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重擊讓我清醒過來,眼前場景變幻。我還在墓室裏,和王成立麵對麵的跪著,他哭哭啼啼的,脖子上有一雙嬰兒的手印。


    是張成智打了我,他沒注意到我已經醒了,還要再來一下。我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的把銅錢劍收了回去,剛才他就是用這東西砸的我後腦勺。


    陳虎重傷,似乎沒有事。張成智沒有著了道,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王成立還緊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說老婆我對不起你,你帶我走吧之類的。


    張成智把銅錢劍塞到我手裏,讓我叫醒王成立,說他不敢打他師兄,要折壽的。


    救人要緊,我也不推辭,拿起銅錢劍在王成立臉上抽了兩下,王成立也醒了,眼神迷茫,四下看了半夜才回過神來。


    張成智摸了摸胸口,他脖子上掛了跟紅繩,肯定是佩戴了什麽好東西,說要不是師父把這東西給了他,他們這次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我看向地上的嬰兒,打火機早被我扔到了一旁他的眼睛又閉上了。但是我確信,我和王成立產生幻覺絕對是他幹的。王成立脖子上的手印就是證據,而且王成立指著我脖子說我脖子上也有。


    王成立臉上還有淚水,心情悲戚,說可能不是幻覺。他看到了他老婆,說自己在下麵照顧不好孩子,讓王成立下去陪他們娘倆。


    王成立看上去不怎麽靠譜,但是絕對是重情重義的人,所以比我更快的淪陷。


    王成立說看到的可能是真的,這嬰兒有通陰陽的本事也說不定。我瞬間炸毛,跟他吵嚷起來:“不是真的,絕對不是!”


    王成立沒想到我反應這麽大,疑惑的看著我。


    我沒和他解釋,因為在我看到的幻覺裏,嚴冰死了。我不能接受,也絕對不信嚴冰會出事。


    王成立沒有繼續和我爭辯,因為墓室外麵的甬道裏已經傳來了女人和小孩的哭聲。


    母子煞也下來了,而且看樣子還不是一兩個。


    躺在地上的陳虎也醒了,說這裏肯定有其他的出口,我們在這裏呆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缺氧,肯定有可以通風的地方。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我們都沒有找到出口。


    母子煞已經到了墓室門口,王成立在門口撒了朱砂黑狗血,暫時抵擋了她們。但是我們這樣做還是等於等死,陳虎現在重傷,我們就算想學李家成他們一樣殺出去,陳虎也很有可能得交代在這兒了。


    雖然陳虎一直想要找到我的把柄,但是我還是不想他死。


    四個人一起在墓室裏找尋,還是張成智眼尖,在墓室的一個角落裏,發現了幾塊顏色不一樣的墓磚。


    陳虎過去看,說墓磚壘反了,肯定是故意留給後來人看的。這個角落屬於是燈下黑,上麵是一盞油燈,照不亮燈底下。


    我們用匕首很輕易的就把墓磚起開了,一個狹小的洞口出現。我回頭看著墓室,朱砂和紅繩也抵達不了那麽多的母子煞,她們還是進來了。


    陳虎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愣什麽神,趕緊走。


    我答應了一聲就爬了進去,其實我是想找到玉石嬰兒的屍體,解決了這東西,但是那麽多母子煞闖進來,我隻能作罷了。


    這個通道太小了,隻能容許一個人在裏麵爬著往前,好在能感覺到通道是向上的,絕對是出去的通道無誤了。


    我不是盜墓賊,沒幹過這種活,沒多大會就掉隊了。不過知道後麵有陳虎跟著,就沒開口去叫王成立他們,繼續前行。


    過了得有接近一個小時,才感覺到了外麵吹進來的風,快到出口了。


    繼續爬行一陣,已經看到了亮光,現在外麵正好是白天。


    到了出口的時候,還有一個挺高的落差,我一個人很難爬上去,陳虎趴在洞口,解開自己的皮帶丟給了我,讓我抓著他拉我上來。


    我沒有接,因為我清楚的記得陳虎應該在我身後才對,那洞外麵的陳虎是誰?


    但是當我看到王成立和張成智也出現在洞口的時候,我又開始猶豫了。


    他們一點都沒發現陳虎的異樣麽?


    不對,我猛然醒悟。如果陳虎真的是在我前麵,那我後麵的是誰?


    陳虎催促我,他們三個人的眼神都看著我身後,讓我更加確定,後麵跟著我的那個陳虎才是假的。


    我抓住了皮帶,但是身後又有一股力氣把我往後拖。但是他也個人的力氣還是抵不過陳虎他們三個人,我被拉到了半空中,才有空間往下看。


    啐罵了一聲,跟著我的還是那個嬰兒。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我小腿上,我就要上去了,他也不再掩飾,死死的抱住我的腿對我咯咯咯的笑。


    陳虎他們是想把我和嬰兒一起拉上去,我也想著上去之後肯定要把這東西燒了。


    我很確信,這個嬰兒和之前見到的兩個絕對不一樣。


    但是嬰兒似乎也想通了這一點,沒有被拉上來。在快上去的時候,他鬆手了,但是卻在我腿肚子上咬了一口,生生撕下來一塊肉吞了下去。


    我疼的咬牙,低頭看著,他滿嘴都是我的血,嚼也不嚼直接把肉吞了下去,還在對著我笑。


    問我被拉了上去,氣急敗壞的直接撒了一把朱砂下去。這東西對死嬰兒還是有用的,他臉上刺啦刺啦的冒著黑煙。我又撒了白磷,點了火之後也扔了下去,但是看著嬰兒靈活的從通道下去了,沒燒到他。


    外麵天亮著,但是開始打雷了。簡單的查看了一下腿上的傷,但是十有八九會中屍毒。我們一開始都沒想到那死嬰兒有這麽大的本事,早知道一見到他的時候直接燒了就好了。


    我們找了塊石頭把洞口蓋住了,又摸到樹林子裏,把另一個進去的地方也堵上。


    但是其實我們心裏都是還沒譜,狡兔還有三窟呢,這個死嬰兒想出來的話肯定有辦法。


    我們沒有時間管他了,本來陰沉的天已經下起了暴雨。我們是在半山腰,看到山頂上開始有打量的泥沙往下滾。


    山洪,泥石流比死嬰兒更可怕。我們不跑的話得被活埋在這裏。


    好在可能是我們除掉了旗袍女人的原因,下山的路找到了。路上也見到了一些村民,他們跟著我們一起跑。


    在天黑之前,我們終於下了山回到了西峰村。有一些村民跟我們一起回來了,但是更多的是被永遠留在了山上


    山洪暴發,那些人是絕無生還的可能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天意,山洪掩埋的還有那些母子煞。


    讓我沒想到的是,王德義竟然沒死,這小子還真的是命大。


    他拉著我們到了沒人的地方,突然給我跪下了,哭著說讓我幫他報仇。


    我讓他說清楚,他哽咽的告訴我他本來是必死的,但是下山的時候他老婆拉著他下來了,他想掙脫也掙脫不了。直到下了山,他才知道他老婆是想救他。


    王德義老婆給他留了句話,說自己不是自殺的。是有人給他灌了農藥,是一個黑袍人,讓王德義給她們娘倆報仇。


    我心裏沉甸甸的,自打我還沒進西峰村,黑袍人就已經設好了局等著我。隻是後來我意外發現了老母廟的異常,才把事情鬧大了,到了我們雙方都無法掌控的地步。


    王德義老婆是黑袍人殺的,為了引我前來。我猜測十有八九就是小周幹的,安慰王德義說,我們已經把殺他老婆的人燒了,王德義又給我們磕頭。


    到了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老婆的好了,後悔的要死。


    但是我隻是安慰他,小周被我們燒了不假,但是我和陳虎也是親眼看著他從火堆裏跑出去的,他應該還會再出現。


    陳虎淋了雨,傷口有感染的跡象。我們得先送他去縣城的醫院,王德義不會對幫自己抱了殺妻之仇的恩人不管,回家開了三輪車就拉著我們去了縣城。


    陳虎被送進了手術室,情況很快穩定了下來。不過我的情況似乎不太好,被死嬰兒咬的地方腐爛化膿了,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中了屍毒。


    既然是在醫院,就要外科醫生給我把爛肉挖了出來。外科醫生很疑惑,問我怎麽弄的。我冷聲道:“被狗咬了一口。”


    也沒打麻藥,醫生把爛肉挖出來,還佩服我是條漢子,一聲都不帶坑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在醫院附近找了家小旅館,王成立又買回來一些大米,給我敷在傷口上,看著白花花的大米變成了黑色,屍毒被拔出了一些,但是痊愈還得一段時間。


    我現在走路隻能一瘸一拐的,王德義也不敢回村子,就在我隔壁住下了。


    他拿著手機敲了我的門,說是山羊胡老頭打來的。他也很幸運的逃生了,不過自己老婆沒回來,死在了山上。


    山羊胡老土頭沒我的電話,就根王德義打了。我拿過來手機和山羊胡老頭說了幾句,他找我是因為老母廟的神像又被塑上了。


    我說不是早就塑上了嗎?山羊胡老頭說不止這樣,神像又變了,這次不知道誰給塑成了一個抱孩子的女人的樣子。


    而且女人抱著的那個孩子,斷了一條腿。


    三胞胎母子煞!又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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