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虹可不是普通姑娘,是練了些許身手的,因此男子怎麼甩都甩不開她,反而被她揪得很不舒服。


    韋清芝沒想到她們隻是來觀舞,卻惹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眼看衝突越演越烈,她不由得擔心,趕緊催促家僕上前幫忙。「快過去阻止,別讓人傷著了!」


    「是!」兩名家僕立即過去,架開那名男子。


    男子的友人們見情況不對,也一擁而上,不讓對方占了上風。「別以為隻有你們有幫手!」


    頓時間,場麵亂成一團,眾人互相推擠拉扯,叫罵聲不斷,一發不可收拾,二樓的其他賓客人人自危,就怕被波及,全都避得遠遠的。


    「客官,你們是怎麼了?別鬧事呀!」恰巧上樓來的坊侍連忙朝樓下喊道:「樓上有狀況,快來幫忙!」


    怎會變成這樣?韋清芝心急地起身,想靠過去阻止,卻被丫鬟春杏拉住。「小姐危險,別再往前靠了!」


    「可是初虹——」


    「吵死了,滾到一邊去!」


    一名男子突然朝韋清芝猛揮了一臂,狠狠打中她的肩膀,強勁的力道瞬間打偏了她的身子,她忍不住痛叫出聲。「啊——」


    「小姐——」春杏錯愕地睜大眼,卻是反應不及。


    「當心!」


    韋清芝本以為自己會重重地撲倒在地,沒想到一雙強勁的臂膀緊抓住她,承受住衝撞的力道,但她也免不了撞上對方的胸膛,撞得頭昏眼花,險些又站不穩。


    待暈眩過去,韋清芝才抬起頭來,對方的樣貌一映入眼簾,她的心就猛然一跳,有些失了神,腦袋也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反應。


    眼前的男子有著一張剛毅沉穩的麵貌,眼如墨般幽深,似要將人吸入那一湖深不見底的眼潭中,再也出不來。


    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成熟穩重之氣,好像隻要有他在,什麼事都不必擔憂,她隻須接受他的保護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男子見她傻愣地直盯著自己瞧,似乎是被嚇得失了魂,不免擔心地問:「姑娘,你還好嗎?」


    「呃?」韋清芝終於回過神,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對著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失魂又失態,頓時手足無措,有些心慌意亂。「我……我沒事。」


    「沒事就好。」男子確認韋清芝沒有大礙後,即刻命令身後的兩名家僕。「去幫忙拉開那兩方人馬,免得混亂繼續擴大,殃及更多的人。」


    「是。」家僕們靠了過去。


    「姑娘,你還是再往旁邊避一些,免得又被傷著了。」男子好心叮囑。


    「多謝公子關心。」這下子韋清芝也不敢再逞強了,乖乖跟著丫鬟避到一旁。


    有了男子的幫助,加上多名坊侍也陸續聚集過來幫忙後,場麵終於慢慢控製住。


    韋清芝一邊擔憂柳初虹的狀況,一邊頻頻注意那名男子,發現他臨危不亂地幫忙排解兩方紛爭,看來頗有歷練,就不知他是何身分,又有何來歷?


    她摀著心口,突然有些分不出那微微激動的震盪,究竟是因為緊張尚未退去,還是……因他而起的羞澀悸動,遲遲難以平復。


    他是誰?她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回對一個人如此好奇,她多麼想……好好認識他……


    衝突好不容易平息,幸好柳初虹隻是手上被抓了幾道抓痕,沒有太嚴重的傷,與她起衝突的男子也差不多,而兩方再如何不甘心,也隻能住手,免得再替舞坊添亂。


    隻是這一鬧,柳初虹觀舞的興致早已被破壞殆盡,因此舞也不想看了,即刻拉著韋清芝氣呼呼地離開。


    柳初虹這一走,韋清芝根本來不及問幫助她的男子姓名,隻能萬分可惜地先離開,事後才又派家僕回舞坊打聽那名男子的消息,希望能有些許線索。


    幸好男子幫忙擺平紛爭的義舉讓坊侍印象深刻,所以家僕順利打聽到不少事。


    那男子名叫莫譽觀,今年三十,是個商賈,專精在南貨北賣,互通南北有無,在南方小有名氣,這一個月才移居京城,打算擴展版圖,將北方的特有之物轉賣到南方去。


    除此之外,因為經常四處遊走,他搜羅了許多珍稀之物,這些珍品引起京內不少達官貴人的好奇,所以他的名聲很快就在京城裡傳開來了。


    聽完家僕探聽到的消息,韋清芝頓時明白了,原來他是個走遍南北的商賈,閱歷豐富,大風大浪見過不少,也難怪他看來穩若泰山,與那些輕浮的紈?子弟有著截然不同的氣勢。


    受人幫助,自然要好好的感謝一番,韋清芝問柳初虹要不要一同去莫府正式道謝,但柳初虹說近日禦史臺內有案子,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抽得出時間,韋清芝便決定自己先去拜訪。


    幾日之後,韋清芝特地抽了個空,要春杏先備妥京內最負盛名的糕點當謝禮,親自走了一趟莫府,想再見他一麵。


    馬車來到莫府門前停妥,韋清芝主僕一下車,莫家的門房便靠過來有禮詢問。「不知姑娘來到莫府,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前幾日小女曾在舞坊內受到貴府莫譽觀莫公子的幫助,那一日沒機會好好答謝,此行是特地來向莫公子表達感激之情的。」韋清芝柔婉地解釋。


    「哦?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小的好入屋向少爺稟報這件事。」


    「小女姓韋,名清芝。」


    「好的,請韋姑娘稍待。」


    「多謝。」


    門房即刻進去稟報,韋清芝與春杏在門前等待,沒多久後門房去而復返,向韋清芝行禮。「韋姑娘,請隨小的入內,姑娘真是幸運,咱們少爺經常外出辦事,想碰還不一定碰得著,恰巧今日在府內休息,就讓姑娘給遇上了。」


    「真的?那就麻煩您帶路了。」韋清芝笑逐顏開。


    經由門房的帶領,韋清芝與春杏來到莫府前廳,廳堂頗大,牆上掛著幾張字畫,桌上也擺了幾個花瓶做陪襯,恰到好處,不過分奢華。


    她們才剛進前廳,下一刻莫譽觀就走入廳裡,他一見到韋清芝的麵容就認出她來了,客氣地笑問:「韋姑娘,別來無恙?」


    「莫公子,前幾日走得太過匆忙,沒能好好地向你道謝,有失禮之處,還請莫公子海涵。」韋清芝有禮地回道。


    再次看到他,她的心房又不由自主地飛跳起來,怦怦然的,要不是她臉上搽了些脂粉,她還真擔心他會不會察覺她臉蛋正莫名發燙著。


    她的性子安靜內斂,難有事情能激起她的心緒起伏,但隻要一麵對他,她就沒來由地心慌,想控製都控製不了。


    「韋姑娘太過客氣了,隻是小事一樁,還讓你特地登門道謝,反倒讓我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那怎麼行?你要是過意不去,那我就罪過了。」韋清芝擔憂地蹙起柳眉。


    「噗哈哈……好吧好吧,咱們就別再客氣來、罪過去了,相逢即是有緣,我就將韋姑娘當朋友看待,也就不必那麼多禮了。」莫譽觀爽朗地笑道。


    經商之人,最要緊的事之一就是人脈得廣,所以他樂於多交一些朋友,無論對方是什麼身分,他都一視同仁地對待。


    韋清芝羞澀地輕咬唇瓣,微帶嬌羞地點頭。「嗯。」


    「韋姑娘,快請坐吧,我請家僕送茶上來。」


    韋清芝輕漾笑意點點頭,在一旁的椅子落坐,莫譽觀跟著坐下,繼續攀談。「不知韋姑娘住在何處,家業為何?瞧姑娘的穿著打扮,家境應該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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