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就連讓他無語的功夫都如出一轍。許未不知道該怎麽回,舒顏顯然也沒非要許未有回應,而是接著說:“小狸花的名字你們想好了嗎?當初寶貝的名字硯白取得太敷衍了,小狸花可不能委屈了。”“硯白這孩子也奇怪,從前清心寡欲對軟乎乎的小動物沒半點兒興趣,誰知道突然抱回家一隻小貓,寶貝得跟什麽似的,耐心仔細地養著,他爸還笑他養貓跟養老婆似的。”不知道說者有沒有心,但許未聽者不由得心裏蕩起了漣漪。他想起第一次知道“寶貝”的那條朋友圈……目光不自覺柔和起來,許未寵溺地揉了揉小狸花的腦袋,輕聲道:“嗯,我會好好想的,一定不能虧待了他。”他想,這一刻,他好像不需要迷茫了,他已經得到了答案。在江家慢慢調養著,許未的身體漸漸恢複健康,心情似乎也有好轉,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初十那天明高開學,舒顏借口高二開學的儀式感,親自開車送兩個孩子去學校。氣派的豪車停在明高正門門口,眾目睽睽之下許未跟著江硯白一起下車,引來無數驚訝的目光以及興奮的竊語聲。寒假並不算長,許未卻生出了種恍如隔世感,直到聽到那些熟悉的八卦討論聲時,才有種重回人間的實感。“走吧?”江硯白朝他伸手。“嗯,一起。”許未笑著回握,明目張膽地向著所有人宣告他們的關係。高二下學期開學第一天明高就迎來了重磅炸彈,從開學典禮起一班便備受矚目,每個課間都會有花樣百出的同學借口到一班來打探消息,論壇裏更是被“雙王”的帖子屠了版,就連校長都被驚動了,但看著兩人的成績,又是舒顏親自送的人,最後也默許了,隻是讓袁柯找他們談話,讓他們低調點。而處於風暴中心的兩人對此都沒什麽感覺,尤其是許未,這學期來他突然像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竟然開始認真學習了!除了好好學習學生守則上讓做的不讓做的都做了個遍的明高b神竟然金盆洗手浪子回頭了,這無疑又是一季重磅。一開始所有人都覺得這是謠言,然而在經曆一周的打探後發現一班同學全部都埋頭苦學卷生卷死比高三還要嚇人後,大家終於悟了許未真的從良了!這股變態的學習風氣很快席卷了全年級,甚至有朝著全校蔓延的趨勢,無數明高學子突然回憶起了去年被某次月考支配的恐怖,這似曾相識的壓迫感……寒假都沒玩夠卻被迫開學就跟著卷起來的林征抓著許未的衣領聲嘶力竭地控訴:“未未你到底受了什麽刺激!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b神了!當學婊不好嗎為什麽要當卷王!求求你了別學了!”林征見許未還握著筆,憤怒地一把抽走,這動靜引得一眾學吐了的一班同學也圍了過來加入討伐大軍。許未看笑了,掀起眼皮,悠哉地說了句:“斬木為兵。”正準備把筆捏斷的林征下意識回:“揭竿為旗?”圍在桌前的同學們條件反射般齊聲接上:“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景從!”“噗。”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江硯白忍不住笑道,“背的不錯。”“嗯。”許未欣慰點頭,“一分有了。”終於反應過來的同學們:“……”林征也無語了,他是來吵架的,不是來背書的,但是他以一敵二,實在經不起許未和江硯白的混合雙打。他悻悻地把筆放下,感慨道:“不是,未未啊,你這成績閉著眼睛考也穩了啊,幹什麽這麽拚。”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十分好奇。“當然要拚。”許未掃了眼眾人,嘴角彎起,在一眾求知欲爆棚的目光裏伸手勾住江硯白的脖子,語氣炫耀似的說,“我男朋友這麽優秀,我不拚命,怎麽配得上呀~”“……………………”長長的沉默後,所有人整齊劃一:“嘔!”江硯白倒是配合,也笑著回:“榮幸之至。”學吐了的可憐同學們不堪重辱:“嘔嘔嘔!”晚自習結束後,許未跟江硯白回了禦江苑。開學以來,他沒再住校,而是跟江硯白住在了一起。曾經許未偶爾也幻想過自己和江硯白住一起會是怎樣的景象,然而事實告訴他,他現在沉迷學習無法自拔。臨近十二點還在挑燈夜戰的他續了杯咖啡,準備繼續戰鬥。江硯白卻不知不覺來到他身邊,伸手按住了書本。許未抬頭:“?”江硯白牽起許未的右手,視線落在他的中指上,修長好看的手指因為最近長期握筆的關係已經略微凹陷,他歎息了聲,動作耐心細致地給許未揉手。許未忍不住調笑道:“小江同學,你不要勾引我哦,學生就該好好學習,不能想別的。”江硯白卻沒有接茬兒,而是問道:“為什麽這麽用功?”許未愣了愣,盯著江硯白,與他的目光對上:“真想知道?”江硯白:“嗯。”他想還上那筆債,養了他十六年的債。這件事許未不可能讓江硯白幫忙,他也自信不用江硯白幫忙。許未也清楚什麽年紀該做什麽事,不會本末倒置,而還是學生的他,成績就是最好的依仗。明高的獎學金向來豐厚,而如果高考的時候能拿到狀元,更會有一筆十分可觀的獎金,雖然不至於一次性就能還清他的債務,但好歹能解決掉十分之一。許未自詡聰明,但也理智,這世上從不缺聰明人,頂尖的學生彼此的水平也不會差距太大,很多時候分數的差異甚至就是拚運氣。許未不覺得自己運氣有多好,他大概透支了平生所有的運氣,全用來遇見江硯白了。所以想要達成那個目標,他隻能用絕對的實力來碾壓所有不確定的可能性。從前懶散的、自恃天賦的態度必須糾正,他必須拚命,做好萬全的準備。許未從來就不怕拚。但這些他不想說,這兩周來的輕鬆日常得之不易,他不想將氣氛搞得壓抑。被江硯白細心按摩的手指突然勾起,在江硯白的掌心撓了撓。江硯白動作微滯,緊接著他就看到了許未燦爛的笑顏,眸中熠熠光彩璀璨奪目。這一瞬的許未讓江硯白錯覺看到了春風得意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他聽到少年郎恣意輕狂地對他說:“景山那次你麻煩我的事還記得嗎?”“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我後來想了想,覺得不對。”“既然麻煩我了,我不能吃虧啊,我說過我不怕麻煩,那麻煩的事我來做唄。”許未笑盈盈地說著繞口令一樣的話。“金榜題名狀元郎,當娶全世界最好的omega。”融融燈光裏少年赤忱的目光似火,燙得江硯白掌心發痛,他忽然慌亂地抽了手。許未笑容微頓,聲音也卡了下:“小江同學?”江硯白直視著許未,喉結滯澀地滾了滾,半晌擠出一句沙啞的話:“你是真的想當alpha嗎?”笑意徹底僵住,許未冷下臉來,聲音也跟著冷了,反問道:“江硯白,你這話什麽意思?”許未的目光清澈,江硯白很喜歡,溫柔時就好像溺在水裏,可凜冽時卻是寒冬裏刺骨的冰。在許未直白的視線下,江硯白感覺有數不清的剔骨刀在剜他的血肉。但他還是開了口:“第三次……”許未心跳驀地停住,瞬間仿佛有什麽東西拽著他的心髒墜落。他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就聽到深淵裏傳來惡魔的審判“許未,我不能標記你。”作者有話要說:小江完球了~這章補的昨天的二更哈,下一章我扒完飯趕緊碼!第77章 吵架了“什麽叫……不能標記?”許未的臉色陡然蒼白, 他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因為動作起伏過大,椅子被撞倒在地上, 發出刺耳的聲響, 但沒有人在意這一點,許未抓著江硯白的衣領, 手指竟然在顫抖。他死死盯著江硯白,一字一句地又問了遍:“江硯白,你再說一遍, 什麽叫不能標記?”脖頸的皮膚感受到許未擦過的手指的溫度,冰涼的觸感刺得江硯白顫了顫, 那一刹那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仿若割喉般的痛意,連他的聲音都罕見地有些哽咽了起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所以呢?”“最後一次又怎麽了?”許未逼問著, 灼灼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江硯白想錯開眼, 卻被許未捏著下巴掰了回來。“江硯白, 你在怕什麽?”“我怕你後悔。”江硯白被逼到了絕處,再也沒有了退路,“許未,我不想你後悔。”“我為什麽會後悔?!”許未氣笑了,血絲不知不覺蔓延, 竟是紅了眼,“江硯白,我有什麽理由後悔!”他撕開自己的衣領, 將脖子露出來, 指著自己的腺體讓江硯白看:“從讓你咬這裏的那一刻起, 我他媽就沒給自己留後路!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也知道我會麵臨怎樣的後果,可是我他媽就是讓你咬了!”“所以你告訴我,江硯白你告訴我,我憑什麽後悔!”“憑我。”體內的信息素陡然沸騰,瞬間醞釀出毀天滅地的風暴,頃刻間就摧垮了江硯白克製已久的理智,他的雙眼也紅了,猩紅得恍若掙脫囚牢的野獸。許未被他那樣的眼神駭了下,他愣了愣,就聽到江硯白沙啞著嗓子繼續道:“許未,我根本就不”“嘀嘀嘀!嘀嘀嘀!”突兀的電話鈴聲驚雷般炸響,打斷了江硯白的話。情緒激動的兩人都頓了頓,仿佛燒灼的火焰驟然被強風吹得晃了晃,火勢有片刻的萎靡,下一秒卻再次燎燒起來。許未反應過來江硯白在說什麽,連忙掐斷來電要接著逼問,可在視線落在屏幕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來電人,備注是媽媽。愈發焦灼的火勢猝然被驚雷攜來的風雨澆熄。宋菁芸為什麽會打電話過來?許未的腦子一下子變成了漿糊,剛剛洶湧的情緒亂成了一鍋粥,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江硯白也看到了來電顯示,體內越來越暴虐的信息素讓他有種想要把手機捏碎的衝動,他直覺宋菁芸打過來準沒好事,他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許未。他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戾氣再也隱藏不住,他真的想把手機毀掉。這樣的動作刺激了許未,讓他當即回神,許未避開江硯白,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