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兒,”江予舟微微退開,氣息混亂,“你乖一點。”江予舟單手脫了t恤蓋在李渡眼睛上,聲音略啞的說,“閉眼。”李渡眼睛被江予舟t恤罩住,黑暗放大了感官,呼吸間都是江予舟的味道,唇上是江予舟不容拒絕的親吻,江予舟在他口腔內的每個角落掃蕩。江予舟手從李渡腰側下滑,解了他的腰帶欲往裏鑽,卻被李渡按住了手。李渡把頭靠在江予舟肩膀上,聲音沙啞的開口,“哥,直接來吧,我成年了。”一室混亂。第23章 我的榮幸成年李渡和成年江予舟最後也還是手動一番,因為江予舟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說家裏沒有東西。李渡連一句我不怕疼都沒說出來,江予舟就大義凜然的拋下他去了浴室,而他確實是累了,江予舟冷水澡都沒衝完他就睡著了。李渡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江予舟已經起來了,他聽了外麵的動靜,江予舟像是在廚房忙活。他有點頭疼,江予舟腿還瘸著呢,就開始瞎跑了。李渡掀開被子坐起身,正準備喊江予舟一聲,江予舟就進來了。“醒了?”他伸手摟過李渡與他親吻,江予舟的吻不像他這個人一樣硬邦邦的,很溫柔,帶著一股薄荷牙膏的味。臥室裏的窗簾很遮光,外邊一片豔陽天,室內卻是昏暗不明的光線。他們氣息微亂的分開,在昏暗的房間注視彼此,那點不痛快早就在昨夜擦槍走火的時候煙消雲散了。江予舟伸手從帶了些涼意的外套口袋裏掏出早上剛買的東西,低笑著說,“你今天沒那麽走運了。”然後又重新吻上李渡,溫柔克製的吻變得有些急躁雜亂。李渡胡亂的抓住江予舟的衣角,在他硬邦邦的腹部肌肉上作亂。江予舟手順著李渡胳膊上移,落到他肩膀上輕輕碾著。兩方情 欲碰頭,坦誠相見,李渡甚至都沒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要把江予舟改造成奶裏奶氣小可愛這一茬,就心甘情願的躺在了底下。事後李渡有些脫力,他靠在江予舟肩膀上平複呼吸,半天才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哥真會疼人。”江予舟確實會疼人,他忍得那麽難受也是先把李渡伺候舒坦了江予舟捏捏李渡手,問他“要不要吃飯”。李渡還沒從他和江予舟剛做完愛這事當中緩過來,他聽見江予舟說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一直到坐到桌子旁邊,李渡才剛反應過來似的忍不住傻笑。江予舟一直留意著李渡的動向,見他端著碗也不喝,就微微抬了抬眉,“想什麽呢?再不喝涼了。”李渡是不知道害臊這兩個字是怎麽寫的,他動了動身子,讓自己完全對著江予舟,“誰知道呢,看不夠。”江予舟微微愣了愣,他張了張嘴卻沒說話,李渡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江予舟回答,便又低頭繼續喝豆漿。他一碗豆漿喝完準備再添的時候,就聽見江予舟別別扭扭的開口,“我看你也看不夠。”江予舟似乎特別不擅長說情話,他說完後像是不好意思的眼神移到了別處,顯得十分笨拙。李渡眨眨眼,心跳得飛快,他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是不是談戀愛都是這樣的,總之他現在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哥,你說真的啊。”江予舟放下碗隔著桌子伸手揉了揉他頭發,“真的,看不夠。”然後很認真的補了一句,“你好看。”兩個人攀比一樣說著你更好看,幼稚是小朋友的專利,也是愛情裏成熟大人的特權。李渡看著江予舟的笑臉,突然想到江予舟在病房裏跟他說的話。那時候江予舟說想跟他在一起,但卻做了很多無用又誠摯的鋪墊。“李渡,有些話我需要提前跟你說。”江予舟很認真的說。江予舟說,“我父母都是軍人,我從小就不太能和他們見得上麵,而我目前擔任的也是密級比較高的職務,所以我對於家庭和愛情的態度從來都是敬而遠之,但是……”“我覺得我很愛你。”江予舟說,“我沒辦法裝作對你的感情視而不見,更沒辦法不心動。”江予舟輕輕握住李渡的手,再抬眼時臉上表情多了些嚴肅和慌亂,“如你所見,我的工作會很危險,我們,出任務之前要寫遺書……”李渡張張嘴欲說話,但卻被江予舟輕輕捏了捏手指打斷。“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了解最壞的情況,在沒有外力幹擾的情況下理智判斷是不是還要做同樣的決定。”江予舟說完便不再抬頭看李渡,他無意識的捏著李渡的指尖,愧疚和期待兩種情緒表現的特別明顯。李渡沒有說話,他隻是覺得這樣的江予舟讓他有些心疼。江予舟在表達愛意時沒有說我會好好對你,而是把跟他在一起的最壞結果血淋淋的擺在他麵前,讓他自己選。病房裏長久的沉默被李渡一句半真半假的問句打散,“哥,遺書是不是要寫給家屬?”江予舟不知道李渡是什麽意思,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那以後你的都寫給我吧。”李渡說。江予舟紅了眼眶,輕聲說對不起。“我的榮幸。”李渡說。第24章 在呢瀾城,天氣晴。墓園裏很安靜,江予舟彎腰把花放在墓碑前,“老周,我帶李渡來看看你。”李渡蹲下身,與碑上笑容幹淨的少年對視,“老周,我來看你了。”周平家在瀾城,離雲洲很遠,江予舟腿拆了夾板也還是拄了幾天拐,他剛恢複的差不多,兩人就定了機票飛來瀾城。老周的青春留在了20歲這年,他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來得及留下,隻是在參加臥底任務的時候寫了遺書。隻有四個字,“死而無憾。”寫給父母,寫給組織,也寫給自己。兩人在墓園待了半天,李渡和周平關係很好,陪他說了很多話,臨走前說下輩子一定得跟他拜把子。他們在瀾城呆了兩天,又拜訪了周平的父母,才回了雲洲。江予舟在家閑了一年,一直到第二年的冬天上頭才給他派了新任務。李渡又變成了無所事事的李老板,天天喝茶看書,並在休息的時候翻看江予舟發來的很少的幾條短信。----一切順利,想你。----很快回去,想你。李渡至今不知道江予舟具體在做什麽工作,而江予舟知道李渡在擔心什麽,每條短信都會報平安,並認認真真的說想念。11月的末尾,雲洲市下了一場大雪。年末茶館比較忙,李渡基本上每天都待在茶館裏。江予舟走了三個多月,至今沒回來。李渡對好賬,整理出下個年度銷售目標和預算就開始對著樓下發呆。雪從中午就開始下,到現在已經蓋了很厚一層,樓下路燈還是沒人修,隻有正對著店門口的一盞還亮著。李渡拿出手機給江予舟發了個短信,還是沒有回複。他知道江予舟跟他說的那些話並沒有誇大其詞,他是真的聯係不上江予舟。李渡在心裏給自己安排了個留守配偶的角色,然後內心不可避免的一片酸澀。等待是忐忑的,但無疑又有飽脹的幸福溢出,因為他有明確的立場和權利,他是作為江予舟的愛人在等。李渡收回手機揣進兜裏,滅了樓上的燈下了樓。習慣了江予舟每天都來接他,現在他一個人走感覺更可怕了。他不止一次覺得踩在雪上的腳步聲不隻他一個人的,但卻不敢往後看,因為他小學老師跟他說,回頭的話肩膀上的燈就會滅掉,到時候遇見鬼想跑都跑不了。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渡確定自己不是幻聽,他輕咳一聲準備跑路,卻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嚇得沒了動作。李渡手忙腳亂的翻出手機,卻在看見來電顯示時一下笑開,他喊了一聲哥,但沒回頭。江予舟快走幾步從他身後抱住他,緊緊的箍住他的胳膊,他把頭埋在李渡頸窩,說話時溫熱的呼吸擦著李渡耳朵,有些癢。江予舟說,“我好想你。”李渡回過身與江予舟接綿長的吻,他們在閃爍又昏暗的路燈下相擁,在冰天雪地裏交換呼吸。李渡帶著江予舟回了茶館,二樓樓梯口裝了門,李渡在兩人吻的混亂不堪時指揮江予舟關上門,然後在沙發上與江予舟做/愛。“你這喝茶的地方,咱們這麽亂來行不行?”江予舟進入主題前假惺惺的問了一句。事實上他沒有那麽高雅的情操,他開始隻是覺得自己和這個茶館格格不入,後來也想拉著李渡一起沉淪。他把李渡壓到那扇貼了防窺膜的落地窗上,用了些力道咬李渡的耳垂,問李渡想不想他。李渡偏頭喘著粗氣,細碎的呻吟聲被江予舟撞散,他邊笑邊斷斷續續地說特別想,然後江予舟就用了些力。窗外雪下的越來越大,江予舟滾燙的胸膛貼著李渡後背,他的心跳一下下敲在李渡脊梁上。李渡背過手去抓江予舟的胳膊,聲音不穩的開口,“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那會兒腦子裏就想,我一定得把這人追到手。”那時他像一個躲在暗處的小人,借著玻璃上一層防窺膜帶來的不怎麽穩固的安全感,肆無忌憚地偷看。江予舟的眼神像燒紅了的刀尖兒,一把捅在了他心口,燙了他的眼。李渡隨著江予舟的動作悶哼一聲,身子軟了下來,江予舟把他打橫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又一點一點的擠進去。他低頭看著李渡,眼裏染了情欲,但更多的是說不清的專注,他在李渡嘴角一下一下吻著,讓李渡睜眼看他。“我之前夢見過。”江予舟說。李渡被撞的意識不清,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麽。之前夢見過,在李渡家的沙發上,在李渡占便宜的搶了他的初吻後。兩人回家後已經很晚了,李渡洗過澡回到臥室就睡著了,江予舟留了一盞小夜燈,借著不怎麽亮的光線側頭看著李渡。李渡在他懷裏睡的很安穩,鴉青的睫毛有時會抖動一下,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