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銳作為邦天集團的獨立子公司,向來有自己的一套體係,如今烏金資本成了時銳的股東,秦邦言自然希望傅琛與秦譯能友好相處,所以辦了這麽一個家宴,把久不回家的兒子與前小舅子湊到一起。可能董事長怕秦譯這個刺頭在吃飯的時候陰陽怪氣,所以把葉秋桐喊上,秦譯也許會看在小秘書的麵子上,安分一點。葉秋桐想明白了,鬆口氣,但立馬心又提起來了。不管怎麽說,去秦家吃飯,都是一件艱難的任務。秦譯說:“沒什麽,到時候就董事長江女士秦啟帆和傅琛幾個人,你都認得。”認得歸認得,但每一個都不好對付。葉秋桐已經開始胃痛了。這世上果然沒有白得的午餐,兩倍工資看起來很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關鍵時刻不得不上。葉秋桐老老實實地問:“需要我做什麽準備?”秦譯上下打量他,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說:“打扮一下。”*之前有段時間,秦譯總嫌棄葉秋桐的衣品不好,當時葉秋桐還不服氣,覺得自己穿得幹淨整潔,哪裏有問題,是秦譯太挑剔。經過一年的曆練,葉秋桐漸漸明白,當時秦譯說的是對的。秘書的形象是總裁的門麵,衣著不僅僅要幹淨,不管是品牌還是款式,都要符合自己以及總裁的身份,穿得太廉價會給總裁丟人。特別是男人的西裝,好的與差的一眼就能看出區別,稍有不慎,很容易被認成保險業務員。葉秋桐薪水多了,開始注意挑選衣服,效果不錯,最起碼秦譯沒再批評他的穿著。這次去秦家,秦譯說讓葉秋桐打扮,不知道要打扮到什麽程度。葉秋桐還在想新買一套衣服,秦譯就替他做好了安排。秦譯把他帶到高定品牌店,請來設計師,替葉秋桐量體裁衣。秦譯靠在沙發裏,看著柔軟的皮尺在葉秋桐的肩膀、腰部以及臀部纏繞又鬆開,支著下巴,眼神直白露骨,動也不動。這種狼一般的眼神,連設計師看了都心驚,偏偏葉秋桐還沒察覺,配合設計師的動作抬起手,將細瘦的腰線拉得更長。秦譯的目光跟隨著皮尺,落到葉秋桐後腰的凹陷處,說:“多做幾套衣服。”葉秋桐轉過身看向秦譯,說:“不用吧,秦總,要那麽多做什麽。”他一扭腰,顯得身後的曲線更翹了。秦譯咳嗽一聲,說:“你不懂,收著就是了,不要剝奪我的樂趣。”葉秋桐確實不懂秦譯的樂趣,隻有秦譯自己知道,給葉秋桐換裝多麽快樂。第75章 葉秋桐記得很早以前有一次,秦譯也是這麽不停讓他試衣服。他抿抿嘴唇,挑起眼睛,看了秦譯一眼。這一眼有著埋怨,又有著縱容,平日溫柔的眼尾微微上揚,生動而鮮明。秦譯心頭發癢,說:“吃飯那天,你可要配合我。”葉秋桐說:“我哪次沒有配合,這次又要做什麽?”秦譯在沙發上翹起長腿,用一種慵懶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配合我秀恩愛。”*很快到了約定的日子,那天秦譯坐著車來接葉秋桐,葉秋桐不安地坐在總裁身邊,滿臉緊張的神色。他今天裏麵穿著柔軟的駝色毛衣,外麵搭著無領外套,每一處剪裁與縫合都無比貼合他的身材,沒有多餘的低俗修飾,用上好的布料與簡潔的款式打造他的氣質,讓他看起來玉樹挺拔,像個小王子。秦譯欣賞著葉秋桐的打扮,這一身都是他替葉秋桐挑的,葉秋桐穿著這麽出眾,讓他心滿意足。秦譯朝葉秋桐伸出手。葉秋桐不解地看向總裁,問:“怎麽了?”秦譯說:“秀恩愛。”葉秋桐從車窗向外看了看,說:“現在就開始嗎,還沒到呢。”“當然。”秦譯說著,“從無人的地方開始演練,才能保證萬無一失。”葉秋桐心想,他們平時演練的已經夠多了,卻還是順從地將自己的手指放進秦譯的掌心。兩個人隔著豪車後座的扶手十指相扣,倒是驅散了葉秋桐的緊張。很快車輛便抵達秦家的宅邸。秦家的宅子坐落在傳統富人區,隻有三層樓,甚至沒有雲亭公館三號樓規模大,但是造型古樸,院落寬闊,白牆紅瓦,綠蔭環繞,有種厚重的沉澱感,低調而奢華。這裏的房子有價無市,一般都是貴人才能擁有。秦家不算世家,照理來說無法住進這種宅子,是當年傅家長輩心疼女兒,牽線搭橋,才讓剛發跡的秦邦言以低價買下這套宅邸。誰知後來房地產發展得那麽快,這一片區域地價飛漲,能住在這裏,象征著無與倫比的地位,秦邦言一直沒有搬家。葉秋桐看著秦家的房子,心想董事長不僅帶著續弦住在原配的老房子裏,還召集原配的弟弟與續弦的兒子一起吃飯,一點邊界感都沒有,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葉秋桐身為邊緣人,也不好多說什麽,下車後跟著秦譯往裏走。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緊張再次湧上心頭,葉秋桐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心想,搞副業不僅需要演技,還需要膽量。秦譯放慢腳步,伸手扶住他的背,幫助他走快點,低下頭,在他耳邊小聲說:“沒事,有我。”總裁總是這樣,平時有事沒事恐嚇他,臨到關頭又會擋在他的身前,天塌了都替他扛。葉秋桐知道秦譯說到做到,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護著自己。安全感漸漸替代了緊張感,葉秋桐安定心神,衝秦譯笑了笑。兩個人走進小樓,江女士正在門口等著他們。江丹瓊看到葉秋桐,笑著說:“小葉又長帥了,快進來。”江丹瓊一直對葉秋桐態度還可以,但從沒這麽熱情過,讓葉秋桐受寵若驚。他立刻就想到,江女士恐怕在家時都是這樣戴著假麵具,也是很辛苦。葉秋桐把準備好的禮物遞到江丹瓊手上,說:“夫人,今天打擾了。”江丹瓊客氣了幾句,吩咐家政阿姨把東西拿下去。葉秋桐隨著秦譯和江丹瓊走進屋內,才看到秦邦言站在大廳裏,臉上不冷不熱。葉秋桐跟他打招呼,他隻是點點頭,沒有多說寒暄的話。秦譯與葉秋桐是最先來的,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江丹瓊和葉秋桐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秦邦言一言不發,秦譯則是無聊地靠著靠墊,把葉秋桐的手指拽過來,放在手心把玩。葉秋桐後背繃得很緊,一邊應付著江丹瓊的閑聊,一邊被秦譯的動作吸走一半注意力。這人輕輕捏著他的指縫,用指甲在手指間最柔軟最敏感的地方刮過,帶來一陣陣戰栗。葉秋桐終於受不了,悄悄瞪了秦譯一眼。秦譯不動聲色,繼續百無聊賴地把葉秋桐的手指當玩具。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秦邦言咳嗽一聲,葉秋桐迅速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紅了耳根。秦譯越發無聊,幹脆看起手機。幸虧剩下的人很快就到了。傅琛與秦啟帆一起來的,兩個人肩並肩,靠得不近,卻能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氛放鬆,一副熟悉彼此的樣子。秦啟帆沒有戴他那副黑框眼鏡,沒有最精致的時候貴氣,好歹收拾了自己,整齊利落,有點書卷氣;傅琛依舊清冷無波,舉手投足克製又清貴。這兩人雖然性格南轅北轍,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看起來更像兄弟。秦啟帆跟父親與繼母打了招呼,沒有與秦譯對視,傅琛則是一進來就把目光落在葉秋桐身上。秦譯皺了皺眉頭,從沙發上直起身體,有意無意遮住葉秋桐。不得不說,秦家人的演技真是不錯,不管每個人心裏在想什麽,至少表麵上做到了和平相處。而且說起來,葉秋桐無名無分,沒得到秦家的任何認可,就連江丹瓊都沒說過接納他的話,他們卻能接受葉秋桐上桌吃飯。或者應該說,這些人能聚到一起,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江丹瓊見人齊了,招呼大家去飯廳。秦家的飯廳同樣內斂而豪華,看起來色調古樸,實際上每一處家裝都隱藏著細節,厚重且精致。飯桌上,每個人的位置嚴格按照長幼尊卑排序,傅琛算是貴客,坐在秦邦言的身側,秦譯本身就最小,與葉秋桐一起坐在最末尾的位置。葉秋桐有點不習慣,平時開會,秦譯都是坐在首席。好在為了照顧秦譯的潔癖,所有人麵前擺著兩雙筷子。飯菜自然十分豐盛,應該是有名的大廚做的,明顯跟普通家常菜不一樣,色香味無一不完美,但葉秋桐不敢伸筷子,有點食不知味。秦譯明顯也不想吃別人那邊的菜,時不時從麵前的盤子裏夾點東西給葉秋桐,葉秋桐笑笑,小聲讓他自己多吃點。既然是有目的的家宴,肯定要閑聊,基本都是江丹瓊在起話頭,一會關心一下眾人的身體,一會聊聊社會時事。葉秋桐自知不是秦家人,隻在話題涉及到他的時候,才出聲說兩句,其餘時間一律閉嘴。熱身閑聊結束,慢慢進入正題,秦邦言開口,第一個詢問秦譯:“時銳最近情況還好吧。”秦譯淡定地說:“每個季度的財報都按時交給集團了,董事長沒有過目麽。”葉秋桐默默地想,第一句話就噎董事長,不愧是你,總裁。秦邦言臉色立刻拉下來,說:“關心你,不知好歹。”葉秋桐心想,自己既然來了,總要起點作用,於是伸手拍了拍秦譯的手背,麵向秦邦言說道:“董事長,秦總最近太忙,沒顧上休息,幸好經過這段時間的忙碌,公司的狀態逐步穩定,一切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話的潛台詞是,秦譯沒睡好覺,脾氣很差,但公司穩定,別跟他計較了。秦邦言的臉色緩和下來,說:“沒大沒小,還不如一個秘書。”秦譯冷著臉說:“秘書怎麽了,今天我領著他來,就不是以秘書的身份。”秦邦言一直對葉秋桐采取無視的態度,沒有冷言冷語,但也絕對沒放在眼裏,今天讓葉秋桐跟著不過是為了牽製秦譯。至於讓一個秘書進秦家門,秦邦言想都沒想過。秦邦言聽秦譯這麽說,徹底沉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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