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穆韌怒極反笑,任他一身銅牆鐵壁,萬敵不摧,卻總是內宅失火、身畔不寧,而齊宥賓恰恰與他相反,他把女人利用到淋漓盡致,讓女人為他賣命卻不求回報,對於女人,他是萬萬不及齊宥賓了。


    「把這件事告訴三爺,讓他在一品居裏費點心思。」


    「屬下立刻去辦。」此話,齊古應得又大聲又見氣勢,多日的憋屈終於可以透一口氣,他為王妃不平。


    望著齊古離去的背影,齊穆韌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


    自己和皇上流著相同的血液,屬於同一款人,他們都過度看重親情,所以盡管早就明白齊宥賓、齊宥家的野心,但多年來他始終包容,甚至在必要時刻會提點一番,他顧念的不就是童時那點兄弟情誼。


    誰曉得他們步步進逼,逼得他不得不使心計遊走在他們與四皇子之間,讓人不曉得他的真意。


    當然他想保全三皇子,可即使如此,他也從沒主動設計、企圖鏟除他們。


    沒想到他不動手,他們竟迫不及待了,倘若他們動的是自己,他還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齊宥賓動的是阿觀,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的眼中透出肅殺寒意,是那種明目張膽的凶神惡煞,是那種以天下蒼生為芻狗俎魚的暴虐,他再不顧念童時親情,他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阿止,進來!」


    齊穆韌走進明月樓,腳步輕得像貓,無聲無息。


    當門打開那刻,宛心和槿香乍見到他,滿目驚疑、手足無措,原來她們也會害怕,原來她們並沒有將自己盡數掌握在掌中的驕傲自得。


    淡哂,他朝槿香揮揮手,槿香遲疑的依令退出屋外。


    齊穆韌走到何宛心身邊,定定望住她,眼底興起幾分疑惑,光陰真會將一個人從頭到尾、翻天覆地大改造?


    曾經是個連作戲都不會的女子,如今卻能麵不改色的傷害故人?她對他不留半分感情嗎?她不感動自己為她做的一切嗎?她看不見他為了她、委屈阿觀的心痛嗎?


    「王爺,你怎麽這樣看我?」何宛心有幾分心虛,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臉。


    「這裏沒有別人,怎麽還喊我王爺,不喚我韌?」


    何宛心抬眼,臉上帶著幾分不解的迷蒙,她輕輕握上他的手。「韌,你怎麽啦?」


    他輕歎,「這段日子,委屈你了。」


    她搖搖頭,雙手環上他的腰,小臉靠進他懷裏,柔軟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妄為,王妃她怎會……你一定很難受對不?人人都說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你是戰神,領軍百萬、殺敵不眨眼,可我明白,你有一顆最柔軟的心,看不得旁人因你而受苦。


    「所以你善待降兵、你不虐殺破城百姓,你打下疆域的那些地方百姓,沒有人不服氣你,也因此你找到我後,便迫不及待想要補償過去,即使委屈了王妃,你也得這樣做。


    「你有張最嚴肅的麵容,卻有顆最善良的心。對不住,是我害了王妃也害了你。」


    「謝謝你的體諒。」他推開她,細細觀察她的臉,他有幾分怔忡,這樣真誠的表情,此般真摯的言語,怎麽能夠是作戲?


    女人心不是針、是大海,幽深寬闊得讓人摸不著底細。


    「韌,你真的決定退隱朝堂?真的決定不再當這個王爺?」這是她接到的新指令,她必須確定再確定。


    「是,我打算近日上朝,把心思向皇上提起,再將經手的事一一交辦清楚便可以脫身。宛心,不會有皇上賜婚了,你也不會是靖王妃,你在乎嗎?」


    她沒回答自己是否在乎,卻說:「皇上那樣看重你,他不會允的。」


    「牛不喝水,你便是把它的頭強壓進池子,它也不會喝的。何況咱們並不會在京中待太久,等穆笙把京城的生意處理掉,咱們就要搬到燕國,再不回齊泉。」


    「燕國?」她疑惑問。


    「對,那裏產鐵、礦產豐富,我和穆笙已經討論過,我們打算在那裏發展一門新生意,放心,便是我不當這個王爺也餓不著你。」


    「我吃得又不多,哪就那麽容易餓了。但你不覺得可惜嗎?不當王爺卻離鄉背景去當一個小商民?」


    總覺得齊穆韌不是個容易放棄的男人,怎麽可能為了一個葉茹觀就……可明月樓、清風苑的下人,的確忙著整理箱籠準備搬家。


    「不可惜,阿觀的事讓我嚇到了,天威難測,我絕不讓你成為第二個葉茹觀,宛心,放下對葉家的恨吧,葉氏已經從朝堂中除名,葉茹秧也降成嬪,從今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再不摻和任何人的爭權奪利,好不?」


    齊穆韌的話說服了她,何宛心點頭,目光再無疑惑。


    見她點頭,齊穆韌笑道:「此去燕國千裏迢迢,你的舊傷未愈,身子板仍然太纖細,得好好補補,燕窩還是天天喝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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