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 送到精神病院去。 這是最壞的選擇。 冉述點了點頭,接著錄入指紋進門。 沒有人跟進去,這個時候,桑獻看到其他人都會暴怒,從而暴躁傷人。 冉述進入房間,看到房子裏沒有開燈,遮光簾都拉了起來,室內沒有任何光亮。 他拿出手機來,開了靜音,接著用手機的光照著屋內,尋找桑獻。 客廳沒有,臥室沒有,他想了想,最後去了衣帽間。 他站在衣帽間的門口,看到了人的輪廓後收起了手機。 獨自坐在角落的桑獻似乎也看向了他,很沉默,沒有動,沒有說話。 冉述走過去,緩緩蹲下身,伸手抱住了桑獻,陪桑獻躲在角落裏,臉枕著桑獻的肩膀不出聲。 他聽到了桑獻抽泣的聲音,沒有去看。 他知道桑獻又開始流淚不止了,他不敢去看桑獻這次有沒有自殘,此刻,他也隻能盡可能地安靜,讓桑獻確定他沒有惡意,可以接納他留下來。 好在桑獻沒有攻擊他,也沒有趕走他,依舊格外安靜。 衣帽間裏昏暗得沒有半點光亮,桑獻這個大個子卻團在了最角落的位置,無聲落淚。 周圍都很安靜,除了桑獻不受控製的落淚,再無其他的聲音。 冉述不說話,隻是抱著桑獻,陪著他。 用自己的行為告訴他,有人在他身邊。 冉述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人,甚至無法安靜下來,他很好動,很喜歡聊天。 這是他難得安靜下來,隻是抱著自己的戀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冉述才緩緩動了動,站起身來朝外走。 桑獻瞬間伸手握住了他的腳踝,嚇得冉述身體一僵,接著他柔聲回答:“我去幫你拿紙巾。” 桑獻依舊坐在角落處,執拗的不鬆手,隻是看著他。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留下來陪桑獻,於是再次蹲下身坐在他的身邊:“那你得別哭,不然我還是得出去拿紙巾。” 桑獻沒回答,表情有些木訥,似乎不太能夠理解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便隻是重新坐在了桑獻的身邊。 冉述終於湊過去看桑獻的樣子,最終歎氣,抬手隨便拽了一件衣服,也不管這件襯衫貴不貴,拎起袖子便幫桑獻擦眼淚、鼻涕。 桑獻沒有什麽表情,隻是任由冉述去做。 兩個人一直靜坐到深夜,冉述有些累了,小聲詢問:“我們可以去床上嗎?” 桑獻依舊隻是看著他。 冉述站起身來,伸手去扶桑獻起來。 許是坐在角落時間太久,桑獻的身體有些遲緩,冉述非常艱難地將他扶起來,接著引著他往臥室走。 他扶著桑獻到了臥室,讓他能夠躺在床上。 他們的床頭常備紙巾、濕巾,終於能讓冉述拿來紙巾幫桑獻擦臉了。 他幫桑獻擦幹淨後,然後躺在了桑獻的身邊,試著和他說話:“你看,躺在床上多舒服?” 半晌,沒能得到桑獻的回答,冉述也不急,繼續自言自語:“你狀態不好,明天就別去上班了,我最近也沒什麽工作,就留在家裏陪你,好不好?” 冉述最近有很多很多的工作,畢竟他最近正當紅,但是他可以為了桑獻全部推掉。 在桑獻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要陪著桑獻。 其他的統統都不重要。 桑獻自然沒有回答他,他便開始幫桑獻整理衣服:“這身衣服不舒服,我幫你脫掉。” 桑獻落水後濕淋淋的衣服已經被換了下來,不過換上去的依舊是襯衫,冉述伸手幫桑獻脫衣服的時候,才看到了桑獻手臂上的抓痕。 他的動作一頓。 他能夠猜到,在桑獻蜷縮在角落哭泣的時候,肯定是用指甲去摳自己的手臂了,才會留下這樣的抓痕。 桑獻的指甲幹幹淨淨的,還隔著衣服,還能留下這麽可怖的痕跡,可見桑獻有多用力。 複發後都沒有痛感的嗎? 還是說隻有疼了,才能好過一些嗎? 冉述隻能脫了桑獻的衣服而已,他沒辦法離開桑獻的身邊,甚至不能去幫桑獻再拿一身衣服過來。 他隻能躺在桑獻身邊問:“要去洗手間嗎?” 桑獻沒回答。 他繼續試探著問:“我扶你去洗個澡吧?” 這樣還能幫桑獻的傷口消毒。 桑獻依舊不答。 冉述覺得,他還是應該去幫桑獻處理一下,於是扶著桑獻又去了洗手間。 他終於有機會幫桑獻換了一條褲子,還幫桑獻擦幹淨了身體。 他讓桑獻一個人坐下,在衛生間裏翻找碘伏,還未找到,就被人拽著身體瞬移,再次回到了桑獻的身邊。 桑獻拽得太粗魯,冉述身體移動時撞到了洗手台的理石,最後幾乎是倒在了桑獻的懷裏。 他還沒來得及喊疼,就看到桑獻的目光籠罩著他。 那眼神很難形容,卻帶著偏執感,仿佛冉述不能離開他身邊,不然桑獻就會發怒,將他拽回去。 他隻能忍著疼解釋:“我隻是想找東西。” 桑獻沒回答他,隻是拽著他的手腕不鬆手,力度越來越緊,握得冉述吃疼。 他繼續安慰:“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就在你身邊。” 桑獻依舊不鬆開他。 他隻能試著推開桑獻的手,可是這個舉動卻激怒了桑獻,突然扣住他,凶蠻地吻他。 懲罰似的,嘴唇被咬出血來,然後不管冉述會不會疼,狠狠的…… * 冉述忍著疼,將桑獻扶回床上,看著桑獻躺下,才低頭去看自己的肩膀,都被咬出血了。 他的嘴裏還有血腥味,嘴唇也在流血。 他躺在了桑獻的身邊,抱著桑獻睡覺,嘴裏卻絮絮叨叨的:“傻逼,都犯病了,怎麽不見你戒色呢?有病的是腦子,你其他地方一點毛病都沒有,行的不行不行的。就不能對你好,蹬鼻子上臉……老子早晚被你幹|廢了,操。” 可能是對比太過強烈,讓冉述有了落差感,平日裏的桑獻都很溫柔,很珍惜他。 這一次的凶蠻讓冉述委屈得直想哭,他隻能強行忍住。 臥室裏開了一盞床頭燈,亮著暖橘色的光,柔光灑在兩個人的身上,靜逸且安詳。 聽著冉述的絮叨,桑獻一臉的迷茫不解,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然而桑獻卻一直看著冉述,目光時刻不離。 好在因為剛才那一舉,桑獻已經不哭了。 冉述當即對桑獻擠出一個笑容:“我誇你呢,你真是一個狗|逼,大狗|逼!別以為你複發了我就慣著你。” 桑獻可能不能理解他的話,卻看到他在對自己笑,於是再次湊過去吻他。 嘴唇依舊有些疼,冉述卻沒有拒絕,忍著疼,任由桑獻吻他。 作者有話要說: 失去自我意識,也記得很愛你,不想離開你。 【之前那次隱瞞冉述治療,是間歇性發作,桑獻恢複意識後主動去找了醫生,這次是突發性,且沒能恢複意識,還在和冉述交往,才叫來了冉述。】 【是真的複發了,桑獻清醒時,除了學曆,其他地方不舍得讓冉述疼的。】 【留言隨機100個紅包】第70章 狀態:複發 冉述確定桑獻睡著了, 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他走出房間,拿出手機看到了幾通未接電話,還有簡醫生發來的消息:如果桑獻情況不好, 或者出現了暴力傾向, 你可以立即聯係我們, 或者出門, 門外一直有人輪班守著。 他打字回複:剛哄睡著,我檢查一下房間裏有沒有什麽危險物品,你們別進來。 簡醫生:好。 他收起手機, 首先去找到了碘伏, 小心翼翼地幫桑獻處理了傷口。 接著貼上了創可貼, 這才算安心了。 處理完桑獻的傷口, 他才照著鏡子給自己身上的傷口消毒, 不由得有些鬱悶, 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留疤留一個牙印真的……不太好看。 接著他去了廚房。 廚房裏的刀具早就被清走了,估計桑獻之前也跟簡醫生說過自己的病情狀況,讓簡醫生知道桑獻在失去自我意識的時候,有可能會拿起刀。 他在廚房裏尋找,最終連叉子都移走了, 送到了門外守候的人手裏。 他又去了其他的房間,看到狗繩也拎在了手裏,繼續翻找。 似乎沒有其他東西了,就在他想將狗繩送出去的時候,剛轉身便看到桑獻居然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高大的身材幾乎擋住了門外所有的光, 挺拔又具有危險感, 帶著皇皇威勢,讓人一陣驚慌。 眼神裏是掩不住的侵略感, 恨不得用目光便將他淩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