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葉秋桐的廚藝約等於零,好歹下碗麵條還是會,他忙活了一陣子,弄出一碗麵。他轉過頭,發現秦譯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溫柔地望著他。那一刻,葉秋桐的心化了。真的可以從一個人的眼神裏看出愛意,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可以從他的眼睛裏看到夏日的涼風,冬日的暖陽。還有你的影子。愛人的影子包裹在他的目光裏,比繁星更璀璨,比陽光更耀眼。葉秋桐端著麵,訥訥地站在那裏。秦譯讓他過來,兩個人一起坐到飯廳的桌邊。秦譯慢條斯理地用筷子挑起麵條,送進嘴裏,葉秋桐就這麽望著他。秦譯一邊吃,一邊說:“我今天很高興。”葉秋桐點點頭:“看得出來。”秦譯說:“直到今天,我才覺得輕鬆。”這麽多年,他一直覺得被壓製,被掌控,今天才扯下扼住他喉嚨的手。葉秋桐伸手拍拍他的手背,說:“這是你應得的。”不過有件事葉秋桐想問:“你不想做董事長麽。”董事長的職位近在咫尺,幾乎唾手可得。秦譯點頭又搖頭。“本來挺想的,臨到關頭又發現沒有那麽想。”葉秋桐心想,他還是心軟了。秦譯卻說:“我還不想離開時銳,我還有好多理念沒有實現,現在脫離時銳去集團,還太早。”葉秋桐明白過來。確實太早了,時銳跟著秦譯一起成長,雖然蒸蒸日上,可遠不到能甩手的程度,眼下不是割舍的時機。不是好時機,秦譯卻提前發難,還是因為秦邦言太過分了。“而且董事長聽起來有點老氣。”秦譯說,“我怕變成董事長以後,當不成你的總裁哥哥,被迫要當董事長叔叔。”葉秋桐:“……”葉秋桐不接他的話茬,說正經事:“現在你腳下的路已經走寬了,想去哪就去哪,隨心所欲一點,不要有顧慮。”秦譯慢慢地把麵吃完,說:“自從有了你,我好像就再沒有顧慮。”葉秋桐抿抿嘴唇,無可奈何地埋怨:“討厭,在說正事呢。”秦譯說:“我也在說正事。”他把餐具推開,擦擦嘴,望著葉秋桐的眼睛,說:“我記得你還沒正式答應我。”葉秋桐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當時葉秋桐確實回答得很含糊,可之後兩人完全像情侶一樣相處,葉秋桐以為他們就是在一起了。現在秦譯直接提出來,葉秋桐反而有點懵,不懂是什麽意思。秦譯一隻手擱在餐桌上,一隻手放在膝蓋上,姿勢正經而鄭重,他清了清嗓子,問:“所以,我合格了麽。”葉秋桐眨眨眼。秦譯說得有些艱難:“我知道我不適合談戀愛,喜歡頤指氣使,也許相處的時候,更像個上司,不像戀人。”葉秋桐拚命搖頭:“沒有,完全沒有。”曾經葉秋桐也擔心過這件事,怕他們無法放下上下級的包袱。可私底下相處下來,上司的感覺越來越淡,秦譯尊重他,體貼他,會跟他開玩笑,也很粘人,偶爾騷氣騷氣。葉秋桐想著他們平時的點點滴滴,臉有些紅。他甚至覺得,秦譯這樣子,就是他心中理想戀人的模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每時每刻都不無聊。這樣才叫談戀愛,他之前跟渣男的那三個月算個啥啊。秦譯咳嗽一聲:“那就好,我擔心你會嫌棄我,嫌我有領導脾氣。”可能他骨子裏還是有一點強勢,但葉秋桐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被強硬對待的時候,有一點歡喜。表白那天,秦譯說過一切交給他,所有障礙與困難都由他來解決。如今看來,他做到了,這麽短的時間內,他成功完成了上司到戀人的轉變。葉秋桐微笑,說:“我要是嫌棄你,我會說出來。”他故意說:“比如我可嫌棄你叫我‘寶貝’了。”秦譯板起臉:“這個你嫌棄我也改不了,我不僅要叫你寶貝,還要叫你寶寶。”葉秋桐沒有講客氣,是真的受不了他這點,忍不住捏他,說:“這麽油膩,你究竟是從哪裏學的啊!”秦譯幽幽地說:“還能是哪裏,當然是那些霸總文學上。”葉秋桐:“……”秦譯挪了挪椅子,朝葉秋桐靠近,低聲問:“我合格了沒有,給我一個準話吧。”葉秋桐臉皮子發燙,抱都讓他抱了,親也讓他親了,眼下非要死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真是狡猾。但葉秋桐知道,他必須給秦譯一個準確的答複,這是對秦譯的尊重,也是對他們感情的尊重。他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說:“合格了。”秦譯用幽深的目光看著他:“意思是我把你追到手了。”葉秋桐紅著臉說:“是。”秦譯誘哄著問他:“那我現在是什麽身份。”葉秋桐明白總裁的意思,閉上眼睛,羞恥地說:“你是我的男朋友。”秦譯抱住葉秋桐,輕柔地撫摸他的後背,說:“我還以為你要說,我也是你的寶貝。”葉秋桐咬他的肩膀,說:“差不多得了,別得寸進尺。”秦譯眼眸低垂,望著葉秋桐美好的腰背線條,輕聲說:“想親你。”葉秋桐拍了他一下,小聲嘀咕:“裝什麽啊。”都親過無數遍了。秦譯揚起頭,有些痛苦,說道:“可我剛吃完食物,必須去漱口。”葉秋桐:“……”龜毛潔癖。秦譯跟葉秋桐打商量:“這樣吧,我去洗漱,你也去洗個澡。”此時葉秋桐沒有反應過來,以為秦譯隻是想清潔自己,乖乖地點頭。秦譯看著他乖巧的樣子,情緒輕飄飄的,心髒像在天上飛。葉秋桐輕車熟路地去客房的浴室洗澡,洗著洗著他感覺有些不對勁,漸漸意識到秦譯的意圖,接著皮膚越洗越紅,不知是燙的還是羞的。他心裏七上八下,摸不清秦譯到底有沒有那個想法,思來想去,他咬著嘴唇,重新打了一遍沐浴露,特別是重點地方仔仔細細地進行清理。磨蹭了好久,葉秋桐才洗完澡,他剛踏出浴室,就看到秦譯站在門口,直勾勾地望著他。葉秋桐的心差點跳出嗓子眼。秦譯沒有多說什麽,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客房外帶。他們走出客房,一路來到主臥。秦譯一手牽著葉秋桐,一手打開主臥的門。葉秋桐來主臥的次數不多,從沒仔細看過,隻知道裏麵空間很大,床鋪也很大,裝飾簡約舒適,很符合霸總文學裏,對總裁臥室的描述。門緩緩打開,下一秒,葉秋桐看到主臥中央那張大床上,鋪滿了豔麗的玫瑰花瓣。葉秋桐睜大眼睛。秦譯說:“上次的玫瑰被風吹得不成樣子,這次再來一遍。”葉秋桐的臉跟玫瑰一樣紅,他問:“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花嬌豔欲滴,十分新鮮,不像放了很久,萬一今天他沒來雲亭公館,不是浪費了嗎。秦譯說:“我隔三差五就買一些花放家裏,時刻等著你。”原來是早有預謀,葉秋桐說不出話。鮮紅的玫瑰花瓣像紅色的寶石,鋪陳在床鋪上,晶瑩美麗,又像燃燒的火焰,熊熊地釋放著熱情。秦譯問:“喜歡嗎。”葉秋桐老老實實回答:“喜歡。”有點土,又有點浪漫,誰會不喜歡。秦譯彎下腰,把葉秋桐抱起來。葉秋桐攀住他的肩膀,把頭埋進他的懷裏。葉秋桐身上隻穿著一件浴袍,浴袍潮濕的下擺輕輕搖晃。秦譯小心翼翼地將他放進玫瑰築成的堡壘中。秦譯盯著他漆黑清澈的眼睛,問:“可以麽。”葉秋桐像平時那樣打他,臉頰紅雲一片,咬著嘴唇,羞澀地說:“別問了。”秦譯勾起唇角,親了親葉秋桐的額頭,然後在他的鼻尖徘徊,最後覆上他的唇瓣。葉秋桐沉入花的海洋,被熱情奔放的玫瑰香氣包圍,愛意伴隨著花香繚繞在四周,給予他喜悅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更加熱烈地回應。“喜歡你。”葉秋桐在秦譯耳畔輕聲說,換來秦譯更熱烈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