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為啥茅房裏的草紙又沒了?」柳家莊的茅廁裏,美麗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受到這樣的對待,這實在是太……殘忍了。


    是的,對認識這名女子的人來說,這畫麵確實是太殘忍了,任誰都無法相信,這樣的慘劇會發生在她身上。


    怎麽會?她耶!太令人無法想象了。


    大家的腦海裏,不管再如何幻想,也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為什麽?


    她到底是誰?


    是的,如此特別的女子,她是誰呢?


    她,初試啼聲便讓江湖武林驚為天人;她,更成為近日武林同道公認的前三大美人之一;她,是三大美人中唯一被冠上火爆娘子稱號的女子;她,更是以一手飛針絕技紮得愛慕者又愛又怕的美豔紅獅。


    她,就是人稱千手銀針的柳飄飄。


    柳飄飄生得是明豔妖嬈、香嬌玉嫩。


    她的舉措或許談不上溫柔婉約,脾氣也略微衝動直率,但絕對是嫵媚動人,不過,這可不包括她在受到這樣殘酷的對待之下。


    柳飄飄此時一點也美不起來,她滿臉脹紅,咬牙切齒,不僅麵貌不美,連心情也極為不美。


    因為她正光著屁股蹲在茅廁上方,而冰冷的寒風正從門縫底下鑽了進來,吹得她屁股涼颼颼地。


    冷風不僅消不了她的怒氣,反倒更滋長了她的怒火;忍無可忍地,柳飄飄雙拳緊握,嘴角抖顫了起來。


    「搞什麽到底是搞什麽」一聲大過一聲地,柳飄飄終於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狂吼。「為啥茅房裏的草紙又沒啦!」幹冷的空氣,讓這聲獅吼更顯威力,一陣風吹來,聲音忽遠忽近的在山間回旋著,餘音繚繞,傳入了柳家莊的灶房裏。


    柳家莊資深管家身兼廚子賬房園丁……哎呀!總之是萬能老仆的向叮當;沒錯,就叫向叮當,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


    一出生,爹娘見他可愛,便替他取名為叮當;小時叫起來倒也討喜,慢慢大了以後,叫起來就開始別扭了;現在老了,背也駝了,這叮當就不可愛了,簡直就是一種笑話,丟臉啊!


    順道一提,他是柳飄飄的師父。


    先不說這個。反正是在灶房裏忙活著的向叮當,一聽到隨風飄來的怒吼,驚得差點將手中的鍋鏟摔落地。


    他冷汗直流,趕忙用上最大功力,速度極快地,唰唰兩聲,本來炒到一半的大鍋已被安放一旁,灶上則是換了個鍋煮起水來。


    向叮當動作迅速地丟柴搧風,恨不得火可以大到將鍋子整個燒起來。


    大火燒了一會兒,向叮當伸手探了探水溫。


    嗯,正好。


    不怕燙的,向叮當抬起鍋子便往茅廁的方向奔去;一到茅廁外,他膽顫心驚的開口道:


    「飄飄吾徒寶貝,我給你抬熱水來啦!用熱水洗才不會傷了你的嫩膚。」向叮當極盡討好的道。「來,你將門開個縫兒,我躲門後給你推進去,看不到,看不到的,你放心。」回應向叮當的隻有靜默──恐怖的寂靜。


    冷風呼呼地吹,讓等在門外的向叮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就不知是因為天氣太冷,抑或是因為恐懼害怕。


    正當向叮當心裏七上八下地打算將鍋放了就跑時,「喀達」一聲,門開了個縫,向叮當不敢鬆懈,小心翼翼地將鍋往門縫裏推去,然後再將門給掩上,等門內又傳來「喀達」的上栓聲響,向叮當立時溜得不見人影。


    柳飄飄洗淨了嫩臀,壓著滿腔怒火打理衣物,兩條腿因久蹲,此時正像是被蟲蟻啃咬一般,陣陣酸麻得讓她舉步維艱。


    這令柳飄飄更是齜牙咧嘴,隱忍的怒氣再也壓不住地爆發了開來。


    「向叮當!你這死老頭!給我滾──出──來!」※「嗚……嗚……飛飛啊,我的二小姐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呀。」向叮當正對著躺臥在榻上的柳飛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


    「我命苦啊,我身兼數職呀,莊內就我一個老仆,我也隻有一個腦袋一雙手呀。」「向叔叔,您別哭了,是不是姊姊又發脾氣了?」柳飛飛聲音婉轉甜美,個性溫柔婉約,氣質更是出塵脫俗。


    明明姊妹倆是同個父親、同個肚子且還是同個時辰出來的,可為何個性就硬是相差不止十萬八千裏?雖然是同樣的五官,可偏偏呈現出來就不是一個樣。


    不隻如此。柳飄飄身強體健,但柳飛飛卻是打出娘胎開始便身子骨孱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就算沒病,也在等著生病……欸,不是!該說是沒病的機會太少,就算有,也維持不了個把個月。


    向叮當一邊哭訴,一邊身手利落的從桌上倒了杯茶水,哭到一個極致之處,還先停下喝兩口茶,然後再繼續他慣演的戲碼。


    「你不知道呀!為了這個莊子,我是多麽辛苦。早上天剛亮就得起來燒水給兩位小姐洗嫩臉,還得趕著準備早膳。伺候完兩位主子,我還得收桌洗碗,又要打掃庭院,準備午膳,洗衣劈柴,然後又要算帳看賬本,這樣還不夠,等等,讓我先喝口茶。」柳飛飛順從的點頭聽著,也不打斷向叮當的長篇抱怨。


    「嗯……看賬本──」向叮當順了順喉,接著又道:「然後要洗菜切肉準備晚膳,又要燒水讓小姐們沐浴清洗嫩膚,然後擬好第二天的菜單,記錄需要采辦的物品……」向叮當麵露疑問的一頓。


    「我有沒有漏掉什麽沒說的?」「還有熬煮我的湯藥。」柳飛飛唇角微勾,柔聲提醒。


    「對對對!還有熬煮二小姐您的湯藥,然後伺候兩位小姐都安睡了,奴才才能休息。二小姐,您說,我是不是非常非常的辛苦呀!」向叮當淚眼汪汪的望著柳飛飛,老皺幹癟的唇還噘得半天高,實在相當可憐啊。


    「是呀。」柳飛飛伸手將向叮當幹皺的手包進了自己的雙掌中。「真的是委屈您了,向叔叔。」「您說,奴才我是不是好忙好忙啊?」眼皮下垂的小眼硬是給它瞠到極限,眨巴眨巴地望著柳飛飛。


    「是啊,向叔叔真的是好忙。」柳飛飛認真應和著。


    「所以說,我不過是一時失誤沒補上茅廁的紙,又一個閃神沒將紙填上采辦單子上,是不是情有可原呀!」「的確是情有可原啊。」「我還燒了熱水去讓飄飄清洗,是不是用心良苦呢?」「真的是用心良苦呀。」「那飄飄隻不過是光著屁股吹了一會兒風,是不是也沒什麽大不了呀?」嗬……柳飛飛忍俊不禁,差點就要笑出聲了。


    「……的確是沒什麽大不了的。」「那……」「那讓我蹲到兩腿險些殘廢,氣到差點走火入魔,是不是牙一咬、忍一會兒就過去了呢。」柳飄飄豐姿款款的步入柳飛飛房內,麵上雖是笑語嫣然,眼底卻是暗潮洶湧。


    乍聽到柳飄飄的聲音揚起,向叮當嚇得脖子一縮,嘴唇嚅了嚅,咕噥說道:


    「呃,事實也是這樣沒錯嘛……」向叮當不敢轉頭,暗地裏直扯著柳飛飛的手。


    「既然如此,就讓我扒了你的皮,反正你隻要牙一咬、忍一會兒就過去了。」柳飄飄話落便要出手,柳飛飛見此,趕緊作勢起身。


    「姊姊。」一見柳飛飛欲離榻而起,柳飄飄隻好放棄找向叮當算帳,快步上前來到榻邊。向叮當見此,趁機溜得不見人影,逃難去也。


    「飛飛你別起來呀。」柳飄飄極其愛護孿生妹妹,心疼妹妹長年纏綿病榻,更是舍不得柳飛飛受一絲絲苦。


    「姊姊,你別一回來就發脾氣。」柳飛飛依偎著柳飄飄,撒嬌似地窩進她懷中。「你這趟出門好久,回來後都還沒能跟我好好聊上幾句呢。」「對不起呀,飛飛。」柳飄飄往榻邊一坐,調整了姿勢,好讓柳飛飛能窩得舒服些後,才輕攬著柳飛飛的肩頭道:


    「這次姊姊我跑得遠了一些,所以耽擱較長的時間。我保證下次不會這麽久了,我一定會多花時間在家陪你的。」「都是我,害得姊姊要這樣到處奔波。」柳飛飛自責道。「都怪我這沒用的身子……」「你要真覺得對不起我,就要好好喝藥,飯也要多吃一些。你看看你……」柳飄飄邊說邊扳著柳飛飛的臉,左右端詳起來。「上次我離開之前,你臉色明明就沒這麽差的。」「這詞兒你從沒換過。」柳飛飛咯咯輕笑了起來。「每次你回來總是要這樣數落我好幾遍。姊姊啊,我真的很想念你啊,這次你會待多久呢?」「最多再三天就得離開了。」「姊姊這次要去哪兒呢?」「杭州。」「杭州?」柳飛飛霎時雙眼晶亮了起來。


    「是啊,柳畫如煙的杭州。」柳飄飄也微微笑了起來「四年一度武林大會的杭州?」柳飛飛整個人興奮得坐了起來。


    「呃……」柳飄飄頓覺一陣不祥的預感。「武林大會要到了嗎?」柳飛飛興奮得抓住柳飄飄的手,滿眼晶亮,看不出已臥病多月。


    「姊姊不會不知道吧?」「呃……我是沒去注意。」嗯……感覺真的不妙。


    「北方的飛鷹堡也會派人去吧?」「呃……這我也沒注意。」柳飄飄起身想要離開了,卻被柳飛飛捉著手不放。


    「說不準姊姊的未婚夫也會出現?」「呃……希望不會。」「姊姊會去吧?」「呃……」※見說蠶叢路,崎嶇不易行。


    山眾人麵起,雲傍馬頭生。


    芳樹籠秦棧,春流繞蜀城。


    升沉應已定,不必問君平。


    孫霸天此時正悠閑的坐在他的黃牛座騎「老牛」背上,天候尚未入春,寒風不減,但似乎並不影響孫霸天的遊興。


    孫霸天雖不是什麽玉樹臨風的男子,卻有著他獨特的瀟灑。


    他身形魁梧壯碩,滿臉髯,一頭亂發簡單的束於腦後,此時他上身隻著鹿皮襖,露出了健壯的雙臂;下身棉褲外加獸皮靴,腰間配帶兩把大斧,斧柄上包著一層獸皮,另外再用皮索纏繞綁緊。


    此處地處淩江東、峽州外的高地處,兩山夾道,是西蕃諸國入關必經之地,也是黔貴等地出入蜀的主要幹道。


    因為地勢險要,因而龍蛇雜處,不管大城小城,各式人種齊聚,好不熱鬧。


    或許是因逢四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即將於杭州舉行,為了趕上這次大會,黔貴各家好手紛紛出蜀,打算在入春前到達江南,以便能提前打探大會的各種情報。


    一路上行來,總能見著不少江湖人士,有成群結黨的,也有各自獨行的,尚未到地頭便衝突不斷,打打殺殺的場景更是層出不窮。


    才一下山不到兩天,孫霸天至少觀賞了不下十場的大小武鬥場麵,真是不錯的餘興消遣。


    孫霸天並未特別趕路;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座騎「老牛」沒那個能耐。雖然這條老黃牛是他跟人打賭贏來的,但他對這條老黃牛偏生特別有好感,反正不管快慢,也還是到得了目的地,那又何必讓「老牛」操勞呢。


    孫霸天帶著輕鬆的心情,閑散地放任「老牛」漫步前行,正回味著適才在城裏酒館內兩方人馬的較勁戲碼時,卻聽聞前方樹林內傳來了打鬥的聲響,孫霸天興致一起,馬上趕著「老牛」往樹林裏去。


    一進樹林,便見不遠處四名穿著大紅僧袍的喇嘛正在圍攻一名白袍男子。


    四名紅衣喇嘛身形各異,手中武器也各不相同。


    眉骨突出、體格高大壯碩的喇嘛,手中拿著兩隻銅製法輪。


    法輪易守易功,除此之外,法輪一轉,便發出「嗡嗡」的聲響,一開始還不覺有什麽威脅,但愈聽愈覺心神不寧,不隻能擾亂敵手的聽覺,更有種莫名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人丹田氣虛,氣散功潰。


    而消瘦矮小的喇嘛則雙手持短兵十字金剛杵,配合矮小身形,最利於近身攻擊,隻要手一轉,不管是哪個方向,均能給予敵手重擊。


    另一名圓白矮胖的喇嘛雙手各持一個扁平圓輪,輪外為刃,如盤回旋擊出,旋轉時還發出尖銳嘯聲。


    最後一名喇嘛身形佝僂,手持三叉杖,年齡似為四者之最。


    四人不僅遠近攻守相接,配合得天衣無縫,所施展的功夫,更是中原武林不曾見過的招數。


    而被圍在四人之中的白衣男子,背上背著一把捆裹著布的劍,頭戴紗笠,似是不願讓人見著他的真麵目。


    但雙方你來我往之間,笠上輕紗難免因風而揚起,孫霸天因此得以窺見白衣男子的麵容,不由得心一驚。


    孫霸天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白衣男子身形精瘦,由外型看不出他的年歲,但從紗笠下露出的發,卻是精透雪白,難免讓人認為是已年過半百之人。


    但實情卻令孫霸天驚訝,一眼瞧見那張臉,才知什麽是鶴發童顏,而讓人震驚得不隻如此。


    白衣男子不僅看來隻及弱冠,令人難以置信的還通體膚白,難怪他會以紗笠遮其臉麵了。


    此時白袍男子空手迎敵,躍飛騰翻,就算被四人圍攻,也不顯疲累,這等功夫,豈是一個年輕人能有的?


    不過孫霸天可不管白袍男子是否一人能敵八手,他隻知道,這蕃外來的四個光頭喇嘛,正在欺淩一個有為青年。


    而且可能還是得了怪病的青年,不然怎會白成那副樣子?總之,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還從蕃外欺到中原來了,這可是天理難容的事啊!


    話不多說,孫霸天抽出腰間兩柄大斧,從「老牛」身上竄起,一個鷂子翻身,不……應該說是大熊翻身,一躍便躍進了戰圈中,口中還大喊著:


    「四個光頭該打!」孫霸天哈哈大笑,有架可以打,正合他意!


    話落,隻見四個喇嘛手捂著頭頂,蹬蹬蹬!全向後退了三步。


    四個喇嘛因過於震驚,一時均沒反應過來,白袍男子卻也沒乘勢追擊,隻是停在原地觀看。


    待四個喇嘛回過神來,手從頭頂放下,又引來孫霸天一陣嘲弄。


    「哈哈哈!本想幫你們四個光頭點戒疤,看來不太像耶!是不是太大了點?」孫霸天笑得好不張狂。


    隻見四個喇嘛原本光溜溜的頭頂,各出現了個被斧柄敲出的紅腫。


    四個喇嘛聞言,往頭頂一摸,臉上不由得一陣羞怒。


    「哪來的莽夫居然不怕風火山林護法四尊?」眉骨突出、麵相棱角分明的羅刹火尊者憤而搖起法輪,「嗡嗡」之聲頓時不絕於耳。


    孫霸天見了火尊者搖起法輪的模樣,又忍不住「噗」地一聲大笑出來。


    「哇哈!什麽護法四蹲!要蹲快回你們吐蕃去蹲,幹麽大老遠蹲到中原來?難道吐蕃沒有茅廁?」孫霸天掏了掏耳,嘴角微撇。「還有啊!別再轉你那個小孩兒的玩意兒了,那個聲音隻會讓我想拉屎!」「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矮胖羅刹風尊者忍不住輪出兩個圓盤,直直朝孫霸天而去。


    孫霸天早有準備,抬起兩斧便朝飛旋的兩個圓盤攻去。


    兩個圓盤像是有生命一般,忽左忽右。


    哎呀!這圓盤刀鋒可鋒利了,加上風尊者將圓盤操縱得猶若活物,還真不好對付。


    孫霸天一時纏戰不下,心裏盤算著要如何速戰速決。


    隻能這麽辦了!


    出人意料地,孫霸天縱身越過兩個圓盤,直接便朝羅刹風尊者砍去。


    此招讓護法四尊一時失了心神,幸而四尊者中最年長的羅刹山尊者舉杖一擋,險險擋下孫霸天朝風尊者砍去的一斧,不然這一砍,就算風尊者再厲害,恐怕也要痛失一臂。


    「這位壯士手下留情。」羅刹山尊者開口道。


    孫霸天本來就隻是想試探試探四人的功力到底到什麽程度,所以並沒有使出全力。


    現下被羅刹山尊者一擋,心裏頓時明白了七八分。若風火山林四尊者同時向他攻來,他也沒個十全十的把握,頂多就是拚個兩敗俱傷的情況,於是孫霸天翻身退回白衣男子身前。


    「壯士可知此人奪了本教的護教之寶?」羅刹山尊者表情忿忿,對孫霸天的出手頗為介懷。


    「耶?小兄弟,你偷了人家的東西?」孫霸天一聽,舉手往耳朵一陣亂挖,難道自己真是幫錯了人?


    雖然白袍男子看來並沒有要他幫忙,但本著路見不平、拔斧相助的熱血本性,又見白袍男子不似惡人,雖然麵貌帶了點邪氣,卻極得他的眼緣。


    本以為是四個喇嘛欺人,沒想過是這樣的局麵,倒顯得有點騎虎難下了,嗯……虎是沒騎過,騎牛倒有。


    「偷?」一直未出聲的白袍男子雖然開口了,但口氣卻淡得好像沒自個兒的事一般。


    「還說不是偷!」脾氣火爆的火尊者怒然道:「法王一圓寂,聖石便失蹤了,當時最後與法王接觸的就是你,除了你還會有誰」「是誰說最後與索葛托見麵的人是我?」輕紗後的白袍男子嘴角微揚,但語氣依然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火尊者聽到白袍男子直呼法王名號,更是火上加火,毫不遲疑的便要道出:


    「是──」火尊者話欲出口,卻猛一下被山尊者給攔了下來。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還請公子將聖石歸還本教。」白袍男子的麵容雖被隔在輕紗之後,但孫霸天發誓,他真的感到白袍男子笑了。


    「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們,你們口中所謂的聖石,是我借給索葛托的,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若非看在索葛托的份上,你們哪能活到現在?」「少說大話!你說聖石是你借給法王的,有何證據」風尊者也氣不過的出口。


    其實四大尊者已幾乎快失去奪回聖石的信心;他們一路從吐蕃追到中原,交手數十次均討不得好,每次就快追失白袍衣男子蹤影時,白袍男子好似故意玩弄他們一般,四大尊者總會又與白袍男子不期而遇,然後再次開打。


    「證據?去問問那位告訴你們聖石在我身上的人,他應該相當清楚才是。」白袍男子話落,風火林三位尊者均信心動搖的望向山尊者。


    「並沒有人告訴我們。是我親眼看見你從法王身上取下聖石。」山尊者不顧其它三位尊者的質疑,法杖朝地用力一蹬,眼睛一眯,口氣執拗的道:「還請公子交出聖石,我等拿到聖石即刻離去,再不入中原半步。」「既然執意玩下去,那我就更不能將它給你們了,否則就不好玩了不是?」風吹上白袍男子的衣擺,也吹上了白袍男子的紗笠,輕紗揚起,不知是不是孫霸天看錯了?那白袍男子竟有一雙血紅的眼,那眼像似能看透一切般;嘴角的笑,令人渾身起了一陣疙瘩。


    孫霸天抓了抓頭。他好像知道有個人童顏鶴發、通體膚白似雪,而且還有一雙火眼,難道是他?


    沒讓孫霸天細想,白袍男子又說話了。


    「不過,我怕結果是你們玩不起的,你們好自為之吧。」白袍男子話落,人似隨風而起一般,往後一飄,轉眼便不見蹤影。


    羅刹四大護法一看,霎時不知該追與否;或許是白袍男子的話讓他們遲疑了,也或許是那雙血紅的眼,不僅攝住了他們的人,也同時攝住了他們的魂。


    正當孫霸天撓了撓腮,轉身欲離去時,耳旁卻傳來了清晰的聲音。


    「孫大俠切記,此去杭州一路,隻聽莫問,隻看莫動,你我有緣,臨安『青龍堂』再聚──」孫霸天登時感到一陣興奮莫名。


    那白袍男子不僅知曉自己是誰,離去後還施展隔空傳聲的絕活;厲害的是,聲音僅隻傳入他耳內,真是讓孫霸天不由得大大震懾。


    由此可知白袍男子的內力非常深厚難測。


    而白袍男子留下的「隻聽莫問,隻看莫動」,想來是挺了解他的性子,才會特別告知。


    這事看來有些蹊蹺。不過,有熱鬧,他一定會去看,更何況這熱鬧剛好在此次武林大會舉辦的杭州。既然如此,他更是缺席不得。


    也不管那還在原地的四個羅刹護法尊者,孫霸天再次騎上他的「老牛」,朝向杭州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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