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謠違法,他不敢]顧寄青神情散淡地回了這七個字,更何況他最不介意地就是別人說什麽,所以他才敢這樣和賀敞之毫無保留地決裂。因為一旦對方唯一能傷害你的手段就是中傷你最不在意的東西的時候,那他就隻能無謂地憤怒。顧寄青回完,水聲正好停下。他抬頭一看,周辭白隻穿了一條籃球短褲就擦著頭發出來了。精壯的肌肉線條全部裸露在外,腰腹緊實精窄,腹肌壘塊分明,還淌著細密的水珠,確實足夠性感,也足夠養眼。他想起周辭白打籃球時候的場景,認真點了下頭,說:“難怪那麽多女生想嫁給你。”“……!”本來還故作淡定地擦著頭發的周辭白渾身一頓,然後立馬著急解釋道,“她們就是口嗨,我都不認識她們,而且她們肯定有自己的男朋友,根本不是真的要嫁給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撩衣服耍帥的,而且我後麵不是都把衣服紮進去了嗎……”他解釋著解釋著,發現自己這樣好像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總感覺哪裏怪怪的,索性乖乖閉上了嘴。顧寄青低頭輕笑了一聲。周辭白都要別扭死了:“你笑什麽。”顧寄青抬頭看他,眼底帶著笑意:“你知道我們老家有句方言嗎?”周辭白:“嗯?”顧寄青說:“耙耳朵。”周辭白微蹙起眉。顧寄青慢悠悠解釋道:“就是妻管嚴的意思。”周辭白:“……”顧寄青似乎心情很好,語氣都帶著溫柔的笑意:“你剛才的樣子就特別像我小時候鄰居家的叔叔,他每次就是這麽給嬸嬸解釋的,結果解釋了還要在門外跪搓衣板,你說是不是特別慘?”周辭白卻說:“才不慘,很幸福。”“嗯?”顧寄青像是聽到有些意外的回答。周辭白低聲道:“你別看我爺爺那麽厲害,小時候我奶奶在的時候,隻要他白天多和隔壁王奶奶說了一句話,晚上回來也得跪搓衣板。我那時候覺得我爺爺特別可憐,但後來我奶奶走了,我爺爺才給我說他每次跪搓衣板的時候心裏可甜了,因為說明我奶奶在乎他,愛他,他後麵想跪都跪不成了,才是真的可憐。”顧寄青本來隻是看到周辭白剛才的樣子覺得實在可愛,忍不住打了個比方,卻沒想到得到了周辭白這麽鄭重又真誠的回答。於是他斂了方才那點玩笑的神色,認真道:“那你爺爺一定很愛你奶奶。”“嗯。”周辭白沒有否認,應完,又說,“我爸也經常跪搓衣板。”顧寄青:“嗯?”怎麽突然說這個。不等他問,周辭白又說:“我哥也是。”顧寄青:“。”“就我爸生日那天,有個女明星給我哥遞了名片,他晚上就在周小越的數學書上跪到周小越做完了作業。”顧寄青:“……”還真是家學淵源。不過周辭白突然說這些幹嘛?顧寄青想了想周家的背景,不太知道自己如果知道這些事,會不會得到嚴加看管。而周辭白隻是看著他,紅著耳朵道:“所以我們周家應該是祖傳的耙耳朵,我以後肯定也這樣。”怎麽還有人爭著要當耙耳朵。聽著周辭白這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別扭又笨拙地模仿著“耙耳朵”的發音,顧寄青徹底繃不住,低頭笑出了聲。是那種春日裏暖陽一出,薄冰驟然炸裂,冰雪消融後,桃花瓣輕漾開了淺水般的笑意。眼角那粒紅痣也綻放出初春複蘇時的明媚。周辭白從來沒見過顧寄青這樣的笑,他一時頓在了原地。等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多麽幼稚又奇怪的話後,周辭白才意識到這個笑是顧寄青對自己的嘲笑。他立馬惱羞成怒地去捂顧寄青的嘴:“我是說的認真的,你不準笑。”“我沒有笑,就是覺得你這樣可愛。”顧寄青盡量控製自己的笑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以來總是能把情緒控製到很好並且極少起波瀾的顧寄青,一時間竟然沒能藏起那些笑意,眼睛也微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周辭白又覺得好看,心裏又癢,又覺得羞惱,連忙伸出另外一隻手又去捂顧寄青的眼睛。顧寄青眼前一黑,伸手就去扒周辭白的手,結果因為沒有視野,兩個人打鬧之間,不小心踩到周辭白的腳,直接一絆。周辭白連忙就想去扶他,結果因為兩隻手都捂著顧寄青的臉,收回來得有些慢,顧寄青已經往前栽倒,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兩側,並且還踩住了周辭白的腳,連帶著周辭白也隻能往後摔去。周辭白立馬一把摟住顧寄青的腰,跟著往後趔趄幾步,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地撞上儲物櫃,強行穩住下跌的趨勢,讓顧寄青直接栽進自己懷裏,避免了對方受傷的可能性。足夠快速的反應和沉穩可靠的身體才得以化解了這次危機。顧寄青想說謝謝。可是一抬頭就發現周辭白的耳根和脖頸已經徹底漲紅。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正踩在周辭白的腳上,倒在他懷裏,抓著他的胳膊兩側,被他摟著腰,兩人的鼻尖差一點就碰在一起,彼此的呼吸正曖昧地交融著。周辭白上身還一絲不掛。加上剛才兩人之間愉快到有些像午後浪漫片的好氛圍,顧寄青突然感覺自己左邊胸膛的心髒驟然跳動了一下。而他右邊的胸膛則感受到了和他緊緊相貼的那人劇烈到似乎快要蹦出來的心跳。顧寄青想,這個時候,多適合有一個吻,哪怕他們並不是彼此的愛人。可是能讓彼此的荷爾蒙和心髒都得到刺激的人,在茫茫人海裏,也是千裏挑一的可遇而不可求。於是他仰起頭,輕聲問道:“周辭白,你想要接吻嗎?”--------------------作者有話要說:爸爸哥哥爺爺:風評被害!第31章 顧寄青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知道周辭白是想的。但他不知道周辭白會不會要。因為周辭白說過性要建立在喜歡的基礎上。他不確定接吻在周辭白的概念裏算不算性。所以他仰著頭的時候,看向周辭白的眼神格外的認真和單純。然而這樣認真單純的眼神問出的卻是“你想要接吻嗎”這樣的話,勝過世間一萬種費盡心思的勾引。於是下一秒就被熾熱的唇舌封堵了所有言語能力。而顧寄青也就閉上眼,雙手輕柔地攀住周辭白的脖子,迎上了他的吻。他和周辭白其實從來沒有認真接吻過。因為他覺得接吻會更鄭重一點,一定需要那一瞬間的心動。所以他從來沒有和其他人接過吻,也沒有技巧,隻能憑借自己天生的柔軟的本能去迎合著周辭白過於強硬的攻勢。周辭白則比他想象中的強勢太多,仿佛無師自通一般,霸道又蠻橫地掠奪著他的每一寸空氣和甘甜。顧寄青覺得有些快要站立不住,然後下一秒就被周辭白像抱一隻小小的樹袋熊一般抱了起來,反身抵到了儲物櫃上。有東西被從儲物櫃頂端晃落,卻沒有人在意。隻有儲物櫃前被冬日的陽光籠罩著身形高大的男生,和被他托著抱在懷裏親吻著的心上人。他們都在享受著這個沒有計劃沒有征兆突如其來卻又讓他們的心髒和腎上腺素都開始劇烈運作的吻。而當顧寄青從仰頭的姿勢變成微低著頭時,他的吻也變得居高臨下般地主動起來。周辭白抱著顧寄青,恨不得直接把他揉進骨血裏。他沉浸在這個吻裏,幾乎失去了全部理智,不得抽身,甚至還想要很多。然而就在他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的時候,唇齒間卻一鬆,顧寄青撤離了他的吻,說:“周辭白你該放我下來了。”“怎麽了?”周辭白的嗓音微啞,問得有些著急。“你有反應了。”哪個男人這樣會沒有反應?周辭白根本不知道顧寄青突然說這個幹嘛,他隻是急切地想要繼續剛才的吻。然而顧寄青卻低頭看著他,說得認真又溫和:“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想要,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所以我不想不尊重你。”“……”艸。周辭白知道自己不應該說髒話,這樣很沒有教養,可是認識顧寄青後,這個字就隻能變成他的口頭禪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其他方式可以表達他的心情。顧寄青到底知不知道這種時候對一個男人說他可能想要意味著什麽。偏偏還用這種正經又認真的語氣,簡直就是撩死人不償命。周辭白恨不得現在就帶顧寄青回家,但是昨天那句“性應該建立在喜歡的基礎上”也是他親口說的。他是因為喜歡顧寄青,所以才想和他做這樣的事。但看顧寄青的反應,明顯就是根本不覺得自己喜歡他,認為兩個人隻是荷爾蒙作祟而已。周辭白想解釋坦白,又怕顧寄青不喜歡自己,立馬抽身就走,自己隻能變成第二個賀敞之,被他高傲又無情地拋棄。可是不解釋坦白,他又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顧寄青這種又理智又果斷還撩而不自知的性格給憋死。就隻能和他的老夥計一樣,被卡在那裏,不上不下,不進不退,硬生生地憋出內傷,還舍不得發作。顧寄青倒是對剛才那個吻很滿意,隻是有些遺憾周辭白是個太乖的小孩,所以隻能止步於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