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明,你幹什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很模糊,可我的腦袋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猛地反應過來,眼睛裏也恢複了清明。


    定睛一看,眼前的兩人已經有一個人倒在了血泊中,另一個人在倉皇逃跑。轉過頭,蘭姐跑過來,氣喘嘻嘻,臉上全都是汗。


    她的手裏拿著一把黑色的小手槍,槍口還冒著煙,手臂不停地顫抖,目光驚懼。


    她拉著我的手臂,說道:“快走!”


    蘭姐不是第一次殺人了,可槍殺和刀殺是不同的,刀殺屍體很好處理,可開了槍,這件事就沒那麽容易解決了。


    從蘭姐的表現中,我也可以看得出來,她很害怕,這件事她也沒辦法去善後。槍聲很大,尤其是在山林中,能傳出很遠。這附近雖然荒無人煙,但免不了會有人畜經過,若是被人報了警,根據這裏留下的痕跡,很容易就會查到蘭姐的身上。


    “蘭姐,為什麽,你沒必要的。”我不明白,蘭姐對我最多是利用關係,剛剛的一槍,卻徹底擊碎了我對她的懷疑。


    蘭姐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讓我很不理解,有的時候站在我的對立麵,可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蘭姐永遠擋在我的前麵。


    蘭姐搖搖頭,沒有給我解釋,隻是說讓我快走,這裏交給她來處理。


    事情發展到現在,我斷然沒有走的道理,我讓蘭姐先帶著楊四的屍體回去,這是他用命換來的情報,必須立刻送到營地中。


    蘭姐堅持讓我去送,她來處理,僵持不下。


    “蘭姐,你手底下那麽多人等著吃飯呢,沒必要為了我趟這趟渾水,你走吧,我來處理。”


    我說完後,從蘭姐手裏奪過手槍,徑直走向被蘭姐打死的那個人,對著屍體又開了兩槍。


    我轉過頭,從懷裏掏出一塊銅牌,朝著蘭姐懟過去,說道:“蘭姐,如果我這次進去了,你幫我調查一下,當年我媽到底是怎麽死的。”


    事已至此,蘭姐也沒辦法阻攔我,說了聲保重,拖著楊四的屍體離開了。


    我走到死者麵前,把屍體處理了一下,又把槍在那人的手裏,用力捏了幾下他的手指頭,在槍上留下指紋。做完後,我帶上手套,在原地挖了一個坑,把屍體丟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槍對準自己的手臂,扣動了扳機。


    中槍的滋味絕對不好受,我疼的差點昏厥過去,在地上打滾。還好蘭姐這把手槍是小口徑,我又刻意避開了骨頭,子彈隻是在手臂上穿了一個洞而已。


    咬著牙,取出繃帶,在手上纏了幾圈,把手槍也丟到坑裏,強忍著痛疼埋上。


    之後,我又在坑的周圍簡單布置了一下,用曹皮蓋上,隻要不是經過,很難被發現。


    但我知道,我做的這些在警犬的鼻子下將無所遁形,所以我才會打自己的手臂一槍。這樣就算被發現,在缺乏人證物證的情況下,也可以說自己是正當防衛,減輕刑罰。


    回到營地,蘭姐發現我手臂上的傷,瞳孔縮了縮,沒有說什麽,讓營地裏的醫生幫我包紮。他們都是蘭姐的心腹,所以什麽也沒有問,幫我處理好的傷口。


    打上繃帶後,醫生告訴我,必須回去到大醫院去縫針和打消炎針,避免感染。最好的情況下,是拍片動一個手術,確保不會留下後遺症。


    發生了這樣的事,營地我肯定是不能待了,還好王允不在,和其他人打水去了。蘭姐立刻派了兩個人,送我離開。


    臨走時,蘭姐塞給我們一個大箱子,她很隱晦的告訴我,楊四已經被解剖了,這裏是他屍體的一部分,要送回到飯莊一個名叫陳鳳鳴的人的手裏。


    我點頭,說知道了,同那兩個人拖著箱子往回走。


    山路不是很好走,半路上是天氣又陰了,沒過多久就下起了雨。傷口不能碰水,我找了一個塑料袋裹住,剛弄好雨就下大了。


    雨越下越大,最後連成一片雨幕,腳下的泥土摻了水後變得很滑,我們不得不一再小心翼翼的。


    大箱子上也蓋了一層布,可並不能完全阻隔,我們當即商量就近找一處避雨的地方,等雨小了再走。


    他們二人拖著箱子,我在前麵帶路,山的一旁是懸崖,我很快找到一處凹陷,足夠我們三個人躲進去。


    懸崖下更加陡峭,我先上去,讓他們二人把箱子抬進去,我單手拉住,再由他們爬上來,把箱子拖到裏麵。


    這裏顯然已經有其他人來過了,地麵上還有殘留的火堆,旁邊放著一堆木柴,因為在山洞中,沒有被淋濕。


    點燃後,生了一堆火,脫下濕透的衣服,身子總算暖了過來。無意中抬起頭,雨幕中閃過一道人影,一眨眼就不見了。


    我站起來,走到洞口邊緣,朝著雨幕中張望,什麽也沒有。這麽大的雨,根本不可能有人還在外麵跑,難道是被火光吸引過來的?


    隨行的二人問我怎麽了,我說沒事,可能是眼花了。


    雨下了一個上午,還是沒有停下的跡象,我的心頭有些煩悶,早上的那個人影在心頭揮之不去。


    手臂也一直在隱隱作痛,雖說剛剛吃了止疼藥和消炎藥了,但身子還是很燙,我想應該是發燒了。


    解開手臂上纏著是塑料布,紗布剛一解開,一股膿水流了出來,還帶著一股惡臭。我皺了皺眉,把紗布丟到一邊,用匕首燒紅,嘴裏叼著一根木棍,把爛肉挑下去。


    這個過程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不是那麽的愉快,處理完之後我疼的幾乎昏厥過去,將消炎藥研成粉末灑在傷口上,換上新的紗布包紮好。


    處理完爛肉,傷口更痛了,我躺在山洞裏麵的一處幹燥的地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無意中瞥向洞口,頭皮一陣發麻。一個人影就站在洞口的雨幕中,一動也不動,身子幹瘦,被雨水浸濕的衣服緊緊的黏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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