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如此以為,讓張美麗不要打斷,看著管事的我問:“自從修路的時候發生了這種事情,後麵發生過什麽沒有?”


    “有啊。”管事的急忙點頭說:“等路修通之後,就經常有人說看到兩個穿著破爛的人或站或趴的出現在那個路段。畢竟這地方離我們村子不近,我們也沒太過理會,可聽說第一個死掉的人,也是從車裏麵跑出來的。”


    “我草!”


    張美麗的一聲大叫著實嚇了我一跳,看著他還沒等我開口,張美麗就說道:“這他媽明顯是替死鬼在給自己找替身啊。”


    我不滿說:“找個屁的替身。”


    張美麗嘖嘖一聲:“我說了你還不相信,這兩起車禍的共同點你還看不出來嗎?同一條路段,都是從車裏麵跑出來的,而且都輾的腦袋都滾出去了。”


    那管事的也點頭附和,說張美麗說的對,如果我們實在解決不了,就草草了事,免得讓我們惹禍上身。


    張美麗突然就不情願了,捶了一拳牆麵,不滿說:“你這個長輩當的也真夠奇怪,你侄女死的這麽離奇,如果匆忙下葬,當心她變成鬼第一個就來找你!”


    管事的瞬間就白了臉,緊張問應該怎麽做。


    張美麗的臉色下一刻平靜起來:“解決這事情也不是不可以,都說破財消災,想要平息這事情,就看你們舍得破多少財了。”


    一聽這話,我變了臉色,冷聲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以後別拐彎抹角的說這些話!”


    張美麗想要反駁,我沒給他這個機會。


    扭頭對管事的說這事情我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真的沒辦法解決,就找個風水好的地方下葬死者。


    等管事的離開,張美麗唉聲歎氣,說煮熟的鴨子都飛了,而且這話音透著一股酸味。


    讓張美麗別犯病,告訴他這場喪葬不過就是一個墊腳石。


    這麽多走陰陽的先生都不敢插手的喪葬要是讓我們解決了,在這一行我們就有了名聲,到時候還怕沒有生意?


    在我的說服之下,張美麗瞬間好轉起來。說要像我學習,不能隻顧著眼前的,要想的長遠一點。


    我說的這些本就是敷衍,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當真了。


    天色暗沉下來,幫忙的鄰居們都紛紛離開。


    將我要操辦的事情都忙活完之後已經晚上十點鍾,因為是臨縣,晚上我們不打算回去,讓管事的安排一個房間就躺了下來。


    房間內黴味兒挺大,張美麗拿著手機又和秦玲玲發起了短信。


    我斜坐在床頭抽了根香煙,順著窗戶瞥了一眼,見死者父親依舊坐在台階上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此刻外麵已經沒有了幾個人,本想出去安慰一番,可還沒下床,就看到死者母親扶著牆走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罵了起來。


    大概的意思就是嫌死者父親給女兒安排了一個她不願意的婚事,現在倒好了,把孩子給逼死了,還問他現在是不是很滿意。


    雖然這裏麵的關係有點兒混亂,但還是聽得出來,死者母親的意思,死者是自殺身亡的。


    單方麵的發泄了一番之後,死者母親這才哭哭啼啼的來到靈堂,前腳剛進去,頓時就‘哇’的一聲哭喊了出來。


    死者父親依舊不為所動,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哭聲持續了半個鍾頭這才消停了下來,見此刻也已經近乎十二點,讓張美麗快點睡覺便閉上了眼睛。


    稀裏糊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就聽到一縷女人的咯咯笑聲傳入耳中。


    猛地睜開眼睛,見張美麗還打著呼嚕,急忙從床上爬起朝窗外看去。


    這一看我差點就叫了出來,在院子裏麵正站著一個穿著婚紗的無頭女人,而在她的懷裏還抱著一顆腦袋。


    這咯咯的嬌笑聲,正是從手中的腦袋上傳出來的。


    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那女人並沒有注意到我,轉身就朝外麵走了出去。


    確定她消失在夜幕之中,我這才大著膽子穿鞋走了出去。


    死者雖然成年,但卻未婚,靈堂內已經沒有了守靈的人。


    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子,村子裏麵黑漆漆一片,剛才那個無頭女人已經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轉身正準備回房間,突然感覺肩膀一沉,跟著就是一縷冰冷的呼吸噴在我的後頸。


    瞬間,我頭發豎立了起來。


    脖子機械扭動,先是看到搭在我肩膀的是一隻蒼白的手,跟著就是一陣‘咯咯’的詭異笑聲。


    還沒等我反映過來,就看到一顆滿是血汙的腦袋被一隻手抓著懸空吊在了我的眼前。


    那滲透著鮮血的嘴巴正一合一閉,衝著我痛苦呻吟起來:“求求你,幫幫我……”


    “我靠!”


    我怪叫一聲,一巴掌將懸在眼前的人頭打飛,瘋狂的朝前麵跑去。


    可讓我更加惶恐的是我的雙腳好像灌了鉛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挪動絲毫。


    就在那肆無忌憚的‘咯咯’笑聲更加響亮的時候,就聽到張美麗的喊叫聲:“修然,你他媽竟然還會做噩夢?快點給我醒來!”


    啪啪的把掌聲不絕於耳,臉龐也被抽的生疼。


    猛地睜開眼睛,張美麗抬起手正準備抽下來。


    看到我盯著他,他嘿嘿笑了笑,用手擦了擦我額頭的冷汗:“你看看你,一個噩夢就把你嚇成這樣了,夢到了什麽啊?是不是有豔鬼在夢裏麵欺負你啊。”


    “扯淡!”將他的手打開,坐起身後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摸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龐,確定剛才隻是一個噩夢,這才長籲了口氣。


    此刻已經淩晨兩點多鍾,打了個哈欠將黏在身上的衣服抖了抖就重新躺下準備睡覺。


    可眼睛剛剛閉了起來,外麵突然傳來一縷非常輕微的‘咚咚’響聲。


    這聲音非常空洞,就好像有人用手指在敲打著一塊空心木板。


    再次睜開眼睛,扭頭看去,發現張美麗正一臉驚恐的看著我:“修然,白天在靈堂裏麵聽到的就是這聲音!”


    我眯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探出腦袋朝外麵看了一眼,這一看我差點就跳了起來。


    在靈堂門口,不知什麽時候跪著一個人,這人正衝著裏麵的冰棺磕著響頭。而那‘咚咚’的響聲,就是從他腦袋上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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