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冰是他的女兒,他都不擔心,我也沒有擔心的必要了。


    嚴叔說,我們現在應該繼續往前走,既然黑袍人在這裏設伏,說明距離千年龜殼不遠了。


    嚴叔拿出地圖,對照了一下,說做多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我們隻要快一些,應該還來得及。


    穿過山洞,另一邊是一處更大的溶洞,異常悶熱,我和嚴叔剛過去就出了一身熱汗。


    我和嚴叔把衣服脫了,裝進背包裏,路上怪石嶙峋,很不好走。


    走了十幾分鍾左右,我身上出奇的癢,才開始還能忍住,到最後忍無可忍。


    轉過頭,嚴叔額頭青筋鼓起,眉毛一跳一跳的,顯然也在忍受。不僅如此,他的臉色發青,眉心多出了一團死氣。


    我連忙喊他,問道:“你看我的臉!”


    嚴叔轉過頭,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說道:“你的臉……”


    我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怕我也是如此,詢問之下,嚴叔身上也很癢。


    我們把衣服全脫下去,之前身上沾染了青苔的位置,生長滿了一大片的墨綠色的袍子。


    這些袍子深深紮在血肉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就好像癩蛤蟆的皮一樣。


    我看的一陣頭皮發麻,想要用手去抓,結果袍子又轉移到了手上,迅速生長蔓延。


    我已經明白過來了,之前山洞中很冷,那種植物其實是種子,附著在身上。如果我們到這個溶洞中,溫度上升,種子活過來。


    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植物,以人類的血肉喂食,長得蔓延的很快,沒過多久就遍布全身。


    我拿出匕首,想要將袍子割下去,但匕首在接觸袍子後,竟然發出嗤的一聲,冒起一股白煙。


    袍子具有腐蝕性!


    我連忙停下動作,把匕首丟掉,一直腐蝕了大半才停下。


    我瞳孔極具收縮,死死的盯著匕首,心中留有餘悸。


    我拿出銀質匕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敢嚐試,如今桃木劍被毀,這把匕首是我唯一的防身之物。


    “冷靜點,你聽,前麵有水聲,我們去洗一洗。“嚴叔皺著眉頭,語氣也不是那麽肯定。


    對於嚴叔的提議我不敢苟同,蕨類喜水,誰也不知道入水後,它們會不會生長的更快。


    我能感覺到血液在不斷的被皮膚上的袍子吸入,由墨綠色逐漸變得血紅,實在詭異的很。


    把衣服穿上,繼續向前走,袍子順著脖子慢慢朝著臉上爬。


    我強忍著不適感,硬著頭皮,加快腳步。


    半個小時後,一條暗河橫在麵前,寬十多米,河水清澈,倒映著黑暗。


    我和嚴叔站在暗河邊,誰也沒有動,相對無言。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和嚴叔說我先下去試試,如果蕨類真的瘋長,希望他能幫我一把。


    嚴叔張了張口,我沒等他說話就脫了衣服,跳入暗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胸口深,水流很急,需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站穩身子。


    因為寒冷,身體逐漸失去知覺,我哆嗦著嘴唇,雙手緊緊環住身子,身子不停的顫抖。


    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十分鍾過去了,我從水裏走出來。


    嚴叔用手電光晃過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果然有效果!”


    我低下頭,身上的袍子已經縮小了很多,還有一部分變得幹癟,脫落,漏出裏麵通紅的血肉。


    血肉呈白色,看起來很惡心,那裏已經被袍子感染了。


    這樣下去非要發燒不可,但沒有辦法,再等下去,袍子非要把我活生生吃了不可。在岸上站的一會兒,袍子有開始活動蔓延,慢慢變大。


    我重新跳入暗河中,嚴叔也緊跟了進來,這一次我直接把頭都紮了進去,屏住呼吸。


    一個小時候,我已經冷的不停打噴嚏,渾身打擺子,額頭燙的嚇人。從水裏出來,身上的袍子已經都被水流衝走了,露出下麵腐爛的皮膚。


    我強忍著惡心,把爛肉從身上挑下去,拿出紗布包裹,幾乎將全身都纏了起來,好像一個木乃伊。


    嚴叔比我嚴重的多,全身沒有一塊好地方,嚴重的地方已經腐爛成了一個坑洞。


    袍子消失後,全身都在刺痛,像是被無數根針在紮一樣。我想袍子應該有麻醉神經的毒素,否則不可能隻是癢,感覺不到疼痛。


    站在河邊,嚴叔拿出酒精生火,煮了一小鍋粥,裏麵放了一些藥草。喝了身子暖了很多,也不打擺子了,但額頭還是很燙,需要慢慢調養才行。


    吃過後,嚴叔拿出羊皮卷,足足有一捆。他將羊皮卷打開,翻找,攤開。上麵畫著一條線路。他指著三分之二處畫的很抽象的一個圈說道,這裏就是我們所處的位置。


    之後,他又在羊皮卷中翻找,找到了這個溶洞的地圖,上麵畫了很多線路,每條線路上都有簡單的標注。比如一個點,一個圈,或者一個叉。


    我皺著眉,嚴叔這份地圖太過抽象,外人根本看不懂,就算被搶走,也不知道地圖上的標注代表的含義。


    在溶洞的這份地圖中,有一條線,嚴叔說這代表著我們身邊的這條暗河。


    羊皮卷一眼就能看出存在很久遠了,上麵的線條很暗淡,甚至有些地方都模糊不清。


    嚴叔算了我們走過的距離,在暗河邊點了一下,說這是我們所處的大致位置。接下來要背對著暗河走,會看到一個石山,繞過去後,會看到一個葫蘆口一樣的洞口。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隻能跟著嚴叔走了。


    嚴叔看出了我的疑惑,看著我,揚了揚手中的羊皮卷,和我解釋道:“兩千年前,我的先祖曾經到過這裏,這是他留下的地圖。”


    我沒有去追問,站起身默默收拾行囊,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背上背包。


    嚴叔也收拾好了,遞給我一個手電,他準備了四個,正好派上用場。


    臨走前,我拿出礦泉水瓶走到暗河邊把水灌滿,我也不知道會在這裏待上多久,要提前做好準備。


    裝好水,抬起頭,暗河中心的位置,我看到了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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