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一隻慘白皮包骨的手從屋子內伸出來,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袖。


    我的衣袖上淋了黑狗血,刺啦聲響起,那隻手冒起了白煙,同時屋子內傳出一聲慘叫。


    這個叫聲成了引爆炸彈的引線,院子裏的鬼頓時躁動了起來,紛紛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心係嚴冰和王允,咬了咬牙,不顧身後的十幾隻鬼,一頭紮進屋子。


    剛進屋子,好像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一股陰冷的感覺入體,就在我對麵的櫃子上,一個嬰兒正死死的盯著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忽然打了個哆嗦,頭發根都要豎了起來。


    轉過身,死女人的臉正對著我,黝黑的眼底已經有了些許紅色。


    我想也不想,捏著鐵釘朝著他的腦袋釘過去,慘叫聲響起,一個女人魂飛魄散。


    又是鬼遮眼!


    我根本無法確定哪個是死女人的真身,現在手裏隻剩下一顆鐵釘,我死死的攥在手心,隻有一次機會!


    額頭上全是汗水,順著臉頰流下,我屏住呼吸,警惕的看著周圍,防備著隨時的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嬰兒動了,我的注意力瞬間被他吸引過去。然而我剛轉過頭,頭頂好像針刺一般疼痛,猛地抬起頭。


    死女人正半吊在天花板上,歪著腦袋,陰測測的笑著。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她淒厲的叫了一聲,從天花板上落下來,我一閃身側到一旁,在她落地的時候用桃木劍直接斬向她的後頸。


    果然,她也是鬼遮眼弄出來的假象,隻是一隻普通的怨鬼,被桃木劍斬中後變成一股黑煙。


    解決了怨鬼,我脊背一寒,好像貼上了一塊寒冰,整個身子都被凍僵,動也不能動。


    剛剛那個怨鬼隻是佯攻,嬰兒趁機繞到後麵跳到了我的背後。他趴在我的肩頭,一對黑黝黝的沒有眼白的眼睛正盯著我看,慢慢伸出小手朝著我的眼睛抓過來。


    我的頭皮發麻,嘴唇都咬出了血,可身體就是動也不能動。


    他的手已經摸到了我的臉,留下一個黑色的巴掌印,冷的刺骨。


    他的手距離我的眼睛越來越近,我汗毛都豎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那雙小手。


    “閆明,快跑!”


    我爸的房門忽然被推開,嚴冰拿著一個瓜瓢,黑狗血淋了我一身。


    鬼嬰早已經趁機跑了,我也顧不得滿身的血,對著嚴冰大喊:“小心!”


    我的話音剛落,一個白影繞到了嚴冰的身後,慘白的手直接捏向嚴冰的脖子。


    嚴冰麵如死灰,朝著我看過來,嘴唇張了張,卻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嚴冰!”


    我眼睛都要瞪裂了,想要救她根本來不及。


    這時死女人後麵出現了一個人,她拿著裝著黑狗血的捅,將死女人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王允被嚇了一跳,慌忙後退一步,呆呆的看著在地上翻滾的死女人。木桶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咣當聲,她被嚇得的眼淚刷的流了出來。


    我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死女人儼然活不成了,我忽略了什麽?


    我的腦海裏浮現抽一個嬰兒的樣子,猛地朝著王允跑過去:“快躲開!”


    鬼嬰就趴在門框上,眼睛流出了血淚,眼珠子都變成了血紅色。


    王允被嚇傻了,隻是站在那裏看著死女人,一動也不動。


    嚴冰及時反應過來,轉身拿出張符貼在鬼嬰的頭上,拉著王允後退一步。


    符貼在鬼嬰頭上,鬼嬰的嘴裏忽然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屋子裏刮起了陰風,鬼哭狼嚎,吹得眼睛都睜不開。


    我猛咬舌尖,那塊肉都被我咬掉快爛了,這才猛地驚醒,正好對上鬼嬰的眼睛,符紙已經被陰風吹掉了。


    胸口一陣劇痛,原來鬼嬰的手已經抓破了我的衣服,想要撕裂我的肉。


    “孽障,還不束手就擒!”


    鬼叔的聲音剛落,一張符紙甩了進來,貼在鬼嬰的頭上。


    鬼嬰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手卻不停,直接在我的胸口抓掉一大塊肉。


    疼痛終於讓我恢複了意識,倆忙從包裏拿出一根紅繩,上麵浸染了朱砂,捆住鬼嬰的手腳。


    做完這一切,我整個人虛脫的坐在地上,擦了把汗,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鬼叔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抱著一個已經發青的嬰兒屍體。他說他剛剛去了死女人的家裏,她原本是產下了兩胎,我隻接走一胎,他又動了手腳,這才會變得這麽凶。


    把死女人的屍體燒了,嬰兒被我做成了小陶人,嚴冰怕不保險又在陶人上貼了一張符。


    鬼叔不在屋子裏,他說這次因他而起,債也要由他來還,去幫村民還魂去了。


    死女人魂飛魄散後,終於重新看到了太陽,夕陽西下,在天邊留下一片火燒雲。


    在地窖中,我把鬼叔拿走的陶人重新放到了最裏麵的櫃子裏,鎖好。


    嚴冰站在我身邊,問道:“事情解決我也要回去了,你準不準備和我一起走?”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麽早就回去?”


    她點了點頭,說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幫我解決死女人的事情,事情解決了,她也要回去了。


    說完,她又重新問我:“你準備和我一起走嗎?”


    我有些心煩意亂,我爸還沒找到,第一次接陰又出了這麽大的岔子,更何況又多了一個鬼叔。


    “等事情處理完再說吧,現在我走不了。”我給了嚴冰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嚴冰也沒逼迫我,說了聲知道了,之後從地窖裏爬了出去。


    她離開後,我將從鬼叔那裏拿回來的陶人重新放好,又鎖好櫃子,這才從地窖中出來。


    剛出來就看到在地窖門口等我的鬼叔,他看著我皺了皺眉,說道:“事情解決了就和我去找你爸。”


    我對鬼叔沒什麽好感,但他畢竟救了我,敷衍道:“先給王叔舉辦完葬禮再說。”


    王叔說了聲好,也就離開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他,不知道去了哪裏。


    之後的兩天我一直在忙著王叔葬禮的事情,那塊桃木被我藏了起來,無論是嚴冰還是鬼叔我都不能完全信任。


    因為王叔的離開,王允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很憔悴,我看著心疼卻沒有辦法,不知道怎麽安慰。


    當天晚上我陪著王允給王叔守靈,嚴冰從外麵走了進來,鐵青著臉說:“明天你必須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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