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剛才急色的言詞讓她扣了點分數,可是他體貼地沒有進逼倒是挽回了不少。大概是她今晚裝扮得太誘人了,不能全怪在他頭上。


    「有什麽比跟像你這樣的美女約會更重要?」男人口甜舌滑地說。


    「哼,油腔滑調。」她佯裝生氣。「好了,我該回去了。」她看手表一眼,決心要吊他的胃口。


    男人就像風箏,必須懂得收放自如這個要訣,讓他飛不出自己的掌心。


    「我送你。」在她站起來的同時,男人輕環她的腰肢,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嘴角微揚,眼眸深處掠過惡意的光芒。


    現在隻等藥效發作。


    兩人步出酒吧,往他停車的地方前進。


    微涼的晚風吹拂臉龐,明明應該讓人感到涼意,可是楊朗萱卻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熱源於心窩深處揚起,並湧向四肢。走不了幾步,身體忽然間失去所有力氣,換上了陌生的熱力,她不由得微喘著。


    「怎麽了?」男人故作好心的湊近,盯著她漸紅的臉頰,指腹緩緩地撫上,指腹下的軟嫩讓早已燃起的慾火更熾烈。「難道是喝醉了?」


    「不……」楊朗萱逸出輕喘。不過是一杯香檳,她怎麽可能酒醉?「我可以自己回去……」她並不想被男人看見自己的失態,更重要的是他此際的微笑讓她有不好的感覺。


    「我怎麽可以讓單身女子在酒醉的情況下獨自回家!」男人不懷好意地輕笑。


    「真的不用──」


    「你別再忸怩了!」男人湊近她耳畔低語。「大家都是成年男女,應該好好享受夜晚的玩樂時間。」說時,他伸出舌尖舔過她的耳垂。


    有別於醉酒的熱度,加上男人露骨的言語,楊朗萱陡地意識到他在香檳中動了手腳。「你下了藥?」


    「放心,隻是讓你快活的小藥丸而已。」男人一手放肆地環上她的腰肢,指掌緩緩地收攏,揉搓她腰側敏感處。


    「放、放手!」楊朗萱滿心嫌惡,對他所有好感悉數湮滅,想甩開他的箝製,卻在藥力的影響下,沒法子掙開他。


    「別裝模作樣了。」男人渾然沒將她的反抗看在眼裏。「你想釣金龜對不對?我可以讓你認識很多有錢的男人,他們都很樂意陪你玩玩的。」


    「放開我!你這個惡心的男人!」聽見他那令人倒胃口的提議,楊朗萱猛地掙開他,朝他揮舞手提包。


    男人冷笑。「我惡心?你呢?你也是一心想飛上枝頭,早就不曉得被多少有錢男人玩弄過。我都不在意撿別人的破鞋了,大家都是各取所需,開心過不就好了,你現在裝什麽清高?」


    「別誣蔑我!」楊朗萱低吼,卻阻止不了那上湧的熱源。


    「有誰不知道你是專門挑有錢人下手的女律師?這可不是什麽秘密,不然你哪可能跟那麽多企業有合作機會!還是說你喜歡伺候那些老男人?」男人嘲諷著。「來吧,我保證一定可以讓你欲仙欲死。」他上前,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想將她往自己的車子帶去。


    「不!」四周並沒有什麽人,加上楊朗萱的聲音不如預期高亢,看起來就像一對情人在嬉戲似的。


    眼見快要被塞進車內,楊朗萱硬是擠出最後一點力氣,卻依然未能掙開他。


    「救──」她放聲大叫,但嘴巴刹那間被掩住了。


    「你們在做什麽?拍戲?」不遠處掠過一道男嗓,對兩人有點扭曲的姿勢感到好奇。


    陌生人的叫喚讓男人嚇得鬆了手,給予楊朗萱絕佳的逃走機會,她不由分說跑向了解救她的陌生人。


    眼見事敗,男人迅速地離去,楊朗萱則不住跟救她的人道謝。


    「謝謝……怎麽又是你?」


    「好點了沒有?」穀念研將一瓶冰水遞給楊朗萱。


    剛結束了工作,他離開實驗室打算抄近路回家,經過公園時意外看見一對男女在馬路旁邊拉扯。也許在旁人眼中他們貌似在嬉戲,可是他怎麽看也不覺得是這麽一回事,於是出聲詢問。


    結果男人像是嚇壞了似的,急忙鬆開女人,而女人也彷佛找到救生圈,立刻跑至他麵前,也才讓他看清來人是之前遇見的拜金女。


    將她安置在公園一隅的長椅,他接著從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點東西回來。


    「你是無知小女生嗎?竟然被人下藥!」望著她仍酡紅的臉頰,他忍不住嘲笑,「急著嫁出去也不是這樣子吧?」


    咽下一口冰水,楊朗萱微喘著。「我哪知道他是那種人!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沒聽過斯文敗類嗎?」他哼道:「你還真是以貌取人!」


    「我是受害者好不好!誰知道他是衣冠禽獸!」楊朗萱頓時覺得委屈極了。


    「要不是你貪慕虛榮,會被騙?你分明就是看對方西裝筆挺,看起來一副社會菁英的樣子,於是對方開口邀約,你不由分說便應允了,根本沒想過對方心懷不軌。」要不是他湊巧經過好奇詢問,她一定正被別人當作大餐般享用。


    楊朗萱驀地放下了水瓶。「我很感激你幫了我,可是你別開口閉口說我貪慕虛榮好不好?男女約會有什麽問題?我沒看清他的真麵目是有不對之處,可是你以為我想遇見這樣的男人嗎?」


    「我不會看不起承認自己拜金的女人,卻對你這種明明力求奪得長期飯票,卻又佯裝清高的女人感到惡心極了!」他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


    「對呀,我就是想找一張長期飯票,你有意見嗎?」她氣極地朝他咆哮。「哪有女人不渴望婚姻的?我隻是希望將來有人陪伴而已,這樣有什麽問題?為什麽得被你說得這麽難聽?」他不來安慰她也就算了,怎麽反而落井下石?是嫌她不夠難堪嗎?


    「我有說錯嗎?」穀念研反問。「仗著自身的條件不差,於是擺出高姿態,讓人認為你是值得男人為你奉上一切的美麗女王。不過看來你的偽裝一點也不奏效,否則你也不用參加那種相親聚會。」


    被他說中了心中盤算,楊朗萱惱羞成怒。「我有做錯嗎?我隻是想找一個小有成就的男人,不可以嗎?」


    「這不就是要求高嗎?這世界哪來那麽多有權有勢的男人?你這樣子下去,不是注定孤獨終老,就是遇人不淑,成為男人的玩物。」穀念研頗不以為然。


    「你這個人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你不能安慰我一下嗎?我差點遇襲呀!」他的話語令她更是難過不已。


    「說到底,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要不是你拜金,怎麽會被那樣的男人騙倒?」在他看來,剛才那男人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好人,是她傻得看不清。


    「你夠了沒有?我為什麽要聽你說教?」她瞠目。「我拜金?我可是年薪千萬的律師,客戶就算不是跨國企業,也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金錢地位對我而言根本一點也不重要。可你是男人,應該知道男人有多愛麵子,有誰接受得了女友的社會地位、收入都高自己一截?」楊朗萱想起之前每次戀情都是無疾而終,口氣不禁有點衝。「就當我拜金好了,我要找一個跟我平起平坐的男人有什麽錯?」


    「這不就是問題了?愛情是可以用金錢、地位去衡量的嗎?」穀念研冷淡地反問。「你明擺著要釣金龜婿,男人自然都會避著你,最後隻剩下隻想玩玩的男人跟在你身後。」那種第一時間將男人分類,衡量對方是否值得認識的做法,也是很失禮的!


    「我根本沒必要跟你解釋那麽多。」楊朗萱咬了咬牙,忍不住又說:「你以為我不想要愛情嗎?可是就算我放棄了一切要求,隻求對方愛我,又如何?有誰可以消除男人的自卑感?你以為我沒試過降低要求?但有用嗎?對方知道我的職業、收入以後就漸漸疏遠……他們根本受不了女友比他們優秀!但我能怎樣?為此放棄自己的事業?你以為一段不同步的關係可以維持多久?」


    他以為她真的隻看錢嗎?有哪個女人不以愛情為最終目標,但問題是她遇不到啊!男人在知道她的職業以及收入以後都退縮了,她隻好將目標放在官二代、富二代身上,因為他們並不會為此感到自卑。


    她會在男人邀約時迫不及待地應允,因為……她真的很想談戀愛。


    想不到她會因此陷入這種狼狽不堪的境況,淪落到被他這邋遢男人說教的地步!


    越想越覺得難受,楊朗萱毅然站起來,然而因為藥效未過,猛然的動作使得暈眩感激增,眼前驀地一黑,她迅即往前栽──


    穀念研及時抱住她。


    「喂!」他叫道。「你醒醒……嘖!」


    他這次真是自找麻煩了。


    望著昏迷的她,他能丟下她不管嗎?


    這個女人,真的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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