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頓時一凜,那個鬼果然跟過來了,而且就藏在我們腳下。


    我不動聲色的拉開拉鏈,從裏麵拿出外套給王允披上,手伸到衣服衣服裏捏住了鐵釘。


    這個時候車忽然顛簸了一下,我猛地抬起頭,發現周圍不知道怎麽黑了。


    轉過頭看鬼叔,他對著我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指了指身後。


    我疑惑的往身後一瞅,連忙把頭轉回來,攥著鐵釘的手更緊了。


    我重新看向鬼叔,他指了指車門,用口型和我說下車。


    我轉頭看了一眼王允,她披上衣服已經睡著了,身子還在抖。


    車內的氣溫已經很低了,除了我們之外,所有的乘客都低垂著頭,手放在膝蓋上,一動也不動。


    這個車子裏全都是死人!


    想明白此處,我立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同時喊醒了王允。


    她茫然的睜開眼睛,我見她要說話,連忙把她的嘴捂上:“噓!”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出於對我的信任,還是點了點頭。


    我沒有立刻鬆開手,用眼神示意她朝著周圍看一看。


    王允疑惑的轉頭,眼神忽然變得驚恐,差點就叫出聲。


    我用力的捂住她的嘴,一股劇痛從手掌傳來,她竟然能直接咬住。


    我疼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鬼叔還一直在催促我,讓我快一點,實在不行就把王允扔在這裏。


    我瞪了他一眼,現在也不好說什麽,眼看著就要到了站點,我貼在王允耳邊快速和她說了現在的情況。


    “一會兒我讓你跑,你就下車,無論聽到什麽看到什麽也別回頭,別停下,聽到沒!”我把狗皮衣服幫王允穿上,囑咐她。


    王允臉都紅到了耳朵根,咬著下唇猶豫的點了點頭。


    這時,車嘎吱一聲,停在了路邊。


    “跑!”我站起來拉起王允,用力推了一把。


    頓時車上所有的人都抬起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我,有幾個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剛準備跑,王允忽然驚叫一聲,直接朝著地上摔下去。


    前路被阻,後麵的鬼也圍了上來。鬼叔罵了一聲,說上輩子欠我的,讓我趕緊拉著王允跑,他斷後。


    我心中感激,從背包裏拿出去桃木劍斬向抓住王允腳踝的手,刺啦一聲,那雙手上冒起一陣白煙收了回去。


    王允已經下了車,我轉頭看鬼叔,他急匆匆的跑到車門口:“趕緊走!”


    我們二人下車後,車門嘎吱一聲關上,那些鬼趴在車窗上,死魚眼睛瞪著我們,看的我一陣頭皮發麻。


    汽車啟動,這時我才發現汽車和我們上車的時候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車身破破爛爛的,很多地方都生了鐵鏽,最重要的是輪胎是癟的!


    這樣的車不可能運營,更不要說能賣到票了,我轉過頭盯著鬼叔,讓他給我一個解釋。


    鬼叔皺著眉頭,說了聲他也不知道,票是從黃牛手裏買的,圖便宜。


    我問他那個黃牛在哪,鬼叔嘿了一聲:“你看看我們現在在哪,再不走今晚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轉過頭,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墳頭,舉目看過去,這裏竟然是一個墳地。


    鬼叔說肯定是有人想要害我們,剛剛那輛車是接死人的,他上車就發現端倪,所以把我們的陽氣蓋過去,這才沒被發現。


    後來我和王允喊的那一聲,這才驚動車上的鬼,讓我們陷入危險的境地。


    我盯著鬼叔的眼睛,他絲毫無懼和我對視。


    “我們要回縣裏!”


    鬼叔點頭,說他正好也要去正找那個黃牛算賬。陰車不可能售票,活人也上不去,我們是被陰了。


    辨別了一下方向,鬼叔說我們朝著北走,就自顧自的在前麵引路。


    走了沒多遠,我們看到一個村子。王叔說陰車走的不是陽間路,我們距離縣裏不算近,今晚是到不了,先在村子裏找一個落腳地。


    村子很小,隻有十幾戶人家,大多數都是老人。在踏入村子的時候,一股陰冷的感覺入體,濕濕黏黏的,就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我張口:“我們再往前走走吧,這個村子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鬼叔卻說不用,這個村子隻是陰氣重了點,晚上小心點就行。這附近都是墳地,要是我們繼續走,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麽危險。


    想了想,覺得鬼叔說的有道理,也就留下了。


    村長是一個老頭,八十多歲,拄著一根拐杖,讓我們住在村頭的一間空房子裏。


    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直嗆鼻子。房子共有三個房間,正好一人一間,檢查了一下,確定沒什麽問題後,這才把東西放下準備休息。


    把窗戶打開,冷空氣進入房間,那種煩悶的感覺總算舒緩了一些。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個櫃子,地上還有一個火盆,裏麵是半盆灰。我用手指撚了下,應該是紙灰,難道有人在這間房子裏燒紙?


    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轉過身,看到村長站在我身後。


    他看了一眼火盆,說這間屋子可能會不幹淨,晚上看到什麽不用理就行了。


    我心頭一跳,追問村長房子裏發生了什麽事,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說了。


    村長離開後,我到王允的房間裏,她正蜷縮在床上發呆,臉上還帶著淚痕。


    “又想王叔了?”我坐在床邊,問道。


    王允點點頭,問我今晚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睡,她害怕。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從衣服兜裏將之前嚴冰送我的符紙遞給王允,告訴她這張符可以保護她,讓她不要擔心。


    狗皮衣服我也留給她了,囑咐她不要脫衣服,我就在隔壁,如果有危險喊我就行。


    王允也沒有堅持,我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就去了鬼叔的房間,約定明早五點出發。


    回房經過王允的房間時,我用黑狗血染過的紅繩拴在了她的門把手上,這才回去睡覺。


    睡夢中,我隱隱聽到錘牆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的怒罵聲。眼皮很沉,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還有小孩的哭聲,女人的尖叫聲。


    睜開眼睛,三個黑影站在我窗前,背對著月光,我看不清他們的臉。


    隻是一晃著三個人影就不見了,與此同時,隔壁傳來了王允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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