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告訴我嗎?  關於我們的過去。  關於你獨自渡過的三年。第66章 他的專製  “會。”  晚霞的微光流轉,悄然落在沈靳之的肩側,照亮著他堅定的言語:“隻要你想知道。”  程沐則淺笑著,用雙眼捕捉著那些可貴的光芒。  “我也會。”  等到我找到答案之後。  一定會全都告訴你。  程沐則直起身,抓住沈靳之的手:“學長,明天我陪你去上課吧。”  “嗯?”沈靳之揚聲,“怎麽這麽突然?”  “你剛剛不還說想帶著我去上班嗎?”程沐則說道,“你是老師,充當你的學生去聽課,這不是得天獨厚的條件嗎?”  沈靳之低眸一笑,另一隻手搭在程沐則的手背上:“真的不是換個地方睡覺嗎?”  程沐則嘴角的笑意收攏,藏在情緒下的甜蜜卻不斂半分:“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他說完,沈靳之的笑意反而更加明顯了。  程沐則撇撇嘴:“你笑也沒用,是真的很無聊才會睡著嘛。”  沈靳之忽然頹喪下來,苦起臉道:“看來我這個‘最受歡迎教師’的頭銜也是徒有其名,原來最喜歡我的人都聽不進去我的課,哎”  說著,他抽走了自己的手。  程沐則慌忙抓住沈靳之:“不是,這和你沒有關係,我就是單純的不喜歡商學而已。”  沈靳之不說話。  程沐則著急了:“那這樣,明天我去上課,要是我睡著了你就罰我還不行嗎?”  沈靳之總算有了反應,他低聲問道:“怎麽罰?”  這句話問住程沐則了。  他實在把握不好懲罰的尺度,思考了半晌還是把問題拋給了沈靳之:“你想怎麽罰?”  “那就……你睡著一次,我親你一次。”  一句話露出了狐狸尾巴,沈靳之卻依舊麵不改色。  程沐則還沒從這種離譜的懲罰要求裏走出來,沈靳之的吻已經壓了下來。  柔軟的嘴唇一貼即離,程沐則猝不及防地縮了一下脖子,連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我還,沒去呢……你怎麽就確定我會睡著。”  沈靳之淡笑一聲,又親了他一口。  程沐則徹底懵了。  沈靳之不緊不慢地解釋著,理由說的冠冕堂皇:“你來蹭了我兩次課,一共在我課堂上睡了兩次,這是補以前的。”  程沐則失措地移開視線:“法律還講究不溯及既往呢,你這是專製。”  可不承想他才剛抱怨完,沈靳之竟又變本加厲地親了他一口。  程沐則抬起頭,眼神質問地看向沈靳之:“現在這又是什麽?”  沈靳之眼眶微壓,眯著眼看向他:“當然是要對得起你說的專製。”  沈靳之抬起手,支起程沐則的下巴,視線死死鎖住他的嘴唇。  時鍾哢噠哢噠地轉動,每一聲都卡在程沐則的心跳上。  看著緩慢靠近的沈靳之,程沐則的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然後在頃刻間轉化成了行動。  他閉上眼,沿著沈靳之靠近的角度先於對方完成了那個吻。  沈靳之果不其然地愣住了。  但對方接受意外狀況的速度實在太快,甚至直接抬手撫上了他的側臉。  程沐則壓住自己過載的心髒,後退著站起身:“我先洗澡了。”  沈靳之抓了個空,無可奈何地看著程沐則離開的背影道:“怎麽又親完就跑?”  程沐則關上臥室門。  但反駁還是隔著門板傳了過來:“是你先親我的!”  程沐則手腳失控地弄出不少動靜,沈靳之隻是靜靜地聽著。  漸漸的,腳步聲停止,水聲緩緩從浴室裏流出。  “嗡嗡嗡”  手機的振動聲從茶幾上傳來,沈靳之尋找著聲源,才發現他的小迷糊又隨手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  沈靳之拿起手機走到浴室門口。  他敲門道:“阿夏,手機響了。”  “啊,啊?”  程沐則的嗓音很不自然,水聲伴隨著回複聲從空曠的浴室裏傳出:“你幫我接一下吧。”  沈靳之知道他在緊張什麽,他拿著手機,離得遠了些才替他接起電話。  打電話的人語氣很衝。  “還知道接我電話,在外麵晃蕩了那麽久還不打算回家嗎?別逼我親自去津鬆找你。”  沈靳之眉頭深鎖,不悅地用食指尖敲了幾下手機殼:“請問您是?”  電話那頭沒了動靜,最後隻留下了一句“打錯了”便急促地掛斷了。  看著手裏熄滅屏幕的手機,沈靳之心口壓下了一塊巨石。  他不認為那是一通打錯的電話。  雖說他和程沐則認識也有六年了,但他似乎從未了解過程沐則的家庭,一如程沐則也不了解他的家庭一樣。  單純從程沐則閉口不談這一點來看,他的家庭關係應該不會很好。  沈靳之擔憂地翻轉手機,思量著如何和程沐則開口。  不多時,程沐則走出了浴室。  水汽裹挾著沐浴露的香氣湧入客廳,卻無法紓解沈靳之悶堵的情緒。  程沐則一邊擦頭發一邊向沈靳之那瞄。  瞟了幾眼沈靳之都沒看過來,程沐則才隱隱察覺到了不對。  他穿過客廳走到沙發前,小心地看著沈靳之。  沈靳之手裏還端著他的手機,指尖不安地摩挲著屏幕邊緣。  水滴順著濕潤的發絲聚集凝結,滴在程沐則的肩窩裏。  他微張嘴唇,猛然想起剛才那個電話,他大概知道沈靳之情緒不佳的緣由了。  搪塞的言語熟練地湧到嘴邊,程沐則卻想起了洗澡前沈靳之說的那番話。  他說希望自己有事和他說,無論好壞。  程沐則歎了口氣,扯下搭在頭上的毛巾,坐在沈靳之身邊。  他動作輕柔地抽回手機。  “其實,我和家裏關係很差。”  他的坦白才開了個頭,沈靳之就驚詫地抬起了眼。  程沐則從未與旁人說過這些,並不清楚沈靳之這種反應的含義。  他小心地迎上沈靳之的眼神,試探道:“你是不想聽嗎?”  沈靳之移動身體,拉起他的手放在掌心,給予著程沐則肯定的答案:“你說,我在聽。”  程沐則抿了抿嘴唇:“我父親從商,母親生前是個作家。母親離世前,他們的關係就已經不太好了,我看得出來,隻是一直不願相信。  “高考後,母親的病情急劇惡化。那時候父親在國外談生意,主治醫生說母親藥石無醫,沒幾天可活了。母親不願狼狽地在醫院離世,我們就出了院。”  程沐則閉上眼睛,眼前都是當年的畫麵。  但那種悲傷像一塊反複結痂的傷口,早已沒了當時的疼痛。  他繼續說:“出院第二天晚上,母親離開了,父親姍姍來遲,沒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麵。那段時間他很忙,所以我獨自報了誌願。  “可當錄取結果出來,我才知道他罔顧了我的意願,修改了我所有誌願。我和他大吵一架,卻無力改變我被津鬆大學錄取的結果。”  程沐則遵循了母親臨終前的意願,沒有和父親鬧僵。  所以縱然他從未原諒過那件事,卻也沒再說什麽無意義的話。  當年的津鬆大學沒有分設攝影係,程沐則沒有辦法輔修攝影,隻得在外摸索。  好在他天賦尚佳,很快便展露頭角。  後來的永傳攝影係得以重建,教學也專業起來。  為了名正言順進入永傳學習,程沐則迫不得已考取了永傳的金融研究生。  程沐則倒吸一口氣,淡化著心口處的憋悶。  他看向沈靳之:“你是不是接到我家裏的電話了?是催我回去的?”  沈靳之手上的力道加深了些,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程沐則定定道:“你放心,我不會回去的。”  沈靳之抓起程沐則手上的毛巾,小心擦拭著他發尾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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