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成的樣子很不對勁,看到我之後依然毫無反應,隻是手腳撲騰著亂動。


    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裏給他解開手腳上的鎖鏈,就推著他跑了出去。我在焚屍間的門上纏了紅繩,裏麵的活屍一時半會出不來。


    我追上推著李家成跑出去的陳虎,他在門口停了下來,母子煞不見了。


    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這家火葬場太危險,我們給李家成解開鎖鏈就往外跑。


    李家成的腿好像受了傷,站不起來,我就背著他跑。他一直貼在我耳邊說著什麽,但是說得太模糊,我聽不懂。


    我背著李家成上了車,車開到門口,陳虎喊傳達室的老頭開門。我讓他別費勁了,裏麵亂成這樣,那老頭也有問題。


    正說話間,傳達室的老頭已經跑了出來,用灰白的眼睛看著我們。


    陳虎發了狠,直接踩油門去撞打鐵門。老頭趴在了我們車窗上,我搖下車窗用桃木劍在他臉上化了一劍,他才暫時退避。


    我們撞開了門就開車逃走,李家成還是瘋瘋癲癲,我問他什麽都說不清楚,而且眼神也不對勁,是嚇的。


    火葬場裏到底有什麽把他嚇成這樣?絕對不隻是那幾具活屍,而且憑李家成的身手也不至於被綁起來。


    我讓陳虎先開車去醫院,李家成身上有傷。陳虎也沒再想著先回警局做筆錄之類的,開車又來到了醫院,還是我給三個孕婦接陰的那家醫院。


    我皺著眉頭,又回到了這裏,心裏很不舒服。


    但是救人要緊,隻能先送李家成去這裏搶救了。


    我和陳虎在手術室門口等著,王成立也給我打來了電弧,問我去哪兒了?


    我和他簡單說了兩句,讓他也別過來了,明天去警局找我吧,我恐怕又得去一趟。


    這次倒不是因為我,陳虎親眼見證,和我無關。


    幾個小時以後,做手術的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李家成身上小傷不少,但是都不致命。


    不過李家成的腳筋被挑斷了,雖然做了手術,但是好了以後多半也是個瘸子了。


    還有一點,李家成的舌頭被割掉了,這就是為什麽我聽不懂他說話的原因。


    我和陳虎在病房守著李家成,想從他口中得知火葬場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他一直睡到了早上才醒。


    醒過來之後,李家成的神智還是不清楚。我給他拿了紙筆,他直接把紙撕爛吞了下去。


    現在的李家成就是一個飽受摧殘毫無安全感的病人,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恢複正常。我把他曾經給我的鎖鏈還給來了他,他手裏抱著鎖鏈才稍微平和了一點。


    天亮之後陳虎就帶人又去了郊外的火葬場,很快給我打來電話,說火葬場的院子裏並排躺著十三具屍體,其中有昨天晚上見過的焚屍工。


    但是母子煞沒有找到。


    陳虎詢問我的意見,我說不想再出事的話,就把那些屍體全燒了吧。


    掛了電話,陳虎具體怎麽做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心裏對他的態度還是在搖擺。


    和他認識了這麽久,他不像是會欺騙我的人。唯一的解釋就是,昨晚真的是一個巧合,否則我們也不會那麽巧的救了李家成。


    中午的時候,陳虎和王成立分別趕到,陳虎說那些屍體都燒了,他們還在別的地方又找到了幾具屍體,甚至連焚化爐裏都有半具沒燒幹淨的屍體。


    陳虎給我看了幾張照片,不是屍體,而是屍體活著的時候的樣貌。


    這幾個人我都認識,其中包括李家成一開始跟隨的那個刀疤鼠。他們竟然已經死了。


    從李家成以前的說法中,他們幾個人不屬於黑袍人那個組織,但是雇傭他們的人很可能是黑袍人。


    李家成背叛了他們,刀疤鼠要殺他還說的過去,可是為什麽他自己倒先死了呢?


    而且,如果我們不是正好趕到的話。李家成就要和刀疤鼠一樣被推進焚化爐燒死,這就說明李家成又和刀疤鼠成了同一陣營才對。


    空守著李家成一個大活人,但是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次很意外,陳虎沒有帶我去警局,而是讓我跟王成立回家了。他自己說他現在忙的不可開交,上麵的壓力,下麵人的互相猜疑,已經讓他快在位子上呆不下去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每天都去醫院看一下李家成,陳虎派了人保護他,但是他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精神科心理科的醫生也來看過了,說是重度驚嚇導致的,一時半會好不了。


    王成立又幫我接了一單生意,這邊陳虎也沒空搭理我了,而且有人請我去接陰,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就跟王成立一起去了。


    這次的活沒什麽意外,孕婦生前就有病,身子弱,懷了孩子之後還是沒停住,直接病死了。


    隻是孕婦家不在市區,路程有點遠。我用了兩個小時就順利接陰,來回卻用了三天的時間。


    收了四兩九的紅包之後,當天我們就坐車趕了回來。我直接去了醫院,卻被告知李家成被陳虎帶走了。


    又去了警察局,李家成被關了起來,陳虎調查了他,他為什麽出現在火葬場沒查清楚,但是李家成以前手上的那些人命案子被翻了出來。


    我不敢替李家成求情,我也擔心有一天陳虎也會抓住我的把柄,把我關進去。


    陳虎抽空和我見了一麵,告訴我李家成和包括刀疤鼠幾個人是從外地回來的,他們在一起。


    果然,李家成又和刀疤鼠摻和到了一起。


    至於其他的,陳虎還在調查當中,不過很難再有進展,因為除了李家成之外,其他人都死了。


    陳虎臉色很不好,又是一個沒法結案的案子。


    我當晚跟王成立回到家,這小子拿了錢就出去玩了,感覺越來越不靠譜了。不過我能理解他心裏的傷痛,他隻是用這樣來麻痹對妻兒的感情。


    第二天一早,王成立把我叫了起來,說陳虎找他。


    我一看手機,沒電了,陳虎沒打通我的電話,就打給了王成立,他在外麵瘋了一夜,剛回到家。


    我用王成立的手機給陳虎打電話,陳虎的聲音很沙啞,告訴我一個不好的消息,李家成死了,就在警局的監禁室,用鐵鏈把自己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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