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安路四十四號下車,我發現三十三號確實是青海市偵探事務所,隻不過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平安路這條街。


    平安路在青海市剛剛建立時,就存在了,是青海市最老的一條街。


    這條街大多是一些老人,他們不願意拆遷,也不願意動土,認為這是對祖先的褻瀆。


    眾多老人一心,城市的管理者也沒有辦法。街道裏住著的都是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如果強拆的過程中出現什麽事故,他可擔待不了責任。


    於是在城市改建的過程中,這條街就被一次次的保留了下來,這些老人也越來越大歲數。


    漸漸的,這條街逐漸成為青海市的一道風景線,甚至推動了城市的經濟發展。加上老人也活不久了,等他們去世後,再動工也不遲。


    所以,這條街是破舊的,無論是街道,還是房屋,全都維持著六七十年代的特色。


    而我眼前的偵探事務所也是如此,是一棟看起來二十多平米的平方,門是用眾多鐵皮焊接而成,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在房子上掛著一個木質牌匾,結滿了蜘蛛網,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收拾了,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上麵用刷子刷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青海市偵探事務所。”


    這棟房子很明顯,至少二十年沒有人住過了,更不要說有人工作了。


    我拿出黑貓給我的名牌,對比之下,根本不是一個地方。


    站在這樣一棟房子前,我心中充滿了疑惑,想到了蘭姐之前在電話裏說過的,讓我到平安路四十三號。


    站在門口,隔壁一家小飯館的門被推開,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婦人出來倒水,看了我一眼,喊道:“小夥子,不用看了,這裏二十年前就關門了。”


    “大媽,這家事務所是怎麽回事?”我走過去,詢問道。


    大媽歎了口氣,和我說:大約二十三年前,這家的男主人出了事,留下他老婆一個人。他老婆那個時候已經懷孕七個月了,結果臨盆的時候沒錢去醫院,自己在家生。


    當時也沒有人知道,後來大媽晚上聽到隔壁有女人的慘叫聲,以為那家男主人的老婆出事了,才過去看看。


    結果發現的時候,他老婆已經死在了炕上,下身全是血,隻出來嬰兒的一條腿。


    大媽說到這裏,臉上閃過驚恐,忽然住嘴,勸道:“小夥子,聽大媽一句勸,這個地方還是別來為好。”


    “大媽,你這說話別說一半啊,後來呢?”我追問。


    大媽瞪了我一眼,說道:“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不開竅呢,後來鬧鬼了,你說後來呢?”


    在我的一再追問下,大媽終於和我說出實情。她發現男人老婆的時候她正躺在在呻吟,下身全都是血,隻能看到孩子的腿。


    大媽知道這是遇到難產了,上去幫忙接生,觸摸到女人的身體的時候,發現她渾身冰涼。


    她當時也沒在意,因為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很有可能會休克,更何況女人是難產,是正常情況。


    她不停的讓女人用力,但女人隻是不停的呻吟,說寶寶別折磨媽媽了,快出來吧。


    女人說出這句話後,大媽感覺到一陣寒意,發現女人的肚子在動。


    大媽被嚇壞了,她年輕的時候也替別人接生過,但從沒見過嬰兒自己在肚子裏會動的情況。


    當時大媽嚇得一動不敢動,女人就坐起來了,眼眶凹陷,盯著大媽,說她不行了,然後就摔倒在床上。


    大媽過去看,當時就嚇癱了,女人的肚子上有一個窟窿,一個眼睛正透過肚皮看著她。


    之後大媽就往外麵跑,身後又傳來女人的慘叫聲,不停的喊著寶寶快出來吧,不要折騰媽媽了。


    大媽現在和我說的時候,還心有餘悸,眼睛瞪大老大,呼吸急促。


    後來大媽就把這件事和自己男人說了,他男人當即決定找接陰婆來幫忙,他說如果孕婦沒生出孩子久會變成煞,不處理這條街的人都會死。


    男人懂得這其中的利害,第二天就托人從另一個市請來了一個有名的接陰婆。之後他在女人屋子的周圍貼了符,還去寺廟求了一個開過光的銅鏡,掛在門口。


    但那個接陰婆到的時候,女人已經不見了,窗戶上的符也完好無損,就這樣消失了。


    事情到了後來,女人也沒有回來過,屋子裏也沒有聽到過奇怪的聲音,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聽到這裏,我心中產生了一個疑惑,黑貓和這家人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將偵探事務所選擇在這裏?


    我問道:“大媽,後來這家房子沒有轉賣嗎?”


    “沒有。”大媽搖頭,說也有幾個人來看過,但聽說死了孕婦,就不要了。


    “謝謝大媽。”我準備到四十四號看看,就在律師事務所的隔壁,黑貓在電話裏提到過。


    我剛轉身,大媽喊了我一聲,說道:“對了,上個月那個接陰婆又回來了,站在門口有一會兒,說了句什麽造孽,就又走了。”


    “上個月?”我爸也是上個月走的!


    我連忙轉頭問大媽,語氣急促的問道:“大媽,你們請的那個接陰婆是在哪個市,叫什麽?”


    “這我不太清楚。”大媽被我嚇到了,後退了一步,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記得他說他姓閆。”


    “姓閆,上個月,天下會有這麽巧的事嗎?”我心裏又燃起了希望,那個接陰婆絕對是我爸,他上個月還來過!


    和大媽道了聲謝,我朝著事務所的隔壁的小樓走過去。小樓很破舊了,外麵的瓷磚脫落了大半,牆麵上遍布著歲月的痕跡。


    走到樓下,不遠處的垃圾堆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牆壁上也畫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線條,像是小孩子的塗鴉。


    門是木製的,上麵很多地方被蟲子啃食出了小洞,敲在上麵發出很空的聲音。我輕輕敲門,不敢太過用力,害怕一不小心就給敲碎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裏麵卻沒有任何人。在門口的鞋架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民國時期的那種布鞋,落滿了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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