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笙月一本正經的樣子,我皺眉問:“白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現在所遇到的遺念,都隻是人死後因為有強烈的遺念,而從體內飄蕩出來的一縷思想而已。隻要將遺念解決,這縷思想便會消散。”白笙月接著解釋:“這和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難折斷是一個道理。”


    頓時間,我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忙問:“你是說,遺念也分一縷思想,和很多縷思想?”


    “的確。”白笙月點了點頭,慢悠悠向前走去:“一縷思想好處理,是因為思想隻是想要將自己主人的遺願完成,但如果遺念不止一縷思想,那麽這裏麵的成分就非常複雜了。”


    “比如說呢?”


    “如果是兩縷思想所組成的遺念,但其中一縷思想是報仇,另外一縷是去見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在短時間內不能將兩縷思想的遺願都解決,最先解決的那縷思想便會依舊存在,甚至會變得更為強大。”


    “而且,但凡超出兩縷思想的遺念,因為能力的強大,雖然也會依附在某種物件上,但並不束物件的束縛,可以脫離物件,自由行動。”


    白笙月此刻告訴我的,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甚至是不敢去想的事情。


    這次雁蕩山之行,如同讓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但以我現在的能力,卻隻能窺視到遺念世界的冰山一角。


    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我急忙跟上白笙月的腳步:“白大哥,那這個家族的人,是屬於什麽級別?”


    “不知道。”白笙月搖頭,低聲說:“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來看,可能是一個人所有的思想組成的遺念。”


    “所……所有的思想?”我嘴唇發幹。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會處理很多不同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些事情,讓人的思想變得非常複雜。


    如果那個神秘家族真的是一個人的所有思想所組成的遺念,那麽想要對付他們,就必須在短時間內,將他們數百,乃至數千條遺願都要解決。


    這是一個不敢去想象的任務,以我現在的能力,即便是解決一個都夠嗆,更別說這麽多了。


    “我雖然是白家族長,一直生活在明麵上,但卻如同井底之蛙一樣。”白笙月自嘲的笑了一聲說:“如果我沒有猜錯,在我們倆逃離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但是卻沒有攔住我們,明擺著是我們的能力還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對我們懶得動手。”


    這個家族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可以知道我們離開也不足為奇。


    也是到了這一刻,我這才搞明白,為什麽鬼穀子所流傳下來的那本《本經陽符》中有很多我不能理解清楚的東西。


    那是因為,以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能完全窺視到這本書裏麵的厲害方法。


    跟著白笙月自嘲苦笑,在昏暗的月光下,我們來到雁蕩山旅遊景區找了個地方休息了一晚。


    半宿的緊張和逃命讓我困乏異常,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睜開眼睛,白笙月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人已經不在房間。


    本以為他隻是出門透風去了,也沒有太過在意。


    等到了十二點,見白笙月還沒有回來,而且我的肚子也餓的咕咕叫喚。


    從房間出去,這才從服務生口中知道。白笙月一大早便離開酒店,並讓服務生將一封信轉交給我。


    白笙月這種神神秘秘的行事作風我已經習慣,昨晚經曆了那種事情,他收到刺激也是理所當然的。


    一邊吃飯一邊將信封打開,裏麵出現了半張清秀的字跡。


    和我想的一樣,白笙月在信中告訴我,因為這個家族的人太過強大,而且對我們充滿了敵意,他要盡快回京城商量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同時,在信裏麵,白笙月讓我快點回去,不要在這個地方逗留太長時間。


    將這封信撕碎後衝入了馬桶裏麵,離開酒店後,就攔車來到杭州,乘飛機回到鹹陽。


    本想直接去秦玲玲家裏,但準備前往車站的時候,張美麗打來電話。


    在電話裏,他告訴我,關於秦玲玲死而複生的最後事宜,需要在日本進行。


    而李紀子也托關係找人將秦玲玲的屍體運往了日本,他不想觸景深情,便留下來等著我。


    知道他已經回來,我從車站離開,回到了縣城。


    回到店裏,聽隔壁賣紙紮的老板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很多人慕名找我過來操辦喪葬。這些人基本都被他打發回去了,不過有一個人,近乎天天都會過來。


    我也沒有太過在意,整個縣城能操辦喪葬的沒有幾個人。而我處理了這麽多邪性的事情,名聲在外,將其他人壓製下來也能想得明白。


    打開電話,沒過多久張美麗就趕了過來。


    這次再見,他已經沒有了剛開始那樣頹廢,和我曾經認識的那個張美麗相差無幾。


    倒了杯茶示意張美麗坐下,他摸出一根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這才說道:“修然,前段時間,我的狀況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我擠出一抹笑容:“還好。”


    “聽李紀子說……”張美麗頓了頓,接著說:“聽李紀子說,為了玲玲的事情,你將那把玉石琵琶送給閻王了?”


    我笑著點頭,抿了口茶:“那把玉石琵琶內的遺念已經解除,在我的眼中不過就是一件死物。這個死物在誰的手中,又有什麽意義呢?”


    張美麗沒有再吭聲,用手握著茶杯良久,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勇氣,看著我說:“兄弟,我這次過來不是想跟你說什麽煽情的話,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為了玲玲的事情這麽賣力,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我笑了笑說:“美麗,你這話說的確實不怎麽煽情,已經肉麻了,我聽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張美麗大笑一聲,用手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看樣子,似乎真的從秦玲玲的事情中走了出來。


    就在我們倆商量著晚上去哪兒吃飯的時候,餘光下,一個男人從遠處直徑朝店裏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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