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許洲的。 * 兩人聊完後,許琛都沒有再回來,第二天嚴浩告訴他淩晨風雨小了之後,許琛就駕車離開了。 齊淩垂下眸子,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再抬眼,看不出任何異樣,“好,我知道了。” 齊淩走後,嚴浩給許琛打了個電話,“喂,你跟齊淩那孩子鬧矛盾了?” “他怎麽了?”許琛的聲音啞的厲害,還透著濃濃的疲憊,聽得嚴浩眉頭緊皺。 “我剛剛看到他,眼睛比兔子還紅,跟我追問你的消息,知道你走了之後,那小模樣,我真怕他哭出來。” 嚴浩閱曆擺在那裏,怎麽會看不出齊淩那點情緒,委屈又茫然,在知道許琛走了之後,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萎靡下來。 “真鬧矛盾了啊?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有你怎麽突然就走了?”嚴浩納悶了,許琛的狀態更不對,整個人壓抑的厲害。 他問出聲後,手機裏半天沒有回音,搞得他還以為對方已經掛了電話,他拿下來看了一眼,還在通話中,正當他想說什麽,許琛低低說了一句, “沒有待在那裏的必要了。” 另一邊齊淩回到房間,呆呆看著屬於許琛的襯衫和外套,半晌,給人整齊地疊了起來,放進了自己書包。 得找個時間還給他才對。 三天過去,兩個寢室的聯誼活動也結束了,幾人看不下雨了,就準備駕車回a市。 齊淩一直覺得有點反胃,整個人懨懨的,早飯也沒吃,手裏拿著一瓶常永逸硬塞給他的礦泉水。 可也不想喝。 整個人處於厭食的狀態。 握著水瓶的手緊了緊,他的這種症狀又要開始複發了嗎? 上車前,顧聽然突然叫住了他。 顧聽然看了看齊淩的臉色,不太好,她有點糾結要不要現在開口,可這次分開後齊淩就要回老家,就找不到這麽合適的時機了。 李思涵在另一邊給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她吸了口氣,“齊淩,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齊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酒店門口那個巨大的落地窗上,裏麵還是那個沙發,卻再沒那個讓人安心的身影,外麵也不再下雨,天空放晴,陽光透過雲層一點點撒下來,卻驅散不了他心底的陰霾。 許琛拒絕了他。 再沒有人會在他被跟蹤時大老遠跑來找他,也沒有人會在他被嚇到時抱著他說讓他別怕。 他的生活裏屬於許琛的痕跡隻會被時光衝刷,直至徹底消失。 顧聽然看著走神的齊淩,擔憂道:“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啊?” 黑眼圈清晰可見,她以為昨晚齊淩被嚇到還沒緩過來。 齊淩拉回思緒,看著麵前的女生,“沒事,你說。” 顧聽然咬了咬唇,麵上閃過一絲羞赫,“那個,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齊淩愣住,看向眼前一臉羞紅的女生,頓了頓,“不好意思。” 顧聽然聽出他的婉拒,臉色白了白,那晚齊淩說在場有他喜歡的人,不是說的自己嗎? 她強忍失望,盡量笑道:“沒關係。” 可等她回到自己小姐妹身邊,還是忍不住抱住李思涵,心裏的難過再也擋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李思涵一看就猜到發生了什麽。“寶貝沒事沒事,別哭了。” 於橙橙一臉愕然,要是齊淩當時說的不是顧聽然,那是誰? 她看向在跟酒店前台辦理退房手續的許洲,想到一個可能,心裏像是被扔下一顆炸彈,砰地爆開。 齊淩難不成喜歡許洲? 她之前也聽到過一些傳聞,可從沒有當真,現在聯想到許洲的態度以及齊淩那晚的真心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站不住了。 葉芸在於橙橙旁邊,很快發現她的異樣,自然看懂了她眼裏的心碎,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齊淩這人也太惡心了……” 原來那個時候是在間接對許洲示愛? 她就不該被許洲威脅到,這幾天故意跟齊淩避開,這種人渣就該下地獄! 齊淩沒有發覺兩人的異樣,反而沉浸在顧聽然的話裏,男朋友? 他嘴裏喃喃道:“喜歡……男朋友……” 他覺得自己好像馬上要抓住什麽,就差一點點,可是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推了一把。 葉芸語氣尖銳,“你憑什麽拒絕然然!你不是喜歡她嗎!耍著人玩有意思嗎?” 齊淩整個人失去平衡,腰狠狠撞在身後的護欄上,他嘶了一聲,還沒站直,葉芸還準備過來繼續推搡他。 旁邊的常永逸一看不妙,立馬擋在齊淩身前,手臂阻著葉芸,“喂?什麽情況,你幹嘛推齊淩啊!” 他剛剛還在跟謝開宇閑聊,突然聽到砰地一聲,齊淩被人推的一個踉蹌,看樣子好像還撞到了腰。 謝開宇將人扶好,臉色也沉了下來,“葉芸,齊淩是好說話,可這不代表你能欺負他。” 他早在剛來酒店的時候就聽說葉芸跟齊淩不對付,可這幾天一直相安無事,他還以為矛盾揭過去了。 李思涵見狀跟了過來,一把拉住葉芸,“你怎麽了?” 她朝幾人歉聲道:“她可能是看顧聽然太難受,一時沒控製住情緒。” 顧聽然也被嚇到了,臉上還掛著淚,“對不起,是我沒跟葉芸解釋清楚。” 她們都以為齊淩那晚的表白對象是她。 隻有於橙橙站在幾人身後,一言不發。 齊淩從那陣痛裏緩過來,看著眼神怨懟的葉芸,臉上也沒了平日的溫和:“我看在許洲跟常永逸的麵子上不跟你一般計較,你要是再發瘋,別怪我不客氣。” 葉芸絲毫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看在他們的麵子上?要不是他們護著那你,你以為你能這麽好過嗎?也不看看你的那點小心思,真是惡心死了。” [惡心]兩個字徹底惹怒了齊淩,他眼神冷了下來,擰開手中的礦泉水蓋,一把潑到葉芸臉上,“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葉芸被淋了個透徹,臉上畫的妝都花了,可她渾然不覺,氣的抹了一把臉,指著齊淩的手都在發抖,“你竟然真的敢!” 她說完就準備上來跟齊淩拚命,可被李思涵跟顧聽然攔住,常永逸跟謝開宇更是牢牢站在齊淩麵前,不讓葉芸有絲毫能碰到齊淩的機會。 這個時候許洲也辦好了手續出來,看到這混亂的場景,皺緊了眉,“怎麽回事?” 常永逸立馬告狀,“葉芸他推了齊淩一把,都撞護欄上了!” 平時他們都不忍心跟齊淩大聲說話,現在竟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欺負了! 許洲掃了葉芸一眼,嫌惡地看了眼她臉上暈成一團的妝,“葉芸,你是不是忘了我怎麽警告你的?” 葉芸抿了抿唇,表情忿忿的,不過還是沒敢吭聲。 她惹不起許家。 於橙橙這才出麵,哀求地看向許洲:“芸芸不是故意的,隻是齊淩拒絕了顧聽然,她一時急了。” 許洲聽到這話愣了愣,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齊淩,才轉過頭衝於橙橙淡聲道:“誰喜歡誰都是個人的自由,這不是葉芸作惡的理由。” 他走到齊淩身邊,看著對方手扶在腰那裏,低聲問:“很痛?要不要去醫院?” 齊淩搖了搖頭,“沒事。” 他將潑空的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目光落在葉芸臉上時多了一絲嘲諷。 平日她臉上的妝最重,還毫無所覺地在臉上抹了好幾把,導致現在妝糊成一團,衣服也濕噠噠的,像個小醜。 葉芸這才發覺不對勁,尖叫一聲捂臉跑進了酒店。 最後,許洲讓遲遲不出門的葉芸自己打車回去,帶著其他幾人回了a市。 於橙橙也沒多說什麽。 齊淩回到自己的住處後,先將包裏的東西整理出來,還將髒衣服洗幹淨掛在了陽台。 他看著隨風飄蕩的那兩件衣服,思緒又不知不覺地飄遠。 之前顧聽然跟他告白的時候,他在想什麽來著?他其實有點摸不準許琛拒絕他的點。 覺得自己是替身?這個他可以解釋,可這明顯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還沒等他想清楚,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胸口的那股惡心感更重了。 他沒接。 可是電話接連不斷地響起,像是催命的音符,仿佛他不接,對方就會一直打下去。 齊淩抿了抿唇,還是抬手按下了接聽。 “齊淩!你之前相親的時候跟劉雨雨怎麽說的?她為什麽跟她爸媽哭訴你聯合別人欺負她,難怪我最近一直被領導刁難,全是你害的!” 他爸齊長永語氣裏滿是怒意,不問緣由就衝齊淩吼道:“你趕緊去給她道歉,將人哄好知道嗎!你能不能懂點事?” 齊淩吐了口濁氣。 他能猜到為什麽劉雨雨這個時候才跟家裏告狀,想必之前是擔心自己在咖啡店蠻橫的行為被人拍下發布出來,就隱忍了這麽長時間,現在見風平浪靜,咽不下這口氣,又不敢鬧到他跟前來,就去找父母訴苦,想要借此來向他施壓。 “是劉雨雨先用咖啡潑我,我隻是反擊。” 齊長永才不管這些,“那也是你先惹著人家女孩子,不然她怎麽會無緣無故潑你?你快去給人道歉,然後趕緊回來,別給我丟人現眼。” 齊淩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不回家了。” 齊長永冷笑一聲,“齊淩,你還真是翅膀硬了?你以為你做家教就有錢了是吧?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聽不下去的姚佩蘭打斷,“淩淩,你爸是氣糊塗了,畢竟這工作他幹了幾十年,也有感情,要是因為這件事沒了,多可惜是不是?” 她也不介意齊淩不回他,溫聲道:“現在悅悅用錢的地方正多,你爸要是突然失業,家裏會很難的,我們也不想將擔子壓在還沒畢業的你身上,所以你能不能體諒一下爸媽,去跟人家和好道個歉?畢竟街坊鄰裏的,撕破臉也不太好。” 她絲毫沒有提及齊淩跟劉雨雨是為何鬧矛盾,隻是分析了一下家裏的處境,說的情真意切,讓齊淩頓時啞了聲。 他向來說不過他媽。 可是讓他去跟劉雨雨道歉,不可能。 齊淩倔強地沒有說話,為了維護他那小小的自尊。 姚佩蘭皺了皺眉,察覺到齊淩無聲的抗拒,“那我們各退一步,這樣,我幫你跟雨雨一塊買個飛機票,你們看能不能在路上把矛盾說開,這小姑娘之前對你還是很有好感的,你也不是非要說道歉,哄哄估計就好了。” 她也不等齊淩回應,在網上查了查,“最快的飛機票是三天後,我等會買了把行程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