麽從中逸脫才會變成如今的形式呢。
隻要將這些問題逐個解開，就能找到答案。
也就是。
隻要轉動控製水門的握把就行了。
之後濁流就會將礙事者們衝走。
咚！！
淒厲的聲音和壓力爆發，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即使用巨大的格裏芬從地麵上塞住，也無法匹敵暗渠的主人。
“什、啊！？”
如果是克拉肯和sky還能挽救這個局麵，但格裏芬是陸棲，掉入水中會溺水這點跟我們人類沒什麽兩樣。
“即使明白，但還是覺得壯觀啊……”
咚咚咚咚咚！！放水聲已經變成了震動，搖晃著龜裂的混凝土牆壁。
並排的把手和計量表。
室內的哈特菲莉亞在內側望著生鏽的閥門。
“這個房間沒問題嗎？”
“這裏是水門管理室，不可能被設計成會淹到自己的。”
像狹窄通道一樣的放水路中有個房間，但這裏沒有進水。n之崩壞後，城市的樣貌改變了，如今的水流也改變了。但我將它複原了。因為隻是這樣的惡意，襲擊者也能輕易預測出水的流向。
動員複數格裏芬和趕走地下市民真是個失敗呢，無名氏先生。拜其所賜我動起手來也無需擔心什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
“？”
“雖然不知道n之崩壞後有幾年沒用了，但我聽說不用的設施會極速腐朽。這個房間的表麵不會像地上的斜塔那樣倒塌吧？”
“魅魔？”
【……】
“魅——魔——！！”
在完美導航的魅魔做出不詳的沉默後，巨大的水壓衝破龜裂的混凝土，將濁流灌進了這邊咕咕咕咕咕
總之算得救了。
裝逼果然遭雷劈啊。
“咳咳！咳咳！！”
我們被衝出了暗渠，正趴在太陽底下的河岸邊。半個身子浸泡在髒水裏，吐著地下的汙穢，然後勉強起身。
不，正當我準備起身時，身體突然被勾住了。
“？”
“哈、哈、唔噗！”
被我單手抓著的哈特菲莉亞被淹在了濁流裏，但她並不是不想來到太陽底下，因為她的烏鴉翅膀就在她頭上。
魅魔慌張得叫到。
【吸血鬼無法渡過流水，不過現在可不是那樣！】
我終於發現了，還有一個人在這。
一個抓著哈特菲莉亞的一隻腳的腳踝的人。
“…還沒、完。”
黑衣墨鏡男，是大學的成員，
“我不會在這種地方……！”
我這邊的力量可不是無限的，濁流的勢頭加上兩個人的體重以及因水濕滑的手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我正在被拉下去。
哈特菲莉亞靜靜地搖頭了。
她的眼神在示意我放手。
不過。
“不用這麽悲觀。”
我說著用嘴咬住咒符，因為我單手抓住哈特菲莉亞兩人所以無法用手。還有真可悲啊，【大學】，你是左撇子啊。現在你大難臨頭了。
“啊，等……”
等你個大頭鬼啦。
我毫不猶豫的將咒符貼到左肩上，然後像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手榴彈保險針那樣剝開，將其伴隨著灼熱解放。
possessio arm。
我動起奪來的左手，張開了五根手指。
一臉驚訝的黑衣人就這樣消失在了濁流之中。
隻有哈特菲莉亞的話沒什麽問題，直接將她拉到了岸上。
“q555555……”
吸血鬼哈特菲莉亞眼睛直打轉。真不知道她是上來後感到疲憊還是被水給淹到了。
因為有烏鴉翅膀圓傘在，她避免了被日光直射殺死的即死結局。
我把哈特菲莉亞拉到橋底的陰影裏後，終於能緩一口氣了。在她醒來前我就這樣躺在地上恢複體力吧。
“……喧囂停止了，是姐姐她們阻止了地麵的混亂嗎。”
【完全不想去想她們具體用了什麽方法呢。】
半透明的惡魔看向了我的手腕。
對了，這個傷最好不讓姐姐看到才行呢，要不然圓滿解決的事情又要白費功夫了。
【不過真奇怪呢。】
“指什麽？”
【那名怪物大姐心中家人的安危勝過一切，如果她現在是在地球背麵流浪還好說，但同在橫濱卻放任襲擊者傷人太匪夷所思了。】
“……”
【並且開閘放水的異變應該傳到城裏了，但到現在還沒趕過來。】
“被人擋住了？但她可是橫濱軍神，有誰能夠和能用雙手撐起天空大陸的姐姐正麵對弈啊。那要怪物到……”
我說到一半，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道。”
“……”
橫濱軍神理所當然地護著身後的妹妹邊看著前方數米的位置。
這是與擁有【almighty】稱號之人對峙時足以喪命的距離。
一名長黑發女性站在那裏。
如果是n之崩壞前，人們會以大學生年齡的豐滿美女形容她吧。
她穿著像南國蝴蝶般鮮豔的藍色短下擺和服，但她腰下別著的大刀的朱鞘像劇毒一般顯眼。
……和吸血鬼一起製造混亂的【大學】一開始就知道這城市裏有個像怪物一樣強大的寶物獵人。
雖然是眼中釘，但考慮到和周邊都市的權力製衡，軍神是無法割舍的。並且即使想將她作為礙事者排除也難以暗殺。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能將軍神無力化，並且不用殺她就能結束一切的王牌。
並且【大學】將橫濱作為據點，所以不能進行將城市轟飛等級的戰鬥。
能接受這個艱難的條件的人是誰呢。
“啊啦啊啦，原來如此。”
橫濱軍神輕笑道，
“龍光絢香。沒想到是京都的守護神並且是對麵的physical unity【家庭教師】的頭牌直接出場啊。為了做牽線人，橫濱到底被賣出到了什麽程度呢。”
“你們上頭的事不歸咱管。”
守護神將手放到大刀的護手旁笑道
和隻是名留網遊空間的n高校正相反，【家庭教師】是重視物質性接觸以少數精英一對一進行如今已經不複存在的備考戰爭一邊磨煉人類的異形集團。
即使明知是無謂的掙紮仍無法拋棄學習的相近又相遠的鄰居。
龍光絢香。
“隻要得到和你戰鬥的機會就行了。被抬舉成軍神和守護神後，很難再全力對決了呢。”
“嘿，難道你還在在意嗎？”
軍神露出了絕對不會給弟弟看的表情。
當然，在她身後的妹妹也無法知道。
“隻憑我一人就能對關西全域發動戰爭那話。”
唧。
空間被碾壓了。
“那又不是我散播出去的，而且敵對廣告本來就是通過毫無根據地貶低對手高漲自身陣營戰意的常用手段哦。”
“是誰起頭的都無所謂。”
那是個足以割裂肌膚的冰冷聲音。
“問題是有多少人相信這事，你明白被謠言限製行動自由是多麽愚蠢的一件事嗎？”
“不知道。”
橫濱軍神歪起脖子，
“也沒興趣知道。”
之後閃光交錯。
橫濱守護神京都守護神兩者的位置沒有改變。
隻是各自的手之印和剛之刃閃耀，魔法就將空氣切斷了。
可是。
“……”
“半減期。”
沉默的軍神的一根頭發被切斷，飄舞在空中。相對，與【almighty】龍光絢香毫發無傷。
“原來如此，這就是司掌守護的神格的真相啊。”
“咱和你不同，無法流暢地精煉元素使用將其凝縮的魔法……咱掌握的是倍率變動，也就是倍增和衰減。”
明顯的異常。
隻有頂點和頂點能理解的世界。
“即使你是最強，隻要將那份力量半減就什麽也不會剩下。”
如果離開妹妹就會使妹妹孤身一人，因此軍神作為姐姐站在妹妹的身旁。
執著
於勝利，與守護不符的某人嗤笑道。
“無論是何等微小的魔法，隻要加倍提升就能達到最強。【不瓦解橫濱，不殺軍神，但要使其屈服。】能接下這亂來的任務的也隻有咱了。”
別焦急。
冷靜下來。
即使真是這樣，和軍神姐姐同級的百萬都市核心魔法師出差來到了這，我即使趕過去也什麽也做不到。隻會增加姐姐必須守護的弱點而已。
沒其他我能辦到的事了嗎
橫濱騷亂的元凶在哪裏。【大學】的年輕男性被衝走了。那麽就要從另一個方麵下手，也就是說隻要斷掉源頭就能讓其他城市的核心魔法師撤退了。
“嗚….”
暈在漲潮的岸邊的哈特菲莉亞發出了呻吟。
弱流水的吸血鬼終於醒來了。
“抱歉，我考慮不周。”
“就是。”
渾身濕透的吸血鬼按著腦袋挺起身子，
“與我們作對的人類們去哪了。”
見我用大拇指指了指變成泥土顏色的河川，吸血鬼滿意地點頭道。
“那就好。”
“過獎。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再次詢問到，
“飛在天上的強襲宇宙揚陸艦是虛像的可能性很高，我覺得即使再怎麽深究也隻是竹籃打水。”
“……”
哈特菲莉亞從橋下望向遠處的街道以及飛在藍天上的巨大飛船。
“我該做的事沒有變。”
她最終說道，
“無論其中具有怎樣的意圖，是誰在欺騙利用我，我都要回到我的船上。無論真正的船是在宇宙還是地下。”
她雖然有些口吃，但仍清晰地說出口了：
“現在的我沒有任何根據，沒有任何依靠，甚至就連在棺材中俯視所見的影像都無法辨明真偽。我能找到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回到那艘船上。我的情況和走遍藕斷絲連的眾多城市並對學校懷有曖昧回憶的你不同，所以要做個了斷。無論等待我的是什麽，不從那裏出發我的旅途就不會起步。”
“也就說委托依然有效咯。”
沒錯，姐姐和妹妹處於爭執中，那麽我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件事了。比起和憑雙手就能接住天空大陸的怪物對戰，打擊造成這種狀況的黑幕更為簡單。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回過神來時我們的手已經互相握緊了。
【可是人類大人，你知道具體的地點嗎？雖然知道是地底，但總不可能將整個行星翻過來吧？】
“暗渠中的那幫【大學】的話如果是真的，哈特菲莉亞和強襲宇宙揚陸艦是轉移吸血鬼社會在地下的真相的幌子。如果這幌子徹頭徹尾是這作用的話，我有個眉目。”
【？】
“哈特菲莉亞最初沉睡的洋館。當人抵達最下層隻見著一個棺材且沒有吸血鬼以外的東西，應該會直接折返的吧？”
吸血鬼懷疑地皺起眉頭。
“就憑這點？作為證據有點不靠譜啊。”
“按常規思考，確實如此。”
“？”
“魅魔，你姑且也有學校學籍，應該早點注意到的。有那個哦。”
“喂，說清楚點。”
聽到哈特菲莉亞的催促，我聳了聳肩。
“你沉睡的大宅底下有著各種各樣的裝飾，其中有個用被詛咒的純金製成的字母對吧？”
“具體是哪個字母？”
我的提問被她用提問回答了。
“我一開始認為是z，是終結的文字，作為住有吸血鬼的房子來說再適合不過。但不對，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對，非常簡單的事情。”
“你能說清楚點嗎，祭品。”
我遵從她的要求，簡潔地說出一個字。
“n。”
現在姐姐估計在一邊保護妹妹安娜一邊戰鬥。我們心懷要迅速結束一切的煩惱在城外的草原上急奔。
從橫濱去到之前那個沉在像是被巨人踩歪的海岸線裏的廢物得花上一天的時間，一般來說單挑對決是不可能會纏鬥一天以上的，但姐姐那種等級隻要躲在陰影裏小睡片刻就能繼續戰鬥，戰上一兩周時間不在話下。
而且，怪物間的戰鬥怎麽可能會在五分十分內結束。
比起姐姐本人，我更擔心跟姐姐在一起的安娜。
妹妹一旦疲憊，就會給保護她的姐姐增加很大的負擔。
“……喂，真的有哦。”
所以發現通道時我疲憊地說道。
翻開最下層的棺材地板後，下麵意外沒有進水，反而有扇n之崩壞前的銀行金庫似的圓形大門。
【知道打開方法嗎？】
“應該不會告訴誘餌的哈特菲莉亞開門方法，告訴她這誘餌就派不上用場了。但方法絕對是有的，因為他們在害怕什麽。”
但用撬鎖工具根本撬不開，我的possession·body也對無機物無效。
如果有哈特菲莉亞打不開的限製，她的翅膀估計也派不上用場。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哈特菲莉亞挽起手臂說道。
“水壓！這裏近海，引大量的海水過來應該能破壞這個門吧。”
“得據情況而定，但水密門做起來也不會費什麽功夫。潛水艇的艙門雖小，但可是能耐幾百氣壓呢。海水估計弄不壞這個大金庫級別的門。”
“那麽就靠氣壓！地下應該有空氣，那麽隻要將外麵變成真空門就會張開了。”
“你是想製造壓力係的潮流吧。”
她該不會是在哪偷看了n高校的物理實驗視頻吧？不過總比閉口不提建議更有建設性就是了。
“……哈特菲莉亞，你對這洋館還有留戀嗎？”
“嗯？”
“假設想要的開這個門必須將這個建築物全部破壞掉，你會點頭嗎？”
吸血鬼少女沉默了一會。
她思考過後說道。
“這裏對我來說確實是個具有意義的場所，也有棺材之類想拿出去先放好的物品。”
她為了能繼續前行，緩緩地說道。
“可我想回去的地方不是這裏，那麽就必須照你的做。你想到了什麽對吧？”
既然她下定了決心，我也必須坦誠相告。
我將在腦海中整理的意見鄭重地說出口。
“你曾用大質量的翅膀防住了姐姐的攻擊，因此應該具有相當龐大的威力。那麽你能不能攻擊地麵製造人工地震呢。”
雖然這想法荒唐無稽，但我姐姐可是超規格的，能和那種超規格的姐姐對拚的哈特菲莉亞不可能做不到這種事。
【打算弄歪地盤扭開這扇門嗎？但這扇門可是以哈特菲莉亞為基準設計的呀。】
“不是。”
我搖頭道，
“我們去引發附近火山噴發，抬起天空大陸吧。然後上到那座天空大陸，再像之前那樣使它墜落。把它摔到門上說不定能打穿呢。”
為海岸線增添另一個巨人足跡，也就是環形山。
很簡單就做到了。
所以吸血鬼才會使用強襲宇宙揚陸艦那種氣派的假想，掩蓋這方麵的頭緒。
破爛的洋館建築像設計過剩的驚嚇箱一樣飛散後，其中央原本是門的地方出現了個深邃的洞穴。
幸好，海水沒有流進破掉的門中，而是流進了像仙貝一樣裂開的龜裂之中。
“……”
“……”
【……哦哦。】
門後的洞穴毫無疑問能塞進一座信號塔，並且還擁有著方形的斷麵和沿著內壁延
伸的樓梯。
裝潢，可以這麽說吧。
和現實崩壞前的景色不同。
也不是fantasy。
也不是sf。
真要形容的話的話。
“真像製作出問題的空間啊。”
用電視遊戲來形容，就是鏡頭探進了多邊形模型之中的感覺。一種讓人理解世界的扁薄的景象。
茫茫然的一片純白。
既不像金屬又不像塑料，也沒有焊口和沒有髒的地方。完完全全隻有平麵在延伸。
“如果真是從這裏拋棄龍和格裏芬的話，應該有怪物掙紮的痕跡啊。如果是麻醉後綁起來再扔的話，應該有大型電梯才對。”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魅魔稀奇地謹慎起來，
【別以為我等訴說的世界是可以用區區三次元空間說明的。發揮可能性和想象力，至少說是平行世界……她是這麽說的。】
“？”
【這是空間整個塌陷的碧海。不，是通過11次元打入了時空樁嗎。這地盤就是被用那種方法被挖掉了……雖然作為惡魔的我沒資格說，但本應不存在的吸血鬼能在現實闊步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吧。】
“11次元？時空樁？”
當我跟不上節奏時。
“等等……”
“？”
先行一步的哈特菲莉亞停下望向了我，我的身體隨之一僵。我抬頭仰望，也跟她一樣發現了問題。
“這……這不是向下的樓梯，而是那個有名的悖論！我們被關進了那幅錯覺畫裏！？”
擁有四個頂點的樓梯畫，無論怎麽走都是在向上的錯覺畫。
無論上下都像對鏡一樣無限延伸。不，並不隻是這樣。扁薄的牆壁透明化，前後左右都衍生出了有棱有角的螺旋樓梯。
我咽了口唾沫後，背後的魅魔對我說道。
【我來導航，請以一步為單位行走。走錯一步就會被放逐到完全不同的異世界裏。請謹記這是比深愛的文件被勒索軟件暗號化還要麻煩的事。】
“隻要注意上下不行嗎，隻要不被前後左右迷惑，一直向下……”
【並不是這麽單純，一旦認知到迷宮就會越來越多。請想象成無限落選簽中隻有一個中獎的。】
本以為頭上的宇宙就是一切。
浮在那裏的強襲宇宙揚陸艦就是崩潰的源頭。
但現實萬千，有認知限製的宇宙又無限連接了起來。
“……”
哈特菲莉亞從剛才開始就閉口不言。
雖然像是在沉思，但在我看來那是對初次來到陌生的城市的不安。
吸血鬼社會。
強襲宇宙揚陸艦的真相。
被排擠在外，不知真相一直沉睡著的她到底懷抱著什麽樣的感情呢。
我們遵從不知按照原理不明的魅魔導航慢慢走下螺旋樓梯，時縱時橫。感覺就像在無限且巨大的拚圖中徘徊一樣。我們沿著四角螺旋樓梯抵達與其它四角立方體色子的接觸點，然後進一步往下。
每當我們走下一道道樓梯，思考就越來越內向。
即使抵達了底部，也沒有什麽實感。
樓梯就像因某種bug斷絕了，不能再下樓梯反而讓已經習慣下樓的我有些不適應。
無限連接的世界又重新變回了一個，透明的牆壁消失，白色正方形的地板毫無溫度地宣告著終結。
“什麽都沒有……”
也許這也是萬幸吧。
這裏沒有門沒有房屋也沒有能交談的對象，隻是一個正方形的地底空間而已。
這裏就是吸血鬼社會嗎？
雖然無限擴展的次元迷宮確實厲害，但那隻是綜合上來說，分拆成單一就隻是個地下空間而已。
也就說穿過迷宮回到單一世界的我們所在的也隻不過是個封閉的空間而已。
為了麽即使要犧牲同胞也要隱藏這種什麽都沒有地方啊。
既然什麽都沒有，那麽破壞我們世界的怪物又是從哪來的？
當我這麽奇怪時，變化發生了。
“？”
最初我以為是風，但這種寬闊又整齊的密室空間不可能有風。
那又是什麽？
答案就在正方形空間的中心。
“……灰塵。”
【不對，人類大人請警惕！】
“那跟我的翅膀一樣，是外部擴張物體！！”
從什麽都沒有的虛空中出的現超越灰塵定義的細微粉末聚集了起來,組成了由骨骼外觀的巨大四足野獸。
那是足以匹敵大型拖車的狼骨。
能認知到的世界並不是一切，隻相信親眼所見的東西並不一定科學。這就跟主張魚非卵生，而是由水孕育而成一樣。
要去理解，我之所以看不見任何東西是我欠缺了什麽。
從宇宙大爆炸到宇宙的終焉，其中存在著無法認知的世界之理。那世界之理就在我的眼前。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我沒隻注視從正方形空間中出現的巨狼骨骼，而是整個空間。
烏鴉和狼。
汙穢的野獸。
裹著足以成為感染症的某種象征【外衣】。
“他們就在這裏，並且放棄了人形稀釋成了肉眼不可見的尺寸。這個空間果然是吸血鬼的社會。”
【正確。】
機械性的女性聲音穿狼骨中傳來。
別說發聲器官了，她就連最低限的肌肉和內髒都沒有。不知道這是他們構築肉體的極限還是最大限度的讓步。
那聲音仿佛在訴說。
知曉恐懼吧。
光是有可以發泄感情的方向就該謝天謝地了。
【因此，你們隻是抵達這裏結局就已注定了。我等無所不在，化作細微的粉末存在於你呼吸的空氣之中。】
“……”
【這裏的一切都是吸血鬼，你明白這對於人之容器是何等危險的狀況嗎？】
先散布開再選擇擊殺對象，簡直就是有指向性的細菌兵器。
對方確實不是拳腳功夫能都對付的對手，我和他們的戰法差距太大了。
不過。
“不能就此放棄。”
【？】
“你們不是真正的細菌兵器，而是變成那樣的吸血鬼而已。想要對付你們古書比起細菌學更有用，因為吸血鬼的弱點還是那些。”
【你的根據是？】
“如果你們真的是超規格的逆天存在並且人類對你們無計可施，你們吸血鬼也不會害怕得躲進這個深邃的地方裏。也就說你們畏懼這什麽。”
雖然說得過去，但我們麵臨的困境仍未改變。
對手可是吸血鬼，沒有底牌一對一對人類來說太艱難了。能做到的也隻有姐姐那種超規格的人了。
溶進空間的不可能隻有一個，肯定有眾多吸血鬼。他們所有人都不自傲，包圍著我並且能隨心使出王牌實在是令人絕望的狀況。
【大上段嗎，不過我等隻要有心就能瞬間將你消滅。】
“但你們沒動手。而且隻要你們不出聲，我們也隻能回去而已。這是為什麽？”
獸骨稍作沉默。
真不知她是代表，還是總體意識。
最終，機械性的女性聲音這麽說道。
【我等正為質的低下而煩惱。】
“質？”
【人類的質。忘了嗎，我等吸血鬼是如何增加數量的。】
咬人。
像細菌兵器的擴散那樣。
【我等吸血鬼的質是和人類的質攸關，特地橫渡次元也是為了得到合格的人類社會。沒想到，就連抵達的地方也是如此惰弱。】
“等等…”
【第二次跳躍具有各種問題所以執行起來並不現實，雖然可以跳躍，但要連接正確平行世界的計算過於龐大了。不，已經跳躍失敗的我們的計算是否真的有用，尚有再思量的餘地。因此我們隻能教育這個發展錯誤的次元的低等人類。首先是調整數量，然後配置規定的敵人，讓人類像通關角色扮演遊戲那樣自然完成學習課題。】
我腦海中瞬間想到一個成功案例。
就像姐姐那樣？
可是，這樣一來。
“招來n之崩壞的怪物不是被投棄的，而是被計算好的嗎！？”
【那是我等在這個次元打入樁子時，其它近似次元被卷進了n之扭曲的結果，是意外飛來的生物。我等最初將他們關進地下牧場打算按順序處分的，不過幸好找到了其它用途。】
擅自被帶過來，擅自被殺掉。
在這種意義上，不會說話的怪物也是被害者嗎！？
【雖然得到了一定的效果，但人類社會比預料的還要脆弱。通過文明被整個破壞得到的成長還遠遠不夠，所以我等根據現狀構築了新的角色扮演遊戲。】
“……”
糟了，這趨勢。
【即是選拔出能查清n之崩壞的原因，抵達設置在全世界12個地方的測試用社會的人類。成長到這種地步，人類才初步擁有能被我們吸血的資格。恭喜你，人類。你幸運地獲得了尊貴的長生不老資格。】
這下糟了！！
在我背後湧現出一陣惡寒的那一瞬間。
巨狼骨骼和細微粉末，死與殺戮的風暴從我身體內外兩處襲來。
無計可施。
無論再怎麽努力，做好何等萬全的準備，隻要弄錯前提就不可能成功。
想一口氣喝幹海水。
想摘下天上的太陽。
想逆轉時間回到過去。
這也跟那些一樣嗎。
人類無法戰勝吸血鬼。
對於統領微觀世界的豺狼虎豹來說,在宏觀世界徘徊的一個人類就如同路邊的石子一樣能夠輕易踢開。
這樣一來。
但即使如此。
轟！！旋風大作。
不，嚴格來說是狼骨來襲……不，準確來說是襲擊我的狼的粉末。
總之，我毫發無傷。
從四麵八方殺來的骨粉和進入我身體中的異物都無法出手。
這是因為。
“……忘記了嗎。”
聲音的主人並不是我，而是身為吸血鬼卻被同胞背叛且夢想著其實是鬧劇的強襲宇宙揚陸艦的一名少女。一名即使知曉自己被騙，也要為了查清真相而邁進的孤高吸血鬼。
哈特菲莉亞。
“烏鴉翅膀和狼的骨骼，能隨心所欲地操縱這些【衣服】的並不是你們的特權。而且舍棄自身五體化作兵器的你們打得過我這原原本本的吸血鬼嗎！”
……也就說是像駭客攻擊那樣嗎？
哈特菲莉亞擴張操縱翅膀的機能，將他人的狼骨都納入自己的指揮了。所以我才沒有失血而死，也沒有變成吸血鬼的一員，才這麽平安無事……？
可是，這個戰力差是怎麽回事。
雖然知道對方已經稀釋在了這個空間裏，但應該不隻有一兩百人吧。哈特菲莉亞隻憑一人就鎮壓住了他們？這家夥也是超規格的嗎。
【所以你才是門衛。】
這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嚴重的異常和錯誤才是。
但機械性的女聲聽起來卻一副欣喜的樣子。
【拿下這門衛，並獲得了超越等價交換等利害的信賴的人類。名至實歸是成為我們的一員的人才。我等的眼睛果然沒有看錯。】
“承蒙誇獎，但不巧我並不想成為你們吸血鬼的一員。”
【為何？我等吸血鬼宣言要增加同伴時，過去1490的試做過程中有無數願意的人類前來。對於那種對長生不老的欲求和願望，我等都避而遁世。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理由很簡單，無論有多麽合理的理由，我都不打算放棄這個身體。我可不想變成五官和手都沒有，誰都看不見的骨粉永遠飄蕩下去。”
【這隻是價值觀的不同。我等的自我延存無需捕食與消化，我等的自我繁殖無需性行為，因此我等不需要物體。隻要有著吸血功能的牙存在，一切皆可滿足。五體和髒器等結構，隻不過是我們離開起點後名存實亡的東西。】
“你那並不是完整。正因為你這麽想，才無法進一步成長。你已經走到死路裏了，正因為無法向上才會誤以為自己身處頂點。你僅僅是在漫長的人生攀岩中選錯了路線,頭頂被岩盤堵塞，無路可走隻能在原地屈服。”
【根據何在？】
“因為你的生活方式完全不讓我眼紅。”
說了，我說出口了，
“身為最強魔法師的姐姐，棺材中的美麗吸血鬼，貪財的妹妹。她們身上都有我羨慕的地方，雖然我絕對做不到，但如果能交換人生一天，我絕對會十分享受。我對她們會有這種想法，但對你卻沒有。舍棄身體變成骨粉，無人知曉地永遠活在空氣裏……這算什麽？我能斷言，那種人生很無聊。即使這是最完美的生命，沒有任何危險和弱點，但我仍拒絕這種活法。我寧願身懷弱點和危機並行，展開雙手麵朝上天地在這個世界活下去。這才是人生。不自由的永遠，跟被關進牢裏又有什麽區別。”
“不。”
接我話的是同為吸血鬼的哈特菲莉亞。也許正因為是同族，她才有資格說話。
“別忘了。這些家夥並不是自設牢籠。不僅引發n之崩壞和破壞人類社會，還是將我騙進棺材中沉眠的大罪人。是在牢裏給別人添麻煩的最罪惡的囚犯！盡情反駁吧，不管你們是何等優秀的生物，那種給人添麻煩的人生見鬼去吧！！”
【這說法真奇怪呢。】
機械性的女聲說道，
【我等乃吸血鬼。吸人血使其變為隨從，是以沐浴人的恐懼為前提的生物。哈特菲莉亞，你正無視自己的構造進行著不合理的思考。】
“吸。”
“這奇怪嗎。”
吸血鬼少女瞬間倒吸了一口氣，因為我為了幫她插嘴道。
不要臆測，既然做了正確的事就要挺起胸膛。
“哈特菲莉亞可是說了，其實她是想道歉的，想為剛睡醒的失控咬我一事道歉的。這裏麵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至少，哈特菲莉亞和你不同值得我尊敬，能讓我有和她交換人生一天的想法。吸血鬼的身份可不是借口，哈特菲莉亞已經把它否定掉了。否定了，道歉了，並承認傷害人並不是件好事！”
【……….】
“所以我不會同情你。吸血鬼是吸血生物，不吸血就會死所以襲擊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不能用善惡來評價他們……我不會讓你用這種借口敷衍過去！今天，我要在這裏為n之崩壞做個了斷，要清算欺騙哈特菲莉亞讓她進入棺材的罪孽！！我不會把所有吸血鬼都當做惡人，也不會將吸血鬼定做人類天敵。這世上有好吸血鬼也有壞吸血鬼，而你是壞吸血鬼。這點毫無斟酌的餘地！！”
別想得太複雜。
別被魔法師的手指迷惑。
所有的牌都攤開在台上，無論他們主張什麽卡牌的數量和花紋都不會改變。
隻是為生而食根本不需要引發n之崩壞。
隻要不製造n之崩壞這龐大的事件，他們也不會懼怕人類，
把強襲宇宙揚陸艦和哈特菲莉亞當做誘餌和保險使用。
這全部都是這些家夥的任性和自我陶醉。
他們造成的結果是不會改變的，也改變不了。無論再搬出什麽樣的理由，我們頭上的正義之冠也不會掉落。
所以不要膽怯，要勇往直前。
堂堂正正說出該說的話。
“你已經完了，隻有這樣才合理。”
【具體要怎麽做？】
機械性女聲詢問後，哈特菲莉亞製造出了碾壓什麽的聲音，那估計是在咬緊牙關的聲音吧。我回頭一看，發現她滿臉都是汗水。
哈特菲莉亞僵硬地瞪住正方形空間的中央，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沒問題，祭品你繼續你的戰鬥就好。”
“……”
果然不可能完全鎮壓啊。哈特菲莉亞一旦被鎮壓，我的下場也一目了然。
“不用不安。我姑且坦白，我很開心。吸血鬼裏有好人也有壞人，我不會把所有吸血鬼都當做惡人。謝謝你這麽說，這句話，讓我認為和你成為同伴真的是太好了。所以讓我努力到最後吧，別不識趣地想要奪走本哈特菲莉亞·拉庫斯·戈爾德布拉德的人生樂趣啊，祭品。我現在！正在興頭上呢！！”
【無用功，自動防故障裝置。】
機械性女聲像在倒數一樣淡淡道，
【這是結果已經注定的戰鬥，哈特菲莉亞，憑你的製禦法是無法將我等全部鎮壓的。就連僥幸都沒有。】
整個空間震動了起來。
隻有肉眼的我根本看不到事態，隻看見了哈特菲莉亞後退了兩三步。
然後我理解了，某種模式某種力量關係改變了。
烏鴉的翅膀被狼骨壓製住了。
【在設計等級的階段我等將你設計成贏不了我等，因此這並不是機智和技術的問題。而是像青蛙打不過蛇一樣，你是戰勝不了我等的。】
噗嗤。
我口中溢出了一股討厭的味道。
我體內那具有鐵鏽味的東西正在逐漸被削減。
雖然不想表現出來，但果然還是撐不下去。我的身體仍舊不聽使喚地彎曲起來，即使用手捂住嘴，紅黑色的液體仍不斷溢出。
啊啊，哈特菲莉亞的加護正離我遠去。
進行不可視的纏鬥的哈特菲莉亞看向我。
她的臉上淨是汗水，明明是吸血鬼但看到人類溢出紅色卻膽戰心驚。
追擊在這個最壞的時機到來。
那不是嗤笑，而是冷靜分析的語氣。
【哈特菲莉亞，你認為隻有自己是例外嗎。認為隻要和人互相理解互相聯手，就能加入他們的社會嗎。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我們早已將你調整成無法辦到那種事的了。】
“你說什麽……？”
【充斥著眼花繚亂的人與物與情報的橫濱感覺如何，你認為看不懂字不會算數的你能適應那裏嗎。當然不能。人的速度和你的速度不同，理解的速度不同。你定會在某處引發糾紛，使得吸血鬼的力量反彈，然後被彈出圈子。我等就是如此設定你的。】
“我並不是不知道……”
哈特菲莉亞的肩膀顫抖起來，然後爆發了，
“而是被你們奪走了嗎！？是你們奪走了我那理所當然能加深理解活下去的恩賜嗎！！”
【你隻能成為門衛。】
那聲音十分柔和，且冰冷。
可稱為完美的話語化作凶器向哈特菲莉亞刺去。
【即使你從現在開始學習，自學是無法追上他們的，要拜人類為師他們也不知道吸血鬼的逆鱗。即使開始十分順利，也會在某處分裂咬殺，悲劇終會到來。】
哈特菲莉亞語塞了。
即使為掠奪而憤怒，她也是明事理的。
【你無路可走。】
奪回是不可能的。
用已經僵住的腦袋重新學習是痛苦的。
【你隻能駐足於此。】
正因如此，吸血鬼鋪設的軌道十分堅固，無法脫軌。
【收場由我等負責，你就回到門衛的崗位去吧，哈特菲莉亞。以天之舟為目標在棺材中沉睡的少女，我等不會連夢想的自由都剝奪。】
物理上的戰鬥被壓製，精神的支柱被折斷。
哈特菲莉亞的身影由此變得越發越渺小。
我感覺到了。
燒灼痛楚在胸口裏亂竄，疼到我都忘記了自己在吐血的事實。
思考莫名清晰。
我終於下定決心了。
正義必勝，邪惡必亡。這樣不可以嗎。不可以將它展現在淚流滿麵的女孩子麵前嗎。
“我說。”
對方不是人類。
放生後不知道她會在哪裏引發什麽預想不到的大亂子，也許會給橫濱帶來災難。
開什麽玩笑。
“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她可是會為他人的受傷而痛苦。
她可是比起自己的目的更關心他人的痛楚。
她可是會為自己的不足而羞恥並且想要彌補。
隻要這樣，就能做到。
就能和哈特菲莉亞·拉庫斯·戈爾德布拉德一起走下去。
……為此所需的機構，我可是清楚得很。
雖然學曆社會和終身雇傭都被n之崩壞破壞殆盡了，已經不存在鋼筋混凝土的校舍了，那隻是用網遊空間再現出來空有名字的東西，但即使是這樣仍是存在的。
能讓她步入門衛之外的道路，脫離混賬的軌道自由生活的鑰匙是存在的。
那十分合適她，因為是網遊空間所以能共享在一起的時間和體驗，也沒有和對方見麵的必要。無論出現什麽意外，都不會產生突然咬人的風險。
最後隻要她有這個意向就萬事俱備了。
“我不是指輸贏，而是一切結束後沒有束縛能自由暢遊世界的時候，你想做什麽？”
這可能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不直視自己麵臨的危機做出無稽之談簡直是腦子有病。
但我這不是即興演說，而是有著強大原動力的戰鬥。
“……想。”
接著，孤高的吸血鬼緩緩動起嘴。
“即使被說是任性，即使被嘲笑也無所謂。”
“……”
“即使是幫倒忙，即使幫不了人！即使沒有任何意義，即使聽起來是無稽之談！！”
哈特菲莉亞瞪著將至的敗北呐喊，
“我！”
發出嘶吼。
爆發出無論再怎麽咬緊牙關也無法製止的巨大熱量。
“我——！”
她的目的從一開始隻有一個。
她想得到強襲宇宙揚陸艦並不是想得到要到性的武力。
來到這被隱藏著的洞穴也並不是想展開這場紛爭。
少女的目的是，孤獨的吸血鬼在世間追求的是。
“我想得到能和‘大家’在一起的歸宿，想得到能一起共享的時間！想聚集在一個房間裏，擺好桌子一起學習！！”
【校長你終於回來了啊！？】
【你好啊會長，這提醒軟件是你自己組裝的？我偷偷登錄居然都被發現了。】
n高校no.1和no.2在虛擬走廊中對話著。
【根據未確認情報，你不是正和京都的守護神對戰著嗎。】
【不能囫圇接受這種來曆不明的情報哦……我可愛的妹妹長了黑眼圈，火一上來直接揍飛那八婆了。半減期？把宇宙體積削一半是多少，不斷減半終有一天就能抱在手裏嗎。】
【嗚哇哇哇，你這怪力白癡！？】
黑發巨乳的常識人尖叫起來，但她沒發現對方正在享受她做出的滿分反應。
【順便，你不覺得氣氛很緊張嗎？估計是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終於願意做事了。今天又有誰在某地被拯救了。接下來，不偶然做些校長該做的工作姐姐的麵子就保不住了，轉學手續的表格在哪來著。】
【哎，哎哎？我們收到報告你弟弟再次前往發現吸血鬼的無人港，也就說他參與進了和吸血鬼有關的事件中嗎？你幹嘛還這麽自在啊！以他的成績他的生還幾率令人扼腕啊。】
【哎呀哎呀，你真是太低估他了。】
華麗的虛擬結社做出了嬉笑的動作，
【而且你也誤會了，你以為n高校的no.1就是我吧。】
【哎……。】
【魅魔討伐任務。】
校長姐姐叫出繁多活動記錄中的其中一個記錄，
【我和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動真格打起來了，普通來說任誰都阻止不了我的進軍，但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當和惡魔契約擊破了理論和法則扭曲了那個結果。所以魅魔仍活蹦亂跳地憑依在他身上哦。】
【憑個人之力……壓製住橫濱軍神？】
【真是可愛又迷人啊，所以我為了再一次見到他那時的認真模式經常去找他麻煩呢。】
校長笑著總結道。
【所·以，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想贏是不會輸的。他某種意義上比我還旁若無人，特別是我可愛又迷人的弟弟背負某人生命和人生的時候，就連我也想不出打倒他的方法。】
空間因被碾壓發出了悲鳴。
“哈特菲莉亞·拉庫斯·戈爾德布拉德。”
但我對那並不關心，現在最該優先的事另有它在。
“直接使用在校生權限，承認你即刻成為橫濱電子網內完全招待製假想學術機關【n高校】轉校生。”
【這是……？】
足以匹敵大型卡車的狼骨開始張望四周。
它也目睹了我將羊皮紙咒符貼到了右腕上，然後我像拔掉人體手榴彈的保險針一樣拔掉深入體內的紙張。
【魅魔，深層解放，全連接。】
【遵命，批準請求。但勿忘生理鹽水是桅杆。和至今不同不會再留情了，詛咒的侵蝕率過高一擊就會引發休克症狀。】
無所謂。
現在可以說出口了。
即使全身被詛咒燒灼仍要與姐姐對抗的那一天所說出的最棒又最差勁的話語。
“overlevel·possessiht arm。”
劇獸狼骨對我的舉動發出了疑問。
【是要奪取哪裏？利用二足行走的五體的憑依詛咒無法對應化作四足野獸的我等，並且對象也不可能是哈特菲莉亞。】
“……”
不明白嗎。
不，你們應該明白。
【並且這破碎聲是什麽！？輕易地超越我等的全力，即使讓吸血鬼這一種族全體吸幹所有生命也無法得到這種幹涉力。這影響範圍已經超越一個宇宙了，明明從一個宇宙中誕生的生命是不可能引發這種現象的！！】
魅魔給我的possession·body是利用自己的身體暫時奪取他人相同的部位。
目標的設定隻限於目所能及的範圍，並且還有身體要與人相似的限製。
可是如果那家夥無處不在，如果那家夥擁有無以倫比的力量，如果那家夥是擁有與人相似的身體的存在。
我們人類在n之崩壞後拚命適應這個亂七八糟的時代與世界，拚命吸收能用上的一切。比如說對曾嗤之以鼻的古文書出手，解析各地遺跡的筆畫，為了生存就連魔法都稀釋殆盡。
我想道。
魔法，不，被人類控製前的神秘和超常難道不是某人的持有物嗎。
我沒有姐姐那樣的技術，無法操縱元素。就連【和非人存在結締契約】這唯一魔法都被魅魔占據了。我擁有的隻剩別人借我的東西了。
但每當我看著美麗，又或者說作為我審美的具象化的魅魔時都會不由自主想到。
人能夠使用能夠嚐試，也就說神秘和超常也是屬於能夠嚐試的範疇的體係吧。
也就說在操縱著神秘和超常的任誰也看不見的存在，其實跟我們人類長得差不多吧。
並且在n之崩壞後出現在各地的巨人爪痕和足跡，那不就是以自身五體為形象去操縱神秘和超常嗎。
所以即使種族的不同也無需糾結。他說不定是手持要用雷霆形容的武器的長須老人，又或者是摘蓮花上坐禪並用偶爾開啟的第三隻眼凝視世界的形象。
而我的 即使對方不是人類，隻要身體相似就連惡魔和吸血鬼都能操縱。
而且惡魔都在我的眼前了，與惡魔相對的對象不可能不在這個世界裏。
“說吧。”
我對敵對者笑道，
“用你們聰明的腦袋推出答案吧，吸血鬼。道出那句禁忌，道出毀滅自己之物的名字吧。”
【難道……】
那是打退堂鼓的語氣。
由於過於聰明，他們已經理解自己無處可逃了。
隻能呆然地道出那個終結之名。
【n本身……是指接觸無法觸及之物（noble body）的意思嗎……】
現在我奪走的是那個存在的一隻手，之後隻要解放就行。
他到底是有多大的體積，他到底有多大的質量。
雖然不明，但我仍揮舞起他那能像開罐器一樣挖開這個世界並破壞一切的爪子。
世界這東西十分容易改變。
如今學校和社會也都在網絡的角落名存實亡。
現在是劍與魔法的時代，
強襲宇宙揚陸艦仍漂浮在天上。
妹妹的賭場大賺特賺，姐姐是最強，橫濱城也是這個時代的一部分。
所以我的執著對於主流根本沒意義。
但正因為是這種時代，我才想堅持貫徹至終的意誌。
所以我為了渺小的結局，揮舞起了能撕裂世界的力量。
《聲音輸出輔助模式》
吸血鬼哈特菲莉亞·拉庫斯·戈爾德布拉德的轉校手續完成了。
我想今天應該能給大家介紹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