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女孩好言相勸,說你的孩子已經送走了,在那邊等著你呢,你安心等著勾魂陰差來帶你去見孩子就好。


    女孩直愣愣的看了我一會,突然尖利的叫了起來:“你還我的孩子!”


    女孩嘴巴張的很大,嘴角都裂開了,已經發黑的血留下來。


    這些女孩的父母也不和我爭辯了,能看出女孩現在的情況。


    我把女孩父母掩在身後,看著女孩身體僵硬的從床上下來。等到女孩臨近,我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噴在了她的臉上。


    女孩臉上冒出黑氣,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然後往屋子外麵跑了。


    我讓女孩父母趕緊去和找別的村民,我去追他們女兒。


    兩口子這會終於知道輕重了,點頭答應著。我追出了院子,還能看到女孩的背影。


    女孩逃走的地方很明顯,後山。我心想這女孩詐屍不是偶然,是有人在操控。好在她肚子裏的嬰兒已經被我燒成了陶人,不會再形成母子煞。


    我沒有驚動女孩,遠遠的跟在她身後,希望能跟著她找到幕後人。


    女孩經過了桃樹林,沒有停留,繼續往上走。


    我一路跟著她,到了山頂的墳圈子,老光棍的墳前。


    我吸了口涼氣,終於又親眼見到老光棍了。老光棍的墳還豁開著,旁邊還有一具無頭屍體,老光棍的身子也在這。


    女孩已經是無意識的行屍,現在靈魂應該也被拘禁了。女孩把無頭屍扔進了墳坑裏,自己也躺了進去,最後老光棍也拖著胖重的豬身子爬了進去。


    這是什麽情況?我絕不認為是老光棍鬧夠了想要安生下來。


    桀桀桀!


    耳畔傳來令人牙酸的笑聲,我回頭撒了一把朱砂,看到了老光棍的鬼魂。他還是豬身牛蹄,他的鬼魂認可了我給他縫製的屍體。


    “您給幫忙關個門唄?”老光棍對著我笑。


    我手中桃木劍對著他,老光棍卻一點都不害怕,還是讓我給他關門。


    老光棍示意我往墳坑那邊去,我一邊和老光棍對峙一邊往那邊挪。


    到了墳坑,看到裏麵是女孩和老光棍屍體,再回頭老光棍的鬼魂卻不見了。


    棺材蓋子丟在一旁,他說讓我關門,是讓我給他把棺材蓋子蓋上?


    我沒有這麽做,除非夫妻,不會有人合棺而葬。老光棍生前就糟蹋了女孩,不能讓他死後再禍害女孩。


    我踢了一腳棺材蓋,想把老光棍逼出來。這一腳踢的很重,腳上傳來痛感。


    我捂著腳坐在地上,發現這棺材蓋子不對,這不是當初給老光棍下葬的那口薄棺,很厚重。


    我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近距離的查看了棺材,是黑棺。


    桀桀桀!


    老光棍的笑聲又從棺材裏傳出來,那顆人頭在豬身子上扭動著。


    “關門,我要和我媳婦洞房。”


    老光棍又說了一句,我直接一劍刺了過去。黑棺裏的空間被塞滿,他行動受限,被我一劍刺中了腦袋,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老光棍還是對著我笑,女孩和無頭屍也動了起來,伸手要來抓我。我想要後退,卻被人一腳踹了下來。


    跌落進棺材之後,我被三具屍體抱住,墳坑邊上的是黑袍人,他等到了現在才對我動手。


    我掙脫不得,眼睜睜的看著棺材蓋即將被合上,接著月光能看到黑袍人的嘴角,上揚著一抹陰邪的笑。


    老光棍已經開始啃我的肉,我即將經受和村裏幾具殘缺屍體一樣的遭遇。


    我身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棺材蓋子在還留有一道縫隙的時候突然停住,我抓住這個機會,摳住棺材蓋子把它推開,底下的三具屍體也沒了動靜。


    從黑棺裏爬出來之後,胳膊上已經是鮮血淋淋,被老光棍咬了幾口。


    王成立不緊不慢的從棺材蓋上拔出了一柄匕首,剛才是他救了我。我瞪了他一眼,問他死哪去了?


    王成立尷尬的笑了笑,說被困村口,這才剛進來。


    我也不責怪他,問他黑袍人呢?他說跑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現在這副模樣也沒法去追黑袍人。


    王成立幫我包紮,往傷口上包了一把糯米,說屍毒得拔出來,疼的我齜牙咧嘴。


    我低頭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三具屍體,他們都不動了,可能是黑派人逃走,失去了對他們的控製。


    王成立從我袖子上扯了幾塊碎步,纏了個火把,要把屍體都給燒了。


    我攔住他,說最起碼得把這女孩的屍體給送回家,而且這口棺材是黑棺,不能輕易燒。


    王成立看了我一眼,說屍體送回家不還得抬上來嗎?既然是黑棺,更不能留了。


    我無法反駁,燒了才是一了百了。也沒有助燃物,但是三具屍體沾火就著,惡臭黑煙滾滾。


    我和王成立把屍體和黑棺都燒了,他扶著我下山,路過桃樹林的時候,我又讓他扶我進去。


    果然,那口被村民砍倒的桃樹樹身不見了,隻留下樹根。


    在處理三胞胎母子煞的時候,我就懷疑黑棺是由血桃樹製成的,現在的情況更能證明我的猜想。


    這棵被砍伐的桃樹,成了被我和王成立燒掉的那口黑棺。


    不過這口黑棺還是和血桃樹製成的黑棺又區別,最直接的酒師這棵一夜長成的桃樹不像血桃樹那樣厲害。沒有花粉,也沒有能吸人血的樹根。


    我和王成立回到村子,村長疑惑的看著王成立,我介紹說是我的幫手,今天剛到,正好救了我。


    我身上的傷很有說服力,中年漢子問我他閨女呢?我如實相告,說還是燒了,不過這是為她好,否則的話死了還得被老光棍糾纏。


    中年漢子頹然的坐在地上,我知道這對他的打擊又多大,他們家隻有這麽一個女兒。


    我安慰中年漢子,說老光棍也被我燒了,給她女兒報了仇。中年漢子對我道了聲謝,繼續神傷。


    我和王成立商量,老光棍還會不會作祟?王成立很堅定,說腦袋和身子一起燒了,已經魂飛魄散了。


    村子已經能出去了,王成立讓我馬山離開,黑袍人是衝著我來的,我走了村子自然就安全了。


    我同意他的說法,天亮之後就要離開了。不過黑袍人還是跑了,為了防止他再逃回來害人,我和王成立還是得守好這一夜。


    王成立一言不發的坐著,看上去也是心神不寧。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我親自去開門,是另一個院子裏的一個老頭,說又有人死了,讓我趕緊去看。


    我和王成立就帶了老村長過去,死的人這次不是在外麵,就在人群之中,是一群人眼睜睜的看著他死的。


    村民驚慌失措的和我講述,這個人本來好好的,突然就像是被勒住了脖子一樣,沒多大會就咽氣了。


    我詢問過後村民都說門上的紅繩沒人動過,我查看屍體,發現這人我認識,前天白天跟我一起上山的人中就有他。


    我在猜想是不是上山的時候他招惹了什麽東西,我又沒有及時注意到,才讓他丟了性命。


    死者看上去是窒息而死的,脖子上有幾道手指印子,不過是他自己留下的,他不至於把自己活活掐死。


    我這邊還沒找出頭緒,人群中又有一個年輕人跪倒在了地上,對我伸著一隻手,讓我救他。


    我趕緊過去查看,但是他身上沒有任何的髒東西,這更像是突發了急性病一樣。


    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人就死在了我懷裏,眼球外凸,窒息而亡。


    這又是什麽邪門東西?我根本看不到這東西是怎麽殺人的?


    門外又有人闖進來,是中年漢子,說那邊也有人死了,我問他是不是跟我一起上過山的人?


    中年漢子點頭,並且小聲告訴我,而且都是親自動手砍了桃樹的人。


    中年漢子說完這句話就捂住了自己胸口,頭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淌。


    我拉了他一把,但是沒有觸碰到他,就已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探了一下鼻息,已經死了,他是第一個動手砍桃樹的人,因為要救他閨女。


    我趕緊讓老村長把那天砍了桃樹的人都召集在一起,但是時間上還是沒來得及。


    包括中年漢子在內,一共六個人動手砍了桃樹,這會一會功夫死的隻剩兩個了。


    兩個人已經嚇傻了,其他人也都離他們遠遠的,生怕被牽連。


    我看著其中一人喉嚨裏發出嗚咽的聲音,捂住自己的胸口,又倒下了。


    現在隻剩下一個人,心理已經崩潰了,爬過來抱著我的腿對我哭喊,讓我救他,說自己不想死。


    我不是見死不救之人,實在是連那五個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詛咒!是血桃樹的詛咒!”


    人群中有人發出這個聲音,很快所有人都開始議論起來。我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沒分辨出來誰是第一個說話的。


    王成立蹲了下去,把抱住我腿的人給掰開,就是這麽一句話的時間,最後一個砍樹人也死了。


    我讓老村長留下來安撫其他人的情緒,拉著王成立偷偷跑了出來。


    我貼在王成立耳邊小聲耳語:“有內鬼,我從來沒告訴過村民血桃樹的實情,剛才有人叫出了血桃樹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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