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是一分鍾都不想在這裏停留,開著車迅速的趕回了市區,把我送回王成立家,他自己還賴了下來。


    虎哥坦言,自己不想回家一個人住,怕再做夢被車軋。想留在這裏讓我陪著。


    我無奈,也沒讓他留下王成立家,但是我同意去他家陪他看看。王成立家都是辟邪的東西,一般的髒東西是不敢進來的,而我還想要讓它現身呢。


    我讓虎哥帶我去了他家,一個很老舊的小區。虎哥一個人住,以前也結過婚,不過他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


    說起這個的時候,虎哥腮幫子抽了抽,任何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都不會好過。我沒有多說,這種事也沒法安慰。


    雖然虎哥是一個獨居的男人,但是家裏收拾的還挺整齊的。看不出來虎哥大大咧咧的樣子,竟然還嫩這麽細膩。


    房間是不大的兩居室,虎哥去給我倒茶,我在茶幾下麵看到了反扣著的照片。


    因為潮濕,照片都有些變形褪色了,但是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照片上的人一個是虎哥,另一個和他親密的女人應該就是他老婆了。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的前妻。


    虎哥很快回來,我趕緊把照片放回去。虎哥問我是不是這房子不好,和風水有關係。


    他還真能多想,我不置可否,說等晚上看看吧。虎哥每天都會做噩夢,到時候我就能看清楚是什麽東西了。


    和虎哥在家聊天,一直耗到了晚上,虎哥回自己房間睡覺,我就在客廳沙發上躺著。隻要一有動靜,我就會馬上竄起來。


    到了半夜,眼皮子都開始不斷打架了。我終於聽到了聲音,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很模糊。


    我都無法分辨是鬼還是人,不過聲音不是來源於虎哥房間,而是院子外麵。


    虎哥家住一樓,有個小院子。我循著聲音出去,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近。


    我走到了大門口,從門縫裏往外看,是一個女人,趴在虎哥的出租車上。


    那是一隻女鬼,和我猜想的沒錯,就是虎哥倒黴的衝撞到了她,然後被一隻纏著了。


    正主終於出現了,但是大門卻被反鎖了,我隻好進屋把虎哥叫醒,讓他開門放我出去。


    但是當我拎著桃木劍出了門的時候,女鬼已經消失了。我走到虎哥的出租車錢,車頭上有血滴下來。


    虎哥也過來了,看到這樣的情況臉都白了,說明天就把這車賣了,以後也不開出租了。


    我對虎哥說,車不是問題的關鍵,而是你撞到的那東西。既然它能夠大老遠的過來,就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虎哥又懇求我一定要救他,我想了想,無非就是等著下一次打照麵的事唄。女鬼一定會再來找虎哥,就算他不來,我也可以去十字路口找她。


    我總覺得鬼魂比母子煞好對付多了,也沒有太多的顧慮。


    虎哥離自己的車遠遠的,不敢靠近。我拿手機往他車底照了一下,找到了血跡的來源,一條盤踞在保險杠上的水蛇,斷成了幾節。


    虎哥顫抖著,說自己好幾天沒碰過車了。我當然知道,還是那個女鬼的原因。


    幫虎哥簡單處理了一下車上的血和碎蛇,就回了屋子。虎哥和我談論了一會,就回房間睡覺了。


    我繼續在沙發上等待著,不知道女鬼會不會第二次前來。


    慢慢的,女鬼沒等來,我自己倒是忍不住發困了。本來是打算打個盹眯一會,但是一閉上眼睛,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路出租車,迎麵朝我撞了過來。


    我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隻能任由汽車從身上碾過去。雖然這會已經清醒了,知道這是假的,但是依然感覺到了無法形容的疼,真的跟被車碾了一樣。


    一直折騰到了大半夜,我才竭力睜開了眼睛。剛才是一場夢,清明夢,我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是沒那麽簡單就醒過來。


    躺在沙發上,這次是真的連動都動不了了。全身跟散架了一樣,我知道和那輛車有關。


    我之前的猜測可能有點差錯,對虎哥說車不是關鍵,但是現在看來。難道女鬼被衝撞之後,她怨恨的是那輛撞了她的車,而不是虎哥這個人。


    所以,虎哥幾天沒碰自己的車。剛才是我幫他處理車頭上的蛇的,所以女鬼又打算纏上我?


    我頗感無奈,但是事已至此也沒辦法。在沙發上躺了好久才恢複了知覺,背上還是疼,不過已經好多了。


    虎哥還在熟睡,他好像是一點事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虎哥就精神飽滿的起來了,我還在沙發上躺著。虎哥和我打招呼,裂開嘴笑著:“小兄弟你還真的挺有本事的,這都好幾天了,你一來我昨天就沒再做噩夢。”


    我苦笑,努力翻了個身,讓他看看我背上有東西嗎?虎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肯定是我背上也有了車胎的碾痕。


    我對虎哥挑明,不是女鬼被我除了,隻是她不找你而從纏上了我。


    虎哥腦子不多轉轉就直接脫口而出:“那她以後是不是隻找你不找我了?”


    說完之後虎哥又撓撓頭說不好意思,我沒和他計較,又去看了虎哥的車。


    老火曾經指點過我,人死了變成鬼,鬼不是人,有的很渾噩。


    所以,可能是女鬼缺心眼一樣的怨恨上了撞她的車,而不是開車的人。


    我看虎哥的車還挺新的,他應該是舍不得去報廢。要是賣給別人的話,肯定那個女鬼又得去糾纏別人。


    思前想後,還是得徹底的解決了這個禍患。我覺得去十字路口去找那個女鬼,讓虎哥開自己的車送我去。


    虎哥一百個不同意,但是我說隻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虎哥最後同意了,到了晚上我們才出發。


    虎哥開車的時候小心翼翼,而且可以算的上龜速了。不過我也不著急趕路,就隨他去了。


    磨磨蹭蹭到了郊外的十字路口,虎哥還是變卦了,說要調頭回去。我拗不過他,隻能讓他先開車離遠一點,我自己去。


    虎哥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了,說就在不遠的路邊停下車等我。


    本來虎哥跟著我才是最安全的,但是他不敢過來,我隻好給了他一些朱砂紅繩,並且把狗皮衣服也借給了他,怕女鬼從我身邊溜過去找上虎哥。


    我在十字路口站定,找到了昨天那個位置,進了荒草地。


    越往裏走,草就越高。我慢慢的往裏走,昨天那隻公雞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


    突然手電掃過了一片紅色的東西,在黑夜中很紮眼。我仔細看了看,就是昨天那隻公雞。


    我踩著草跑過去看,公雞已經死了,但是它的腦袋是朝著一口灌溉用的深水井的,這裏以前應該是莊稼地,修了路之後才廢棄了。


    我對著公雞的屍體道了聲謝,要不是看到了它,我可能直接一腳踩空掉井裏去了。


    而且,我是正對著這口井的方向走的。本來就是沒路的地方,也說不好是不是因為鬼遮眼。那東西想讓我掉井裏?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口井裏,有東西。


    雖然我已經多加了警惕,但是當我用手電往井裏照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手電脫手而出,掉進了井裏,很快就熄滅了。


    在最後的那刹那,我看到了井裏有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剛剛露出水麵,抬頭和我對視了一眼。


    那不是一隻鬼,應該是一具活屍。冷靜下來判斷,應該還是一個女人。


    女人,女鬼。她的屍體還沒有完全腐爛成骨頭,應該是剛死了不久,難怪怨氣這麽重,虎哥隻是開車路過就被他纏上了。


    這口井很深,我也不敢在井邊過長逗留,怕被下黑手推下去。


    迅速的離開了深井,虎哥的車停的真的有點遠,得有好幾裏地了。


    我隻能憋了口氣往他車燈亮著的地方跑,上到他車上的時候還在氣喘籲籲。


    虎哥問我怎麽樣了?我坦言告訴他,在荒草地的一口井裏,找到了一具女屍,明天報警讓警察來就行。


    “警察?他們抓不了鬼吧?”陳虎經曆了邪事,不信警察了,隻信我。


    我跟他解釋,說如果女鬼和女屍是同一個人,那麽警察就會去調查她的死因,然後把屍體燒掉。


    燒掉了屍體,女鬼很快就會魂飛魄散了。


    陳虎抓方向盤的手都有些發白,他的膽子竟然這麽小。過了一會才又開口問我:“你的意思是,把屍體燒了,就沒鬼了唄?”


    我點頭,說就是這個意思。畢竟,像彤彤媽媽那種情況,是極為少見的。


    虎哥開著車往市區趕,但是距離我們離開十字路口還不到十分鍾,虎哥突然猛地踩了一下刹車,要不是因為係著安全帶,我都要往前飛出去了。


    “車子打不著火了,我下去看看吧。”虎哥皺著眉頭,我點頭,虎哥又看著我:“你陪我一起去唄,我,一個人不敢下去。”


    我同意了,跟虎哥一起下去。他打開了車前蓋,在擺弄著什麽。我就無聊的四處亂看,突然間,在汽車的後視鏡裏,我看到了一身白衣服,濕漉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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